微风和煦,阳光明媚,在一片澄蓝澈底的湖泊,有一个风仪玉立的女子坐在湖边的一块巨石上,纤纤玉手拾起沙地上的石子,像发泄怨气似地将一颗颗石子扔向湖中。
对面是优美逶迤的丛山叠岭,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苍翠欲滴的墨绿点缀着山坡,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绕在它腰间,澄澈湖泊倒映着云雾缭绕的山岭,平静的湖面被一颗颗扔入湖中的石子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粼粼波纹。
不知何时,有位身穿墨紫锦服的男子默默走到了女子身后,女子想得很入迷,并没有发现身后的男子。
我明明想告诉他我相信他,可我为什么会怕他找我而躲起来?为什么我越想远离他,就越想靠近他?我以为不见不念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可我为什么总会想起他?
我这是怎么了?我何曾这样纠结过?
女子的右手不自觉覆在左胸上,是这里变了吗?
男子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女子,不知过了多久,他道:“没想到一向冷若冰霜的淮清公主也会有愁眉不展的一面。”
若木惜颜闻声回头,原来是齐天奕。
她还记得生辰晚宴的场景,冷道:“你怎么在这?”
齐天奕走到若木惜颜面前,看着她那张无瑕的脸,依然忍不住心动,说道:“刚才见公主独自一人走入丛林,天奕担心公主的安危,便跟着公主来了。”
若木惜颜起身冷眼看着齐天奕,微怒道:“你竟敢跟踪本宫?”
齐天奕浅笑道:“公主误会了,天奕是真的担心公主的安危才会跟过来。”
他说完走到湖边,望着对面云雾缭绕的苍翠绿山,感叹道:“没想到这百猎围场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天奕若不是跟着公主来了这,怕是见不到这么美的风景。”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此地既有美景也有佳人,甚是美哉。”
若木惜颜所在之地在百猎围场的深处,只有一条特别不起眼的小路才能到达这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地方,她也是偶然才发现了这里的美景,至此以后,每年秋狩她都会来这里,坐在沙地的巨石上,欣赏如诗如画的风景。
这次也不例外,她想单独静静,却被齐天奕给破坏了,她心情本就不好,这下更糟糕,沉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齐天奕回头看着若木惜颜,嘴角上扬,说道:“公主,天奕听说你跟驸马的关系不好。”
若木惜颜非常反感这个话题,斥道:“与你何干?”
齐天奕直言不讳道:“公主,天奕喜欢你,从太子殿下生辰晚宴见到你的第一眼时,天奕就喜欢你。”
若木惜颜不屑一顾转身就走,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齐天奕算老几?是嫌晚宴丢的脸不够多吗?
齐天奕冲着若木惜颜离去的背影喊道:“淮清公主,驸马家无权无势,你跟驸马的关系也不好,不如你休了驸马吧?公主若助天奕一臂之力,天奕愿意把一切都给公主,将来公主不仅是华新的公主,也会是齐岳的皇后。”
若木惜颜本不想多纠缠,听了齐天奕的话,心里头直窝火,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齐天奕这种拿她痴人说梦的人,竟然还想把她当成争夺皇权的工具,简直痴心妄想。
她回头怒视着齐天奕,说道:“齐天奕,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先不说齐岳未来的储君是不是你,你以为本宫瞧得上齐岳的后位?”
“淮清公主,就算你瞧不上天奕,你也别把自己交给驸马那个小白脸啊,驸马长得细皮嫩肉跟个女人似的,他有什么好啊?”齐天奕的视线上下来回打量若木惜颜,嘴角的笑猥琐得令人生厌,“只怕……那方面不行吧?”
齐天奕这番话让若木惜颜深感恶心,压下会即刻爆发的怒火,沉着脸走到齐天奕面前。
她绝不容许齐天奕侮辱她的驸马。
齐天奕对走回来的若木惜颜笑道:“公主改变主意了?”
话音刚落,若木惜颜死死掐住齐天奕的喉咙,眼中布满杀意,仿佛要置齐天奕于死地一般,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本宫让你躺着回齐岳!”
呼吸困难的齐天奕惶恐得睁大眼睛,面目狰狞,整张脸涨得通红,喉咙发出呲呲呲的响声,他想挣脱若木惜颜的禁锢,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他艰难地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松……松……松手。”
他只觉得浑身没有了力气,眼皮越来越重,有一种想要睡去的感觉……
终于在最后一刻,若木惜颜松开了手,她冷眼看着差点窒息的齐天奕,转身离去,这个地方待不得了。
“咳咳咳……”齐天奕双手捂住脖子,像是要呕出什么东西一般,咳得撕心裂肺。
他望着若木惜颜远去的背影,愈发对若木惜颜感兴趣,心道:美人儿力气还真大。
美人儿越是拒他于千里,他就越是想征服美人儿。
——
若木仟尘伸手在顾轻舟眼前晃了晃,问道:“皇姐夫,你在发什么呆呢?”
顾轻舟没反应。
若木仟尘道:“皇姐夫?”
顾轻舟只觉得眼前有一张脸正在慢慢放大,眼睛聚焦后才看清了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她头往后拉开距离,说道:“尘儿,你怎么来了?”
“孤方才在营帐歇息了会,闲得无聊出来看看风景,”若木仟尘走到顾轻舟身旁的座位坐下,“皇姐夫为何发呆?”
顾轻舟叹了口气,说道:“我在等公主。”
她坐在景观台已经发了一个时辰的呆了。
若木仟尘道:“皇姐夫原来在等皇姐啊?你别担心,皇姐每逢秋狩都会去一个神秘的地方,不一会就会回来的。”
莲君默默走过来为若木仟尘沏上一盏茶,“殿下小心烫。”
然后退至一旁。
一听到神秘的地方,顾轻舟瞬间来了兴趣,问道:“什么神秘的地方?”
若木仟尘道:“不知道。”
顾轻舟道:“离这远吗?”
若木仟尘道:“不知道。”
顾轻舟道:“危不危险?”
若木仟尘端起茶,呼着扑面而来的热气,摇头道:“不知道,皇姐从没说过。”
“好吧。”询问无果的顾轻舟蔫了神,靠在桌上托着腮,望着远方的森林又叹了口气,心道:早就听说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摸不清,现在看来还真是。
若木仟尘望着远方参加狩猎的人来来回回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曾经他也会参加狩猎,只是那个带着他一起骑马狩猎的飞鱼,现在已经不在了。
他小声喃喃了句:“飞鱼,孤真的好怀念你带着孤狩猎的时候。”
正神游的顾轻舟双眼失神,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在靶场射箭的顾桐终于尽了兴,他在后厨闷了快两个月,总算是能做些感兴趣的事了。
他甩着马鞭,一蹦一跳回到景观台。
当他看到若木仟尘时,吓得立马稳住摇晃的身形,把马鞭背在身后,恭恭敬敬行礼道:“顾桐见过太子殿下。”
若木仟尘看着眼前与他年纪相仿的顾桐,几缕发丝挂在鬓间,看起来有些凌乱美,极像当年的飞鱼,好感丛生,笑吟吟道:“你就是皇姐夫带进宫的小随从,顾桐?”
顾桐不知道若木仟尘为啥冲着自己笑,顾轻舟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他觉着气氛有些尴尬,紧张得乖巧点头,“正是。”
若木仟尘道:“你刚才做什么呢?”
顾桐道:“回太子殿下,顾桐刚才在靶场射箭。”
若木仟尘道:“你会射箭?那你可会狩猎?”
顾桐道:“嗯,顾桐什么都会。”
“顾桐,你何时从靶场回来了?”
在一旁思念公主殿下的顾轻舟总算是回了神。
顾桐的紧张随之消失,笑着道:“少爷,顾桐刚从靶场回来。”
若木仟尘道:“皇姐夫,顾桐身手如何?”
顾轻舟不知若木仟尘问这问题是何意,反问道:“尘儿觉得郡主身边的龙莺姑娘身手如何?”
龙莺可是令众将士避之不谈的女子,当年在宫廷比武场,诸多将士都输在龙莺手上折了面,李巍也只是险胜一招。
若木仟尘道:“莺儿身手非一般人能比,不然父皇也不会让她当尚姐姐的贴身护卫。”
那日在林橦水榭,顾桐和龙莺没有分出胜负。
顾轻舟道:“顾桐的身手与龙莺姑娘不相上下。”
“哦?”若木仟尘看起来有些异常兴奋,明眸泛着微光,仔细打量意气风发的顾桐,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顾轻舟觉得他有些奇怪,问道:“尘儿,怎么了?”
若木仟尘起身,顾轻舟也随之起身,不知他想做甚,只听他道:“皇姐夫,孤能否借顾桐一用?”
顾桐怔住,传闻太子殿下温润如玉,可为什么他现在觉得有些可怕?太子殿下身边应该不缺人,为何要借他一用?
顾轻舟疑惑道:“借顾桐一用?这是何意?”
若木仟尘笑着看向顾桐,这一笑笑容如同春风送暖,说道:“孤想让顾桐带着孤去狩猎。”
……
顾桐跟着侍卫去马厩牵了一匹黑马,嘴里还哼着悠扬小曲儿,若木仟尘要带他一起狩猎,他自是百万个愿意,本来他并没有资格狩猎,可现在若木仟尘发了话,别人就算有异议也只得乖乖闭嘴。
若木仟尘和顾轻舟站在总营地前的草地上等着顾桐。
若木仟尘见顾桐牵着黑马大摇大摆走了过来,问道:“你为何会牵黑马?”
顾桐道:“回太子殿下,顾桐随便牵的,反正马厩里的马都一样。”
若木仟尘道:“可是,孤喜欢白马。”
顾桐挠了挠头,说道:“那顾桐下次牵白马?”
若木仟尘笑了笑,说道:“嗯。”
顾轻舟给顾桐整了整衣领,正色道:“顾桐,你一定要保护好殿下,殿下若出了什么闪失,你和我都担待不起。”
顾桐自信昂扬地拍拍胸脯,说道:“少爷请放心,顾桐一定会保护好太子殿下。”
顾轻舟转而对若木仟尘说道:“尘儿,注意安全,不要去太偏僻的地方。”
若木仟尘点了点头,他很期待这次狩猎。
顾桐拉住缰绳,踩上马镫,翻身上马,笑着向若木仟尘伸出手,说道:“太子殿下,来吧。”
若木仟尘握住顾桐的手,似乎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踩镫上马,坐在顾桐身后。
“太子殿下,坐稳了!”顾桐嘴角扯开一抹笑,“驾!”
脚底生风的黑马就像一支离箭的弦,一溜烟消失在茂盛森林,把十几位跟着他们的护卫遥遥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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