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闹过后, 包间里处处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哥几个满身汗,开了空调,调到了制冷模式。我行我素, 一如当年。
几个人一杯接一杯,闲话当年聊着当下的时政。
酒到微熏时,宁小川突然提及陈睿泽“大少, 你知道陈睿泽这年轻人吗”
他的问题来得没头没尾,众人都短暂的默了默。
缓过神来后,目光齐齐落到了被宁小川cue及的李霁脸上, 等待着他的答案。
陈睿泽这个名字,最近当真是频频在他们耳边出现。
而且很多时候还是和小希一起
乔让为保证女儿的安全, 曾找人暗自查过,除了一些投资, 他在南城的履历近乎为零。
后面只能悄悄加强了对小希的保护,暂时搁下了这事儿。毕竟不能因为这人以前没再南城待过, 就限制女儿同他交往吧
乔让自认自己不是那种蛮不讲理控制欲极强的父亲。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小希能够像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此刻,这个名字经由宁小川的嘴里说出, 他的心竟没来由的轻颤了下,眸光跟着沉暗了几分。
李霁看到哥几个难得专注的模样, 不由得失笑,
“越活越退步, 一个年轻人就让你们忐忑难安了”
“其他人我是不知道”李霁的话音才落全,乔让就抢着接话。“我,确实是忐忑难安了。这货怎么老是在小希周围绕两个人的名字都绑在一起上过几次热搜了”
乔让这话一出,包间中顿时哄笑成一片。
“这下急了吧之前怎么说的我家希儿还小, 离婚嫁还远着呢”
“这就叫什么天道有轮回,看苍天饶得过谁。”
“这孩子搞出这么多事儿,不会是为了追求小希吧要真是,我敬他是条汉子”
“瞧咱们六哥这脸沉得,都黑过煤炭球了。”
“哈哈哈哈,憋说了,再说下去咱哥都要哭了。”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怼起来却刀刀割心。
李霁笑,但到底是没舍得让小六心里难受,如实回道“我知道他打哪儿来,但我不知道他来南城搞这么多事儿是为了什么。”
闻言,众人反应各异,你一言我一语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也许人就是来赚钱的现在国内经济形势一片大好。”
“我听小六说了,就那小年轻烧钱的狠劲儿,我估摸着他几辈子都不用再赚钱了。”
宁小川没搭话,于阵阵说话声中看向李霁,眼尾微吊,饶有兴味的问道,
“所以,他到底什么来路”
哥几个的目光因为这话再次头落到李霁身上。
李霁眸光闪了闪,低声回道“答应了人不能说,但”
说着,朝心急火燎的乔让笑了笑,
“大几率是朋友,正常合作交往即可。”
早在城南出现神秘买家频频接触那片的农户和工厂时,李霁就留了点心,但一直没有有效信息。
直到那日,邹特助载着他经过了一间十分高档雅致的画廊。他好奇问及,老邹告诉他,这是邓羡和朋友合作开立的“澄海艺廊”。再加之邓羡最近一直忙于城南地块的私转公,真相已隐隐跃然于他眼前。
之后,邹特助告知他邓羡的那位朋友叫做陈睿泽。
澄海陈家,陈睿泽,同纵横海运合作的前海项目所有的信息碎片在这一刻串连了起来。
这些信息最后也经丁宜确认。
陈睿泽来自北欧那个神秘的华裔家族,真正富可敌国的存在。近期在南城发生的所有看似不合理的事儿在这一刻全部合理化
“嘁” 宁小川被这话气乐了,两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稀罕我周六直接问他。”
“可以” 李霁笑道。“他做事的风格比你儿子更像你,说不定会很投缘”
小川笑,馥郁的酒香从唇齿间溢出。
“投不投缘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能不能让我赚到钱”
城南的开发案,已经在他的办公桌上摆了许多年了。
既然大少都背书了,人也亲自将好意送上门了,他再推拒就是矫情了。
是吧
之后几天,陈睿泽和小希各怀心事儿,再未约见面。
甚至连短信都没有一条。
“陈睿泽,你就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傻蛋你以为我很想去嗯我要不是为了陪安安,我一点都不想去。”
“哼等下见面,你千万不要跟我说话,不然我一定当人tui你一脸。”
“钥匙和破石头也带着,晚宴结束后就丢你脸上。”
临下楼时,小希装手包时,瞥到了搁在梳妆台上的黄花梨木盒。
不由得想起了陈睿泽,恨恨的抬起手狠戳着木盒,边戳还边念叨
“小希,乔希好了没,出发了” 正戳着带劲儿,哥哥乔乾的声音穿透过紧闭的木门落至小希的耳边。她下意识的缩回了手指,也没时间再理绿钻和聆风别院的钥匙了,慌忙的扣了手包冲外头喊,
“好了好了” 很快,她出了房门来到二楼的楼梯扶手处,朝下望,竟发现爸爸妈妈都在
小希开心的跑下楼,窜到餐桌旁搂住爸爸的脖颈,小脸亲昵的贴在他的肩胛。
“爸爸,您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
乔让本来虎着脸,因为他并不想乔希跟陈睿泽有过多的接触,即便大少已经背书他是无害的。
可是当他看着女儿绝美开心的模样,他改变主意了。他不该为了还没影儿的事剥夺小希社交的权利,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到现在为止都毫不相干的人削减小希的快乐。
心念骤定,脸上终于绽开笑颜。
“客人临时改变了行程,就回来接你妈妈出去吃饭。”
小希嗷了一声,佯装吃醋道“听听,就只接妈妈我和哥哥真的太惨了”
“你才知道啊我三岁就知道这事儿了。” 乔乾看戏的不怕事儿大,毫不客气的往火里添了根柴。
“乔乾, 记住。在你让我升级做爷爷前,你在这家里没有任何发言的权利” 乔乾不说话还好,一出声,乔让就想起了那日他挑衅自己的事儿,顿时冷着脸训斥道。
“爸,你”
“你们两个给我消停点儿吧,每回听到你们咋咋呼呼我就头疼。”
乔乾不服,还想抗议,却被妈妈白听风出言制止。
女王一发话,在外面威风八面的爷俩瞬间就消停了,只能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大眼对小眼。
白听风没再理这幼稚的爷俩,伸手将女儿招到身边。
“妈妈,怎么了这是什么东西盒子怪漂亮的。” 小希乖顺的走了过去,这才注意到妈妈面前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漂亮吗那打开看看” 白听风哄道,眼中闪过柔色。
“嗯” 小希轻声应道,在全家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
盒盖大半开时,里面的东西就一一在她眼前凝实。
是一整套艳紫色钻饰,耳钉,钻链,手环明明是第一次见,她觉得莫名的熟悉。
“妈妈,这不是” 看着看着,一个念头从小希脑海中飞窜而过。“这是不是你婚纱照上戴过的那套”
白听风笑着点头“现在是时候把它们传给我的女儿了”
“妈妈,我已经很多珠宝了这个对你很重要,我不要。”听了妈妈的话,小希连忙拍阖了盖子将珠宝盒搁回到桌面上,速度快得就像那什么烫手山芋似的。
这套钻饰的由来,她听外公外婆提及过,是在南非斥巨资买下裸钻特别定制的。一粉一紫。粉色给了性子温顺的白雪,艳紫色则留给了爱闹腾的小女儿白听风。
后面两个女儿结婚时,就是戴的这套钻饰。据说当时,轰动一时。
而且从她记事起,她就没见妈妈拿出来戴过,由此可窥见这套钻饰在她心里的地位。
“小希,先听妈妈说,如果听完了,你还是觉得这套钻饰应该留在家里的保险柜,那就放在家里。” 女儿是自己生的,白听风哪里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作为母亲,想疼爱自己的女儿给予她能力范围内的荣宠亦是人之常情。女儿最后接不接受都好,心意想让她知道。
“妈妈,你说” 白听风的话让小希安静下来,她垂眸凝视着妈妈,乖巧说道。
白听风拉着小希坐到自己身旁的位置上,牵住她的一只手,难得温情的说道,
“妈妈十八岁的时候也出席过溪山晚宴,那时候溪山的主人家还在一对非常老派又非常可爱的老人家。每年的平安夜,她们都会举办一次名媛晚宴,帖子会派向全国。可妈妈那时候很皮,不爱跳舞,不爱洋装,不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一切东西。”
“为什么”小希闻言,好奇问道。现在的妈妈优雅又有女人味,她压根儿想不到她有这种过往。
“不知道呢大概是还没开窍吧也可能是觉得男孩子比较o,可以做的事情更多。 ”白听风回忆起过去,回道。话说到一半时,她忽地顿了下,目光若有似无的从乔让脸上扫过。
“还有,什么都想赢过你爸爸”
突然被cue及的乔让对老婆的话十分不以为然,因为过去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单用一个“赢” 字来概括显得太过无力,用“把他的脸面按在地板上摩擦”才对
但不以为然也没办法,这么多年了,他的奴性早已养成,根深蒂固。
老婆说的话,他必然不会反驳,还会下意识微笑。每当这时,嘴角的弧度都恍若经过精密的计算,要多完美又多完美。
小希恰好瞥到,瞬间于脑海中脑补了一部绝美的青春校园爱情剧
沙雕仗义帅炸天的校园贵公子 vs 洒脱似风嘴倔心软的富家小姐,欢喜冤家,日久生情,甜得勒
画面感实在太过清晰,生动,脑补到爽点时,小希忽地发笑。
“傻笑什么呢”白听风直觉逗女儿发笑的不是什么好事儿,微眯起眼,渗出几分危险
小希察觉到母上大人的情绪变化,连忙摆摆手,小模样可爱极了。
“没有没有,就是幻想了下爸爸妈妈年轻时的样子,一定特别的热闹。”
小希在心里斟酌又斟酌,最后选了个最为安全的词。
白听风直直的盯着她,深知小姑娘没有说实话。但今晚时间赶,她没再揪着这些,兀自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别打岔,等妈妈说完。”
“嗯” 小希点点头,神色认真了几分。
白听风看着乖顺的女儿,眼底漾开了笑,少见的浸着温柔。
她接着往下说“可是等我到了今天这个年纪,对于过去种种,我虽然不后悔,但是有遗憾。女人,有女人特有的美丽,就该在最好的年华里恣意骄傲的绽放。所以,我不想我的女儿跟我一样错过。”
“明白吗,小希”
小希从小就不爱说话,也不喜人群。她和乔让从未逼她走出那方小世界,只想让她以最适合最舒适的方式生活。但两年多以前,她自己选择走出,今天更是喜笑颜开的走到了她曾踏足过的溪山晚宴。
她很开心,深觉这是神明的指引。
一场神秘得让人不得不服的轮回
所以她拿出了这套对她来说无比珍贵且意义深远的钻饰,希望小希能够在溪山绽放不逊于任何人的光芒,也能彻底弥补她的遗憾。
这些话如果是在其他母女的对谈中出现,可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但之于听风和小希却是从未有过的。在逝去的漫长岁月里,她们一个乖顺寡言,一个习惯简单直白。时间长了,就如吃饭呼吸一样自然,没人觉得不对,亦没人想过改变。
“妈妈” 太过罕见,所以威力巨大。听风的话音还未落全,小希便喊了声妈妈,声线眉眼皆软。
两个男人看到这一幕幕,彻底敛收了平日里的不正经。
乔乾更是出声哄道,“小希,戴上吧这次是妈妈的心意。”
小希于他们的声音中再次垂眸,染上了水意的目光落在了项链的主钻之上。
“谢谢妈妈,我今晚就戴这个。”
乔乾一听这话,连忙道“可以可以,哥哥替你戴” 说话间,手臂已伸长,迫不及待的想见识见识那套他到现在摸都没摸过的天价钻饰。
“嗷” 哪知,手才才碰到盒面,就被帅爹乔让狠狠的拍了下,完全没收力道。帅爹手才撤走,乔乾的手背便隐隐显露出五指印。 “爸,你为什么又打我”
乔让瞥了他一眼,眼尾未吊,勾出了几丝理直气壮。
“为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不是说过了在你没给我孙子前,这个家里的所有人和东西都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乔乾不服,作死反驳道“您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我再怎么混,在法律上您就是我爹,妈就是我妈小希就是我妹妹我妈的东西,我碰下怎么”
结果,“了”字还没说完,帅爹忽地站起身来。
乔乾似乎被小时候的记忆制约了,理智还未回笼,人就逃窜开去。那速度,堪比飞人,逗得听风和小希齐齐失笑出声。
男人们走开后,白听风从盒子里面取出了手环,抬起视线,对小希说道,
“妈妈给你戴上好吗”
小希朝妈妈伸出手,“好”
作者有话要说 嗷,二更来啦
希宝最美,萝卜不接受任何反驳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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