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玩家,还有身为npc的蔡先生,此刻都死死盯着安若。
安若很无辜的一摊手,仿佛他们都少见多怪。
无辜个鬼!从来没听说过,能跟鬼怪相处这么和谐,甚至让其站在自己这边的!
陆云图反应极快,她干笑两声:“是不是安若你……有能洗脑鬼魂的道具啊?你早说嘛,早说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你了……”
担心她不能在半天之内想出逃避惩罚的策略才对吧!
安若伸了个懒腰,扭着脖子走下楼梯,来到陆云图面前,压低了声音:“是,只不过道具是一次性的,没法帮到你们了。”
陆云图会说假话,她也会说。
只不过她这话说的不走心,倒是带了点儿嘲讽的意味。
不再看玩家们精彩纷呈的脸色,安若回头瞥了一眼明显已经很愤怒的蔡先生:“既然跟我没关系,我可以不参与接下来的讨论了吧?我先去餐厅那边等着了。”
蔡先生没搭理她,俨然对这个已然没法入口的人彻底失去了兴趣,只死死盯着剩下几个。
“看来你们当中,有人在互相包庇呢……”
安若走进长廊的阴影中时,身后传来争吵的声音。
真女人从不回头看撕逼,到底要推举谁出来当这个牺牲品,就让他们自己慢慢吵去吧。
吵的越久,安若的自由时间就越多。
蔡公馆里的干尸供三仆一主,如今蔡先生带着女管家和干力气活的那个都在外边,厨娘在厨房里,那么……
先前始终敲不开门的佣人房,她是不是终于能去了?
干尸们不主动和玩家接触的时候,都很宅。
安若前夜敲过佣人房的门,当时女管家在门口挡了个严严实实,她又被捉迷藏的倒计时追着,根本无暇看里边的东西。
如今终于能逮到一个没有干尸在门口阻拦的时机,自然不能错过。
别人也就算了,作为女管家,贴身物品中没准会有关键线索呢!
“但愿她有记日记的好习惯吧……”
安若自言自语了一句,闪身溜进了门上没挂锁的那间佣人房。
很可惜的是,似乎这些女仆们没有记日记的习惯,甚至连点贴身物品都没有。
佣人房里有两张双层床,其中一个床位上堆满了东西,其余的倒是都还放着被褥,只不过那些物件上都落着厚厚一层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使用过。
柜子里只有一些早已腐败干瘪的吃喝,跟它们的主人如出一辙。
安若也不急,继续到处翻找。
她就不信了!
这么不容易溜进来的地方,一点线索都没有!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时,安若正好掀开床下已然挂满灰尘,跟毯子不相上下的窗帘,在地板积灰中,发现了一本账册。
女管家生前遗留下的账本?
就是它了!
拿到了东西,安若却不着急走,她迅速翻看了一下。
账本里用不太好看的字迹,记录着内宅的琐碎花销。倒着往前翻,发现有据可查的最后一个季度内,除了各种杂项月钱之外,还有三笔抚恤金。
再往前翻了些,约一年之前,记录了大小姐乳母不幸染病过世之后的丧葬费和抚恤费,加起来都不到任意一笔抚恤金的零头。
“这几个男仆,死的不仅早,还很蹊跷。
而且距离蔡公馆变成这个鬼样子,隔了不短的时间。
安若烦躁的抓着头发。
“这几个人怎么没变鬼呢!他们要是此刻也在宅邸内,好歹还能听听他们的说法。”
虽然系统没说话,但安若莫名的就觉着它丢出了一个【=_=…………】的表情。
她将账簿折了个对折塞进口袋,转头就对上半张干瘪扭曲的脸孔。
安若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单知道这女管家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靠近,但那都是为了抓违规的玩家。
难不成她作为蔡公馆尊贵的客人,去佣人房转一圈,也算不合规矩么?!
想到这儿,安若挺直了腰板。
这时候,就不能怂!
外头的女管家似乎仍旧懊恼于看不到安若惊慌失措的表情,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屋内的不速之客,指甲抓挠在门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人一鬼隔门对峙。
听到走廊里已经有脚步声隐隐沿着走廊传过来,安若觉着自己别堵在这儿不是办法。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虽然外边好像是找到了偷东西的凶手,可我想……赃物还没找到吧?我在想,会不会是被藏在了平日我们这些做客人的不会去的地方,所以就过来找找。”
她没说自己怀疑丢印章这件事从头开始就是莫须有,故意骗人的,她只说明晃晃的表示:怀疑手脚不干净的是公馆里的仆役。
女管家的嘴角扯落下来,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盯着安若,似乎是想找什么理由来惩罚她,可偏偏又找不到。
怼完了女管家,安若神清气爽,抬手就是推门,大有将门后的干尸拍在墙上,跟那些伪劣艺术品肩并肩的架势。
女管家显然无法在惩罚时间之外伤人,后退一步,狠狠的磨牙,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小声音。
安若挑眉,她是能被这小场面吓住的人么!
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佣人房,走过拐角,消失在女管家的视线之中。
原本是想直接去餐厅等着的,但是转过来一看,好么,一地稀稀拉拉的血迹,竟然是从客厅方向延伸到了厨房。
没想到蔡先生还是个讲究人,吃人还要先去厨房烹调一下。
安若好奇心起——虽然已经到了早餐时间,但很显然,不管是玩家们还是蔡先生,都还没去餐厅。
她有时间去观摩一下。
去厨房一看,厨娘在灶前忙碌,玩家们的菜肴早就出锅摆盘,正好轮到准备蔡先生的。
厨娘只从米箱中舀了半碗米出来,又去灶台底下搂了一把锅底灰,洒在米上,转手接过壮丁刚送过来的托盘。
托盘上盖着红布,掀开之后,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
厨娘拿起断手,拧抹布一样将断手中的血液挤出来,浇在白米上。
鲜血低落在米粒之上,犹如跟里头的黑灰起了什么化学反应一般沸腾起来“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气泡碎裂,又泵出腥味十足的热气。
安若眼见着碗里的生米迅速变成莹润的红色米饭,每一粒米都吸饱了鲜血,艳红刺眼。
厨娘似乎也馋的不行,口水顺着嘴角流下,腥臭的粘液濡湿了衣衫前襟。
安若莫名的,不想吃这顿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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