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祺“我没看错吧。”她下巴都要惊掉了。
路显扬“没看错什么”
万祺说“他vais他笑了啊。”
“笑了又怎么样”路显扬很莫名其妙地说。
“直男懂个。”万祺呸了一句, “vais是不会笑的。”
路显扬“不是, 笑一下到底是怎么了”
万祺高深莫测地说“他不会笑。这是写在他的程序里的。”
“高斯公司在创造vais的时候, 就曾经对全世界说过这样一句话。他是神, 他是不会笑的。”
但她又十分花痴地说“但是他笑起来真好看。太好看了。”
路显扬“可惜跟你没什么关系。”
万祺直男嘴太贱了。
戏台下的木板已经被完全拆开了, 露出了光秃秃的、锈迹斑斑的表面和一扇小铁门。
镇长叹息道“我从前竟也不知道, 戏台下还有这样一条这样的暗道。”
拿玫“是啊,你这个镇长做得太不称职了。”
镇长“”谢邀, 已被杠死。
“大师请进吧。”他又说。
拿玫莫名觉得这句话的真实寓意是大师您快狗带吧。
在镇长的示意下,戏班的一个后生将铁门打开了,两人作为此行的陪同者, 弯下腰走了进去。
黑暗制造了一片凝滞的虚空, 很快就将他们彻底吞噬。
拿玫又闻到了那股糟糕的、令人胸口发闷的气味。
她捂着鼻子,推了推路显扬“你先走。”
路显扬一脸麻木果然又是我。
在真正进入地窖之前,他心念一动, 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副本里好像真的只有我们三个人。”他回过头来, 对另外两个人说。
万祺顿时露出了一个惊恐的眼神“你说得对。如果还有其他玩家的话,他们早就该出现了。”
路显扬倒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忍不住安慰万祺说“人数少也许是件好事啊, 意思是这一局游戏的难度不大, 或者”
万祺却打断了他“不是的。”她信誓旦旦地说, “上一个游戏里,有一个玩家对我说过, aien的游戏胜率向来是低于50。”
路显扬的脸僵硬了, 他看了下在场的三个人。
“那就这”
拿玫十分自然地接过话头来“怎么呢, 我们最后只能活一个半人”
路显扬“”
糟糕的是, 这句话太有画面感了。
他不可控制地想象出这样一副情景
拿玫和他仅存的下半身站在一起,正在欢庆游戏的胜利。
失去了上半身的两条腿,十分轻快地跳着踢踏舞。
这画面简直魔幻现实。他的眼睛也脏了tat
“啪”
他忍不住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将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收了回去,而后才踏进了地道里。
身后的拿玫和万祺则是一头雾水。
万祺“他吓傻了”
拿玫“现在是流行打脸来壮胆吗”
“吱呀”
说话之间,铁门在他们身后被用力地合上了。
站在地下甬道里的人,顿时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
失去了光源,他们有种难以形容的、缺氧一般的窒息感。
这是一道长长的的台阶。没人知道这里有多深,他们要向下走多远。
台阶很陡峭,他们需要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但墙面潮湿而冰冷,亦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手中的火把在摇摇晃晃,明暗不定,如同奄奄一息的吐纳;它又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制造出巨大的黑影。
万祺站在最后。她走着走着,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拿玫回过头“怎么了”
万祺惊魂未定地说“有人、有人刚才在摸我的脚。”
她分明感觉有什么东西试探性地爬上了她的脚踝。
冷冰冰的、柔软的触觉,直顺着裤管往上钻。被碰到的一小块皮肤,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冷得没有知觉。
那像是一只死人的手。
但当她反应过来,再借火把向地面扫荡过去时
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而已。
拿玫“臭流氓”
万祺“”
拿玫又说“踩回去啊。”
“咚、咚、咚。”
她恶狠狠地踩了踩地面,仿佛自己真的在踩一只咸猪手。
突然前面又爆发出一阵惨叫。
“啊”
接着是一阵“咕咚咕咚”的激烈碰撞声,肉体撞上了坚硬的表面。
有人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狭窄的甬道里,他的惨叫和滚动声绵延不绝
拿玫脚抬到了一半,十分懵逼地说“什么情况他们在玩叠罗汉”
但其实她不必再问了。
因为她看到台阶下出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长长的、扁平的、瘦到脱相的脸。鼻孔像两道细缝,眼睛是两只黄黄的小灯泡,额头高高地鼓了起来,苍白又肿胀。
她死死地盯着他们。
万祺“卧槽啊啊啊啊”
突然间看到这样一张脸,她差一点也要滚下去了。好在拿玫及时抓住了她。
火光一闪。
惨白的人脸消失了。
万祺依然紧紧抓着拿玫。她忍不住探头探脑地说“是我看错了吧你刚才看到了吗”
她并没有等到拿玫的回答,却听到了某种更加奇怪的声音。
是长长的指甲划动坚硬表面时,发出的令人不安的响动。
火光又一闪。
她僵硬地低下头。
那张惨白的脸静静地趴在她的脚边。
万祺“我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摔下去了。
拿玫“嗯,你没有看错。”
万祺“qaq”
但她等了半天,拿玫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她似乎依然在与那女人在黑暗中对视着。
万祺从未如此想念拿玫的骚话。
她吓得浑身僵硬,忍不住颤抖着说“你、你说话啊”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拿玫说,“这人的额头为啥肿成这样了”
万祺“”这什么鬼问题
女人惨白的脸却露出了一个十分怨毒的神情。
她的眼珠都像是要从肿胀的眼眶里飞出来。
拿玫“是被人踩出来的吗”
接着她就毫不留情地对准那高高鼓起的额头,一脚踩了下去。
对方还维持着伸出手的姿势,却软得像一滩水,直直跌落下去,跌进看不见的黑洞里。
拿玫“哇,感受到了打地鼠的快乐。”
全无用武之地的路显扬“”这么easy的吗
当然没有这样简单。
“啊”
此时台阶下又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那声音沉闷而绝望,尾音被拖得极长,宛如一条线,从深渊里慢慢爬了出来。
万祺颤抖着声音说“下、下面又怎么了”
路显扬“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吧,毕竟这里一看就是游戏的关键场景。”
万祺“qaq”
拿玫却再次露出了敬畏的神情“不愧是唱戏的,嗓子真好使啊。”
路显扬“”
在黑暗里,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又不知过了多久,台阶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
路显扬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火把,试图照亮不远处的一片平地。
他却听到了一声低低的惨叫“别过来。”
“别过来”
“别过来”
这声音亦在甬道里变成了回音。
借着火光,路显扬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他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个戏班的后生,一个趴在地上,另一个则双手撑地,气喘吁吁地坐着。
坐着的正是刚才出言提醒他们的人,他在火光之中凝望着他们,神情是如此绝望。
而在他们身边
堆满了尸骸。
密密麻麻的尸骨像小山一样堆了起来。发黑的白骨上挂着褴褛的破布。腐烂的头颅上还附着有腥臭的血和干枯的毛发。
光秃秃、黑洞洞的眼窝凝视着他们,嘴巴大张,两排黄豆般的烂牙,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哭喊。
万祺“”
她连尖叫都发不出来,转过身又开始干呕。
拿玫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没有别的,纯粹就是很恶心。
她也终于明白了那股奇臭无比的味道是从何而来那是尸体腐烂后的气味,混合着血肉、污水与排泄物。
坐在地上的人已经吓傻了。
他面容呆滞,嘴唇颤抖,望着他们的眼神里只有恐惧。
路显扬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握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这片空地。
他尽力避免踩到这些可怕的尸骸,又举着火把四处看了一圈,最后发现墙角还有一道暗门。
路显扬“这里应该是入口。”
但门下却堆着无数的尸骸,将前路给彻底堵死了。他无计可施,决定去借一个nc的火把当作木杖,来将它们扒开。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又走了回去。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趴在地上的人已经摔死了。
颇费了一番周折之后,路显扬才终于打开了这扇门。
一门之隔,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门外是黑暗、尖叫和万人坑。
门内却是
一个简洁又整齐的房间。
这画风温馨得不可想象。他们像从地狱里爬回了人间。
幸存的戏班后生仔原本只是很勉强地跟在他们身后,这时却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这、这里和我们戏班子好像啊。这不是班主的房间吗”
接着后生就奋力推开了路显扬,冲到了房间角落里的一只大箱子面前。
那只箱子看起来虽然很名贵,却和戏班后台的大多数物事一样,太过于陈旧,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后生像是突然间着了魔一样,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箱子的表面“没错,这里的确是班主的房间。他从来不允许我们打开他的宝箱。”
说着他就将沉重的箱盖抬了起来。
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他们其实并不知道那箱子里装了些什么。
但后生的脸,却在一瞬间因为狂喜而变形了
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金光,照亮了他的面孔。
拿玫“啧啧,看不出来啊,班主居然还挺有钱的。”
万祺却十分不屑地说“有钱看这破屋子你就知道了,能有钱到哪里去呢”
后生转过头来,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一下。
两下。
三下。
他唇边还挂着餍足的微笑。招手的动作僵硬又缓慢,令人看了很不舒服。
但与机械的手势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却很热情。
“过来看看吗”他盛情邀请道。
拿玫注意到,朝着他们伸过来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沾着灰的玉扳指。
她谨慎地摇了摇头“不了不了,太不卫生了,我不行。”
万祺则抱着手臂嘲笑道“这些破烂玩意儿我还看不上呢。”
路显扬绝望地看了她俩一眼。
这两人都是什么脑回路啊。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是站在游戏策略的角度,觉得不应该随便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好在后生并没有再继续纠缠什么。
他只是露出一脸痴迷的笑容,抱着这个箱子不撒手,恨不得整个人睡在这座金山里。
路显扬指了指另一侧的门“别管他了,我们先出去吧。”
拿玫最后同情地看了后生一眼“走吧。”
于是他们推开了下一扇门。
眼前的景象却更令人吃惊
因为这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戏台。
如同镜像一般的,原样复制的戏台。
高台,幕帘,红灯笼,一应俱全。一切都与他们之前所见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戏台下只有一片过于宽大的空地,而并没有观众坐席。
这一幕犹如天方夜谭,却如此真实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路显扬只感到头皮发麻。
“为什么地底下会有一个和上面一模一样的戏台”
无人回答他。
因为他们的目光都被戏台正中央所吸引了。
那上面放着一具棺材。
这具棺材从外面看起来朴实无华。
和他们在义庄见到的那些并没什么区别。
这才是最恐怖的。
万祺如临大敌地说“这、这里面不会突然又蹦出来一具僵尸吧”
拿玫“说不好。”
万祺“卧槽啊啊啊啊我可以现在就跑吗”
拿玫“跑去哪里外面吗”
万祺想了想那万人坑的恐怖场景,瞬间怂了“那我还是不跑了tat”
他们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
朝着戏台上走去。
在看清棺材的一瞬间,万祺立刻松了一口气。
棺材上面并没有棺材板,很轻易地就能看到
“里面是空的啊。”
她心有余悸地说,“白担心一场嘛。”
拿玫却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应该觉得更害怕吗”
万祺“为什么”
拿玫幽幽地说“棺材里的人去哪儿了呢”
万祺“”
完了,说得对。
她十分焦虑地四下看了看,生怕会突然又有一只僵尸从哪里冒出来。
路显扬并没有参与这段对话,他又凑近了去看了看棺材里面。
“这里还有别的东西。”他说。
他拿出了一幅长长的画卷。
在另外两人好奇的目光之中,路显扬不疑有他,将画卷缓缓地展开了。
而结果也再次令他们都吃了一惊。
画像上赫然是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人。
那人作青衣打扮,容貌极盛,简直可以说是艳光四射。
他站在戏台上,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
那是vais。
“他的画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路显扬震惊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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