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姿在房中左等右等, 始终不见林照辰过来,她摔了东西, 打了宫娥,自己又大哭了一场,第二天的时候, 眼睛都是红肿的。
用过了早膳后, 魏明姿是嬷嬷的极力劝说下,去给婆母请安。
原本只是应个面子情, 往日也有过来, 只在门口打个转, 赵琳琅并没有让她进去。
今日却稀罕,赵琳琅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出来引着魏明姿进去了,还笑道:“太夫人正吩咐奴婢过去有请公主呢, 不曾想公主自己过来了,公主快请进来。”
魏明姿跟着进了房中,赵琳琅端坐那里, 姜宛姝在她的身侧, 两个绝色的美人, 虽然年岁不同, 但各有风韵,端的是妙丽万千。
魏明姿一窒,几乎把手中的帕子都搅碎了,也只能咬着银牙,过来给赵琳琅见礼:“给母亲请安了。”
赵琳琅看见魏明姿脸色不对, 她也淡定。按着林照辰的安排,魏明姿和姜宛姝都是她的儿媳,她是一视同仁的,她本来就是性子冷漠的人,对自己的儿子都是淡淡的,对儿媳自然也亲近不起来。
赵琳琅对丫鬟颔首:“拿上来吧。”
一群仆妇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各色物件,一字儿排开。
一个看过去精明能干的嬷嬷在旁边一样一样地指过去给女主人看。
“这是云霞锦,太夫人您看看,不同的角度看过去,颜色都不一样,艾绿、碧蓝、青翠、樱草色,和孔雀翎毛似的,这个要是做了裙子穿,走起路来别提多漂亮了。”
赵琳琅轻笑:“我年纪大了,穿不得这鲜亮衣裳,自然是给她们两个年轻人。”
“太夫人年纪一点都不大。”姜宛姝眨了眨眼睛,看了赵琳琅一眼,有点害羞地道,“太夫人这般美貌,正是要好好打扮起来,才不至暴殄天物呢。”
她是真心觉得这个太夫人又美丽又高贵,心生仰慕之情。
嬷嬷拍手笑道:“姜姑娘眼力好,说得极是。”
赵琳琅怔了一下,却也只是微微一笑。
魏明姿暗暗跺脚,心中骂了一句马屁精。
嬷嬷继续道:“这边盒子里装的是祖母绿宝石,从罗刹国带过来的,成色极好,难得的是个头也硕大,可以做两幅头面,那边盒子里装的是红碧玺,没什么稀罕,就是颜色漂亮,缀在扇子或者荷包什么的上面,也是好看的。”
魏明姿有一幅红碧玺的头面,是她十四岁生辰的时候曹皇后送她的,那时候,她父亲还只是卫王,她得到了这样一件礼物,欢喜得不得了,一直珍爱有加。但今日看见这盒子里的碧玺,成色比她自己那些还要艳丽、纯净,一块块比拇指还大,像冰糖似的一捧堆在那里,她忽然觉得心里很酸,暗暗地咬了咬牙。
嬷嬷还在那里说着,赵琳琅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这些东西本来林照辰一股脑儿都想塞给姜宛姝的,后来林照时在他面前晃荡了两下,他就想起了魏明姿这个“弟媳妇”,这才托了赵琳琅,叫两个“儿媳”一起过来挑选。
赵琳琅本来清高,不耐这些俗物,如今应个卯也就罢了,当下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两个,自己去挑吧,这些都是从大食、罗刹诸国带过来的东西,就图个新鲜罢了,大郎说了,送给你们玩。”
魏明姿的脸色变了,顾不得对婆母的无礼,尖声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皇家的公主,更是燕国公明媒正娶的夫人,她一个罪臣之女,缘何与我相提并论?尊卑错乱、混淆体统,我竟不知燕国公府上是这等规矩!”
姜宛姝愤怒地看了魏明姿一眼,气得涨红了脸,她不想让赵琳琅为难,只能忍着气站起来,对赵琳琅低声道:“多谢太夫人,我都看过了,没什么想要的,若无事,请容我先行告退了。”
赵琳琅微微叹气,也不说话,颔首而已。
姜宛姝低着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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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多时,林照辰就知道他的宛宛又被人欺负了,他沉了脸色,本待叫人过去把魏明姿提过来,但听得赵琳琅身边的嬷嬷特意过来向他禀告,魏明姿因在婆母面前失礼,被赵琳琅命人掌了嘴,撵回房中,责令其闭门思过了。
林照辰知道赵琳琅的意思,他若出手,就不仅是掌嘴这么简单了事,如今赵琳琅先了一步,他想了想,暂且作罢了。
然后又过去哄他的宛宛。
姜宛姝自己坐在房中生气,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脸郁闷的模样,整个人都蔫巴巴的。
林照辰过去抓着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好了,别撅着个嘴,这样子可不好看,来,我带你出去玩。”
姜宛姝闷闷地道:“我没有撅嘴,你乱说,还有,不想和你出去玩,你放手。”
林照辰微笑:“你的小马在外头等你,真的不去吗?”
姜宛姝刚刚学会骑马,这几天正在兴头上,闻言纠结了一下,抵不住诱惑,就把方才的生气丢开了,跑出去找她的小马了。
毕竟还是少女心性,没什么城府,来得快、去得也快。
林照辰骑上自己的黑马,带着姜宛姝,两个人一起慢慢地溜达出了城,往西边的方向去了。
燕州城的西边横着秦连山脉,这一路过去,山峦渐近,天与地被青黛色截开了,旷野、青山、苍穹,三者泾渭分明,又浑然一体,苍茫而雄壮。
骑着马行了一个多时辰,中间的时候姜宛姝觉得累了,嘟囔着想回去,被林照辰半软半硬地拖着继续往前走。
到了山脚下,远远地看见那边有一处殿阁屋舍,建得甚是精致华丽,与这苍茫大山的气势很是不搭。
到了那殿阁之前,里面的仆人和丫鬟早已经候在那里了:“国公爷。”
林照辰和姜宛姝下了马,自有人牵着马去了,姜宛姝被人簇拥着,稀里糊涂地进了最中央的那座殿阁。
进去一看,却是一个极大的水池,水面热气蒸腾,殿阁的半面建筑精美、另半面却保留了原先的山石自然,汩汩的水流从山石的缝隙间流淌出来,沿着竹筒管子流到池子里,再从池子的一处花苞豁口漫出去。
原来是一处温泉池子。
丫鬟们捧着香胰、银盆、巾节等物跪在那里:“请姑娘沐浴。”
这天气,外头的秋意薄凉,虽然穿得多,那风总有点透骨的意味,乍一见了这温泉,姜宛姝颇为心动,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探头看了看。
丫鬟在旁边鼓动她:“姑娘,这处泉眼的温度适宜,水质又好,洗出来的肌肤就和豆腐似的,又滑又嫩,您试试看?”
姜宛姝听了这话,反而心中警铃大作,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不、我不洗。”
“特意带你过来,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的。”
随着这声音,林照辰施施然从身后走了过来。
喜欢是喜欢,就是担心有人趁机不轨。姜宛姝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林照辰一眼,心想,就是这个人,特别危险,一点儿都不能大意。
雾气迷离,她的眼中带着氤氲的水波,那一眼看得林照辰的心痒了一下。
但姜宛姝已经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蹦得远远的了。
林照辰抬了抬手,丫鬟们无声地退下去了,还把门给关上了。
姜宛姝的脸红了,她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又想干什么?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
林照辰也不说话,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
姜宛姝尖叫了一声,把脸捂住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过了一会儿,是有人入水的哗啦水声。
姜宛姝只觉得脸上发烫,她闭着眼睛,循着印象,偷偷地向门口摸去。
“宛宛,你再走两步,就要掉进池子里面来了。”
姜宛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睁开眼睛,触目看见一片精壮的胸膛挡在她的面前,她差点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她已经走到池子旁边,而林照辰凑到了她的面前。
他上半身露在水面上,带着熏人的热气,肩膀宽阔、肌体结实,麦色的肌肤上有透明的水珠滑落下去,随着凹凸起伏的肌肉流线没入了水中,水面下躯体的影子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姜宛姝腿一软,差点趴倒,她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去,气愤愤地道:“登徒子,你又对我非礼。”
林照辰慢慢地道:“分明是你对我非礼,怎么还反咬一口。”
姜宛姝不想和这个人说道理,她从来就没有赢过,干脆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背对着他,继续向门口摸去。
但是林照辰却开口把她叫住了:“宛宛,过来,服侍我沐浴。”
“你做梦呢!”姜宛姝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你将来要嫁给我,现在自然要学着怎么服侍我。宛宛,我给你两个选择,过来服侍我,或者,我抓你下来一起沐浴。”
林照辰的声音还是很温和的,但话语的内容却令姜宛姝惊恐,她赶紧又转回来,委屈地道:“好好,我服侍你,你好好地呆在水里不要乱动。”
林照辰微微地笑了起来:“快点。”
姜宛姝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她连头都不敢抬,从边上胡乱抓了一条布巾,磨磨蹭蹭地挪过去,细若蚊声地道:“我过来了,喏,你转过身去,我给你搓背。”
林照辰笑而不语,依言转过了身。
作者有话要说:祖母绿是一种非常名贵的宝石,名称源自古波斯语,虽然它叫“祖母”,但它的颜色其实是非常鲜嫩明艳的。碧玺一词最早出现在清朝,以蓝红两色最为珍贵,我喜欢这种宝石的名字。
架空,架得很空,作者瞎写,图个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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