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跟吗？”于渚转过脸问殷情，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分析出他的牌况，但是很显然未果。
德州.扑克里除去最先发下来的两张底牌，荷官还会发五张公共牌，现在已经翻开了第四张，全场除了于渚，就只有殷情还有一个叫王敬的男生没有弃牌。
殷情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对荷官做了个“请”的手势。
“诶等下，”于渚连忙伸手制住荷官要翻最后一张牌的动作，滑着椅子凑到殷情身边：“哥你怎么就和我过不去呢，你看看你一晚上赢了我多少钱。不是，有句话叫不赢朋友钱，咱俩这关系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没一起干过，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见殷情毫无反应甚至快要闭上了眼，于渚又凑近了些，扒拉着他的胳膊在他耳边道：“我给你说，自从我在群里说用德扑赢的所有钱去押玖慕今天会被他们睡到，我的牌可是时来运转，我all in的话王敬肯定会弃牌。”
“你看，场上已经下的注这才两千多，你跟我一起all in咱俩一人得再加一万，还是我重义气，宁愿不要你这一万都来劝你别跟……”
“4，6，Q，7，不就是顺子你得瑟什么。”殷情淡淡打断他的话，顺带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把脸侧那个大脑袋推开。
已经翻出的公共牌是红桃4，黑桃6，方片Q，红桃7。
有了4，6，7，加上每个人手里的两张底牌，是顺子的可能性不算小，所以场上其他人基本上全部弃牌。
“太无情了，”于渚唉声叹气，把面前所有筹码摆到了桌子中间。
其他人看向王敬，他的底牌是3和5，虽然也是顺子，但是顺子也会比大小，看于渚这么自信，被殷情点了出来也要all in，底牌八成是5和8了。
他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弃牌。
于渚面露惋惜，又向殷情确认了一遍：“哥你真的要跟吗？要不就算了……”
殷情一挥手，如山高般的筹码瞬间噼里啪啦散落一桌，把于渚的尾音硬生生堵了回去。
这边颇为壮观的景象和巨响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场上两个主角身后被围得严严实实。
荷官小姐姐笑了笑：“你们这样弄得我都不敢翻最后一张牌了。”
她的余光突然看到了唐昕清：“哎，影后你要来翻牌吗？”
“那我来，”唐昕清把右手的高脚酒杯递到左手，戴了只钻戒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按在了最后一张牌上。
她看了看殷情和于渚二人，牌底贴紧桌面，缓缓翻开。
红桃3。
王敬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提前弃牌了，这最后一张公共牌对他的底牌可真不友好。
“——卧！槽！！！”于渚直接跳了起来，嘴角的笑容合都合不拢：“哈哈哈哈殷少爷你也有今天，我的激将法果然是正确的，我他妈就怕你不跟！！你们所有人都弃了怎么对得起我这么好的牌！！”
王敬好奇道：“你底牌不是5和8么？”
“怎么可能是？”
于渚把底牌翻出：红桃2，红桃K。
“我天，是同花！”有人惊呼。
“居然是同花，今天晚上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牌。”
“本来都以为是顺子大家就弃了，没想到他还能让殷少爷跟他all in，还出了一手同花，太厉害了。”
“也好在是殷少爷，不然这一把输个一万多谁受得了。”
“不不，殷少爷德扑一直玩得贼6，也就他敢跟着all in，没想到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于渚面上愈发得意，使劲拍了拍殷情的肩：“殷少爷你都说了我是顺子，我要真是顺子哪儿敢跟你all in。上当了吧，我这一把可算是把今天晚上输的全赢回来了。说好了啊，我有提前劝你别跟，是你非要跟，输这么多钱可不敢记我的仇。”
殷情终于有了点反应，掀起眼皮扫了于渚一眼，慢吞吞站起身，反手拍了下于渚的肩，在他耳边轻轻道：“你这把不输，晚上也会全部输光的。”
然后不紧不慢走出了人群。
“？”
于渚脑门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殷少爷给你说了什么？”
“他也不是玩不起的人啊，怎么直接就走了？”
“不会是在威胁你吧哈哈哈。”
桌上其他人笑着过来问于渚，后者的目光却落在殷情的那两张底牌上。
“怎么了？”唐昕清奇怪地看他一眼，“哦对，殷情的牌还没翻呢。”
说着，她就过去翻了殷情的底牌。
“别吧……”
于渚突然就有一阵不详的预感，话音刚落，他的表情僵住了。
全场鸦雀无声。
红桃5，红桃6。
同花顺。
除皇家同花顺外德州.扑克最大的牌型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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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装逼才直接走人的，殷情在围观人群里看到了林陌却没见到玖慕，刚才他们不是还在一起，怎么这么一会儿时间这人又跑没影儿了。
殷情突然停下了脚步，面容浮现出一丝不耐烦。
不是，从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到刚才直接往他脸上吐烟都没能赶他走，这个姓玖非要留在这破宴会干什么，赶着送上门让人睡？
“……操！”
他心底骂了一声，要不是知道玖慕是真的不知道宴会上有几个富二代对他居心不轨，殷情是真不想管他，爱咋咋去关自己屁事。
虽然现在也和他没多大关系。
殷情闭了闭眼，又骂了自己一句，然后继续在别墅寻找这个姓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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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你林叔也真是，好不容易参加个宴会还把你拉来给他写字。快去休息吧。”
玖慕笑了笑：“应该的，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吵闹的地方。好久没练字了，还请林叔多包涵。”
林昭释和蔼笑道：“一段时间不见你这书法又有长进啊，现在不止是你粉丝，我看一些书法大家都要花钱买你的字了。”
纪皓然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有一份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抢。唉，我儿子能写成这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谁不是呢。”
“喂，爸，我可是听到你在说我坏话了！”林陌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朝玖慕做了个鬼脸：“玖慕哥你可是缺席了一场好戏，现在那个于渚还在哀嚎要和殷情绝交呢。”
“嗯？这两孩子闹矛盾了？”纪皓然问道。
“没，其实就是闹着玩。”林陌连忙给纪皓然解释。
“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林昭释笑眯眯道：“玖慕你也快去吧，麻烦你了。”
玖慕应道：“不麻烦，那林叔我先走了，有事随时叫我。”
他刚转过身，突然听到林陌道：“爸，我找你有事。”
玖慕脚步一顿，又回去对林陌道：“林陌，我准备去拿下衣服，在这里等你。”
“啊，”林陌摸了摸头，“玖慕哥我直接把钥匙给你吧，不然又耽误你时间。”
玖慕迟疑了一下，而后才道：“嗯，谢谢。”
“这有什么可道谢的，”林陌掏出钥匙给他，“你先拿着我一会儿去找你。”
-
玖慕看了眼时间，十点四十，夜生活刚刚开始，这个时候应该很少有人会回房休息。
他回二楼房间拿了样东西后走上三楼，在楼梯口等了一会儿，一个侍者端着杯红茶经过，他立刻上前：“你好，麻烦问一下，程先生住在哪个房间？”
侍者见他有些面生，这种偏隐私的问题一时没有直接回答：“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玖慕举了举手里的钥匙，笑道：“他喝得有些多，让我帮他来拿个东西，但是忘了告诉我他住在哪个房间。”
侍者看到熟悉的钥匙模样，点头道：“是程义辉先生吗？左边倒数第三间。”
玖慕：“多谢。”
目视侍者下了楼后，玖慕边往过走边从手表内侧取出那根铁丝，对折拧成长条形，停在了房门前。
他蹲下身子，铁丝捅进了门锁里。
新换的衣服还方便了不少，玖慕耳朵贴在门锁旁，边极小幅度地转动铁丝边细听声音的变化。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锁芯传来咔哒一声，玖慕试着按下扶手，门开了。
他扯了下嘴角，倒是几分自嘲的意味，是真的没想到小时候跟人混社会学到的东西将来会派上用处。
玖慕走了进去，反手锁好门，目光环视一周，落在了沙发的一个公文包上。
他感到自己心跳有些微微的加速。
玖慕拿出手机，点开和L的聊天框，对面发来最新的两条消息是一个词“名单”与一张图片。
他又放大图片细细看了一遍，而后收起手机，拿出刚回房取的手套戴好，走了过去。
程义辉的包有些鼓，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却是满满一盒避.孕.套，玖慕面无表情拿出放在一边，继续在里面翻找。
最大的空间都是些杂七杂八的物品，不过想来那么重要的东西不会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除了生活用品就是办公工具，并没有一张名单。
他再往里摸，突然发现第二层有个内胆包，拿出后拉开，里面居然是个信封。
并没有封住口，玖慕一喜，小心翼翼打开，却只放了一张名片。
是程义辉自己的。
名字，公司，住址……
普普通通，也不长L发来的那张照片那样儿。
玖慕有些失望。
他又看了看别处，房间内很是整洁，衣帽间的衣服兜里也找过了。
他微蹙眉，拿出手机，给L发消息：确定他带来了？
L秒回：确定。
玖慕：会不会带在身上？
L：也有这个可能。
玖慕微微叹了口气，不死心地又在公文包翻找一番，还是未果后把所有东西原模原样放了回去。
在这里呆了快二十分钟，不知道林陌来找自己了没，得赶紧去拿衣服。
他从猫眼向外看去，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很安静。
玖慕轻轻拉开了门，却骤然间呼吸一滞。
——殷情的眼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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