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平芜为醉酒计划做了精心准备,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 太子殿下合适有又些小愉悦的心情……
这日晚间, 吃过晚饭, 烛火轻摇, 暖茶生香, 大多数人会比较慵懒,心情闲适的时候,解平芜准备动手了。他冲安公公打了个手势,安公公以同样手势暗回没问题, 太子殿下心情很好, 他就转身去了御膳房, 拿酒。
是的,为了今日计划,他专门威胁了安公公帮忙,大家必须齐心协力,这次行动只能成功, 不能失败!安公公也拒绝不了, 他以后还要在宫里混呢,得罪摄政王大大的不妥, 而且对太子好的事, 他从来不会不愿意。
万事俱备,见莫白发了信号,安公公就转到内殿, 和随意翻着一本书的曦太子禀报:“摄政王今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总要让当事人有点心理准备么。
曦太子一如既往,表情淡淡:“关孤什么事?”
心情不好就自己调整,调整不好就滚回府去,不要影响别人,很难么?
“是。”
安公公下去了,过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殿下,摄政王又拉着禁卫军到校场训练了。”
曦太子嗯了一声:“这不是会自己排遣?你这么大年纪,也别记挂他了。”
“殿下说的是。”安公公又退下了,但是没过多久,就又来了,“摄政王方才沐浴过,现在叫了宵夜。”
这是不打算走了?
曦太子看了眼外面天色宵夜稍稍有点早,但今日折子好像比往常都多,解狗胃口不好,晚饭也没吃多少,刚才还心情不好,又是练武又是沐浴的,会饿也很正常。
他闲闲看着安公公:“孤的御膳房少他这一口吃的?”
安公公摇头:“不少。”
曦太子:“这就是不了,些许小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无需报给孤。”
“可是……”安公公面色略及,似乎有些为难。
曦太子皱眉:“讲。”
安公公小声:“摄政王要了酒。”
曦太子握着话本的手一紧:“他要了酒?”
要酒干什么?自己喝吗?解狗知不知道自己那点酒量?几口酒酿小圆子都会醉的人,还敢要酒,这狗怕不是心情不好,是直接疯了吧!
可是不给,又显的自己这个太子小气。
“随便他,给孤关上门,孤要睡了。”
说要睡了,其实也没有,曦太子只是转去寝殿,歪在了窗边榻上,懒洋洋窝着,并没真的睡。
安公公伺候太子转进寝殿,歪好,自己就站在了一边。至此,前期准备已经做完,就等着摄政王过来了。他很清楚之后的计划,太子殿下不想被打扰,还把门都关了,可摄政王的本事,是一道门能挡得住的么?
安公公很从容。甚至脸上带着微笑。可左等,摄政王不来,右等,摄政王还不来,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再往后曦太子可就真困了,没时间了,王爷在做什么!
解平芜自己也很着急,一小壶酒见底,他竟然还没醉!
他气的直接把小酒壶给摔了,骂骂咧咧把莫白拎过来:“你找的是什么破酒!本王喝完了一整壶,竟然不醉!”
莫白:“不可能!”
王爷这种连酒酿小圆子都会醉的人,真正的酒怎会醉不了!这酒是他精心准备,度数不高不低,口感醇厚,第二天醒来保证不头疼不难受,最适合王爷的!为此他还疏通了宫中关系,偷偷摸摸各种小心,才把酒藏到御膳房的!
摄政王烦躁的甩了下头:“可本王就是没有醉,你怎么说?”甩完头,摄政王打了个酒嗝,目光阴阴,“你死了,本王今日要拿你祭旗!”
莫白:……
这哪里是醉不了,酒疯都耍起来了!
解平芜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长刀,抓起来就往莫白身上砍。
莫白吓的脸都白了,别,他家王爷是真的敢杀人的!没办法,他只好迅速转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欲哭无泪——
王爷您已经害怕太子到这种程度了么!说好的醉了定会遵从本心,立刻寻找太子呢!怂成这样,是不是男人!您醒一醒,睁开眼睛看看啊,我只是您的属下,不是攻略对象啊,太子殿下在寝宫呢!
面临巨大生命威胁,莫白没办法顾及其它,惨叫着用力奔跑,在东宫上蹿下跳,他并没有在演戏,真的是在逃命!
安公公一口气噎在喉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窗子开的不小,曦太子也看到了,什么都没说,只呵呵了两声。
安公公:……
得,反正第一步是做到位了,摄政王真的醉了,太子殿下也非常明确的肯定这点,至于嘲讽什么的,他只是一个太监,哪懂那么多人间悲欢,风月□□,没准这是特殊的调情方式呢?
他给了莫白一个鼓励眼神。
莫白算是明白了,这酒并不是不醉人,只是酒劲来得慢,摄政王喝完当下是真没有醉,结果后劲又长又疯,王爷现在绝对醉到底了!他真的想哭,为什么王爷醉后看到的第一个是他啊,要是看到太子多好!
他无数次往东宫门口飘,奈何大门紧闭,摄政王醉了眼瞎了很,根本看不到太远,他又不能擅自变方向,跑出东宫,把摄政王也引出去怎么办?今日计划就没办法完成了!
怎么办!怎么办!!!嗷嗷摄政王,你没有心!你虐待下属!
眼看着刀尖越来越近,就要落到身上,实在没办法,莫白只得扬声求助:“安公公——安公公救命啊安公公!”再没人帮忙,他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安公公便转了身:“太子殿下,您看这——”
曦太子只是不待见解平芜,并不会恨屋及乌,莫白是无辜的,总不能看着人在他面前没了:“你去吧。”
安公公本想走出房间,从大门出去,看了看曦太子坐的位置,房间里也暖和,干脆把窗子开大,指挥最近的两个护卫:“你你,过去帮忙。”
曦太子也没在意,安公公又不会武功,他去解决,当然是指挥别人帮忙解决,这么做再正常不过,窗子开大了也没关系,他又不冷。
可他万万想不到,这并不是简简单单开个窗子而已,窗子开合的角度,从里露到外面的烛光,烛光下捧书的人……安公公算得都相当精准。从窗户外,尤其解平芜的角度,只需要一个引导,就会看到明亮烛光里剪影,饱满的额,笔挺的鼻,柔软漂亮的唇峰,侧脸弧度完美到极致,连手上捧书的动作都美的令人怦然心动。
莫白对安公公派两个护卫过来敷衍并不满意,可一转头,看到安公公高深莫测的表情,瞬间懂了,立刻来了个小翻身,引着自家王爷转向窗户——
王爷快看!看那边!看美美的太子殿下,不要再冲我来了!
解平芜只看了一眼,手中长刀就‘嘡啷’一声,落了地,干脆利落的放开了一边‘猎物’,脚尖轻点,瞬间飞掠到窗边。
莫白瞬间松了口气,抹掉额头汗珠,终于!
安公公也立刻让出窗边位置,让摄政王能看清楚太子——这下该进正题了吧?王爷你可要好好发挥!
解平芜发挥了。他忍不住心中激荡,情绪饱满的朝曦太子……吹了个口哨。
安公公:……
莫白:……
完了完了,你完了!这可是你自己作死,跟我们没关系!
曦太子放下书,转过头,眼睛眯起:“你在干什么?嗯?”
解平芜视线直愣愣看着他:“美人,你长得好像我心上——不,你就是我心上人! ”
也不知道他开了一个什么样的脑洞,有怎样的思想过程,他直接一个轻跃,跳进了房间,抱住曦太子就亲。
安公公:……
莫白:……
简直没眼看。
曦太子气的够呛:“你滚啊!知道我是谁吗就随便亲!”
解平芜拉着他的手不放:“知道,你是我的小太子,我的大宝贝。”他还顺便摸了下曦太子的肚子,半跪下来,“还有小宝贝,你今天好么?”
曦太子:……
“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没醉,本王怎么会醉?”一如既往,醉鬼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的。
解平芜我很开心,又要抱上来亲,曦太子顺手抄了一把刀,抵在对方肩膀:“不许动,再近杀了你哦。”
这狗一身酒气,别说他现在沾不得酒,就这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酒醉太不可控,他不想任何不希望的事发生,所以干脆不让对方靠近。
解平芜很委屈,一动不动:“你说过喜欢我,却不亲我,也不让我亲你。”
这是什么鬼话!
曦太子心虚的看了眼四周。还好,安公公一向会办事,早在解平芜跳进来,第一次要亲他的时候,就已经迅速清了场,窗子也掩小了,自己还撤到了小门外,房间里并没有别人,他也不会太丢脸。
本来不想理会醉鬼,当下就要叫人进来把解平芜押出去的,后来一看对方这状态……曦太子就有小心思了。他把解平芜带到桌边,坐下:“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就继续喜欢你,好不好?”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酒醉的解平芜最为坦诚,说的话也绝对是实话!
除了不肯乖乖坐下,非要挨着他坐之外,解平芜很配合,还非常不要脸的拉住他的手:“你问。”
曦太子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算了:“过去的事,你还记得么?”
解平芜亲了口握着的小手,眼神很亮:“什么事?”
曦太子很有些嫌弃,又一想,你啃就啃吧,不就是点口水,不总着往上啃嘴就行:“那天的事。”
解平芜:“哪天?”
“就……下雨那天的事。”
“下雨?”解平芜看了眼窗外,“天色这般晴朗,不会下雨的。”
曦太子气的想打人:“去年夏天,悬崖底下,雨夜山洞的事!”
解平芜摸了摸小太子的脸,像在安抚他不要生气:“当然记得,那夜我和宝贝肌肤相亲,宝贝好香好甜,疼了要掐我,快了说不行,慢了又嫌弃太慢……”说着说着自己还委屈了,“可就那一回,之后都不让我碰了!”
曦太子羞的不行,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别说了!”知道这狗真的想起来了就行!
解平芜继续委屈:“到底让说……还是不让说?”
曦太子抿着嘴,指着自己的肚子:“这个,知道么?”
解平芜别小心摸过去:“知道,是我们的宝宝。”
曦太子:“你想不想要?”
解平芜:“当然想要,必须得要!要疼爱他,保护他,但不能他最重要……”
“嗯?”曦太子不解。
解平芜大手环过来,轻轻抱住他:“曦宝贝最重要。”
曦太子顿了顿,才又问:“你……真的知错了?”
“知错了,”解平芜自动自发乖乖跪好,“以后再也不会了,宝贝别生气,原谅我好不好?”
酒醉的摄政王不再肃冷,疏离,连尊贵的优雅感都消失不见,这一刻他是坦诚的,所有一切都可以向对方敞开,你一点都不需要怀疑。
曦太子叹了口气:“我也不是生气,就是……算了,你起来吧。”
他伸手去扶,却没扶起来,解平芜抱住他的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辛苦那么久,担惊受怕那么久,我都没有发现。”
曦太子心里酸酸的,打了解平芜一下:“可不是!蠢死你算了!”
解平芜把自己的手臂伸过去:“你咬我吧,”觉得不够,把自己的脸也凑过去,“扇巴掌也行。”
曦太子哼了一声,拍开他的手:“美的你!”
“真的不会了……”解平芜把头抵在曦太子肩窝,像只可怜兮兮的大狗,“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
曦太子看着烛光之下,自己和解平芜的剪影紧紧靠在一起,那般亲密,那般缱绻,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变,泄气的咬了解平芜一口:“嗯。”
莫白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离开,在外头听着听着,真心觉得这个醉酒主意非常好,只是好像用不着他帮忙了?
不对,想起之前王爷的吩咐,他抖出袖袋里的纸条——王爷要求他必须打的小抄,如果漏过必须要提醒的问题,看了两眼,立刻跑去找安公公。
安公公被摄政王威胁过必须配合计划,只得忍辱负重,闭上眼睛帮忙。
很快,内殿二人听到了外头安公公训人的声音:“这花瓶怎么摆的,哪正哪歪不知道么?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解平芜抓到‘小孩子’这个重点,下意识感觉应该说话,也这么做了:“小孩子这件事,我之前骗了你……是我不对,我不是不喜欢孩子,和你一样,我觉得小孩子很可爱,有无限未来,要好好养育,好好引导,我表现的那么让你讨厌,是因为我误会了,以为孩子不是我的……我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
曦太子怒:“你还敢说?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么?随随便便就能和别人混在一起?”
解平芜羞愧的垂了头:“不是,曦宝贝最好了,天下第一好。”
他这么吹,曦太子自己反而有些心虚,实则那一夜……他还真的就是冲动了,过于冲动,对对方了解并不深,只是沉迷于美色,算得上相当随便……
清咳一声,曦太子避重就轻:“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原谅你了,以后别再犯就是了,再犯,我真的会跟别人跑哦,知不知道?”
解平芜攥紧了他的手:“不许跟别人跑!”
曦太子手有点疼:“嗯,只跟你跑。”
莫白这边,小抄还没完,只是这个问题让他一头黑线,可这是王爷的命令,又能怎么办呢?他再次捅了捅安公公。
于是,殿内再一次听到了安公公训斥小宫女:“ 还是个姑娘家呢,走路怎么这么不当心?撞着人了怎么办?”
解平芜抓到‘姑娘’这两个字,立刻亲了口怀里的人:“那天我抱来的那个小姑娘还记得么?她很喜欢我!我很招小孩子喜欢的,宝宝生下来,也一定会喜欢我,不会怪我忽略了他几个月的!”
曦太子:……
并没有,孤都看到了。
解平芜:“宝贝你信我,让崽崽认我这个父亲,我们一起养好不好?”
曦太子有些沉默。话题为什么跳跃的这么厉害?你的孩子,不让你养给谁养?孤之前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你的拒绝,现在你不拒绝了,当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个问题也顺利解决,然而这还没完,莫白把小抄递给安公公,更带劲的来了——
安公公:“这是什么花样,丑死了,赶紧撤了撤了撤了,省得别人笑话!”
里边解平芜:“这些天,外头都在笑话我,说我不在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怕媳妇,骨头软,可我不觉得,我觉得这里很甜……”他抓着曦太子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我就喜欢你跟我闹脾气,罚我,咬我打我,跟我撒娇。”
曦太子十分迷惑:“你管那叫撒娇?”你对这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解平芜用力的点了点头:“宝贝想怎么撒娇都可以!”
曦太子:……
完了,这狗脑子坏掉了!
对这一点,莫白和安公公也深有体会,总觉得这个小抄提示继续下去,摄政王可能会翻车。但他们又不敢不听话,万一摄政王醒来追问,他们怎么答?纵使艰难,他们也硬着头皮,把所有提示都过了一遍。
最后结果就是,解平芜被赶出了寝宫。
这一次醉酒计划,目的算是圆满达到了,解平芜坦诚的说出了心中想法,有些事做时的理由,曦太子心结解开,自然不会再对这些误会生气,却也……被解平芜醉言胡语气的够呛。
前边的倒也算了,后边的都是什么鬼话!
解平芜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没在太子寝宫,睡的不是小太子的床榻,带的也不是小太子的被子,非常迷惑,冷着脸把莫白叫进来:“谁自作主张,把本王带到偏殿的?”
莫白翻了个白眼,不是我们胆大包天擅自把您带过来,是您自己没发挥好,被天子殿下轰出来了好吧!
他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把昨夜经过仔细讲述了一遍。
解平芜眼梢眯起,略有些迷茫,他说的太多,表现欲过度,又太无聊,把小太子烦着了?还赶他出来?不可能,这不是他,他可能这样!
莫白一脸允悲,真的,王爷,这就是你。他也是没想到,自家王爷竟也有这么天真简单的时刻……
解平芜没敢耽误,立刻更衣洗漱,收拾自己,去正殿看小太子。小太子这次看到他没有吐,也没有骂,允许他站在一边,只是十分嫌弃,很难给出好脸色。
摄政王……摄政王罚站了一会儿,就淡定了,好歹有用不是?能看到人就不错了,还想要什么更过分的?
误会已经解开,心中疑问也说开了,曦太子哼哼唧唧,越来越娇气,越来越骄纵,在解平芜面前越来越理直气壮——
“这道菜给摄政王!”孤不爱吃!
“这个茶给摄政王!”孤不爱喝!
“这个宫女让摄政王处置!”孤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勾引,好烦!
“所有折子,都给摄政王!”孤好累好乏,什么都不想管!
解平芜一点都没生气,全部从容接下,还更加警惕周围,越发洁身自好,不管男女,说话都必须在安全距离之外,省得哪天被人陷害,惹小太子生气。如此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也是日子过去,醉酒形象淡化,曦太子终于让他近身了……
虽然大宝贝身体不适合做太多事,不能太激动,可对方给予自己的这份温暖,这份安心,什么都比不了!
当曦太子随手翻开案上奏折,点评两句,解平芜下意识指点他所言漏洞,哪里没想到时,曦太子只要鼻子哼哼,不满的‘嗯’一声,解平芜就不敢说话了。
曦太子拿眼白看他:“怎样,孤现在可以咸鱼了吗?”
解平芜跪跪的很标准:“可以。”
曦太子:“江山谁管?”
解平芜:“我。”
曦太子:“政事谁干?”
解平芜:“我。”
曦太子:“崽崽谁养?”
解平芜:“我。”
曦太子:“ 孤是谁,你又是谁?”
解平芜:“你是我的太子,我的心肝宝贝,我是你永远的臣子,为你开疆拓土,守护赵国,解决一切麻烦,只要我在,你有任何权利,包括……懒。”
曦太子闭上眼睛,深呼吸,舒服!未料到穿越一场,竟然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圆满了!
“乖了。摄政王阁下,请再接再厉。”
“是。但是——”摄政王凑了过来,“我要这个。”
一个轻柔亲吻,落在曦太子唇边。
春光融融,阳光灿暖,微风里送来淡淡花香,他听到了桃蕾初绽的声音。
曦太子没有拒绝,他也拒绝不了,这些天受折磨的是解平芜,又何尝不是他自己?解平芜自己跟自己较劲,他也在自己跟自己较劲,这一场误会可谓旷日持久,经历时各种烦躁,难堪,可怕,过来了又不后觉得悔,对彼此更了解,更默契,心贴得更近的结果……是爱意越发浓厚,占有欲也更多。
解平芜想亲吻自己的宝贝,曦太子当然也想和心上人靠的更近,于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吻,慢慢的就变了,越来越深,难解难分……
曦太子用最后一点理智,推开了解平芜:“不,不行!”
解平芜气息不稳,有些委屈:“……为什么?”他已经控制的很好,不敢多要,亲一下也不行么?
曦太子一句话,就把他的欲求不满变成了惊吓。
太子说:“我要生了。”
解平芜当即腿软:“要生,生了?”
曦太子正在经历第一波阵痛,咬的下唇发白:“应该……是。”
解平芜立刻抱起太子,奔向东宫早已准备的产房,同时连声暴吼:“太医——宣太医过来!安公公呢,过来伺候!莫白,整肃禁卫军,里里外外给本王看紧了!”
摄政王几句话,把整个东宫唬的震了三震,安公公来了,刘太医过来了,莫白去忙了,所有人严阵以待。除了以刘太医为首,各种经验丰富的老太医,还有身体强壮,正当年的优秀太医,女官,宫人,禁卫军跟着莫白,加上摄政王的亲卫,里三层外三层,把东宫围得铁桶一般。
曦太子疼的忍不住,在内室喊出了声,解平芜 急的不行,在外面等是不可能的,太煎熬,他也等不下去,直接拎袍闯进去,握住曦太子的手:“宝贝别怕……我陪着你。”
看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绷紧的嘴唇,连手指都在颤抖,曦太子深呼吸:“你才是……不要害怕啊。”
家人的离开对解平芜并没有造成什么心理阴影,他自小在宫廷间长大,受赵朔帝提拔青睐,就是个天之骄子,在外征战十余年,战无不胜,无往不利,什么时候害怕过?可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
如果有什么鬼门关,他一点都不希望小太子去闯,他希望所有危险都冲他来,不要伤害小太子!他……承受不住。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从未执念想要什么,但这个人,他绝不可以失去!
曦太子其实感觉还不错,除了有点疼,并没有其它不适,既然是穿越时送了大礼包,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会好好的,崽崽也会,你别怕……”
“嗯,我们都会好好的……”解平芜吻着曦太子的手,眼眶发红。
也许是曦太子体质很好,怀孕期间养的也不错,再加上说不出来的玄学,整个产程并没有折腾太久。在三月份的开头,春暖花开,阳光大盛,百花吐蕊,馨香满室中,崽崽出生了。
是个男孩,脑袋圆圆,身子圆圆,皮肤有些皱巴巴,哭声特别响亮。
安公公看着裹在包被里十分精神的崽轴心,老泪纵横:“小主子……是小主子啊……”
解平芜这边已经捧着曦太子的脸,心疼的亲吻:“辛苦宝贝了……”
曦太子无情的推开他,连声问安公公:“崽崽好不好?健不健康?手脚有力气么?”
安公公把孩子抱给他看:“小主子手脚有劲,精神的很呢,还长的特别好看!”
曦太子看了一眼,心说这叫好看?不过也好,只要孩子健康,他别无所求。视线转向解平芜,他吐了口气:“我有点累,你别怕,好好看孩子,我先睡一会儿…… ”
解平芜把他的手塞到被子里:“嗯,你睡。”
小太子没事,解平芜满血复活,盯着太医给小太子诊脉,确定不可能再有任何危险,盯着宫人清理秽物,让小太子睡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这才亲手抱了抱自己的崽崽——奈何崽崽好像十分不喜欢他,或者他抱人的姿势,哭的更凶,没办法,他只好先放下,盯着人轻柔的,快速的把崽崽洗干净,包上干净的小被子。
崽崽哭了一会儿就累了,眼睛闭上,昏昏欲睡,他把崽崽放到小太子身边,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宝贝睡的安静乖巧,心里满满胀胀,唇角控制不住的翘起。
人生至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很快,解平芜就高调宣布了崽崽的存在,没具体说是谁的孩子,只说是太子之子,不管宣布仪式还是赏赐之物,都是最高规格,很明显,不出意外,这个还未满月的崽崽就是下一代储君。
群臣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惊讶,反而叹了一句:果然如此。
自曦太子归朝,摄政王就一直对太子很好,政事教导,旁事引导,一步步领着太子往前走,还什么都不计较,之前给太子堆雪人都堆了个一家三口,最近更是不避人,各种跪搓衣板,明显就是个惧内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虽不知太子为何天赋异禀,但仔细一想,这是好事,有这么两个厉害的爹,孩子能教不好?没有后宫争斗,未来也不存在争储问题,这将来……不得了,赵国必大为可有!
曹皇后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她算计了这么久,想了那么多,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但赵扬抛弃了她,早就不听她的话,连侄女都不准再进宫看她,在外没有助力,在内拢不来心腹,这皇宫之内,她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这座坤宁宫,已经跟冷宫没什么两样。
可外头不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她堂堂一个皇后,会在这里吃苦,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每走一步都有人说嘴劝诫。坤宁宫没有封宫,她却不能往外走一步,每日吃什么穿什么,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睡,自己做不了一点主。摄政王已经知道辽东使团献舞,殿内房梁的事是她干的,可她并没有想刺杀太子,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太子是个怪物,会生孩子的怪物,继尔掀起各种不利舆论,她好从中行利……
她用的都是宫中老人,绝不会有问题的那种,谁知摄政王还是查到了!不但查到,还立刻采取了行动,把她困在了这里,说不会让她死,就让她亲眼看着,太子以后会有多幸福,太子的孩子有多幸福。
那个位置光芒万丈,至高至顶,可永远都不是她的,她只有看的份。一到相关大事,摄政王还让人专门讲给她听,比如他是怎样引导言论,让大家接受曦太子的特别,淡化皇后在朝堂前后的存在,太子产子,他让人送了几天才能有的一顿肉,说以后每逢小孩子生辰,普天同庆,都会加送一顿肉给她吃……何其残忍,何其残忍!
曹皇后知道自己的人生到此为止,不可能再有任何希望了。
解平芜做的不止这个,他还让人掀了一个刺客组织——胆敢混进使团,刺杀太子的那个女刺客组织。这个组织存世很久,盘根错节,一层层捋下去,竟查出不少人,还有前朝余孽混在里面。
很好。他以前不知道便罢,现在既然知道了,当然一锅端了!谁也别想搅风搅雨,赵国必须海宴河清,太平昌盛,他的小太子,必须在自己地盘活的舒心畅快,一生顺遂!
曦太子揣崽时各种辛苦,到了后期尤其难受,哪哪都不舒服,睡个安稳觉都做不到,卸完货一身轻松,连睡三天,整个人精神很多,哪哪都舒爽,七天后,更觉身体倍儿棒,不肯和正常产妇一样坐月子,被解平芜各种哄吓诓骗加谈条件诱导,才乖乖坐满了一整个月。
解平芜就比较辛苦了,一边努力哄小太子,一边还要哄崽崽,给换尿布,穿衣服,陪玩……除了喂奶的活干不了,其它的全能干。
没有人要求,他只是乐此不疲,根本不想假手他人。崽崽越来越可爱,满月之后长开了,虎头虎脑,圆滚滚的特别漂亮,眼睛像他,眼尾线条有点锋利,将来学武,定增杀伐之气,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小太子,软软的,乖乖的,能甜到你心里。
他甚至有些等不及想看崽崽长大的模样了,一定特别能调皮,也一定特别会撒娇。
阳光下,解平芜抱着孩子,长手搂过曦太子,在他眉心印下一吻:“谢谢你……给我的这所有。”
七月初,曦太子到这里已有一年多,天气炎热,他和解平芜并没有去避暑,而是去了园子,陪伴赵朔帝。赵朔帝因风症昏迷,一直在这里静养,身体也一直在衰弱,可他求生意志似乎很坚强,一直挺到了现在。可也仅只如此了。之前太医不敢暗示的太明显,现在却能直说了,皇上脏腑衰竭,脉象浮弱,没几天了,让太子和摄政王做好准备。
曦太子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谈不上喜欢,当然也没有讨厌,只因上辈子与亲人的离别,多少有些遗憾,便想在这里,陪伴对方最后一程。解平芜没有反对,转身就把议事地点改到了这里的外院,所有折子也在这里批。
两个人每天都会去看赵朔帝,崽崽也就,什么时候都要跟着。小孩不爱哭,也不怕生,被引导几次,知道床上的皇爷爷生病了,不能闹,就乖乖在旁边自己玩,各种翻身。
是的,他最近学会了翻身,并且熟练掌握,正是乐此不疲的时候,不用别人哄,自己就能玩的很开心,还能把自己逗笑。翻着翻着,一个不小心,他就抓到了床上人的手。
“啊——”他还不会叫人,用各种高声提醒自己爹爹。
曦太子回头,就看到赵朔帝的眼角,有泪水流了下来。
他赶紧抱起崽崽,叫了太医进来。
太医把脉后,还是那些话,总结就是,皇上现在是肯定没有意识的,也不会有任何好转,的确……没有几天了,大约孝感动天,小主子的亲近,皇上感受到了,若真到了那一刻,定能安心瞑目。
曦太子:“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能这就是个巧合,人体复杂,有些生理反应说不清……他下意识,握住了解平芜的手。
解平芜紧紧回握,与小太子十指相扣。真正和赵朔帝相处多年,有很多过往的是他,有亲情牵扯的也是他,可这一刻,他心中情绪,似乎小太子能感同身受。
阳光落下,光影斑驳,日子交叠,是甜的。
曦太子抬头看着解平芜,因为这个人,因为身边站着他,未来所有一切他都能坦然面对,无论是活跃的生机,希望,还是阴阳隔离的落寞,再也见不到。
解平芜低头稳住了他。
谢谢你,宝贝,有你的到来,我的人生才没有乏善可陈,在阴霾天空下,绽放出了花海。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至此完结,谢谢一路支持的大大,爱你们~比心~(づ ̄3 ̄)づ╭?~
接挡文《炮灰太子咸鱼之后》求收藏,文案如下:
穿成书里的替身太子,江观太懂了,身边没一样是真的,整个皇宫都在演戏,包括男主角的喜欢,等那位白月光回来,他就要折腿舍命,拱手让出一切的。
所以他很听话。皇上说你年纪还小,政事不急,目前最紧要是多看书,他说好,直接住进了藏书阁;贵妃说你是太子,地位非凡,适当奢靡,唯我独尊,才不显的小家子气,他说好,玉冠珠宝扮起来就耀武扬威;三皇子说哥哥我不想跟在你身后我想入朝理政,他说好,转头就推荐三皇子进了户部,专门管钱。
男主角说我的他回来了,你得滚,滚的不好看还不行,我的他会介意,不如你找在京为质,淮南王那个废物世子玩吧。江观说好,转头就去找脾气不好的小废物玩了。
小废物多好,不嫌弃他,不要求他,不命令他,除了脸臭一点,哪哪都好,还长的hin好看!江观救了小废物一命,心说这回你总该不摆臭脸,让我好好欺负一回了叭!
结果小废物把江山拿下,送给了他。
你现在可以欺负我了。别喜欢他们,他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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