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烟相当吝啬的只往里头挪动了一点点。
事实上她现在就想直接跑到沙发上去睡,但……又有一点舍不得。
易南烟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卑鄙。
她跟叶初夏不同,在她眼里,两个女生谁在一起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无关情爱,最多也就是关系比较好的闺密罢了。
易南烟知道,尽管叶初夏对着女生撒娇信手拈来,但她女性本身是没有兴趣的,当初网恋那会儿,她也一直都是以男性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叶初夏就是个直女。
可她不是。
正常女性同床共枕没有关系,可在另一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性取向为同性的女生跟另外一人睡在一起,这却是一件很让人唾弃的事。
易南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僵硬,不自在极了,可身体却像是被浇水牢牢的粘在了床-上,不能,或者说是不愿意起来。
她屏息,让自己的呼吸声尽量显得微不可闻,心脏却极快速的跳动着,像是要从胸腔中跳跃出来一般,易南烟颤颤巍巍的捂住心口,皮肤滚烫得惊人,这时候估计叶初夏只要稍微碰她一下,她就能立马像小跳蛙一般从床-上跳起来。
其实两人是隔得很远的,两米五的大床,一个睡在这头一个睡在那头,中间足以再躺下好几个人了,可黑暗是最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地方,易南烟甚至觉得,叶初夏就在自己身后,她一翻身鼻尖就能蹭到她脸上。
这个猜测,让她打了一个激灵,紧张的鼻尖都沁出了汗珠,像是热极了。
叶初夏就是再神机妙算,这会儿也猜不到易南烟内心在想什么,不过易南烟很紧张她在关灯前倒是已经看出来了。
以易南烟的性格而言,她没有多少朋友并不是一件让人意外的是,毕竟嘴硬心软傲娇在旁观者眼中是萌点,但对当事人来说这种说话方式却足以让她跟对方分道扬镳,哪怕对方嘴上毒舌,手里却把她所能帮助做到的事都做了,可她的这种性格,却注定了她吃力不讨好。
要知道,帮人也是得讲究策略的,人性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你帮了她,只是因为嘴上不饶人了一点,对方就会觉得你是在侮辱她嘲笑她,帮她只是高高在上的怜悯施舍,不仅得不到感激,还会怨恨。
叶初夏自亲人去世以后,就格外享受别人带给自己的善意,所以她并不是很在意易南烟嘴上不饶人,毕竟她又没吃亏。
因此在她眼里,易南烟这个傻白甜其实挺可爱的。
毕竟,哪个女生会因为跟另一个女生睡觉就紧张成这样?
这也太可爱了!
这是叶初夏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这个人,除了长得比较善良一点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跟善良搭得上边的东西,所以她其实特别喜欢逗弄人,区别只是在于,有些人她逗弄起来会适可而止,有些人却纯粹是抱着让对方出丑留下心理阴影的目的而逗弄的。
易南烟是前者,像她的室友,则是后者。
所以此时,叶初夏伸手戳了戳易南烟后背,软着嗓音道:“南烟姐姐,你再睡过来一点呀?你离那么远干什么?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睡呀?”
“对不起,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低落起来,易南烟甚至都能想象得出她耷拉下去的猫耳朵,原本晶亮的眼睛都萎靡了起来。
这让易南烟心里更加烦躁起来,过了会儿才开口,声音有些沉闷:“没有。”
叶初夏眨了下眼:“什么?”
她闷声道:“没有添麻烦。”
叶初夏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南烟姐姐为什么要睡那么远?”
易南烟抿起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心里发虚,但她嘴里说出口的话依然硬气:“闭嘴!别打扰我睡觉!”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易南烟却完全睡不着,叶初夏小声‘哦’了一声,随后又道:“可是我睡不着诶~”
“南烟姐姐,我腿疼。”
易南烟闻言立马翻了身,有些紧张:“不会吧?医生不是说上完药之后就好了吗?是不是感染了?”
叶初夏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没有,是我不耐痛,稍微有一点伤口我就觉得疼得睡不着。”
“娇气!”易南烟这样说着,原本焦躁的心情却是松缓了一下,迟疑问道,“要不是吃片止痛片?”
刚问出口,她就自顾自摇头,“还是算了,止痛片副作用太大。”
黑暗中,叶初夏扬了扬嘴角,撒娇道:“南烟姐姐,你抱抱我,抱抱就不疼了。”
“…………”
易南烟只觉得自己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她下意识吼道:“白痴,哪有这种说法!”
“可是好疼,想要被南烟姐姐抱着安慰~”
易南烟的心重重跳动了下,耳朵红得近乎滴血,叶初夏软糯的嗓音还带着哭腔,几乎让人可以想象出她在忍耐着痛楚朝人撒娇,眼眸湿漉漉的,让人难以抵抗她发出的邀请。
艹!
从不说脏话的易南烟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蹦出国骂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她回过神来时,身体已经背叛了她的大脑,主动抱住了她,尽管还隔着一层空调被,但易南烟的喘息还是难以遏制的变得粗重起来,近距离下,易南烟觉得自己甚至隐约嗅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体香,大脑再次宕机。
而叶初夏只觉得要窒息了。
谁抱人的时候特别竟然还裹着一层被子抱?也没见易南烟抗拒跟别人有肢体接触啊?怎么到了她这儿连抱她都得拿层被子隔着,她是病毒吗?
叶初夏不高兴的瘪瘪嘴,仰头看着她:“热。”
她温热的呼吸打在易南烟暴露出的锁骨处,让干燥的肌肤都变得有些潮湿,易南烟顿时觉得身体有些发软,颤着声开口:“那,那我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叶初夏:“……?”你在说什么猪话?
她不自觉吞咽了一下,伸手朝床头柜摸索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遥控器被放在了叶初夏那边的床头柜上,连忙撑起手臂,可她身子发软确实不是错觉,而是确有其事,撑了几次都没起来。
叶初夏都惊呆了:“你怎么了?”
这是发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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