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走过了咖啡厅,走过四楼已经关门的侦探社,最后电梯停在五楼。三花看着和自己同时走出电梯的时透,迟钝的脑子里逐渐冒出一个猜测。
她缓缓开口:“我说...时透君,我们不会住同一层吧?”
时透比三花要高一些,略微垂眸望着她:“啊,好巧。”
三花感叹:“真的好巧啊,我住0512,时透君呢?”
时透:“0513。”
三花扶着自己脆弱的脑袋,再次感叹:“居然还是邻居啊,我们真有缘分。”
时透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脑袋,嘴角隐蔽的微微上翘,又很快压下那抹笑意。他当然知道这根本不是巧合——鬼杀队虽然明面上一直不被政府承认,但私底下却有很多合作。这次得到消息来横滨追踪十二鬼月之一时,时透从隐那里看见了一些横滨警方申请外援的资料。
他看见了三花遥未的名字,于是便额外多费些功夫,提前打听到了三花的住处。
但听见三花的感叹,时透只是露出漂亮的笑容,道:“嗯,我们真有缘分。”
两人在门口客套了几句告别,三花回到屋里,已经困得开始睁不开眼睛。她找来两面镜子,照了照自己后脑勺上的伤口——不得不说,伤口包扎得很漂亮,看手法肯定是专业的。
三花摸了摸那个漂亮的蝴蝶结,嘟囔:“难道也是医学专业的吗?不过医科生也未必能包扎得这么好看......”
她想到了自己三年前回母校上旁听课,那个被点名上去做清创处理的医学生;处理得还行,就是缝得过于扭曲,包扎的手法就好像要勒死病人一样。
也不知道对方以后的第一名病人是哪个倒霉鬼。当然,也有可能他根本毕不了业。
看着自己后脑勺上的伤口,三花跑偏的脑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好像...忘记问时透君关于那个袭击者的事情了?
一吃起宵夜来就完全把这种事情给忘记了啊.......
第二天。
三花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吵醒的。她翻了个身,后脑勺还隐隐作痛,眼前模糊的色块交织,晃成一片。
她在枕头旁边的被子堆里摸索了一会,扒拉出自己的手机,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三花小姐,实验室已经修复至可以投入使用的程度了,仓那边的机器也已经抵达实验室,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三花的脑子立刻清醒了。她从床上爬起来,万年断线的反射弧也迅速上线:“现在就可以。”
她挂断了坂口安吾的电话,给另外几个研究人员发去消息——这次被调集过来的研究人员有各个部门的人,大多数都是三花不认识的人。
发完消息之后,三花拉了个群。她把群名字修改为:横滨临时罔象女研究小组。
群里的人很快就热闹的聊了起来,大家互相分享了定位,估算着自己抵达实验室的时间。三花没关注群里热火朝天的讨论,她换了衣服,借着两面镜子的互相折射给自己后脑勺换药。
因为住的地方距离实验室很近,所以三花步行也可以很快的抵达实验室。她在实验室门口刷脸进入后,原本热闹嘈杂的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油然而生一股紧张感的望着她——女人穿着姜黄色长毛衣,外搭浅军绿大衣,灰棕色长卷发披散,额头上缠绕着一圈纱布,脸色略显苍白。
这抹苍白显得那张清冷秀丽的脸越发冷艳起来,就好像给高山雪莲多加了一层冰封似的。
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站直,若鹿一雄小声道:“三花前辈,武装侦探社那边来了一个名叫做中岛敦的少年......”
三花踩着高跟鞋走上实验台,头也不回道:“让他进来,昨天我这边没有助手,检测出来的杀意粒子差值是他帮我记的。”
若鹿一雄连忙点头,小跑到门口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实验室的大门打开,江户川乱步和中岛敦一起走进来——乱步嘴里还咬着棒棒糖,眼睛眯起,正顾盼左右,好奇的打量着实验室。
敦则显得有点紧张,不停地搅着手指。
忽然,两个人都注意到了操作台上的三花,以及她脑袋上的绷带。中岛敦吃惊道:“三花小姐!你——你的头,是怎么回事?!”
研究室里的其他成员闻言精神一振,纷纷向敦投去鼓励的目光:好家伙!就等着你这样有勇气的人来发问,好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了!
只可惜三花并没有理他。
她头也不抬的吩咐助手:“寺尾美加,你带敦君去端口录入杀意粒子差值。”
“若鹿一雄,去把侦探带过来。”
“明白!”
一男一女同时应答;其中身材娇小,脸蛋也比较幼态的小姑娘抱着文件夹哒哒哒的跑到中岛敦面前,严肃道:“你好,我是‘仓’的研究人员寺尾美加,麻烦你和我走一趟。”
中岛敦:“...好。”微妙的有一种被局子请喝茶的感觉。
而若鹿一雄则跑出了实验室。没一会儿,他领着一个粉色短发,身材高挑,形容略显憔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乱步摸着自己的下巴,下意识的开始打量起对方来:这就是‘仓’的侦探吗?
与其说是侦探,对方身上的制服,以及手上的镣铐,看起来倒是更像服役中的囚犯。他的黑眼圈较重,留着一圈胡渣,眼神懒散。
但是乱步却感觉自己有点看不透对方——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奇妙的人类了。
若鹿一雄把对方领进来后,大声道:“三花前辈!鸣瓢前辈到了!”
三花刚确认完整个‘罔象女二号’的运行,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扭头看向台下的人:“前期铺垫还没有构造完,你先等一等。”
鸣瓢秋人笑了笑,手腕上的镣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音:“我说,小遥未——你才来横滨没几天,怎么头上就挂彩了?我记得你是来这里当技术研究人员,不要求去一线的吧?”
三花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绷带,露出无奈的表情:“一个小意外,和这次案件无关。”
“三花前辈!”寺尾美加领着中岛敦回来:“杀意粒子误差值已经输入编号了,先构造哪个井?”
三花在电子平板上输入一连串数据,语气不急不缓:“78.987。”
“确认构造数据:78.987!”
“杀意粒子导入!”
“罔象女二号,启动!”
随着一环又一环的程序启动,台上的操作仓发出细微的声音。鸣瓢秋人坐上操作仓,感叹道:“这玩意儿真的不要再修修吗?我听声音都怕它半路漏电给我电死了。”
“你在胡说什么呢!”寺尾美加嘟起嘴老大不高兴的反驳:“三花前辈可是每次下班前都会把机器检修一遍!早就和你们解释过了,这种嗡鸣声是罔象女二号启动时和操作仓共鸣发出的声音,和操作仓本身的质量没有关系!”
鸣瓢秋人并没有和小姑娘斗嘴的闲心,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转而询问三花:“这次可以进去多久?”
三花垂眸,琥珀色眼眸倒映着数字流转:“保守估计六分钟。”
鸣瓢秋人皱眉:“太短了。”
“这是我们可以争取的最长时间,”三花拧着眉心,道:“很多辅导工具都没有带过来——仅仅是为了一次支援而搬走‘仓’的全部战斗力也不现实。”
“而且罔象女二号的缺点实在太多太致命了,最重要的端口接收问题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长期稳定的精神建模可以替代飞鸟井木记。”
“总之,”长呼出一口气,三花抬头,神色凝重:“时间紧迫,还请鸣瓢前辈尽量速战速决。就算没办法揪出凶手,也尽量多跑动,让我们更多的了解凶手的井。”
鸣瓢秋人躺进操作仓,道:“我明白了。”
“鸣瓢,准备好了吗?”
躺在操作仓里的鸣瓢秋人叹了口气:“可以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上次听百贵说,要把侦探工作改成轮班制吧?这次来横滨的侦探好像只有我一个...会过劳的啊,小遥未。”
三花难得没有无视这种没营养的对话,甚至语气都比平时更加温和:“这次过来只是协助处理一起案件,并不是长期驻留...入井次数不会很多。”
“所以也不会产生过劳的情况,鸣瓢前辈不用担心。”
“好了,”她调试好最后一个数据,目光紧盯着电子屏上复杂的数据波动:“投入神探。”
操作仓启动,三花面前的电子平板也出现了变化——上面密集的数据先是变成方块,然后集合分散,最终形成一片幽柔安静的夜色。
在夜色中,年轻得仿佛学生似的鸣瓢秋人,落在了一片粉色的土地上。他茫然的睁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在短暂的茫然之后,鸣瓢秋人迅速记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叫酒井户,是一名神探。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查出自己同事的死因——而他死去的同事,名为...穴井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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