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程牧珣对沈非白向来毫无防备，所以对方掐上来的那一瞬间，程牧珣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
直到脖颈间传来窒息般的感受，程牧珣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黯……清……”程牧珣艰难地喘息着，“醒醒！”
然而，在此时的沈非白眼中，他面前的人不是程牧珣，而是那个他连容貌都已经模糊的仇人！
程牧珣不知道沈非白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是他很清楚，如果再让沈非白用力下去，他必死无疑。
可是……该怎么唤醒沈非白？
程牧珣只觉得自己肺部的气体正在逐渐消失，却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沈非白的手腕，原本几乎要让他窒息的力度顿时消失无踪。
沈非白有些茫然地看着这眼前的这一切，一时间还回不过神儿。
懵然的并不仅仅是沈非白和程牧珣，就是方野遥也有些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看到了一个虚幻的影子掐住了程牧珣的脖子，就下意识地握了上去，试图将那影子给拉开，毕竟程牧珣可是这次纵火案的关键之人，要是他死了，不少事情可就死无对证了。
只是方野遥没想到，他居然能真的将那个虚幻影子给拉开！
这……
就在众人愣神儿的时候，沈非白率先反应过来，他蓦地看向程牧珣，立即抓起他的手腕，确认他确实无恙后，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抱歉，我……”沈非白有些不敢看程牧珣的眼睛，已经是第二次对他起了杀意了。
虽说这一次并非沈非白本身所愿，但……
“你方才看到了什么？”程牧珣没有理会仍旧站在一旁的方野遥和谢景容，直接开口问道。
沈非白叹了一口气，“想起了我的母亲，和凌|辱她至死的仇人。”
“所以，你刚才是将我认成了你的仇人？”
沈非白觉得自己在程牧珣的声音里听出了受伤，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直觉，如果自己说是的话，程牧珣大概会很难过，可自己若说不是，那岂非是对程牧珣撒谎？他会不会……更加难过？
犹豫了一下，沈非白还是点了点头，“是。”
看着程牧珣一瞬间灰败下去的脸，沈非白只犹豫了一秒钟，便决定将自己那并不完整的异能对他和盘托出，“刚才的事，我很抱歉。但那并不是我自己所能控制的。因为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陷入毫无神智的嗜杀之中，到时候，你记得把那块玉佩放远一点儿。”
程牧珣一惊，“你……”
“我知道你清楚我不能离这枚玉佩太远之事。”沈非白想上去拍拍程牧珣的肩膀，但抬起手后，又放弃了，“若是异能使用过度，间隔的时间还会缩短，方才就是如此。不过，我勉强压制了下来，但是也压制不了多久。”
“所以。”沈非白看向了程牧珣，直视对方的眼睛，“最多五日，五日后，你就将那块玉佩找个山林扔进去，到时我就算是失去神智，陷入了嗜杀之中，也不会再对你产生威胁了。”
“不可能！”程牧珣几乎是斩钉截铁地道。
沈非白一愣，接着无奈地笑了，“小玉，你这又是何必？”
“你想离开我，永远也不可能。”程牧珣死死地盯着沈非白，语气阴沉，“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沈非白知道程牧珣对自己有想法，只是他不曾想到，程牧珣居然如此……如此……
可诡异的是……沈非白抬起右手，按上了自己的胸口，对于这样的占有欲，他竟然并不会觉得厌恶。
这代表了什么？
就在沈非白思索的时候，一阵咳嗽声从旁边传来。
“咳咳咳咳——”
方野遥清了清嗓子，“两位，就算是要打情骂俏，也请……注意点儿旁人好吗？”
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的谢景容，“而且，我觉得你们得感谢我顺手帮你们关上了门，不然……”
他方野遥玩笑着开口，“恐怕你们需要灭口的人得多好几番。”
听到这话，沈非白和程牧珣立刻看向了方野遥。
想到方才方野遥做了什么，程牧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个人。
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都欠了方野遥一条命。
不知道该说什么，程牧珣干脆就不开口了。
沈非白倒是上前一步，疑惑地开口，“你能看到我？”
方野遥点头，“是，不过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虚影。”
沈非白点了点头，也没纠结对方为什么能看到自己，直接开门见山道，“方才多谢你救了小玉，作为回报，我会治好你的腿。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尽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得到，我都可以答应你。”
程牧珣猛地扭头，直直地看向了沈非白，眸子里是完全不加掩饰的震惊与欣喜。
“你确定？”方野遥下意识地问道，但很快他就补充了一句，“并非是信不过你，只不过我这腿，延请了无数名医，但都没什么效果，我也早就放弃了。不过……”
大约是因为有求于人，方野遥说话的时候，也有几分不自在，“倒是……你之前送给那对夫妻的桃子还有吗？说不定……会有用。”
沈非白被方野遥噎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难道自己在方野遥的眼睛里还不如一颗桃子有用？
“这位，便是家师沈黯清。”程牧珣的声音在两人身侧响起，“他既然说了能治好你的腿，就肯定能。”
末了，程牧珣又补充了一句，“鱼目与珍珠不分。”
方野遥成功地再一次被程牧珣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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