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辅助工具做的极方便,可对许久没有运动过的南岸来说,也是一项不小的体力活动。
她和顾颂原本计划着加快脚步,赶上那批人的行程,最后再挑一个小道穿过去,绕到那批人前头先抵达谷底。
可这会南岸已经有些体力不济,走不动了。
她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微微抬眼一瞧,顾颂已脚步稳健地穿入林中了,一下就没了身影。
她是真追不上了,努力张嘴试图喊顾颂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身旁连瓶水都没有,渴的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累死我了。”
眩晕感随即而来,南岸实在撑不住了,也不顾这满地的泥土,直接躺了下来,闭上眼歇一歇。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传来顾颂的声音:“喝点水。”
南岸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颤颤巍巍撑开眼皮,还没完全看清顾颂,顾颂已经揽过她的背将她扶起。
南岸仰头张着嘴,乖巧地等着顾颂将叶子里的水倒入口中,清冽的溪水一下让她找回了自己,瞬间清醒过来。
“你这杯子做的不错啊。”南岸对顾颂用各种叶子编织而成的小水杯,感到非常新奇。
“活过来了吗,活过来了就接着走。”
顾颂无情的回答让南岸非常丧气,她抿抿嘴,将最后一口水喝下,才撑着一口气站起来。
好在路程并不多了,只要从旁边的崎岖小道绕过去就行了,再坚持坚持就胜利啦!
南岸咬咬牙,鼓气抬脚往前走,走在前头的顾颂忽然在这时停下脚步,转头向她伸出一双手:“把手给我。”
南岸疲惫的双眼不由得一亮,脸上的跃雀呼之欲出,她十分不客气地抓|住了顾颂的手,借着顾颂的手继续前行。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无情嘛。”
南岸对于顾颂的评价,却没有得到顾颂本人的认同,她冷笑了一声,犀利发言:“我只是不希望因为你拖累了计划。”
“哦。”
南岸应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抓|住了顾颂的手。
两人非常默契有节奏的,一前一后地牵着手向前走着,南岸起初的目光还在周围环境上,后来便被顾颂认真坚定的气质吸引住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日思夜想构思出来的一个人,是她小时候不懂事时默默许下心愿想要成为的人啊,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拉着自己的手。
顾颂的手,好软,也很有温度。
就像当初设定的冰冷性格里还藏着一丝对恋爱的热情一样……
哎呦——
注意力都在顾颂手上的南岸,不慎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往倾斜的小道外倒去,顾颂察觉到异常的第一个瞬间,便用另一只手将她整个人稳住。
她一双犀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南岸:“从这里摔下去,我可不保证能不能找到你的全尸。”
“抱歉抱歉,我会小心的。”
南岸也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胡思乱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爬山这件事情上,好不容易两人走完了这条崎岖小道,绕到了那批人的前头。
现在唯一要攻克的就是进山谷的这条崖壁了。
南岸上次来的时候,是野营的人将她用绳子吊了放下去的,后来出山谷的时候,几个人合伙搭了绳梯悬在崖壁,方便原住民们以后出入。
可今天一看,崖壁已经变了样子,那绳梯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铁铸的梯子,非常安全又方便。
“难怪这落户的事办得这么慢,原来都把功夫都花在这些事上了。”
南岸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便要上前攀着铁梯下去,顾颂将她拦下:“我先,你断后。”
“断后?”
南岸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断后的,却也没什么意见,正好她还不想走在前头呢,这万一顾颂手一滑掉下来,在她下面的自己岂不是也要一起掉下去?
铁梯造的是真稳妥,铁梯旁还有攀手,可谓是非常方便了,两人快速下了梯子,往山谷中心走去。
似乎是这阵子进山谷的人不少,这些原住民们看到两人没有丝毫诧异,虽然有些人南岸看着是熟面孔,可他们已经完全不认识南岸了。
南岸冲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像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顾颂跟在她后面,忍不住开口:“你说的那位三公,不会和他们一样,早就把你忘了吧。”
“应该不会吧。”
南岸心里也有些不安,这要是三公把自己给忘了,今天这趟可算是白来了。
远远的,南岸便看到了三公用竹子支撑起来的半大房子,忙指着那对顾颂说:“看,那就是三公家了,你一会见到三公,就喊爷爷。”
顾颂点了点头,两人便疾步走到了这被风一吹都在飘零的房子外头。
“爷爷?爷爷?三公爷爷你在吗?”
这门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破一些,南岸不敢进入,怕把这门都给挤坏了,只得在门外喊了两声。
屋里安静的很,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一般,可就在南岸发出声音的那一瞬间,里头发出巨大的动静,隐约有东西被撞翻的声音。
门外的南岸听到声音忙说:“爷爷你慢点,不着急。”
话音未落,一个身形佝偻,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拄着木棍,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一双早已浑浊看不清人脸的眼睛,在这时竟然布满了激动的血丝,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他晃晃悠悠地将一只手伸向南岸,抖着声音说出一句话来:“大、大笋女,是你累来耶耶吗?”
“爷爷,是我,我来看你了。”南岸说着抓|住三公的手,往自己脸上放去,三公眼里禽着的泪一下落下下来。
“他说什么?”顾颂小声地凑到南岸耳边。
南岸小声凑到顾颂耳边解释:“爷爷说,大孙女,是你来看爷爷了吗?”
南岸的这个动作引起了三公的关注,他慢慢将视线移到顾颂脸上,断断续续地问着:“介个是谁?”
“介个是我的朋友。”南岸的话还没说完,三公便啊了一声,重复,“介个你对象?”
南岸加大音量:“介个是我朋友!”
“啊?你老婆?”
三公微微侧头,努力想听得清楚些,顾颂见南岸还要反驳,轻声提醒:“马上要结婚了,不差这一声称呼。”
南岸顿时没话了,只得对着三公点头:“对咯!”
三公见南岸点头,开心地将手里的木棍顿了顿地,激动地连连说:“好!好!好!”
南岸被三公这反应闹得哭笑不得,上前拉过三公的手,指着顾颂大声说:“爷爷,这是顾颂,让她给你做孙女好不好?”
“好!你们都做耶耶的大笋女!”
三公开心坏了,南岸闻言忙向他解释:“爷爷,我们都做你孙女就不能结婚了,我们只有一个人能上你的户口……”
三公听到这里,撇撇嘴,垂下眼:“你不想做耶耶的大笋女。”
“不是的爷爷,现在不是有关部门来给你们办户口吗,让顾颂和你进一个户口,到时候我们结婚了,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也会是爷爷的孙女,到时候爷爷就能有两个孙女了,好不好呀?”
南岸非常耐心地给三公解释着,三公耳背的有些听不清,以至于南岸前前后后一段话讲了七八遍,最后终于给三公讲明白了。
“好!耶耶知道了,耶耶和松松一个户口,你们都是耶耶的大笋女。”
三公终于明白过来,并且欣然答应,南岸见状忙对顾颂使了个眼色,顾颂便十分乖巧地对着面前的老人喊了一声:“爷爷。”
听到这声爷爷,三公又哭了。
南岸正想上前帮忙擦泪,一旁的顾颂已经抬手了,擦得老人脸上泪却越来越多。
咔擦——
猝不及防的相机快门声从不远处传来,南岸顾颂双双扭头,这才看到那批人中的男记者,脚快前行一步到了这里。
记者和两位美女撞了撞眼神,笑着向三人走来:“不好意思,没有和你们打一声招呼就拍了照片,主要是我刚才看美女给老人擦泪的动作太温情了,就忍不住拍了一张。”
南岸皱了皱眉,还没等她说话,记者又开口了:“那么方便问一下这位美女和老人的关系吗?”
三公似乎只听到了这句话,十分激动地上前一步,对着记者说:“介是我大笋女。”
“是您的孙女?”记者扫了一眼穿着光鲜的顾颂,有些不敢相信,满脸都是疑惑。
南岸见状,拦在顾颂和记者之间,将记者的目光全然挡住:“是孙女没错,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就不要拍了吧。”
记者不死心,继续追问:“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听说这里的人们从来没有外出过,这位美女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呢,现在回来又是为什么呢?”
“我再冒昧地问一下,您在城市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时,有没有想过在这受着风吹日晒的老人呢?”
南岸觉着这人十分不好对付,正想说些什么,身后的顾颂忽然站了出来,冷冷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有被冒犯到。”
三公似乎是察觉到了这异常的火|药味,便上前将木棍对着记者,大声说:“介是我大笋女!你走!”
记者不得不往后退了几米,可是手里的相机还是不受控制地拍着三人,南岸顿时有些头疼。
记者最喜欢搞出点有嘘头的新闻了,到时候要是引起大家的广泛关注,非要探讨三公和顾颂之间的关系,这可如何是好。
思酌再三,南岸决定给顾颂编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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