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跟江泠认识的过程还是挺好玩的。那天我刚刚从一个斗里出来,被里面的一个粽子在肋骨上抓了一把,还被困了好几天,又累又饿的。结果刚刚到成都就被道上一些和我有过节的人追杀,我在这一行一向我行我素,仅凭个人喜好去做事,看不顺眼的人出再高的价码也请不动我。因此,我多多少少还是有几个冤家的。
俗话说冤家路窄,那天我被三十多号人围殴,就算我精力旺盛对付这么多人有也点吃力,何况是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选择先怂一波,我偷偷扒在一辆运货的卡车上逃出了那些人的视线,中途体力不支从卡车上跳了下来。我的落地点是一条公路,路边有一大片草丛,我索性躺了进去,打算在这睡一晚补充体力。
我原以为我明天得自己想办法渡过难关,没想到老天还是挺眷顾我的。到了晚上,我听见离我很不远处的草丛边有响动。我睁开眼一看是个打着手电筒的女人,她朝着一堆建筑垃圾后走去,不远处还有一辆汽车还亮着车灯,应该是停车来这里上厕所的。
我本来想勒索这个女人的,但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为难过女人,有点下不去手。这时那个女人发现了我,她没敢过来,一路小跑着溜了。我觉得这样正好,我也不想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动手。
结果没多久,她居然又回来了。还在一旁试探性的问我听不听得见她说话。我心想爷已经放你一马了,是你自己要送上门来当冤大头的,这可怨不得瞎子了。等那个女人又向前走了几步,我下一子跳起来把她控制在身下,我显然把她吓得不轻,她一直在尖叫挣扎,等她没力气了我才和她做起了自我介绍。
后来我威胁她让她把我带回家,她看到我受了伤居然觉得能摆脱我这个“恐怖分子”,她这点小心思全写脸上了,我只觉得哭笑不得。我,黑瞎子,一个活了这么多年基本可以在社会上横着走的人今天被一个女人觉得弱不禁风。我把随身携带的□□拿出来吓唬她,果然,像她这样的普通人见到枪就真的怕了,也不敢再和我耍小心眼儿,老老实实的把我带去了她家。
她一个人住一栋两层的小别墅,年纪轻轻就有车有房的,再看她的打扮举止,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我在她家住了几天后解雨臣就来把我接走了,原以为我以后都不会再见到她了,但没想到不过几个月,我们又见面了。
那时我刚刚从一个墓里盗出一块玉佩,雇主指定要我把玉佩交给一个叫江泠的女人。结果很快,解雨臣来了成都,开门见山的说了他收到传真的事,我一听就觉得巧了。解雨臣收到了江泠的传真信息,我现在要把玉佩交给一个叫江泠的人。我展开解雨臣递过来的资料,一张熟悉的照片映入眼帘,这个江泠,正是几个月前救我的女人。
原来她叫江泠,不知道和那个要来取玉佩的江泠是不是同一个人。几天后,我又见到了她,她果然是要来拿玉佩的那个江泠。我把玉佩给她之后,解雨臣觉得这事有蹊跷,我最近正好也没有什么差事,就监视起江泠来。
前几天她过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没什么特别的,直到有一天夜里,我在树上发现了两个身手不凡的男人扛着一个包袱从天窗翻进了她家。那两人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要劫财劫色的人,大约一分多钟他们又从天窗里翻出来走了,扛着的包袱却不见了。等那俩人走后我翻进去一看,那两人居然在江泠家里放了一只禁婆。我看那禁婆像在冬眠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危险,就任由它放那。我回去把事情和解雨臣一说,解雨臣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于是我决定继续监视她。
还没几天呢,我听到江泠的呼救声,我冲进去一看,那只禁婆不知怎么醒过来了,还差点把江泠掐死。我只好把那只禁婆解了把江泠送去医院。
我和解雨臣一商量,觉得江泠应该不会是汪家人,还是不要把她扯进来好。于是就合伙演了一出入室抢劫的戏码,结果她还挺聪明的,给识破了。
再后来她爸来找她,我也就知道了她爸当初和汪家人的渊源。解雨臣觉得江泠是个可以为己所用的人,有拉拢的意思。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反正她现在的能力和她爸当年做的事,汪家人不会放过她的,好一点的话就是让她替自己做事,坏的话可能直接就把她抹杀掉。
而我,并不想和她成为敌对的关系也不希望有一天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的。还好,她很干脆的接受了解雨臣的招揽,还决定要把那些陨玉的粉末打进身体里。看着这么一个年轻女孩做到这种地步我心里不免唏嘘起来,我在这世间游走了这么多年,见识过太多身不由己,就拿眼前的江泠和解雨臣来说,都是被家族牵扯进一趟浑水而被迫快速成为的人。当不幸降临,它才不会管你是女人还是小孩,反正你通通都给我受着。
江泠把那管混合了陨玉粉末的的针管拿在手里,问我和解雨臣谁会打针帮她一下。我直接拒绝了,我不想去做这个恶人,解雨臣显然也不想。他其实也是会打针的,但他没说,而选择很麻烦的叫手下去找医生来。或许是江泠的经历和他小时候被迫接管解家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似,解雨臣也不像以往那样理性了,以往的解雨臣可不会做这种事。在注射的过程中她又说要是她变成怪物就麻烦我和解雨臣了。我和解雨臣都没说话,我是绝对不会下这个手的。
注射完毕,看着江泠才二十岁的脸,突然觉得感慨万千。没想到这一切到最后居然需要一个女人来承担,解雨臣显然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江泠的命,她既然利用汪家人的药活到了现在,就命中注定要承受这些,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过了没几天,江泠的身体就发生了恐怖的变化,她的全身血管都凸出来,样子很是恐怖。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抢了我的匕首准备自杀,因为药物的关系,她的动作变得异常迅速,容我想太多,我一把将匕首夺下扔到河里。看着我满手的血,江泠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一点,我把她带到屋子里,解雨臣看到她的样子也很震惊。不一会,那些药物开始发挥作用了,她身体似乎正在承受剧烈的疼痛,忍不住的用头撞墙。我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她现在的力气非常大,我有好几次都差点制不住她。后来她的力气突然消失了,我松开她,她一下子就倒在地上抽搐不已,我们和她说话她也不答,像是感官失灵一般。终于过了了一天一夜后,她的外表开始慢慢恢复正常,解雨臣请来的一个医生说如果她能活下来那么问题就不大,但是也只是现在能好好的,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还很难说。
后来她挺了过来,在那一天一夜里她必然是承受了非人的痛苦。我用石子试探了一下,她现在的身体得益于汪家人的药品变的非常灵敏,力气很变的很大。总之,是个可以培养成为狠角色的人了。
解雨臣找到我,说是请我来当江泠的师傅。我之前确实有过几个徒弟,对当老师这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由我来调/教这个今后将为解家做事的人再合适不过了。不过我还是拒绝了,解雨臣也没有强求,去寻找其他合适的人了。
这一路走来,我见证了太多人的改变,有些厌倦了。我不想再去看着一个人是如何从单纯善良变得精于谋划的,但是我知道这种事还会在我周围上演,江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解雨臣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把江泠安排到了英国伯明翰。期间我和江泠从没有联系过,也不知道这姑娘学的怎么样了。
四年后江泠学成归来,我特意向解雨臣打听了江泠回解宅的大概时间,一直等着给她接风洗尘。她这四年变化很大,从她走路的姿势和对呼吸的控制来看,她现在应该蛮能打的。不过变化最大的应该还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
她的穿着打扮和四年前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她现在确实是个性感的女人,之前我一直觉得她就是个小屁孩,性感这个词用不到她身上的。
我看着一路上和她有接触的男人总是会不自觉的瞅几眼她的胸口,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高兴,真是的,好的不学尽学些歪门邪道,哪个正经女人会穿成这个样子。突然反应过来一想,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再说人家穿什么是人家的自由,我在这多管闲事做什么?果然,人老了就是会忍不住以长辈的姿态来管教年轻人,看来我真的是个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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