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意冷漠脸。
她垂眸,目光落在地上那只通体雪白的小毛球身上。
与此同时,小毛球也在观察着这个外来者,背部微微弓起,腹部虚贴在大理石地板上,身上的毛和尾巴都竖了起来,猫眼一瞬也不眨凝着典意,似乎这样就能和典意进行大眼瞪小眼的深入交流。
典意:“盯——”
小毛球:“嘶——”
半晌,典意视线侧移,凉凉瞥向抄手倚在门侧的某人:“这就是你在外面养的狗子?不是猫吗?”
季然微微颔首,言简意赅道:“大名狗子。”
典意:“……”
好有道理呢。
她竟无语凝噎。
沉默了好一阵后,典意开口:“……这不是布偶猫吗?”
“所以呢?”季然眉梢微挑,“有规定猫眯不能取这名字的吗?
典意:“……没有。”
典意的目光又缓慢落在眼前的毛球上,小毛球似乎是觉得她没什么威慑力,戒备状态解除,懒洋洋爬到毛毯中央窝着,开始假寐。
一副懒洋洋惬意的样子。
“这是哪门子恶趣味的起名法。”典意小声嘀咕着,指腹下意识摩挲了下手机。
屏幕还是热的。
备忘录里的肖钦黑历史大全才写到一半,还没编辑完。
“你说什么?”季然虚眼,眸底淬了几分深意。
“我说这名字起得好!”典意马上改口,丝毫没诚意拍了两下掌恭维着,“有文化有深度也有内涵!”
说话时,典意观察公寓布置。
公寓并不大。
一房一厅一洗漱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构造。
整体装修风格以大气简洁为主,皆是冷色装饰,所有家具都规整威耸摆着,恍若天生摆在那儿一样。
地面干干净净的,厨房更是纤尘不染,像是从未用过,看得出来要么公寓主人从不做饭,要么是公寓主人回来次数少。
典意联想到季然在别墅表现出来的厨艺水平,她更倾向于后者的猜测。
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为报收留之恩,我明天给你做饭啊!”
季然幽幽应:“你会做饭吗?”
被低看了呢。
典意轻哂了声,随即绷起脸,抬指托了下不存在的眼镜,一本正经说着:“别小看我,我能给你做个满汉全席出来。”
季然没理会典意的话,越过她径直走向卧室:过了十二点不许说话,平时随意,但还是安静点吧,这公寓隔音不太好。”
“好,保证安静。”典意应得极快,四指抵在额侧,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不会吵!很安静的!”
“嗯,希望。”
“嗯,必须的。”女子嗓音里依旧噙着满满的信誓旦旦。
只是——
季然扣住卧室门把手时动作停滞了下,猛然回身,看着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的女子,额间隐有黑线飘过,“所以,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典意眨巴眼,理所当然道:“和你睡觉啊。”
这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公寓怎么看都只有一间房啊,所以——
典意怔了怔,意识到什么后咬了下唇,试探性问,“我在客厅睡?”
季然面色无波无澜,只是声线极冷,“你说呢。”
“睡沙发就睡咯。”典意顿时噤声,目光在客厅逡巡了圈,小声又问,“那我是睡哪个沙发,那沙发上的毯子……”
“你和狗子商量。”季然语速极快,没等典意回话就进了房,迅速落锁,结束对话。
典意默默把后半截话咽回肚子里,抬手,泄愤似的在门上画了个圈圈。
每当她觉得和反派拉近距离了,总会被推开。
这人一点都不可爱。
心间各种吐槽,但典意也知道这些话和某人说也没用,开始整理行李,整好行李了也洗漱好了,正要再沙发安窝,刚抬眼,就见狗子立在沙发上,猫眼深邃,神情高深莫测。
她主人一毛一样的表情。
典意侧头,冲着猫儿扬扬手,“嗨,狗子你好啊。”
对着一只猫喊狗子,其荒谬感不亚于对着爹喊娘。
典意努力按住心头疯狂吐槽小人的脑袋,面上挂起友善友好的笑。
布偶猫澄蓝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光闪烁,轻巧一跃,轻快跳到典意身侧沙发上,爪子啪叽跺在毯子上。
典意扯过毯子,笑着摇头:“不行哦,这是我的被子,你那儿有毯子了。”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猫窝。
狗子似是不解,爪子又在毯子上攀了攀。
典意笑笑,盖着小毛毯平躺在沙发上,柔声道了句晚安。
狗子歪歪脑袋,也学着典意的样子啪叽侧倒在地板上。
“……”
典意忍俊不禁,抬手指向猫窝,“狗子,你的床在那啦。”
说完,她把狗子抱了过去,顺势揉了下她毛茸茸的脑袋。
狗子倒是乖巧,她一陌生人揉它脑袋时也不伸爪子。
嗯。
这性子倒是比主人乖顺多了。
撸猫撸够后,典意走回沙发旁,心满意足想着。
一回头,却见狗子立在不远处的地板,猫眼定定看着她。
她躺下沙发,狗子也啪叽倒在地板上。
典意:“……”
她只能起身,再次把狗子抱回猫窝。
然而等她回沙发,狗子也跟来了,她只能再把狗子抱过去。
如此往复,典意也累了。
放弃了。
可一想到狗子窝在硬邦邦的地板而她还有软绵绵的沙发躺时,典意内心纠结,末了还是起身,把毯子盖狗子身上了,“这样行了吧!“
似是开心,狗子钻着毛毯飞快滚了一转。
典意:“……”
啧。
连宠物都这么鬼精灵。
她沉沉长叹,自个儿抱着手缩在沙发上蜷作一团。
半小时后,卧室的门开了。
客厅里的两只已经睡熟了。
季然看了看四脚八叉睡在毛毯上睡得安详的猫主子,有看向长手长脚却只能缩在小沙发上的典意,眉心微拧。
沙发上的女子穿得单薄,双手护着胸,眉心蹙着,一副睡得不安稳的样子。
季然的唇线抿得平直,看了会儿后,转身回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条毛毯子。
客厅静可落针,季然也不禁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地往女子身上盖上毯子。
“是怕你感冒还得带你去医院,怕麻烦才给你盖的,千万别想多了。”季然近乎呢喃道。
熟睡中的女子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抬手在空气中抓了下——
正好握住了季然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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