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是被秦灼一路公主抱回家的。
她喝了几杯酒,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人事不省,特别乖的在他怀里一窝睡的很香。直到秦灼开车回到家,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温黎仍然无知无觉。只是在秦灼有些粗暴的把她扔在床上的时候,女人绯红的巴掌脸上轻慢的溢出一声‘嗯’,声音像是江南最柔的水一样,千转百回的缱绻,勾人命似的。
她叫了这么一声,就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继续睡了,睡姿不大好看,七扭八拐的弯折着,身上的黑风衣还没脱,像条弯弯绕绕的小黑蛇。两条白生生的小细腿延伸至脚丫,都透着酒后的粉,精致白皙的脚踝上有一道细长的疤,很浅淡,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只是秦灼知道这里有疤,他眼神定了定,目光如炬的从脚向上一路延伸,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五年未见的‘妻子’。比起五年前的苍白病态,像是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小姑娘模样,现在的她就犹如魅惑人心的妖姬,想到刚刚在莱烟,见到她娇滴滴的浪模样,秦灼就感觉手有点痒。
“对象不能太惯着,要不然恃宠而骄作天作地的的时候,受苦的是自己。”
这话是部队的战友方邵语重心长的‘情感心得’,秦灼听了从来没放在心上,然而此刻见到温黎无知无觉的在这儿睡着,才觉得方邵那人虽然十句有八句不靠谱,但这话没准是对的。他可能真的不能再这么惯着温黎了。
秦灼抿了抿唇,没有动她,只是按灭了床头灯,在一片寂静的黑漆漆中轻声走了出去。
啧,假正经。黑暗中的温黎牵起唇角笑了笑,心想他们五年前该做的都做了,也不知道秦灼现在再矜持个什么劲儿。不过她这个当初捡来的便宜老公,倒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呢......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回国第一天就能遇到秦灼,说她忘恩负义也好,没心没肺也罢,但这整整五年,温黎是真的已经把秦灼忘的一干二净了。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合法’的老公,她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转念又觉得天大的事情也大不过小姐想睡觉,温黎干脆蒙着被闭上了双眼。
是从头到脚,有始有终的没心没肺。
早上六点钟,卧室门就被不急不缓的‘笃笃笃’敲响了。这声音规律的很,一秒一下,三下一停,五秒钟后继续敲,就跟鬼上门似的。一开始温黎本来不想理,但后来被这‘规矩’的敲门声弄的满心烦躁,还有点毛毛的,终于忍无可忍的坐了起来对着门口大喊道——
“干嘛呀!”
娇滴滴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愠怒,就像是被惹炸了毛的小猫一样。
门外响起秦灼冷静的声音,低沉清冽很是好听:“可以进来么?”
这是你家问什么问?装。温黎皱了皱眉,心想着既然秦灼问了她就偏不想让他如意,不讲理的说:“不可以。”
温黎天生臭毛病一堆,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起床气这一条,她没睡好不开心的时候,杀伤力足以毁天灭地。从小到大骄纵恣意惯了,从来没人敢叫她起床。可温黎真没想到,长这么大敢第一个叫她起床的人居然是秦灼,她名义上的老公,实际上的陌生人。
陌生人老公倒也不气,声音平平静静的:“那好,给你五分钟时间洗漱。”
卧室里是带小型洗手间的。
五分钟?这人有病吧!哪家姑娘五分钟能洗漱完毕的?况且才六点钟,她凭什么要起床?温黎干脆动也不动,倚在床头上懒懒的问:“五分钟洗不完又怎么样?”
说话的时候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秦灼这男人硬邦邦的,家里的一切布置也是硬邦邦的。这床连个床垫子都没有,硌的她浑身上下都疼,床头也没个软枕,又冷又硬的硌的她白嫩的背生疼。而门外的秦灼似乎被她激怒了,声音也冷冷的:“我会进去帮你洗。”
“那好啊。”温黎才不怕他这种话,懒洋洋的笑:“那你直接进来好了。”
反正她不会动。
她话音刚落,大门就被‘砰’的一声推开。秦灼入眼不可遏制的看到一片白花花,刚刚准备好的教训说辞顿时卡在嗓子里,他有些狼狈的一偏头,硬着声音:“穿好衣服!”
“秦先生,你家很热的。”温黎仅仅穿着一个黑色吊带和短裤坐在床边,她身材是随意扫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好,骨肉匀亭凹凸有致。肩膀瘦削的有些单薄,胸前却很是傲人,腰身是男人一只大手就能揽过来的盈盈一握。黑色的细绳吊带衬托的她象牙白的皮肤在暖色的灯光下几乎晃眼,整个人像只妖精。
而妖精嫩生生的两条白腿翘着,未施脂粉却仍然殷红的唇咬着一支烟,一双狐狸眼正似笑非笑盯着侧头不瞧她的秦灼。温黎红唇缓缓的吐出一丝烟雾,声音娇软,像是呢喃似的问:“好看么?”
秦灼:“我说让你穿衣服。”
“你家里暖气这么热,让我穿着风衣么。”温黎撇了撇唇,心想着这男人真是不体贴——昨天给她扔床上,外套都不懂给脱一下的:“你懂不懂啊?那布料可密实了。”
秦灼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他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女人风衣里面就穿了一个吊带和短裤这么暴露,但又觉得没什么事情是温黎做不出来的。
“秦先生,你害什么羞啊?”温黎看着秦灼背对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夏天路上都是这样打扮的女孩子啊,没见过么?”
她一个吊带短裤秦灼就不忍直视了,不是装纯就是真的没见过世面。温黎站了起来,白皙的脚丫踩在地板上,走到衣柜前面拉开,大剌剌的翻着里面的衣服看看有没有适合的能穿一下。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让秦灼忍着回头的冲动,忍耐又忍耐,直到温黎白皙的脚出现在他微微低垂的视线中——
“秦先生。”温黎不知道从哪儿反倒一件他的白衬衫套了上,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侧头,对他明艳艳的笑,几乎比盛夏最热烈的太阳还耀眼,甜美的声音却是戏谑的:“这下子行了吧?”
白衬衫只能堪堪遮到她的大腿中间,两条嫩生生的细白长腿仍旧是暴露着的,长长的黑发泼墨似的披散在上面,巴掌脸上那双猫一样的黑眸不似夜色里的迷乱,相反很是纯净无辜。明明有白衬衫遮挡,却反而更诱人似的。真是......有辱斯文。
秦灼墨黑的眉毛微蹙,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声音平平的叙述:“这是部队发的衬衫。”
“哦。”温黎纤细白嫩的手指缠着发尾打卷,无所谓的笑了笑:“怎么了?”
算了,秦灼不知是否叹了口气,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没见过。”
“什么?”温黎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没见过你说的那些,夏天满大街穿吊带的女孩子。”秦灼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认真的回答:“我一直待在部队里,很少在街上逛。”
温黎怔了半晌,忽然忍不住笑出声,一双狐狸眼眼角上挑着,戏谑的瞧着他:“秦先生,你这是......在向我报告行程么?”
秦灼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不言不语。温黎笑个不停,倒是觉得这男人有几分可爱了。秦灼被她笑的有些恼,生硬的又强调一遍:“去洗漱。”
这次温黎没继续调戏他,而是乖乖的走到洗手间去洗漱去了。只是还是没有按照秦灼的要求五分钟后出来,她在里面磨磨蹭蹭的至少弄了二十分钟,出来的时候长长的黑发扎成了丸子头盘在发顶,露出纤细修长的天鹅颈,洗过的脸蛋犹如雨后荷花一样,饱满鲜嫩,这时候才有个二十五岁女人的样子。
温黎见到准备早餐的秦灼,还在闷闷不乐的抱怨着:“老公,你既然昨天要把我捉回来,就应该给我准备洗漱用品嘛!”
真是的,洗手间除了牙刷牙膏洗面奶毛巾四件套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女孩子没了水乳精油隔离防晒不能活么?然而秦灼的重点却在她前半句的两个字,他拿着碗的修长手指一顿,抬眼定定的看着无辜的温黎,目光灼灼:“你叫我什么?”
“老公呀。”温黎笑了笑,走过去他前面坐下,理所当然的问:“你把我带回来,不就是因为我是你老婆么?”
虽然像她们这种结婚五年,见面不超过五次的夫妻根本没立场这么互相称呼。
秦灼没有说话,沉默的把碗筷放在温黎面前,温黎笑了笑,说了句谢谢。秦灼坐在她对面,若有所思——他觉得她常常笑,但根本没有几次入眼的,可仅仅就那么敷衍的勾了勾唇,也足够动人心魄。
“秦灼。”温黎又换了个称呼,正正经经的叫了秦灼的名字。她看着他,就连狐狸眼旁边的那颗桃花痣都显出来一丝无辜似的:“我知道结婚这事儿是我混蛋。”
“但当惯了混蛋就做不了正常人了,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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