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翁裴眼中闪过一丝匪夷所思,直到小叔祖父翁都看到苏擒那边仿佛是吵架了,翁都连忙推翁裴:“快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媳妇了?”
翁裴听到这一声称呼,眼色慢慢地凝了起来。“?”
“那边要打起来了,你快过去看看。”翁都忙向他指着那一边,语气火急火燎的,仿佛火已经烧到他身边一样。
翁裴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那边像是苏擒的身影。他眼中噙着的似笑非笑:“打起来关我什么事?”
他高高挂起的语气,惹得翁都板起了一张正经的娃娃脸,语气都严肃了不少:“连叔祖父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翁裴不得不站起来,叫上了翁九。翁九一般很少带出来,平日里翁裴身边跟的都是助手许盟。翁九跟上了翁裴,在身后问:“少爷,第一次见少奶奶,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少奶奶好?”
翁裴停住,正当他回头:“?”翁裴看到了翁九一脸害羞的、不知如何面对第一次见苏擒状况的模样。
翁裴冷声地喊了一句:“翁九。”
“怎么了,三公子。”翁九连忙不解地问。
下一刻,三公子无情的声音传来:“以后你别跟我出门了。”
翁裴站在人群边上听了一小会儿,大多是说他与苏擒的传闻,大多说苏擒放浪形骸勾引他翁裴云云。
苏擒人如外表,向来笑眼吟吟,不过多澄清和解释。
直到那个人说出了他和他亲哥哥的乱·伦的风闻,那个人一下子收起了全部的笑意。眼底迸出的非常不好惹的锋芒。
翁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点意思。在说起他哥哥的时候,就会“哗”地变了一张脸,阴沉得像是要吃人一样。
翁裴想着他这一出手:是让苏擒欠他人情呢,也是在圈子里正正风气。警戒大家不要胡乱传谣造谣:他翁裴和苏擒一点逾越个人的关系都没有。
不然下场就跟——
翁裴看到,叫嚣的人在受了一记后,苏擒脸上出现的意外和随后浮现出来的目光。什么目光?
苏擒眼光中看着他翁裴倒是逐渐浮出几分意外和惊喜之意。惊喜中还流露着爱慕。
翁裴当做是自己看走眼地回头,正看到了站起来给他比赞的小叔公翁都。那个人比划着手势,嘴型无限夸张和重复地强调:
“加——油——,再接再厉——”
翁裴接收到信号后,他眉毛一挑,反手一个澄清,对着戴维,也是对着群众说道:“我和苏小公子两人清清白白,堂堂正正。谁再在这个圈子里胡乱传谣,别怪翁某……”
小叔公翁都要当场气得去世,他才二三十岁的人,居然被侄孙活生生地气到英年早逝。
翁都扯着嗓子,想喊又不能喊出声来:“夭寿,这怎么追媳妇——”
翁都心想,为什么两情相悦的两个人还要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是自己的侄孙翁裴不勇敢,不够担当,不敢独当一面,搞到两人要开展地下情。真是夭寿,真是罪孽。
委屈死他的侄孙媳妇了。
宴会一半的时候,正是烟火盛会。
宾客移步到了豪宅外廊的楼台前,有的人于象牙色雕花柱前,有的人引步到了草坪上,还有的人坐了无栏杆的高台上,双腿挂在了四米高的台壁上。
一个个地占好了位置,准备看引火燃爆,盛世烟火。
正占座要观摩烟花的时候,翁都怂恿天之骄子翁裴站过去些,最好站到了轮椅上的那个人的边上。“孙儿,你需再站过去些。这位置叔公想看都看不到哇。”
翁裴瞥了一眼离他们有好一段距离的苏擒,看破且说破的他嘴角勾了一下微微的弧度:“干什么呢,你想过去跟人家一起看,你就过去。”
翁都恨铁不成钢,正要引经据典地来教训翁裴。结果他看到了苏擒那边的举动,当场着急死了:“啊呀呀你看他身边那个的人,啊呀呀!”
翁裴倒是懒模懒样地往那边斜去一眼,这一眼不看不要紧,看了更是一肚子莫名的火气。那个长相姣好的司绵将苏擒轮椅上被风吹开的被毯按住,纤白的手落在了苏擒的腿上。
凭什么叫他一个单身的人看这种东西?
翁裴眼睛斜视,嘴上哼哼地看去了别的地方。
翁都在旁边急得跳脚,眼睛要瞪出来:“这小子,抢了裴裴你的风头。”
“轰——轰——”
数十束烟火点燃了引线,冲上了云霄。
烟花如同紫霄花绽放在漂浮着几朵澹青色的云彩的天际上,飞鸟被惊弹飞窜了进了云端。远处的星光稀疏,仿佛是在为了烟紫露红的今晚让路。
烟火千重百叠的迸开盛发,仿佛能伸手抚摸到它们垂落的花蕊残瓣。
天上的烟花此起彼伏地一朵朵炸开,绚烂无比。观赏的人们似在人间,又更胜在天上。流星划过不过匆匆一瞥,烟花烂漫也不过过眼云烟。随后守候的可能是凋零的落寞,也可能是下一次更盛大的绽放。
就在人间万姓抬头看的时候,苏擒早已经在心中盘算过好几回了。
苏擒在细细地思考着。
他已经避免了上辈子的一些陷阱:比如直面面对戴维的追债,比如将鹿山赛车场交由胡枫打理。
再比如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就在烟火升空的时候,司绵在错乱中将他推下了三四米的高台。
苏擒有时候想,重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是不是也会给恶人一次机会,恶人会像是上一世那样害自己,还是会不同于上一世?
心中盘算好了,他已经和钱立打好了招呼,就在等一会儿司绵推他的时机,钱立死命拉住苏擒。这之后,苏擒就可以彻底放开地报复司绵。因为一直到目前为止,司绵还未向他动手。
他一直认为,也许司绵上辈子的所作所为是有苦衷不得已。
但是每每这样想的时候,苏擒便会思量到:既然给自己重生的机会,便是要替过去的自己打脸和复仇上辈子的仇人。如果这都做不到,那么谁来给机会他的家破人亡的苏家和几位惨遭横祸的哥哥?
于是变被动为主动,设计等着这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出手。
如果他司绵不出手,那么苏擒就会假装不小心要掉下去,被钱立及时拉住。从而“污蔑”远离和整治司绵。就算他不亲自出手,苏家人也不会放过司绵的。
而上一世趁乱中苏擒没有发现是司绵做的,当司绵跑下阶梯扶起脸上磕出了血的他,苏擒看到了司绵伤心流泪的模样,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他下的手。
就在苏擒的轮椅离近高台的边缘没有多少厘米,他假装抬头,正要等待那趁乱欢呼、人头攒动见的一双黑手之际。
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他从高台边缘狠狠地拽了回来。
力道之大,钱立死死地掐住了苏擒的肩臂。
苏擒的左右手臂传来了一阵疼痛,一边是钱立以为他遭遇不测紧攥不放,一边是……
苏擒忙不迭地抬起了眼睛,不知道是谁中途坏了他的计划,将他从坠台的边缘死命一拽,他的手臂皮肉上都要被几只修长的手指勒出了泛青色的手印。
“你在干什么,你的心思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咬牙切齿的话音落入了耳中。苏擒迎来的是一张铁青色的大美人脸相。美人怒目,最为让人侧目定睛。
苏擒印象中从没见过苏忱发这么大火。
不远处的翁裴被翁都好不容易推动着,翁裴翁大爷才挪了几十厘米的步伐,俩爷孙就看到了苏忱的出现,然后去拉扯和碰苏擒。
翁都皱起了眉头,抽气地边恨翁裴不主动边怨程咬金的出现:“这是又唱哪出?”等司绵消停了,准备把翁裴翁大爷送过去,结果又来了一个苏忱。
“我告诉大哥,你今晚哪儿都别想去,关禁闭吧。”苏忱睥着他,一个一个字从他牙缝里蹦出来。
“苏家养大你不容易,你是要干什么?” 想要削肉还母,剔骨还父吗?
苏擒发现误会了,这下惹出事情来了。苏擒吞吐着,缓了下声音:“二哥你误会我了,钱立,钱立你说。”
苏忱盯了一眼一旁更如惊弓之鸟的钱立。钱立说不上话来,而他自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好解释。“你给我进来,”下令让钱立推他进别墅里。
这下烟花没了,“栽赃嫁祸”的打脸也打不成了。
钱立慌张地跟上。司绵在原地惊魂未定,不知道这一出唱的是劫后余生,还是扑朔迷离?
宝湖区豪宅的休息室中。
苏忱逼问着眼前坐在了轮椅,稍显得局促不安的那人,他眼中快要迸出了火苗来,如果可以点燃,这里恐怕成了一片火海。
“你刚才干什么?”
苏擒慌不择路,老老实实地开口说:“我说我在试探边缘反复试探你信吗?”
苏忱怒得不行,本来他面目最为明艳动人,政·界第一大美人。今晚风度翩翩,最为春风拂面。这下所有的气全给他在这一时刻发出来了,一张脸阴冷如同到了冰窟。他们苏家人脸色阴沉最好相似了,一个个冷到不像话,一张本来是好模好样的美人皮相,低沉得跟风暴来临前一刻一模一样。
“你想死,还找钱立帮着你去跳台?”苏忱已经在房间里踱了两三脚步,他怕自己冲动会骂出更难听的话来。
苏擒这下有嘴都说不清了。
“不是的,二哥,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这个想法。”
苏忱听到他这时候维诺的模样,怒火更升了几丈:“我恨不得立马抽你,把你辛辛苦苦养这么大,你居然想死?”原本的苏擒威威风风,回来家后却是低眉敛眼的,问谁欺负他,出什么事,一句话不说。今天还想着去死?
苏擒心想算了,他这么生气,一时难以劝阻下来。只好嘴上暂且乖下来,说道:“你抽我吧,我不动。”如果抽我能让你消消火的话。
苏忱更恨了,声音都压抑不住了害怕和愤怒,愤怒是因为苏擒瞒着他们:“你是不是得了绝症,上个月苏家的每年体检,你为什么不去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苏擒张口结舌,他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才回忆起了他没有去做体检的原因——那天他喝多了,一路吹着凉风到了医院,医院说做检查前一晚不能喝酒了。他气得闹了一下,然后就打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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