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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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擒心想,我知道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委屈的声音传来:“我没有得绝症,我明天就去检查,行不行?”说着,他将轮椅往前推了好一些,伸出手去稍稍地扯了一下苏忱的衣袖。

    “二哥,我不是成心不体检的。那天我有点状况,想着改天再来检查的。你不要担心了,都是我的错。”

    抬起的一张脸,调整出了示弱的神色。苏家子弟个个好模样,尤其苏擒。任是谁看了他这脸都要心软几分。

    苏忱板着一张脸,现在苏擒摇着他的手臂,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印象中,除了小时候心智未发育健全,苏擒平时很少亲近他们。

    苏擒心想:能撒娇能伸才是大丈夫。

    “不要气了,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怕你们担心我了。”这也是苏擒的实话,只见苏擒的眼色流露出了一丝的忧虑。

    “那你为什么突然回家,还这么闷闷不乐?”苏忱的冷若冰霜的面容,出现疑惑的神色。

    “我没有不开心,我挺高兴的,大哥还帮我安排了工作。”苏擒的面容见到了苏忱没有方才这么恼怒了,才放缓了下神色。

    以前苏摩的安排他苏擒一眼都不会瞧一下的,苏忱不得不困惑:“除了欠了戴维五亿,你还干什么了?”

    苏擒心想,怎么在他哥哥们的眼中,自己除了欠债,就是惹祸。

    苏擒只能装死了,阖了一下眼,声音作出了病弱感:“我头晕。”

    苏忱心中砰了一下,他严肃的神色中透出了几分的紧张,过来就去摸苏擒的额头,可他的动作有些缓慢。

    还记得上一回碰苏擒,是因为苏忱派人去跟着保护苏擒,结果苏擒生气了。苏忱想去讨好地碰一下他的手,被苏擒甩开。“不要碰我”这一句话在苏忱脑海中重复了很多天。

    苏擒看到苏忱担心他了,再也没有刚才的盛怒。

    于是做了个鬼脸:“你不生气我就不晕了。”他心想,他上辈子还真是严肃,怎么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哄苏忱还能装鬼脸。

    苏忱:“……”“行,你明天给我做体检,”其他如欠债的事情,如果苏擒不想说,那么他就背后调查。

    苏擒眼中透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哥哥们还是很好哄的。

    苏忱看到有一小片烟花炸碎的彩色纸片落在了苏擒的衣襟上,他稍稍地低下头颅,看去苏擒的脖颈,伸手要去捡走了那片碎纸。

    “哥哥,”

    苏擒很少这样叫他们,有时候甚至连苏摩的面子都不卖。我行我素,乖张戾气。

    苏忱捡纸片的时候,抬起了眼,看向他。

    苏忱从小被培养是政·界接班人,很少在他们的纨绔圈子里胡混,所以他大美人的外号自然不如翁裴响当当。一张毫无瑕疵的皮囊,如同了六月醉红的山石榴。

    “我不会闯祸了,”苏擒看住他,一口一词地承诺着,“我现在做的每一步都是思前想后、过脑子的。我不会给苏家惹麻烦。”

    苏忱看住他,冷峻如的脸面很快吐出一句话:“所以呢,”以为他随口说的胡话。心中有一丝的悸动,可理智告知自己,苏擒从来不是这么一个人。他最学不会的就是体谅和听话。

    苏擒看住这张前世因为他入狱的脸,深吸一口气:“你和大哥不用太担心我。”

    苏忱这才知道,苏摩怪不得前天送了他车,把他乖乖地安排到公司里。

    苏忱表面冷着一声:“知道就好,”捡走了纸片,站直腰来。

    苏擒心中高兴了,他嘴角渐渐地有一丝笑容,对苏忱说:“哥哥,那我出去看烟花了。”

    这一口一个“哥哥”,别说铁石心肠的苏摩,冰做的苏忱都融化不少。

    苏忱这下听他表面这么掏心窝地说这几句话,想不放他去玩都难。“有什么困难向我开口。大哥可以找,我也可以帮到你忙。”

    苏擒点头。当然,我也会保护你们。

    苏忱走过去把门开了。

    门一开,背着门靠的钱立差点摔进来。

    他马步好,常年训练过的体格,很快稳住了身形,尴尬打招呼:“二少爷。”

    “好好照顾苏擒。”苏忱吩咐钱立。

    钱立看到他们面色都没有太过阴沉,估计没有发生什么冲突。答应道,“是。”

    苏擒被钱立推走后。

    苏忱稍稍地垂了下眼睫,回想了一下刚才苏擒摇着他袖子让他不要生气的时候,那个柔顺的假象,怕是他这么久来第一次见。

    苏擒,苏擒是怎么了?

    苏忱把袖子抬起,放落在鼻尖,稍稍的有些苏擒身上的淡淡的水生薄荷、睡莲叶的气息。偶尔的、轻快的、冷沁的味调。

    跟他苏擒的个性一样,捉不透,猜不明。一时阴一时晴,一时冷一时热,如同四季般。

    苏忱把手腕放下,他眼色稍变得晴明起来,或许苏擒真的没有事。不过等他要看了检查报告再说。

    在最外面候着的司绵终于看到了钱立将苏擒推出来,他慌忙地过来,声音柔弱和充斥着担心了不少:“少爷你没有事吧,”平时苏忱或者苏摩叫苏擒过去,肯定是一顿挨批。苏擒的脸色铁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挨批后的苏擒肯定拿他们发泄。

    可现在,只见苏擒模样淡然没有波澜,司绵不知道他是否被苏忱骂了。第一次捉摸不透苏擒的神色和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和提问。

    苏擒突然一想,把司绵留在身边也好。翻身的中策是骗那些纨绔二代一笔钱,上策当然是靠自己“白手”起家。

    至于中策,还要靠司绵这一个棋子。

    他想去洗个手,于是叫了声司绵,表示他“雨露均匀”两位助理:“司绵,我想上个洗手间,你陪我去吧、”

    司绵面色压下了紧张的神情,说了声“好”。

    烟花进入尾声,更加辉煌绚丽。而洗手间人并不多。

    苏擒被推着轮椅进去,他在盥洗盆前停住,司绵替他开了洗手器的水流,苏擒湿了下手,两手交叠在一起,雪色如玉葱的手指,修长而柔纤,在水花的冲洗下犹如是浪花里的浮蕊。司绵在一旁问他:“要进去洗手间内格吗?”

    苏擒说:“不用,”

    他们的不远处就是男性的便池。整洁光亮,纤尘不染般。

    就在苏擒接过了司绵送来的柔软干燥的纸巾,轻轻地擦着手时。

    省略。

    苏擒:“?”

    “你干什么,”冷漠的声线从他口中吐出。

    司绵知道他一直没有碰过自己,所以才对自己这么不上心。或许碰过了,他苏擒的警惕就会少许多。能将他当做自己人,至少跟钱立一样。

    自从钱立来了,他就越来越觉得他和钱立不一样,明显苏擒更信任钱立。

    而且戴维张鲸那边挟持他司绵,他左右不是人一样。他至少要找一个靠山,如果张鲸那边靠不住了,苏擒这边还可以靠一靠。

    “少爷,哪儿都可以。只要,只要你不赶我走,”司绵害怕钱立会取代他的地位。他从来没想过,钱立普通长相,凭什么能抢走苏擒。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司绵跪在了稍干燥的地板上,扬起的秾艳眉眼,叫人看上一眼便忘不了。苏擒之前能看上他,绝对是因为他有几分姿色,在那些贴着富几代公子哥身边的野模网红们中尤为胜出。

    苏擒眯了眯眼,他不喜欢这样的委曲求全。

    而他前一世的司绵对他做的事情,他一点都忘不了,于是他轻声启动了下唇,“我嫌脏。”

    司绵面色一白,紧接着下一句打破了他的鱼死网破的美梦:“离我远点。”

    这话一出,司绵美眸中顿时闪动着水光。他很快地垂落下头来,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我,是这么让少爷……讨厌吗?”

    如果前世,苏擒还能见他一次装可怜,就会同情一次他。

    苏擒毫不犹豫,吩咐他说:“推我出去。”

    没有给司绵继续卖惨的机会。

    “如果我把头撞在这里,少爷,会不会多看司绵一眼?”司绵看住那大理石白色带有棕色斑点的盥洗盆的角,眼中带有泪色地对苏擒说。

    苏擒冷眼扫了他一眼:“换一天吧。”今天确实不方便,毕竟是他二哥哥的庆功典礼。

    司绵心中忍不住想:这个人,这个人,难道真的变心了吗?还是说,他对自己从来没有一丝好感过?

    司绵不走,站在原地。

    苏擒想着:这个人想唱哪一出。如果想以头撞玻璃,那么好,他看着。

    于是僵持住,司绵是又尴尬又行动不得。他看到苏擒的冷眼的眼神,苏擒明显是想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或许是等着他撞墙的戏码。

    司绵想:不是要他真撞墙上吧?

    前几分钟,翁裴刚开了内格的门,就看见了司绵跪下要帮苏雀口。

    翁裴于是把门合上,等过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再出去。

    于是他站在了内格中,冷冽的眉梢里是秾艳的色彩。他不由听着这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打情骂俏”,心想,果然不愧是苏擒。美色和混两不误。

    千万不要跟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纠缠上了。

    结果他内格的水箱管道爆了,水花“砰”地喷射出来。

    翁裴不得不开门,方才他听到外面没声了,人估计走了吧。

    结果翁裴看到了一双冷漠的眼睛。那个人冷眼中还带了一丝困惑和意外。

    翁裴假装路过,他表面冷清地走出内格:“你家爆水管了,你喊人修修。”

    结果里面的水没有被他脱落的西服外套缠着止住水,直接爆发了一枪更猛烈水花,翁裴侧身躲过,虽然他身上早被溅湿了不少,但是他这一开门,把水花直接冲到了外面。

    苏擒浇了半身的水。

    我得罪你了吗,翁裴。你白月光我还没抢呢。

    还好身上不是很湿,苏擒摆了摆手,算了。“推我走,司绵。”司绵见状只能连忙将苏擒推出去。

    站在了洗手间中央翁裴等苏擒前脚走了,过了一会儿,便后脚走。

    烟花正巧这时候结束,人们陆续回到厅中。

    看到他们两人半身湿了,正一前一后地从洗手间出来。

    宾客当即脑子里充斥着关于了某色彩的画面:

    “不是吧?”

    “这么刺激吗?”

    “嘘,回去说,回去说。”

    于是,今晚的宴会刚停了一些翁苏前段时间的传闻,这下又开始疯狂在传:

    “我们看了多久烟花,翁苏两人就在洗手间搞了多久。”

    “啧啧,你有所不知,今晚明面上是苏忱的庆功宴,实则是苏擒的定亲会。”

    “这话怎么说?”

    “你没看到翁家的长辈都来了?”

    “谁啊,谁啊。”

    “翁都,那个三十多岁的翁家长辈。”

    “还真是来看孙婿来了?”

    “你说翁裴急什么,都谈婚论嫁了,怎么还迫不及待在苏家搞这么一出?”

    “果然是洗手间杀手,抓进局子罢了,连苏家的洗手间都不放过。他还真不怕苏摩苏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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