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的时候祁谌回了府,看到在门口等着他的顾绾,祁谌心里惊喜没有,反倒是多了点诧异。
顾绾穿着的仍旧是那件红衣,发髻上的别着根银簪,下坠环佩,向着祁谌走来时步步摇曳,体态婀娜。
祁谌垂眸看向顾绾腕间,本以为会看到他送与顾绾的镯子,谁知他两眼一瞧,顾绾两只手腕上皆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带。
祁谌执起顾绾的左手,用指节分明的手摩挲着她白皙的肌肤,问道:“乖绾绾,为夫给你的镯子呢?”
祁谌言语间带了些诱哄的意味,像是生气又像是随口一问。
顾绾“……”
“嗯?怎么不说话?”祁谌危险的眯双眼,拉着顾绾往屋里走。
现在已是深秋,天气也冷了下来。
祁谌将有力宽厚的手覆盖上顾绾冰凉一片的手,给她包裹得密不透风,一段不远的路程走下来,顾绾的手已经有了些暖意。
“今日……”顾绾脑子里大写的“告状”二字正在快速的刷屏,“今日妹妹来了,她说她很是喜欢那镯子,所以我就送给了她。”
顾绾最后还是选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辞,反正,以祁谌的个性,不论她说什么,他之后也还会去查一查的。
“是么。”
一顿饭吃的很是寂静,祁谌吃完便走了,顾绾猜测他应该是去查镯子的事了。
顾绾又扒了两口饭便将碗一放,准备回房间静待结果。
接下来可是有一场大戏要上演,她得补个妆,待会祁谌唱黑脸,她□□脸。
*
戌时,祁谌的书房突然灯光大亮了起来,将屋外没有准备的丫鬟小斯们下了一跳,纷纷在心里猜测自家少爷这是要干嘛。
“让她给我过来,我倒是要瞧瞧她想干什么,那么喜欢问人要东西,怎么不来问我要?”
书房里传出来的话不轻不重,像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询问。
话音落地,下人们紧接着就看到祁谌身边伺候的林七躬身开门走了出来,脸绷地紧紧的,面无表情。
林七攥了攥有些汗湿的手,心里清楚的知道,他家先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想到这里,他随手点了几个小丫鬟,片刻不耽搁的小跑着进了祁苗苗的院落,准备拿人。
到了院落,几个丫鬟得了吩咐一拥而上,将正在梳洗的祁苗苗压制住,不让她挣脱。
“你们要干什么!信不信我和哥哥说你们欺负我,让他将你们打一顿!让你们好看。”祁苗苗虚张声势的尖声喊叫,音都破了,留着长指甲的双手左摇右摆,要不是丫鬟躲得快,险些就被她毁了容。
“小姐,我们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的。”所以你就乖一点,认了吧。
林七将整个身子向旁边挪了挪,以防被祁苗苗那尖厉的指甲给抓伤。
“我不信,哥哥怎么可能让你们这样对我!”祁苗苗满脸的不可置信,使尽浑身解数的想甩开压制她的丫鬟,整个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和闹腾。
林七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会她,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就没有点逼数,还在这问三问四的。
不到千米的路程,祁苗苗几乎将人骂了个遍,一会说她没犯什么错,祁谌不可能让他们这样对她,一会又说她认错了,保证不会再犯。
但看她那信口胡说的样子就知道她压根就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认错和碰瓷一样,纯粹是逮着个点不放罢了。
祁苗苗之后又说了些什么,林七全部充耳不闻,他将人带到书房门前往门口一放,自己走了,徒留祁苗苗一人在那。
祁苗苗一路上鬼喊鬼叫了半天,不服软的样子和贞洁烈妇有得一拼,但到了这里反而噤了声,连呼吸都放缓了下来,就怕惊到了房里的某人。
祁苗苗一时间动也不敢动,只能矗立在门口当石碑。
一阵冷风吹过,将她的裙摆刮起,寒意带起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将祁苗苗原本细腻的肌肤弄得坑坑赖赖,一手摸上去,她自己都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祁苗苗脚步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抵不过冷风的袭击,决定进去面对她大哥。
跑是不可能跑的,她还没有那个胆子。
书房里的气氛很压抑,似乎连空气都开始凝结了起来,让祁苗苗感到有些呼吸困难。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清晰可闻,如同炸雷一般在她耳膜处反复响动,让她有些瑟瑟发抖。
“大……大哥,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么?”十几个字从起苗苗蠕动的唇瓣里挤出来,带着害怕与惊惧,听起来枯燥乏味的很。
“你不知道?”祁谌玩味一笑,视线从祁苗苗手腕处一扫而过,继而再次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我问你,你手上的镯子从哪里来的?”
祁苗苗一把捂住镯子,掩耳盗铃一般,道:“嫂子给我的。”
“是么?”祁谌深深地看了眼祁苗苗,转而向着外间吩咐,“林七,去吧少夫人叫来。”
“是。”林七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门口和个隐形人似的,要是不出声,都没人能看见他。
祁苗苗看祁谌又转回来的视线,悄悄地将胸脯挺了挺努力做到不心虚。
本来就是顾绾给她的么,她为什么要心虚。
林七到了顾绾那里的时候,顾绾已经补好了妆,就差上台了,她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林七这么个主持人来接她,说实话,她心里还有些兴奋。
到了书房后,顾绾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看到祁苗苗时她眼光一停,对她露出了个大大的微笑,像是再说“别怕,我给你作证”。
祁苗苗看到这个微笑顿时觉得腿不软了,心不慌了,整个人就跟浇了化肥的菜似的一下子就挺拔了起来。
“绾绾过来。”祁谌在顾绾走近后双臂环上她的腰,又拿了根笔让她握住,开始手把手的教她写字。
顾绾被他这顿操作弄得有些懵逼,说好的大魔王大战小怪兽,奥特曼再旁看戏的剧情呢?我台词都准备好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小妹手上的镯子当真是你送给她的?”低哑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在顾绾耳畔响起,让她一阵心悸。
“是……”顾绾欲脱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谌下一句看似是威胁的话给镇住了。
“绾绾可要想好了再说,为夫可不喜欢有人骗我。”祁谌勒紧双臂,让顾绾隐隐觉得有些腰疼。
“本来就是嫂子送给我的,大哥连嫂子送个东西也要管么?”祁苗苗怕顾绾改口再把她给供出来,就顶着压力先一步说了出来。
祁谌的死亡视线再次转到她那的时候,她即使是害怕,也没有当缩头乌龟把头给缩回去,反而直接与祁谌对视,倒是有了几分理直气壮让人信服的样子。
“你闭嘴,让你说话了?”祁谌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将头歪向顾绾那一侧,像是要听顾绾的解释。
“妹妹说她很喜欢很喜欢,让我送给她,于是,我就送了。”顾绾一脸为难,吞吞吐吐的道。
“所以,你也是不情愿的是么?”祁谌将顾绾整身子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随后掐住顾绾的小脸向上一抬,问道。
男人语气缠绵,再是温和不过,但顾绾总有一种她接下来要是说的不是祁谌爱听的话,那么他就会把她大卸八块的感觉。
“嗯~”顾绾撒娇似的拖了个尾音,将两手环抱上祁谌的腰,可谓是求生欲满满。
祁谌听了心里开始愉悦,但祁苗苗的听了,确是恨不得让顾绾将她的“嗯”给吞下去,让她再重新说一遍。
“嫂子你怎么能这样,这镯子明明就是你自己送给我的啊!”祁苗苗还在那辩解,但当事人却有点不太想理会她。
因为顾绾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的那种。
“嫂子,你说话啊!”祁苗苗急得跳脚,都有些快哭了。
“你想让她说什么?说你这几天从她那拿了许多的贵重饰品?且加起来已值十万两白银?”祁谌反问。
“怎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祁苗苗心里一咯噔,她以为最多几千两而已。
“呵。”祁谌短促一笑,面上已经带了些不耐烦。
“不说其他,单说你手上的镯子就价值五万两银子,你认为这还少么!”祁谌厉声质问,顺手拿起一个杯子往地上一砸,一时间茶水四溅,破碎声和着水花将祁苗苗惊的一抖。
顾绾缩在祁谌怀里听到这个价格时也是震惊了一瞬,她也以为那镯子只有几千两而已,没成想已经到了上万的地步。
她自认为她在侯府里已经过惯了奢侈的生活,不会再为价格感到惊讶,谁知今天却被打了脸。
说实话,侯府再有钱,也不会给小姐们增添这种首饰,甚至连李氏也只有一二两件,充当门面而已。
“我记得我平日里让人送去不少饰品,价格成色皆是上成,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向你嫂子要西?”祁谌还在继续质问。
祁苗苗嘴唇颤动,在祁谌的盛怒下不敢言语。
“来人!将小姐禁足,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院落,也不准有任何人去看她。”得不到回应,祁谌不想再和她扯皮,直接下了令。
“我不要!你不能这么这么对我,娘是不会同意的。”祁苗苗哭喊起来,鼻涕眼泪一起落下,妆容花得不成样子。
“会不会太严了些。”顾绾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小声道。
祁苗苗今年也就十四五,在现代还是刚刚高中的年纪,禁足之后她肯定不能参加宴会,这样一来,不仅对婚姻上有碍,还对成长不利,指不定要发疯。
“不用你假好心!”祁苗苗语气里满是怨气和狠毒,要不是顾绾,她又怎么会被禁足。
以祁苗苗对她大哥的理解,这禁足没有两三年那是出不来的,到时候她都成老姑娘了,还怎么找如意郎君。
顾绾听了瞬间闭嘴,心里也有些无奈,她也不知道那镯子价值五万啊,她其实就是想让祁谌小小的教训一下祁苗苗就好,列如,罚抄经书,让祁苗苗不准再见她之类的。
“小姐戾气太重,你拿套经书送过去,不抄个上千遍就别让她停!”祁谌对着林七吩咐。
“我不要!”祁苗苗拳打脚踢,与街边争辩的泼妇有些雷同,顾绾脸上大写了一个“囧”字,看着这画面有些尴尬。
祁苗苗的声音渐行渐选,直至拐角处再也听不见。
书房也只剩下祁谌与顾绾两人。
顾绾松了松抱着祁谌的手,想回自己的房里去。
戏演完了,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绾绾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祁谌握住顾绾的两只手,往怀里带了带不让她离开。
“……无。”顾绾心里略怂,不知道说什么。
“是么。”
祁谌搂住人,从上往下的开始亲,顾绾的发丝,睫毛,娇俏的脸以及红润的唇,全被他染指了遍,一寸寸的啃噬着,最是磨人不过。
顾绾双眼湿气朦胧,肌肤在祁谌所到之处尽是绯红,像是蒙了一层红纱,更加让人有窥探的欲望。
她双腿一软倒在祁谌身上,有些支撑不住身子。
祁谌见状将人打横抱起,直接进了书房里的小塌。
床榻不如正房的宽大,但也足够两人驰骋。
“乖绾绾,还将为夫送的东西给人么?”祁谌亲了口顾绾修长白净的脖颈,在上面留下点点红梅。
“唔……不,不了。”顾绾急促的喘息着,两眼都有些呆滞,白玉般的身子也时不时地颤栗两下。
子夜十分,顾绾两眼欲沉沉阖上,进入深眠,但身边的男人却在她的耳边似亲昵又似威胁的说着话:“绾绾,你可要听话啊!”
顾绾听了个开头,最终还是坚持不住的睡了过去,彻底的不省人事。
烛火下,男人沉默片刻,看着睡过去的娇妻哭笑不得,颇有些无奈,但最后还是穿好衣物将人再次抱起,用着锦被裹住,向着正房而去。
天气渐冷,在书房过夜显然不是个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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