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一听乔鹭说要学散打，郭子捷等人都憋不住笑了，连陆钦言的眼底也闪过一丝笑意。
“……”乔鹭郁闷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并非郭子捷他们看不起乔鹭，而是乔鹭满脸认真，一副恨不得马上去报培训班的样子很好笑。
大家看他不高兴了，正想安慰他两句，正好服务进来给他们上菜了。
汤底一上，紧接着就是肥牛、肥羊、五花肉、鲜牛肉、虾丸、牛百叶等菜品，满满当当地放了三个食物架。
东西一上来，乔鹭的郁闷一扫而空，火锅扑面而来的香味让他动了动鼻尖，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好香！
他看了看红艳艳的麻辣锅底，又看了看旁边的菜品，看什么都觉得好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吃什么好。
火锅爱好者张瑜同学没有他那么纠结，端起一盘肥羊就全倒进了左边的麻辣锅底里，然后指了指另一盘肥羊对他说：“乔鹭你吃不吃辣椒？不吃的话就另外烫哈。”
“应该可以吃！”乔鹭说道，拿着筷子十分期待。
肥羊片容易熟，一眨眼就能吃了，他们人多，一人动一筷子，刚下锅的一盘肥羊便见了底。
乔鹭夹着一片卷边肥羊，呼呼吹了两下就塞进嘴里。
肥羊片肥瘦适宜，不柴不腻，一入嘴，先是感受到了汤底既麻又辣的重香，咬一口就又能品尝到肉片的鲜嫩，两者之间综合得恰到好处，令人回味无穷。
乔鹭太喜欢这个味道了，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火锅好好吃！”
陆钦言用清水锅帮他涮了片肥羊，沾了点酱汁，放到他的碗里：“试试这个。”
“好！”乔鹭夹起来吹吹两下，又塞进了嘴里。
和麻辣锅底烫出来的味道不同，清水锅出来的羊肉片虽然带了点属于羊肉的轻羶味，但是并不影响口感，保留了最原汁原味的优点，别有一番风味。
乔鹭眼睛一亮，惊喜地转头对旁边看着他的陆钦言说道：“这个也好好吃啊！”
陆钦言见他喜欢，把那盘肥羊在两边锅底各放了一半。
郭子捷一边放其他的东西，一边问乔鹭：“你怎么跟第一次吃火锅似的，你们那儿没有火锅店吗？丸子吃吗？”
他放完肥牛，又端着一盘羊肉丸问乔鹭。
乔鹭确实是第一次吃火锅：“吃，以前都是在家里吃饭，很少在外面吃。”
郭子捷分了三分之一的丸子在清水汤那边给乔鹭，他们这些人吃火锅都是吃麻辣汤锅，今天第一次和乔鹭吃饭才点了鸳鸯锅。
这一顿饭乔鹭吃得心满意足，吃到了最后还打了个嗝。
他摸了摸自己有点涨出来的肚子，心想：做人真好，奶茶很好喝，火锅也很好吃！
结账的时候，陈昊把前几天领到的优惠券拿出来，乔鹭忙说：“我来给，我来给。”
陈昊摆摆手，从钱包里掏钱出来：“那不成，怎么能让你请。”
“就是啊，都是自己人，别这么客气。”刘东洋说道，他们几个人出来吃饭都不计较是谁给钱，反正下次再请回来就是了。
“可以的！”乔鹭抢过服务员手中的单子，对他们说，“你们今天帮了我的忙，我应该请你们。”
“这有什么？”张瑜不在意地说，“再说了我们也没有帮上忙，都是言哥的功劳，言哥你说是吧？”
陆钦言对乔鹭道：“给吧。”
乔鹭：“嗯！”
其他人：“……？？”不按套路出牌！！！
结完账，五人一起下了楼。
刚才在被火锅味包围的包厢里闻不出来别的味道，一到了外面，他们互相都闻到了对方一身的火锅味。
郭子捷拉起校服外套嗅了嗅，自己都嫌弃自己：“这味道真给力，感觉吃了一斤的火锅底料似的，让人上头。”
“今晚回去得洗三遍头。”陈昊深有同感，“我们这有五个人呢，味道翻倍，回到教室肯定拉仇恨。”
乔鹭也闻了一下，不过他闻的不是自己，而是凑过去闻身旁的陆钦言。
陆钦言低头看了他一眼，问：“臭吗？”
“不臭。”第一次吃火锅的乔鹭已经爱上了它，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我还能再吃一斤底料。”
大家被他逗乐了，陆钦言也难得笑出了声，说：“周末带你去别的地方吃。”
正好两人约了周末要去选单车，乔鹭欢喜地应了下来：“好呀。”
刘东洋说：“我得去给佳佳买杯奶茶，你们还喝吗？”
明阳高中七点二十上晚自习，他们刚才吃得快，这会才六点五十，奶茶店就在学校门口，非常方便，也不怕会迟到。
张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十动然拒：“不喝了，再喝长胖了。”
其他人也表示不喝，只有乔鹭举手：“我喝，我想喝奶盖。”
第一次喝了奶茶的乔鹭同学表示，奶茶真是超级好喝，喝了一杯还想要一杯。
刘东洋给奶茶店的老板打了电话，让对方提前做好奶茶，等他们到了店里直接就能拿了，他们几个人是奶茶店的常客，老板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回到教室，拿到人生中第二杯奶茶的乔鹭同学一坐下迫不及待地揭开了盖子喝了口奶盖，喝完还眨巴了下嘴，舔了舔唇边沾到的奶盖。
这一举动恰好落在了陆钦言的眼中，让他翻书的动作微顿了一下。
乔鹭小口小口地喝着奶盖，舍不得一下子喝光，时不时舔一下嘴边沾到的奶盖，半眯着的眼睛像是一只餍足的猫。
陆钦言盯着他的艳色的舌尖，目光幽暗。
许是他的目光侵略性过盛，让沉浸在奶茶的美味中的乔鹭都察觉到了，抬头朝他看来，撞上他幽深又捉摸不透的双眼，心口一跳。
“言哥？”乔鹭叫了他一声。
他的唇角还有一点没有舔干净的奶盖，奶白色泡泡与殷红的唇瓣形成强烈的对比，竟将他略带稚气的脸无意间带出了一抹不合年龄的色.气。
天真和情.色。
明明是两种不同形容词，却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让人想有触碰、占.有。
而这张脸的主人却一无所知，睁着圆润而明亮的眼睛，叫着他“言哥”。
陆钦言在乔鹭疑惑的目光中，伸手过去，拇指按在他的唇角处，动作缓慢而轻柔地将那一点奶盖抹掉，然后自然而然地收回手。
乔鹭看到他拇指上沾着的奶盖，不免有些脸红，从书包里翻出纸巾给他：“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陆钦言不置可否，接过纸巾擦了擦手指，这才慢悠悠地说：“奶茶不是牛奶。”
乔鹭不明白所以：“嗯？”
“喝多了也长不高。”陆钦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到为止。
乔鹭：“……”
下午刚被十班那些人叫“小矮子”的乔鹭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作对似的端起奶茶喝了一大口。
他孩子气的举动让陆钦言笑了一下，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乔鹭的头发又软又细，摸起来手感非常好，陆钦言忍不住揉了一下后又抓了一下，把乔鹭的头□□得乱蓬蓬的。
乔鹭拍了一下他的手，闷闷不乐地说：“别摸了，再摸长不高了。”
“这样也挺好的。”陆钦言说道，他并不在意乔鹭长不长得高，对他来说，乔鹭是高是矮都无所谓，他都会好好护着他。
然而乔鹭心里并不这么想，惆怅地说：“不，我想长高，长高才好，最好是像……”
他的目光在班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陈昊的身上，眼底露出了羡慕的光。
陈昊这个身高多好啊！一米九四，随便往街上一站，都不会有人敢欺负他，袖子一撸，还能吓唬人。
陆钦言从他渴望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想法，脑补了一下乔鹭的脸长在陈昊的身上的场面，顿时脸色一黑。
他一手盖住乔鹭的眼睛，冷酷地说：“上课了，你该看书了。”
乔鹭想说还没有，下一秒耳边就听到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学渣乔鹭同学只好把自己的奶茶盖起来，乖乖地看书。
陆钦言隐藏在书页底下的拇指蜷了一下，指腹轻轻摩挲着，似乎上面还留着乔鹭唇瓣的触感。
软得不可思议。
他心想。
晚自习十点下课，陆钦言带乔鹭去书店买了新的练习题。
他今天大致摸清了乔鹭现在的基础，想要一下子帮乔鹭提高学习成绩不可能，除非是他的知识储存库能马上修好。
只是根据主控平台传输的信息来看，怕是没有这么快，在知识储存库还没有修好的时候，只能先靠补课帮乔鹭提高。
陆钦言把乔鹭送到小区门口，约好明天过来接他的时间便离开了。
乔鹭上了楼，一进门就看到陆嘉怡在客厅里等自己，对方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回来啦？”
“嗯。”乔鹭走过去，“爸爸呢？”
“在书房加班呢。”陆嘉怡说道，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关心地问，“今天在新的学校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乔鹭点点头：“习惯，大家都很好。”
他怕陆嘉怡担心，略去了找他麻烦的黑皮等人，把今天在学校的生活简单地和陆嘉怡说了一下，语气中带着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高兴。
陆嘉怡笑着听他说完，看他这么欢喜，自个也高兴：“那就好，以前你性格太内向了，妈妈还怕你不适应，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的话让乔鹭神情一顿，陆嘉怡见状：“怎么了？”
乔鹭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我以后不那么内向，你还会高兴吗？”
他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个乔鹭，没有办法按照对方的性格和习惯去生活，如果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儿子，她肯定会很伤心。
想到对方会伤心，他突然觉得心里也很不好受。
做人的感情，真的太复杂了。
乔鹭微微低着头，没有去看陆嘉怡，指尖无意识螶抠了抠腿边的沙发，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胸口，闷闷的，让他很不舒服。
“傻孩子。”
陆嘉怡带笑的声音响起，她失笑地看着乔鹭：“你怎么样妈妈都会喜欢你，如果你能开朗一点，多交一些朋友，妈妈会更开心。”
乔鹭抬头看她，听见她说：“别胡思乱想，嗯？”
陆嘉怡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乔鹭从第一眼看到她就这么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亲和、温暖的力量，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她。
“好。”
在对方鼓励的目光里，乔鹭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一件事：“我今天晚上请同学吃饭花了六百多块钱……”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羞赧，对自己刚到这里就花了父母这么多钱感到愧疚。
谁知陆嘉怡却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五个小伙子，才吃了六百块钱？吃这么少？”
乔鹭道：“还有优惠券，新开业的店。”
“那这书还有这些题呢？”陆嘉怡指了指他旁边新买的书和练习题。
“言哥给的钱。” 乔鹭老老实实地说，他本来是想自己付的，但是陆钦言说他有书店的VIP卡，直接扣款可以打折，之后他给陆钦言转了微信红包不过，对方也没有收。
陆嘉怡听说是陆钦言付的钱，沉思了一下，说：“下次你记得给哥哥也回个礼物，不能白拿知道吗？”
乔鹭表示自己知道，陆嘉怡和他又聊了两句，就让他回屋洗澡早点休息了。
乔鹭回了屋里，把新买的书和练习题放好，给陆钦言发微信对他到家了没有。
陆钦言回复得很快，但是依旧没有领上面的红包。
两人互道了晚安。
乔鹭洗完澡出来，整个人扑在床上，一手抓住被子的边角，往旁边一滚，将自己滚成一个蝉蛹。
月考当天，乔鹭和陆钦言没有分在同一个班，陆钦言在一班，他在十一班，两人之间隔了十个班。
乔鹭觉得就跟他和陆钦言的成绩一样，隔了十万八千里。
张瑜和刘东洋在十三班，郭子捷在十一班，陈昊在九班。
一大清早到教室，大家都还没有去考场，乔鹭就听到了郭子捷等人的哀嚎声，仿佛还没有开始考就看到了试卷发下来的惨剧。
乔鹭初来乍到，被他喊得也有点慌，绞尽脑汁回想这两天看过的书，关键时刻他发现自己脑子一片空白。
他想起之前在游戏里，宿主大人群嘲众人的时候说过：成绩好光靠努力没有用，关键是要脑子好。
而他大概就是脑子不好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他懊恼自己实在太没有用了，明明有一个是学神的宿主大人，还有一个是学霸的青梅竹马，竟然还考不及格，实在是……
等等！
乔鹭的思绪突然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旁边的陆钦言。
两秒后，他伸出手指拉了拉陆钦言的衣角，软软地叫了他一声：“哥哥。”
陆钦言知道乔鹭每次叫哥哥的时候，都是有事相求，可他偏偏就吃这一套。
他放下手机看向乔鹭，
乔鹭既心虚又带着期待，朝他伸手出手，小小声地说：“我可不可以，握一下你的手？”
陆钦言：“……”
可爱……是致命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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