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陈小程的直播间，正式上线。
按照合同，这个名叫“舌尖上的王国”直播间，在“土里刨食”直播平台的最不打眼的位置，只有一个文字推荐。
直播间，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但不管有没有人，今天的早餐都要照做。
陈小程昨天已经准备好了食材，今天早上做牛肉包子。
和面，发面早就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启了，开直播的时候，正好剁包子馅儿。
帝国的肉食，大部分都是科技合成。
少部分也是基因合成的灵智未开，没有痛觉和情感的生物。
比如长在树上的牛牛果。
果子摘下来，劈开，里面就是新鲜牛肉。
陈小程为了新鲜，订购的就是这种牛牛果。
在他剥果子的时候，平台进来了一个观众。
那个观众还发了一条弹幕：“这是我种的牛牛果呢……期待做出好吃的牛肉包……卧槽是人类，再见！”
陈小程：……
李子峰：……
煤球：……
煤球看不过去，亲自披着马甲进入直播间：好吃的，好吃的，好吃的！
词汇贫乏，重复发送，系统提示“禁制灌水，禁言五分钟。”
煤球：……
上好牛肉剁得细碎，混着香葱，添加一丁点小辣味，撒入食盐，和头天亲自调制的酱料混在一起。光是肉馅就引得煤球喵呜乱叫。
包子皮用昨天做的擀面杖擀好，陈小程十指纷飞，片刻之后，一个小包子就出现在他的掌心。
漂亮的百褶纹，看的李子峰啧啧称奇：“你技术真的不错！鉴定厅的怎么才给你一星？他们这是种族歧视！”
很快，包子上锅，大火开蒸。
十分钟后，香气开始从蒸锅中弥漫出来，随着清晨的微风，飘出窗户，飘到了街道上。
街道上只有零星两个人类，睡眼惺忪，头发蓬乱地漫无目的乱逛。
闻到空气中这种香气，他们抽了抽鼻子，闻香而来。
空中路过的一只鸟，也暂时停了下来，蹲在窗户外，用嘴巴扣扣的敲窗户。
煤球冲上去，虚晃一抓，鸟飞了。
十五分钟后，蒸锅掀开。
白莹莹的包子，整齐的排在蒸锅里。
红色的牛油，有些都将包子皮浸润了，透出诱人的色泽。
“尝一个？”陈小程问。
李子峰多了心眼，把门打开：“有包子，两块钱一个，尝尝？”
那些人类钱少，根本舍不得两块钱买这么小的东西吃。
遗憾的摇摇头，走了。
陈小程看了眼直播间。
里面还是只有一个观众。
是开头那个说“再见”的观众，看他的用户状态，应该是直接切换出去，忘了关直播间的。
等不到更多的观众了，陈小程说：“算了，吃吧！”
煤球拿起一个包子，满脸虔诚。
轻轻咬上一口，滚烫，红油流出，满嘴都是香。
味蕾爆炸，从未尝过的美味，瞬间淹没了煤球。
三人都专心吃包子，没有再去管直播间的事儿了。
***
黎力是一只狸花猫，他生活在农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他经营着一片牛牛果园，为了这片果园，他甚至改变了猫科动物的习性，每日早出晚归，精心打理。
因此他的这片牛牛果园，长出的牛肉都特别鲜嫩，肥美。
也就是这样，他的生意一直不错，虽然是个农民，但家境也到了小康。
这天早晨，他为了查看自己的牛肉是否让买家满意，特意进了买家的直播间。
但他很快失去了兴趣——人类直播间，还是算了。
他直接切换了星网，朝着自己的果园走去。
像往常一样，他给自己的牛牛果施肥，抓虫，打蛋白质。
正在他打到第五棵树的时候，一股猝不及防的美味，袭击了他。
让他瞬间产生一股眩晕！
眩晕了两三秒，黎力忽然意识到……这是直播！
黎力赶紧打开光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退出了直播间。
但现在，他已经再也退不出去了。
星网直播，是全方位直播。
声音，香气，甚至味觉触觉，都会同步直播。
普通模式会按照真实现场的百分之三十体感设计。
然而就是这百分之三十的体感，已经让黎力整只猫都走不动了。
他坐在田头，背靠着牛牛果树，眯着眼睛，不自觉的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
好吃！真的让人每个毛孔，每根毛发都颤抖的好吃！
黎力眩晕了一会儿，才用颤抖的手，将直播模式调成全真体感。
一瞬间，唇齿间的那种鲜香咸辣，油汁饱满，让他从味蕾到大脑，都炸了。
他是猫科动物，所以自然而然的，追踪的也是现场唯一的猫科动物煤球的视角。
香气，嚼劲，还有那密密麻麻如同蜂窝一般松软的包子皮，混合在一起，都是顶级享受！
口腔开始疯狂的分泌唾液，胃部的饥饿感疯狂咆哮。
汇集到大脑，形成鲜明的，持久不散的六个字“我要吃——牛肉包！”
足足十分钟，直播结束了。
黎力这才回过神来，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猫型。
爪子都在地上抓出了好几道痕迹。
他想要发弹幕说点什么，甚至想要送个礼物给主播。
但……直播已经结束了。
黎力无限遗憾，浑身瘫软的站起身，颤抖着手，将这个已经关闭的直播间，点了收藏。
还留下了五六条评论：“天呀！人类做的包子？怎么这么好吃！！”
“我从来没吃过的美味！”
“牛肉鲜嫩，面有嚼劲，味道还有点惊喜的小刺激！”
“主播我支持你！哪怕你是个人类，我也支持你！”
“顺便说一下，牛肉是从我的黎氏果园订购的。”
“焦急等待下一轮直播！”
……
这些评论陈小程都没看到，他已经和李子峰把小车推了出来。
做了整整三四笼包子足足上百个，还有很多没吃完。
直播间只有一个僵尸观众，放在这里也是浪费，或许老人家说的出去摆摊才是王道。
煤球吃了满足的牛肉包，这会儿也不计较猫科动物帮人类摆摊了。
他多了个心眼，拿起直播间的三维码，挂在小车旁，和陈小程一起推车子出去。
到街口的时候，正好是早班高峰期。
大部分路过的路人，都没有关注这个小摊。
偶尔有几个路过的猫科动物，见同类竟然沦落到和人类一起摆摊的地步，出于同情心，买了两个包子。
煤球就趁机把三维丢到那些人的光脑上。
一开始，买的人少。
但随着有几个猫科动物去而复返再买十个的行为发生，前来买的人就变多了。
半小时后，小摊就被早高峰的人群围住了。
而包子，也果断的变成了“每人限购一个”。
每个拿了包子的顾客，只咬了一口，就爽快的把三维码打入光脑。
很快，包子卖光了，然而后面还有不少排队的顾客。
煤球和陈小程分发直播间的三维码：“包子没有了，但晚上有直播，比包子更好吃哦~！”
九点过，煤球早已去上学，人群渐渐变少，三维码也发不出去了。
陈小程边准备今晚的直播食材，边看了眼刚刚发出去的三维码数目。
一看之下，惊呆了。
发出的三维码数量，超乎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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