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秋宴后,祁湄便彻底失宠,延福宫外也一片冷清。
密香阁的两位美人,眼下却红的炙手可热。
这一月来,都是她俩伺候皇上,夜夜都没落下。
皇上原本倒还拘着些,可最近这些日子,真真是入迷了,每晚都要叫几回水,半点也离不得,像是魔怔了一般。
更有甚者,因为御花园里茶花开的旺盛,而灵美人名字里带了个茶字,皇上竟要给两位美人在御花园里摆个茶花宴,携美人赏花弄诗、寻欢作乐。
办宴之人,当然还是淑贵妃孟昕芙。
这回,名单之上可没了皇后娘娘。
皇后压根不是自己对手,孟昕芙本该高兴,可此时却火冒三丈,只因她得了心腹传来的消息,儿子霁泽不知怎的,被祁湄勾了魂,这一月来,竟暗中与她私相授受,勾结纠缠。
真是要被他活活气死,学什么不好,偏要跟皇上一样,沾惹自己老子的女人,皇上好歹还等先帝去了才霸占贞妃,他却胆敢在皇上眼前胡来,这不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找死吗!
祁湄这贱人,竟敢勾引泽儿,真是怎么弄死她都不为过!
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瑞王石霁泽被叫来华阳宫时,瞧见他母妃杵着一张脸,肃颜端坐,又瞅瞅母妃放在自己身边的太监魏珠,神色畏缩,一副亏心模样,就猜到是为了何事,当即狠踹了魏珠一脚,怒斥道,“狗奴才,竟敢来母妃这儿打本王的报告,我看你当真是活腻了!”
淑贵妃厉声呵止,“这才是忠心耿耿、懂得护主的好奴才,不然本宫也不会把他放到你身边,你拿他撒什么气,仔细你的脚。”
瑞王立马歇了火气,凑到孟氏身边,殷勤地捶腿揉肩,趋承道:“就怕他坏了您的心情,这可是儿子容不得的。”
孟昕芙真是又气又笑,招手散了旁人,才训斥儿子道:“本宫的心思全在你一人身上,你不去做那些浑事,本宫的心情就会好极。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在女人身上要收敛些,一来你年岁尚小,这方面的事多了,对你身子不好,二来女人多了是祸害,对你名声还不好。你呢,偏偏不听,满屋子莺莺燕燕,都叫那群贱胚给带昏了头,连她你也敢招惹!”
硬话说完,她又苦口婆心劝道:“泽儿,你父皇剩下的儿子并不多,其中又以你最年长拔尖,你最得他看重,以后的前途,岂止是不可限量。到那时,什么样的美人要不得,胜于她的也少不了,何必要为女人犯险,她值当吗?”
瑞王自是不蠢,当然明白其中厉害关系,他并不是色令智昏之人,其实早有打算,“母妃的教诲,孩儿当然铭记于心。只是因为贞妃的缘故,祁湄最得父皇的心,失意也只是一时之事,想要回转,并不会多难。儿子心想,若是她能为咱们所用,替儿子办事,岂不是事半功倍。您别忘了,父皇疼起她的时候,可夸下海口,要在她名下记个皇子。”
孟昕芙却直言断定,“那也不会是你,涉及到皇权之争,亲生骨肉也能舍弃。自你舅舅带兵打赢了胡蛮,咱们孟家就不同以往,而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这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皇长子和聂家呢?想想当年聂家和后族曹家勾结,惹火烧身,满门被屠,再想想你大哥的下场,皇上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薛廷宣被冤枉,他视而不见,直到皇后求情,他才肯放人。咱们送的美貌胡姬,他异常宠爱,甚至还因此冷落了皇后。为的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增加皇后和本宫之间的矛盾,让祁家和孟家针锋相对,最好能水火不容。你觉得,他会把你记到皇后名下吗?”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四皇子经孟氏这么一点拨,才恍然领悟过来,喃语道:“祁湄她只可能是咱们的敌人……”
孟昕芙颔首,“皇上之所以允诺给皇后名下记子,一方面是为了安扶祁家和皇后,但更重要的,是为了均衡,哪一方势力弱,就让祁家去补。还别忘了一件事,祁家和你七弟的母族殷家素来交好,祁湄入宫前,祁家原本是打算把她嫁给殷家七郎为妻的。后来皇上把祁湄纳入宫中,殷家这才改与郭家定了亲。尽管如此,咱们还是不能不防,祁家和殷家联合起来,那将会是咱们最棘手的敌人。”
这件事,瑞王其实清楚的很,所以那日在万宝楼前,无意见了祁湄容颜,打听到她身份后,他想到的头一件事,就是把她肖似贞妃的消息,不经意间递到父皇那里,从而破坏祁家和殷家的姻亲。
“留着祁湄,对咱们绝对是祸害,越早除掉越好,所以自得了她要入宫的消息,本宫就开始布局要除了她,可她运气好,只流产不能再孕,命还是保住了。她因为本宫而失宠,不想着怎么去拢回皇上的心,却想方设法要勾引你,这打的是什么主意,你难道能猜不到?泽儿,在这种大事上,你可不能糊涂,别因小失大,在阴沟里翻了船。”
瑞王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庞,猛然扭曲,咬牙问道:“您的意思是,她想通过我来报复您?”
“本宫听魏珠说,迎春宴那日,她设法给你递了消息,在御花园有过一聚,还交换了玉佩,后面这一月,虽没再见过,却也秘密联系,她陆续给你送了鸳鸯丝帕、香囊、玉梳等信物,而你每次都回了诗词给她。”
瑞王回道:“母妃放心,儿子又怎会落下把柄,每次都是写好了,叫人仿抄一遍送去,真要查起来,有道行的,一眼就能看出真伪。那青龙玉佩,儿子自也可以说是丢了。”
“如此甚好,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妄想抓住把柄来威胁咱们,她还早一百年呢,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瑞王一看她表情,便知道她已有了计划,追问道:“母妃打算怎么做?”
孟昕芙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你可知贞妃当年,犯的何种忌讳?”
十年前,瑞王已经开始记事,此后也有意打探,所以他心里有数,“当年聂氏满门被除,父皇为定军心,亲自带兵征伐胡蛮,贞妃趁此机会逃出宫外,与曹国公小爷双宿双飞,等父皇回来时,她已有了身孕,这才彻底被父皇厌弃。”
孟昕芙目光棱棱,显露锐利的凶光,恶狠狠道:“一顶绿帽子,就送掉了本人,更何况是替身呢,本宫这次定叫她再也不能翻身!”
“明日未时到申时之间,御花园里会举办茶花宴,皇上,还有除了祁湄以外的后宫妃嫔,都会前去饮酒赏花献艺。你给祁湄送封信去,与她约定,明日未时三刻,在密香阁西北角的偏房相聚,本宫会在那里设上媚香,她只要进了门,就如同瓮中之鳖,再也逃不得了。”
瑞王马上明了,母妃这是想来个捉奸在床,他不禁问起,“母妃打算让谁来做这个奸夫?”
“宫里可不缺那年轻俊美,又高大威猛的护卫,随意找个冤大头便是。祁湄不是帮了薛廷宣吗,就那从神武军里拎个合适的出来,想必能与皇后这般绝色共渡春宵,他做鬼也不亏了。”
瑞王满口答应下来,“是,儿子这就去准备。”
可出了华阳宫,走在回程的路上,瑞王又开始不甘。
祁湄这种极品美人,就这样失之交臂,他怎么都觉得可惜。
人是要除的,可在此之前,若能享用一番,那该多好!
怎么就不能呢?
明日未时开宴,密香阁的两位胡姬,必会提前到母妃的华阳宫待命,母妃肯定要教导她们,如何把父皇引到密香阁来,她们至少得提前两刻离开,那就是未时前两刻,而母妃又让他把祁湄约在未时过三刻,中间隔足足五刻,时间上绰绰有余。待他完事以后,把人留在那里,凭母妃的人布置,又不影响什么,完全行的通,只要魏珠这狗奴才别坏他的事就成。
是以,那天夜里,瑞王身边的魏珠因为顶撞主子,被赏了三十大板,隔日,根本爬不起来伺候,别人替了他,魏珠也因此保了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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