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墨的话掷地有声, 跪在下方的柳姨娘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没了适才的振振有词。
“不,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少熙的亲娘, 你要是这么做了, 你会毁了少熙和语霖将来的,老爷,老爷绝不会同意你那么做的。”
柳姨娘想到了秦淮,宛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双眼蓦地亮了起来。
“你放心,我是不会把你送官府的,当然,这不是为了你的那双儿女,也不是为了我爹, 我只是为了秦家和秦氏粮行罢了。”
秦语墨说着, 突然弯下了身子,嘴角噙着笑意,压低着声音对着柳姨娘说道,“毕竟秦氏粮行我可从来没想过要让给任何人的,我自然不能毁了它的名声。”
闻言, 柳姨娘面目变得狰狞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手指颤抖地指着秦语墨, “你终于说出实话来了,如果不是你狼子野心要和少熙争夺秦氏粮行,我至于做出这些事来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秦语墨逼的,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怎么,你觉得以秦少熙那货色他就真的能打理好秦氏粮行吗?就以他那种头脑,不出几年,秦氏粮行肯定会断送在他手上。况且真论起来,我的能力不比秦少熙差,我才是堂堂正正的嫡出小姐,秦少熙不过是个庶出的,就因为我是个女子我就争不得这秦氏粮行吗?本来我想,要是你们能够安分守己,我也少不了你们那一口饭,可偏偏你非要作茧自缚,那么就怪不了我了。”
秦语墨接着让赵肆把李管家给唤了进来。
守在前厅外的李管家瞧秦语墨这架势也知道这府里怕是要大变天了,忙不迭地跑了进来,躬着身子行礼。
“李管家你听好了,柳姨娘突染重疾,派人将她送到郊外别苑去静养,身边为了避免闲杂人等扰了她清净,身边不需要带有伺候的丫鬟,任何人不准接近别苑半步,包括大少爷和二小姐,听清楚了吗?”
李管家忙应下,“老奴听清楚了,老奴这就马上叫人套马送走柳姨娘。”
李管家的话刚一说完,外头就传来秦少熙和秦语霖的声音了,“我看你们谁敢?”
柳姨娘听到他们两人的声音,终于舒了一口气,好在她聪明留了这一手,刚听到秦语墨找她,她就立马派人去将秦少熙和秦语霖都找了过来。
秦语霖进了前厅,快步地走到柳姨娘的身旁,握着柳姨娘的手,“娘,我和大哥来迟了,您不用担心,有我们在,我们绝对会护着您的。”
“李管家,你好大的胆子,这个府上到底是谁在做主,你都未请示过我爹,就要把我娘给送走吗?”秦少熙话是对着李管家说的,一双眼睛可是愤愤地盯着秦语墨那边。
“这......”要说秦少熙,李管家倒是不怎么忌讳,这会只见他连秦淮都搬出来了,李管家为难地看向了秦语墨。
秦语墨对两人的举动不以为意,今日就算秦淮来了,也不能改变她的任何决定,一个想要买凶谋害她的人,她真没那种慈悲心肠可以既往不咎。
“李管家,你尽管叫人照做就是了。至于大少爷和二小姐,如果他们还敢拦着,就一起绑了送过去。”秦语墨淡淡的说道,但带给李管家的震慑力一点都不输给秦少熙的怒吼。
李管家拱手恭敬地应了一声,慢慢地退了下去做准备。
“秦语墨,你凭什么敢这样做?”
连李管家个下人都不把他当回事,秦少熙霎时间暴跳如雷,如果不是顾及赵肆在一旁守着,他怕是直接扑上去和秦语墨拼命了。
秦语墨嗤笑了一声,“我凭什么,就凭我是秦家的嫡出大小姐,我随意处置一个包藏祸心的妾室,怎么就做不得了,难不成我还需要经过你们两个的同意吗?”
“秦语墨,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你要想幽禁我娘,我定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秦少熙话刚说完,秦语霖又接着说道,“秦语墨,你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在这个府里作威作福,我们都忍了,可是你要如此羞辱我娘,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我来的时候已经去见过爹爹了,爹爹叫你马上去见他,我看你要怎么和爹爹交代。”
秦语霖整个人颐指气使的,提起了秦淮就如提到了最大的靠山。
秦语墨挑了挑眉,她得夸他们两个蠢出了新天际吗?她今日敢这么办柳姨娘,秦淮那边她就压根没打算交代什么了。
秦语霖见秦语墨坐在那里没说一句话,以为她这是后怕了,脸上跟着露出了几分沾沾自喜,转过身就想扶着柳姨娘回去。
“爹那里我自然会去见的,只不过得等我将柳姨娘送走再去。”
厅子里的母子三人皆没料到秦语墨会那么说,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候,李管家也进来回报,说马车以套好,问是不是立马将柳姨娘送走。
秦语墨点头示意,李管家叫来两个护卫,走到柳姨娘跟前,也懒得行礼了,抬手一请,“柳姨娘,请随老奴走吧。”
“李管家,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居然听这个女人的,你是当我死的吗?”秦少熙见状,怒上心头,大步上前就要一脚朝李管家踢去,没想到却被两个护卫直接给按到在地上。
“你们一个个都是要造反了,我爹还在呢,哪里轮得到这个女人当家做主,你们快放开我。”被按到在地的秦少熙还大吼大叫苦苦挣扎着。
“你...你们怎么敢?我哥才是秦府未来的主人,秦语墨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爹爹。”秦语霖自幼就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哪看过这么混乱的场面,她也慌了,抬脚就要往外跑,还没踏出厅门口,也被守在厅门外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前厅也热闹了起来,秦少熙大吼大叫骂娘的声音,秦语霖歇斯底里的叫声,都混杂在一起了。
秦语墨被吵得头疼,就让人把他们两个各自拖回自己的屋子里关了起来。
面对秦语墨的强势,柳姨娘也看出来了,这会就算秦淮能下床到场,他怕也是奈何不了秦语墨了,她早就趁着秦淮病重的这些年,把整个秦府和粮行全都架空了,就连商会现在也是她只手撑天。
柳姨娘慢慢认清了局势,也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绝望似的闭上眼睛,缓缓了内心不甘的情绪,随后睁开眼直视着秦语墨,“是不是我去别苑那里禁闭着,你就能放过少熙和语霖两人?”
“你找人行凶杀我的事,这事是你做的,一码归一码,我也不会牵扯到他们头上。只要他们不给我惹事,我没有对付他们的理由,他们还是秦府的大少爷和二小姐。”
秦语墨的确从头到尾没想过对付他们,包括柳姨娘,这一切都是柳姨娘在作茧自缚。就像她说的,他们不给她惹事,她是不在乎在这么大的秦府里,多养几个人的。
“好,我跟李管家走,你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就好。”
柳姨娘放弃了挣扎,跟着李管家走了出去,临上马车的时候,还不舍地多看了这偌大的秦府一眼。她进秦府也有二十余年了,上半生全都葬送在了这里。她也清楚她在秦淮眼里也是与其他妾室无异,之所以能所受秦淮待见,不外乎就是为他添了一个儿子。就在她以为她的儿子对秦府未来主人这个位子胜券在握的时候,秦语墨却横生生插了一脚进来,这让她怎么能够不恨呢。
事到如今,她也不再妄想其他了,只求秦少熙和秦语霖能够不受她牵连就好。
送走了柳姨娘,秦语墨才去后院里见了秦淮,并且把伺候的人都叫了出去,整个屋子里就剩下她和秦淮两个人。
“你怎么拖了那么久才来见我呢?”
秦淮半躺着,见她站在离他床榻的不远处,也没有坐下的意思,还把人都给支开了,直接开口问道。
“适才在前厅处理点事,所以耽误了,请爹莫怪。”秦语墨故意学着秦淮兜圈子。
“是处理柳姨娘的事吧,她犯了什么错,至于你当着那么多仆人的面前下她的颜面?”秦淮有些生气地说道。
“爹,女儿自然不会随意冤枉了她,上次邴洲大米一事就是她勾结外人所为,被女儿发现后,她还特意买凶在我去陵城的路上劫杀我,不知道她所犯这些罪,还需要女儿给她留什么颜面呢?”
“你说什么?”秦淮不敢置信的看着秦语墨,“你说的可是真的?”
“女儿所说的句句属实,人证物证具在。”
“那你把她如何处置了?”
“我让人把她送到郊外别苑静养了。”秦语墨语气淡漠,神态自若,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内容。
“你....你就这么做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秦淮显然别秦语墨这目中无人的态度给气到了,猛地咳嗽了起来,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秦语墨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向前,只是静静地等着秦淮安静下来,才接着说道。
“爹,您无需动气,不然您认为还有更好的处置方法吗?”
“你......”秦淮被噎了一下,他不是觉得秦语墨处置的方法不妥当,而是秦语墨连和他商量的意思都没有了。“你要怎么处置柳姨娘,我不管你,就算过些日子,你想寻个由头了结她也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些事牵连到少熙两人身上去了,你把他们两个怎样了?”
“这个自然,请爹放心,我只是让他们两人在各自屋里冷静一下罢了。”
“少熙毕竟是秦府未来的主人,你做事情之前,还是得给他留些颜面的。”秦淮也察觉到了秦语墨今日的反常,故意抛出这句话来试探。
秦语墨笑了笑,也不接话,“爹今日说了那么多话,想必也累了,女儿就先行退下,不耽误爹休息了。府里和粮行的一切都有女儿看着,爹安心养病就是了。”
“你告诉爹,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把这一切还给少熙?”秦淮见秦语墨转身要走,忙追问着。
秦语墨瞥了他一眼,也不回答,径直走了出去。就在她伸手打开屋门,抬脚就要走出去的时候,里面传来秦淮砸碎瓷碗的声音,嘴里还直念叨着,“反了,反了.....”
秦雨墨闻声在门口停驻了一下,最终还是冷着脸出了门,伸手招来了原先伺候的丫鬟让她进去收拾。另一边又派人把守着秦淮的院子,没她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秦小姐A爆了,恭喜柳姨娘喜提便当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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