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最后一场比试正式开始,两两对决,再两两对决,直到决出十人。
比武双方,均可自由选择以妖怪本体进行战斗还是化出人形战斗,也可在战斗中根据战况进行调换,黝黑男人对流筝说:“若是以本体战斗,这兽妖可是最占优势的。”
流筝胸脯挺了挺,不以为然地说:“那可不一定。”
肩膀上的小麻雀看着她。
非常争气的是,黝黑男人一上场,就把流筝那句“那可不一定”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是一颗思茅松妖,原形往台上一站,旋即投下一大片阴影,将与他对阵的一只小熊猫妖居高临下。
小熊猫妖黑乎乎的眼睛一瞪,立马冲过去抱住思茅松粗粗的树干,毛绒绒腿子一蹬,往上攀爬,想要攻击思茅松的要害之处,思茅松妖哪是好欺负的,随便弯了一条枝干下来,枝干上密密麻麻的松针戳进熊猫妖肥肥的屁股上。
“嗷!”凄惨的叫声响彻比武台,熊猫妖肉爪背到后面捂住屁股跳开。
滑稽的对战惹得台下众人哄堂大笑,流筝笑弯了腰,扒拉在她肩膀上的小麻雀差点没栽下去,扑腾了一下小翅膀又飞回来。
思茅松半点不给熊猫妖机会,趁他在给自己的屁屁拔松针之际大手一甩,将他圆滚滚的胖身子甩飞下去。
啪叽一声,台下多了一只凄惨又可怜的肉团。
似乎是为了将流筝那句话贯彻得更加落实一点儿,思茅松妖接下来碰上的都是兽妖,一个二个一开始都摆出一副凶猛无敌的样子,龇牙咧嘴、招法哼哈。
但一被思茅松身上密密麻麻的松针一戳,都痛得嗷嗷叫,随着台下多出一坨又一坨的肉团,思茅松妖顺利获得第二轮比赛的资格。
比赛就是如此粗暴简单,两方强者不一定要硬碰上,参与下午场比赛的一共有两百只妖,只要你能在你分配的这场比赛里打败十九只妖,就能获得进入第二比试的机会,扪管你遇上的这十九只妖是否都很厉害或者是否都很弱比。
“小兄弟,加油。”脖子上已经挂了一条土黄色的、代表可以进入第二轮比赛的长巾的黝黑男人的大黑爪拍拍流筝的小肩膀说,给她打气。
“会的。”流筝拍拍小胸脯。
等了一小会儿,终于听见台上主持唱到流筝的名字。
“下一位,刘针!”
流筝立马朝前踏出一步,模样帅气地跳到高台上去,一扭头,发现身后跟着跳上来三个男子。
那三个男人脸上也有疑惑的表情。
“你们都叫刘针?”碰上同名同姓的参赛者,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主持很淡定地问。
三个男人和流筝点头。
主持说:“我说的是刘备的刘,针尖对麦芒的针。”
名叫“牛真”的男子旋即退了下去,名叫“刘征”和名叫“游珍”的男子也跳下台,流筝“哦”了一声,也准备跳下台,但半只腿刚迈出去蓦地顿住。
“嗯……是我。”流筝转回身,摸摸鼻子,服气了这个被写错的名字。
“刘针,刘针,刘针……”
台下,一个身着笙香学院浅蓝色校服的少女在心里默默把这个名字念了三遍,杏眸直直盯着台上的美少年,小手捂了捂心口的位置,面颊泛红。
“二强,你觉不觉着那小少年很是眼熟?”一个脖子上带了橘色长巾的老虎妖顶了一下他身侧的比他个头更高一些的老虎妖说。
他们是中午场的胜利者,闲着无聊来看看比赛,没想到看见非常眼熟之人。
二强方才在走神,心里总忘不了那被一只厉鬼带走的粉粉小身影,听见大强这么一说,把视线投到台上。
瞅了一会台上那穿着骚包、小肩膀上扒了只小麻雀的粉衣少年,眼睛一亮,“什么很眼熟?那分明就是小水竹!”
那日流筝没报自己的大名,只是说了自己的小名,两只老虎妖都狠狠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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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筝运气不错,遇见的多是一些昆虫类的小妖精,若不是那些小妖精个个儿都是练家子,她一脚下去就能将他们踩扁。
打到最后流筝竟是毫发无伤,就是有点伤灵气,内里空乏,胸脯微挺地被主持带上那条象征着胜利和荣耀的土黄色长巾之后,软绵绵地走下台,肩膀上那只小麻雀看着她,皱了皱不存在的鸟眉。
“小东西,好累哦。”流筝找了个石墩子坐下,捧住小脸,斜眼瞥肩膀上的小麻雀说。
一想到她比武的时候这小家伙丝毫不惧地、衷心地、不离不弃地一直赖在她肩膀上,流筝还有点感动,伸出手指头去戳小麻雀的鸟头。
小麻雀本来想避开流筝的手指,但见她小脸累得涨红,看着它的眼神也充满的宠爱,心软了软,没躲。
等流筝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它施舍一般用毛茸茸的小鸟头蹭了蹭流筝的指头,蹭完鸟脸有点泛红。
“小兄弟,好样的!”流筝下台也有一会儿了,也不见那黝黑男人,这会儿黝黑男人手里捧着两坨热乎乎的草纸跑过来。
他大剌剌地将一坨草纸塞给流筝,“累了吧,吃这个补一补。”
流筝掀开一看,草纸里包的是一只撒满葱花的香喷喷大猪蹄。
“嘿嘿,在附近一个小摊上买的,好多妖抢着买,他家生意贼好。”黝黑男人在流筝旁边坐下,已经开始啃手里的猪蹄。
小麻雀用鄙视的眼神看他。
还没鄙视多久,眼前出现八只粗壮的毛茸茸虎爪,刚准备抬起眼看看,那八只虎爪变成两双穿着布靴的大长腿。
“小水竹!”两只老虎妖有些不敢相信流筝还活着。
被这一声激动的喊声吓得手里的猪蹄一抖,刚要咬上猪蹄的小嘴松开,流筝抬头,是两个面熟的少年。
“大强二强?”流筝灿了小脸。
“你……还好吗?”大强和二强眸中有复杂的神色。
那日流筝被那只鬼带走,他们找了半天找不见人后,立马去官府报了案,可是说了流筝的名字,却查不到她的魂石,更不知道那只鬼的名字,单凭对他外貌的形容也不可能查到他的魂石。
官府说会派人调查此事,可是都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查出什么,他们都以为流筝消香玉陨了。
“我好的呀,你们放心。”
听了两只老虎妖的叙述,流筝小手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那只鬼哦,你们不知道,他追求我已久,一直求着我做他的道侣,我哪能喜欢一只鬼啊,肯定不答应啊,他苦追不得,就来硬的,最后被我一拳打趴回棺材里了,所以你们放心,我好着呢。”
她肩膀上的小麻雀:“……”
远在客栈里的黑袍男人嗤了一声,手伸进粉碗里,毫不留情地取走了那两颗小小白白的莲子。
一旁的思茅松妖听得云里雾里,好几次想插嘴问一句,见两只老虎妖说得激动愣是没有机会,这会儿两只老虎妖呆立住,他赶忙趁机插话道:“小兄弟,你还被鬼看上了?”
前个儿被一个好模好样的小姑娘和那只臭脾气小麻雀瞧上也就罢了,怎么连鬼也能吸引?黝黑男人其实很不理解,他自认为自己威武雄壮,定是要比流筝这个漂亮的小白脸要有魅力的,怎么还没碰上个迷上他的呢。
不理解忽地变成了羡慕。
小麻雀瞪完了那两只老虎妖,又转过来瞪他。
“是啊,谁叫我风流倜傥、相貌堂堂、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玉树临风、气宇轩昂、面如冠玉、清新俊逸、惊才风逸、一表人材、才貌双全!”流筝自恋地说,顺便表现了一下语文功底,九年义务教育不是白受的。
两只老虎妖:“………”
黝黑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流筝是女扮男装,以为老虎妖口中的那只鬼也是个同性恋。
二强立马插了一句:“貌、貌美如花才对。”他虎脸红了红。
黝黑男人疑惑地看他。
“不跟你们说了,比赛完累惨了,我得回客栈躺着,明天赛场上见。”说了一通话,流筝手里的猪蹄也啃完了,小嘴一口的葱花味儿,她站起身来用帕子擦擦嘴和手,对三只妖怪摆摆小手,带着肩膀上的小麻雀回客栈。
见流筝没事,老虎妖彻底放下心来,期待起明日的比赛,思茅松妖瞅着流筝娇小的背影,猛地猜到什么,被弄笑了。
“这小兄弟,原来男扮女装过!还因此吸引了一只鬼哈哈哈哈!”他拍着大腿笑。
两只还没跑远的老虎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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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你说我厉不厉害?过关斩将进入第二轮了呢。”流筝爬着客栈的楼梯,指头戳着肩膀上的小麻雀问。
她也就问问,没想着小麻雀会回答她,谁想到小麻雀竟然用黑豆眼看着她,对她摇了摇头。
流筝:“……”
“你脖子痛?”流筝不觉小麻雀是在回答自己,肯定是凑巧而已。
小麻雀摇摇头。
流筝:“……”
“所以你真的认为我不厉害?”流筝惊讶了一下,这只小麻雀成精了?身上分明没有灵气也没有妖气的。
小麻雀点头。
流筝:“……”
“你……你还想不想做我的鸟了!”流筝拍拍小麻雀的鸟头。
小麻雀不理她。
“茅哥说得对,你啊,脾气臭臭的。”流筝努力想了想,自己也没哪里惹着这只小麻雀啊,不过累意更甚,她也就疑惑了一下就没当回事儿了,哪能跟一只小鸟兽计较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流筝迷迷糊糊推错了房,进了房她想跳进她的粉碗水床里,但发现房里没有粉碗,也没反应过来她离开客栈时是没有将粉碗收进衣柜的。
这会儿以为粉碗被放进了衣柜里,懒得去拿,就朝客栈内那架四柱床扑去。
说来,自她穿越成一朵白莲花小妖精,已经许久没再睡过真正的床,因为白莲花的特性,睡水要比睡软绵绵的被子来得更舒服。
谁想她扑过去发现身下的床一点也不软,还有点硌人,小手摸了摸,竟然摸到一张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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