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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可爱,不哭怎么行》
文/井时浠
夏日的风即使在夜晚都热的不行,就连冰棍也消不去暑热。
夜晚的天幕是深沉的蓝,像一张巨大的网罩的人心口发闷。路两边到处都是吆喝的小贩还有浓烟滚滚的烧烤摊,人们吃的热火朝天,酒瓶子扔的到处都是。
白纸鸢一边嗦着棒棒冰一边拎着生日蛋糕往魁街的酒吧街走去。没过一会儿就出了点薄汗,她将蛋糕放在长椅上,纤细胳膊抬起来绕了几圈头发,乌黑长发被挽成了揪揪,一圈樱桃皮筋扣了上去,点上一点樱红。
这时电话响了。
她点开,弯了弯眼睛接起电话,甜甜的声音从听筒传过去,道:“我快到啦,你们什么时候出来呀。”
“我不进去了,酒吧好吓人哦。”
“好,我在门口等你,你快点哦!”
章梓澜朋友的生日,可是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她帮忙准备的生日蛋糕。白纸鸢只好当一回苦力给她拿过来。
没过一会儿走到了目的地,白纸鸢乖乖的捧着蛋糕在楼下等。
白裙被风吹的散开,她慌忙去挡,一只手捧着的蛋糕差点掉下去。
“哎呀!”
拍着胸脯她的心脏砰砰跳,“吓死我了。”
要是蛋糕真的掉了章梓澜估计得扒掉她一层皮吧,毕竟是亲手做的。
这条酒吧街对白纸鸢说有些吓人。
特别是晚上。
许许多多喝醉了酒的人在街上东倒西歪,不论男的女的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似的。有些人摊在地上不起来,有些人拿着酒瓶到处吆喝,也有情侣三三两两的抱在一起亲的火热,白纸鸢缩在墙角乖巧等章梓澜来找她。
她像一只涉世未深的小兔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而清透,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观察这个世界,尽可能的降低自身的存在感。但可惜,事实好像并不允许她能远离是非,因为——
不远处的玻璃门碎了。
发出“砰”的爆炸声,白纸鸢“啊”的尖叫出声,吓的一抖。
怎,怎么了啊。
她惊慌失措,小脸吓得煞白,可惜没等她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见一群人殴打着涌了出来。她一下子被拉入了决战圈,快的几乎来不及反应,身边人就开始了拳打脚踢。
她一边躲一边护着怀里的蛋糕,懵了几秒钟之后快被吓哭。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真是委屈,居然能碰到酒吧打架的。
“让让,让让。”她来回躲闪,但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她根本没地方逃。
直到小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嘶。”
白纸鸢身体一歪,糟了,被误伤了。
她瑟瑟发抖,眼泪在眼眶打转,真的是非常倒霉了啊,呜呜。腿好痛,这些人好可怕。
她好不容易逃到角落,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脚踝,这么一看一大块淤青。
路被这帮人堵死,她无路可走。只能在小角落乖乖等他们结束。
这些人好像有一帮是酒吧的保安?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特别像电影里的酷哥。
那些酷哥都在打架,白纸鸢看了一圈,发现有一个人跟他们不一样。
她没看清,因为那人和她一样站在黑暗的角落,只能瞧见他点燃了一支烟。
没过一会儿烟雾缭绕了起来,她被烟熏的咳了咳。
而旁边那人手一顿,又深吸一口,灭了烟。
白纸鸢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
“谢谢。”
那个人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谢。
只是双手重新插进了兜里,懒懒的靠在墙上,冷眼旁观眼前闹剧。
小腿好疼,白纸鸢即使这样站着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蹲下腰揉了揉脚踝,将蛋糕放在一边。
“以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太可怕了。”白纸鸢一个人嘀咕,“来送个蛋糕都能负伤,早知道让章梓澜自己去拿。那个臭丫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怨念太大,白纸鸢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好像章梓澜那丫头大声对自己吼了一句:“鸢鸢——小心!!!”
“啊?”她的第一反应是抬头去找声音来源,却没想到惊恐之色瞬间布满脸庞,白纸鸢眼睛瞪得大大的,见一个人影几乎是飞一般的砸向她蹲着的角落。黑影笼罩,白纸鸢吓的愣在当场。
她只有一个念头——
“我完了。”
章梓澜惊叫,路人捂嘴,战火中心无人顾及,白纸鸢闭眼。
她都已经准备好了英勇就义,等待疼痛袭来,可是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秒过去……
好像,不疼?
抱头缩成一团的白纸鸢可怜兮兮的抬起头,微怔。
一道身穿黑色休闲西服的背影挡在她身前,身形修长,两条腿又长又直。腰被衣服勾勒出线条,能依稀看出来不光劲瘦,还有力。
她的眼睫颤了颤,由于受到惊吓的心跳久久未能恢复。
眼神瞟到旁边躺在地上哀嚎的人才意识到是这个人救了她吗?
她赶紧站起来,对他连声道谢:“谢谢你!”
后来,他回头了。
那是白纸鸢第一次看见他。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他出奇的年轻,眉眼出奇的好看,神情却出奇的冷漠。明明疏离淡漠,但不知怎的,白纸鸢却从他这一身黑色西服里看出了禁欲的味道。
她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男生,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而那个人仿佛不会笑似的,只是看了一眼白纸鸢,又看了眼被砸成一团乱的蛋糕。
他说:“买个新的吧。”
哦,声音和他那张清冷的脸一样,音色很淡很淡。
白纸鸢的心微微一恫,仿佛被过于低迷的温度弄的颤了颤。
她小脸一下垮下来:“买不到了,那是我们自己做的。”
神情委屈的不行,看着那摊烂泥似的蛋糕,都从盒子里被挤出来了。白花花一片躺在地上,用“稀巴烂”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却说:“那就算了。”
白纸鸢:“……”
呜呜,好吧,如果不是他,被砸成烂泥的就是自己了。
她准备离开,腿一动,“嘶”,疼的不行。
他回头看着白纸鸢,蹲下去抬起她的腿。
温热掌心覆在她的小腿上,白纸鸢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想赶紧缩回腿。
“你,不不不不不用了,我不疼!”
“有点淤青,轻微肿胀,回去用冰敷一敷,打会儿打车走吧。”
说完,他松开手。
白纸鸢脸红的像什么似的,道谢都成了结巴:“谢……谢……啊!”
她被扯的一歪,身后一道洪亮嗓音:“鸢鸢!你没事吧!”
章梓澜将她扯的转了一圈,赶紧查看她的伤势,又像防狼样的盯着黑衣服的男人把白纸鸢往身后一藏。
干涩的说:“谢谢了。”然后推着白纸鸢就走。
白纸鸢忙道:“等……等!我的……”
“你的什么你的,你赶紧给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章梓澜把白纸鸢拉到一边,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说话啊!”
“啊?”白纸鸢懵懵然,“我不知道……”
“你看见他穿的衣服了没?那是……”章梓澜咬咬牙,“那是酒吧里的少爷才穿的!”
“……少爷?什么少爷?”白纸鸢不懂。
真是恨铁不成钢,章梓澜疯了,“少爷你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那小姐,小姐你知道是做什么的吧?”
“……知道。”这个,还是有所耳闻的。前段时间魁街出了个命案,死的就是红灯区的女人,当时传遍大街小巷,为此章梓澜还刻意跟她科普过。
“少爷就和小姐一个意思,只不过一个为男人服务,一个为女人服务。你看那人的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还在酒吧门口,不是想勾引你是想干什么?也就你傻,还巴巴的跟人家说话,到时候被骗钱又偏色看你怎么办!”
白纸鸢睁大了眼睛,赶紧去看那个人。
他冷漠的看着另一边还在争斗的那群人,明明……明明看上去那么与世无争又清冷孤僻,怎么可能会是做那种职业的人啊?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白纸鸢问。
“不可能!你看他的年纪一点也不大,又穿那样的衣服,还站在酒吧门口,那都是酒吧的套路,吸引富婆进来。你别问了,赶紧跟我上去。”
“可是……”白纸鸢指着蛋糕,“我还有……”
“哎呀蛋糕不要了,快走快走。”
“我的钥匙!我的钥匙挂在蛋糕盒上的!”白纸鸢挣脱章梓澜,跑过去拿了钥匙。
她站起身,手指搅在一起,咬了咬下唇对那个人丢下一句话。
“你,你不要再做这种工作了,你看上去也不大,找个正经的工作吧。这种工作说出去不好听,以后也没前途,还……还对身体不好,今晚谢谢你,我走了。”
白纸鸢说完话,脸已经红透了。
一瘸一拐跟着章梓澜上了楼,留他一人在夏日闷热的夜晚。
他微微皱眉。
“对身体不好?”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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