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相比之下, 陆难的反应平静许多,他随意地擦拭了一下身上水珠,动作间肌肉轮廓不断起伏, 优雅而有力。

    让人不由联想起皮毛光滑油亮、肌肉紧实的猛兽。

    他抬手拿过浴袍,问“玩得开心吗”

    却没有得到回答。

    直到陆难披好浴袍,站在门口的林与鹤还在发怔,陆难望了望他, 朝人走了过去。

    “怎么了”陆难问。

    他将林与鹤领进了卧室,伸手帮人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蓬松羽绒服脱了下来。他刚从浴室出来,身上带着清爽的须后水的气息, 让人闻见,却平白觉出一点燥热。

    “宁宁”

    陆难又唤了一声,才终于让林与鹤回过神来。

    林与鹤的视线一直锁在对方胸前那只鹤上, 此刻陆难虽然披上了浴袍,却也没有将那只鹤完全遮挡, 还露着漂亮的长颈和半边翅膀。

    林与鹤唇瓣开合几次,才终于发出了声音。

    “那个纹身”

    陆难也察觉了他的视线“是之前纹的。”

    假如图案不是鹤, 林与鹤不会想问这些,但现在, 即使这图案可能与他毫无干系, 他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哥哥怎么想起来纹这个”

    陆难的指腹碰了碰他的唇, 确定他的唇瓣不算太干,才收回手。

    “胸口有道疤, 就纹上了。”

    林与鹤怔了怔, 再仔细去看时, 才发现那雅致的刺青下的确有些部位有不甚明显的凸起。

    只不过因为纹身的手艺太好,才让人完全没有看见那疤痕, 即使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林与鹤还是在陆难的提醒下才觉察出来。

    那刺青纹得实在很是精巧,优美的线条循着疤痕而落,将伤疤完全隐没在了刺青之下,仿佛将那伤痛也一并抹去了。

    那只鹤落在这里,治愈了他。

    虽然陆难把这伤疤说得如此淡然,但林与鹤学医,他清楚地知道这处刺青的部位离心脏究竟有多么近或许再偏一寸,就不会再有今天。

    而且这疤痕明显是旧伤,时隔那么久,岁月依旧未能抹平那创痕,还要用刺青来掩藏,林与鹤想也能明白,这伤当初该会有多么凶险。

    不知道为什么,林与鹤莫名生出了一点似曾相识的难过。

    他盯着那刺青,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发颤“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很早了。”陆难说。

    他用掌心碰了碰林与鹤的脸,那柔软的侧颊带着凉意,似乎是因为刚从夜色中归来,尚未能缓和。

    “我那时还未成年,不能继承父母的遗产。除掉我,遗产才能旁落。”

    陆难轻描淡写,几句话就带过了当时的情况。

    林与鹤听着却只觉得脊背发凉。

    情绪堆积得太多,反而说不出口,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似是过了许久,林与鹤才问出一句。

    “疼吗”

    陆难说“不疼。”

    骗人。

    林与鹤想,哥哥之前还说他是小骗子,结果自己都说谎。

    刺穿的伤口肯定很疼,一针一针刺破皮肤的纹身也会很疼。疼痛不会因为身体的主人看起来很坚强就消失,它总是客观的,公平到近乎冰冷,即使有人善于消解隐藏,疼痛也一定会存在。

    像是看出了林与鹤不相信,陆难又补了一句“这只是一道疤。”

    林与鹤却好像是忽然被惹怒了“伤在这种地方,怎么能说只是一道疤”

    他很生气,气得声音都有些微颤,情绪突然一股脑地涌出来,莫名的激烈。

    陆难却只是望着他,声音依旧低缓。

    “宁宁,你身上也有。”

    林与鹤微顿,随即就被人握住了手。

    温热的微糙的指腹覆在他清瘦的腕骨上方,那片浅红色的地方,当年打留置针留下的伤痕。

    男人轻轻摩挲着那片疤痕,与他十指相扣。

    他们都带着伤。

    陆难的另一只手顺着林与鹤的侧颊向下,捏住那清瘦的下颌,轻轻抬起。他的掌心贴着人脸颊许久,依旧未能将那凉意完全驱散,于是就换了一种方法,更温柔地暖热了他。

    笼罩下来的气息太过熟悉,熟悉地让人无法抗拒。

    甚至想要更近一点。

    林与鹤刚刚还在生气,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闷胀的部位忽然从胸口变成了眼眶。

    他们接吻过很多次,之前林与鹤都是因为不会换气才会湿了眼睛,这次却连鼻根都酸胀起来。

    所有的情绪缠搅在胸口,理不清,只剩本能。

    本能地怀念与眷恋。

    许久,等他彻底被暖热之后,陆难才将他放开。

    生理的反应对于精神的影响太大了,大到让人很难抗拒,所以等男人伸手为他将眼角湿意抹去时,林与鹤第一次抛开了赧然,带着鼻音,闷闷地说。

    “哥哥,你今晚还要工作吗”

    他问“你要去书房工作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陆难又低下头来亲他,亲不够,索性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不了。”

    陆难把林与鹤抱到床上,俯下身来,不留一点空间地将人压在怀里。

    “我们休息。”

    林与鹤进门时忘了脱外套,最后脱掉毛衣和长裤的时候,也花了很久。

    明明有人帮忙,却比他自己动手时还慢得多。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冬日里罕见的暖阳将光芒洒入宽敞的室内,更添一分暖意。

    林与鹤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思绪乱七八糟混成一团,身体也乱七八糟的,各处都酸。

    林与鹤还没怎么睡醒,他愣愣地盯着身旁空荡荡的被子看了一会儿,视线都放空了。

    直到门口传来一点动静,他才闻声抬头。

    “醒了”还穿着家居服的陆难走进来,“起来吃点东西。”

    林与鹤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居然是真的。

    他有些茫然“哥哥今天不去上班吗”

    他以为陆难早就走了。

    “不了。”陆难走到床边,低头看他,说,“前两天加了班,把今天的时间空了出来,去换新的户口本。”

    “户口本”林与鹤仍然有些懵懵的。

    “对。”

    陆难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

    “所以今天不能睡回笼觉了,吃完收拾一下我们就去。”

    林与鹤还没反应过来“我们”

    “嗯,你和我。”

    陆老师耐心地解答。

    “拿着结婚证,去领我们的户口本。”,,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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