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第 55 章

小说:恶妇养包子 作者:兰陵曲
    心里有鬼的人才会怕夜里的半敲门声。

    所以这一次的整顿也谈不上什么风声鹤唳。

    也就是卖了几个偷奸耍滑的罢了,有他们没他们差别不大, 因此也不影响家中的正常运作。

    只是海棠后来发现自己让人打赵妈妈的时候, 俩个小丫头躲在转角处偷看。

    海棠有些担心吓着两孩子,所以将她们叫到跟前来, “今日娘吓着你们了么”

    当然没吓着,人吃人的日子都经历过的呢。

    海棠揉了揉陆婠绾的花苞头, “娘平时虽然常说做人要善良, 可是这善良那也是要看对谁, 像是赵妈妈这种人,咱们就不能惯着,不然到时候你那就不叫善良,而是纵容。所以啊,这做错了事情,咱们要立即拨乱反正,虽说会叫他们吃些皮肉之苦,但其实是为他们好,免得以后他们变坏。”

    陆嫣嫣抢答,“我晓得, 就是好比小时候偷针, 长大就偷银子。大人小孩都一样, 只要做错了就要立即给他们纠正, 免得以后犯更大更多的错误, 害了自己不说, 还要殃及别人。”

    海棠对于长女的理解和解释都十分满意, 心说这孩子多看书果然是有用的。

    纵然第一遍看不懂,第二遍仍旧不懂,但看多了,熟记于心,遇到事情的时候,也许就忽然明白过来。

    这也就为什么先生让孩童读之乎者也,却不解释是什么意思,而是告诉他们,以后长大就会明白了。

    但是她家丫头们聪明,现在就已经理解其中奥义。

    “真聪明,今天想吃什么,娘给你们做。”

    陆婠绾提醒,“娘您今天不是要去店里么”

    海棠这才想起,原本计划下午去店里的,只是因家里这闲事才给忘记了。“那娘带着你们一起去,如何”

    可以出门玩耍,姐妹俩自然欢喜,迫不及待地催促海棠。

    店铺的位置就在朱雀大街上,原来也是两层的大酒楼。

    因为宽敞,所以这一楼分成了两处,分别摆放胭脂水粉,以及各种首饰头面。

    而楼上,卖的便是成衣。

    有了澹台若心的宣传工作,加上她开这店铺也没半点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很多人其实暗地里已十分期待了。

    不过单是靠澹台若心的宣传肯定是不够的,而且她也不单单只是想赚贵族女人们的银子。

    众生平等嘛,平民姑娘的样子也是银子。

    所以今日她才特意来店铺。

    荷花带着两个小丫头到处转头,海棠则找了掌柜,商量相关事宜。

    这掌柜是原来酒楼的,海棠接了这店,也不好意思将人赶走,又见真有几分本事,索性留下来,总比自己再费尽心机找方便多了。

    另外又买了几个身家清白的小姑娘签了死契,在店里学习妆容搭配。

    统一安排住在店铺后面的小院里。

    方才海棠检验了她们的成绩,虽说有些差强人意,但短短的几天里能学到这些,已是不错了。

    见时间还早,又四处逛了一阵,这才回府。

    这时间过得也快,陆言之这几天去了几处实在推不掉的饭局,今日又有约,海棠回来之时,他与楚郁笙正要出门。

    “就快要殿试了,小心些,那酒能不喝就不喝。”海棠叮嘱着。

    这一次邀请他赴宴的,乃西南那边的考生们,往大了说可以是同乡了。他自然拒绝不得。

    楚郁笙对于这类宴席是十分热衷的,所以这才跟着陆言之一起出来。

    府上如今也就购置了一辆马车,海棠她们娘三之前还在用,时间又还早,两人便走路去。

    街上这个时候灯火已上,来往皆是行人。

    倒也是一片热闹祥泰之景。

    可就在这时,楚郁笙忽然推了陆言之一把,然后急促地大喊”陆兄,快走”

    街道两旁的楼顶,刹那间飞来五六个黑衣人。

    楚郁笙打开手中的折扇迎身而上,没想到那些黑衣竟然都没理睬他,而是朝陆言之纷纷围了过去,他满脸愕然,竟不是那刺杀自己的

    也没半点疑迟,立即飞身越过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人群哄然而散,现场一片混乱。

    陆言之从前跟陆猎户打猎,又在边关待过,倒不至于乱了阵脚,捡起地上老人家因慌忙逃走而扔下的冰糖葫芦棒槌挥起来,方能阻挡一二。

    只是见着那武功不凡,在五个黑衣人攻击下游刃有余的楚郁笙,惊讶不已。

    他竟然会武功,而且如此高强。

    而他对付这一个,已经有些余力不足。

    就在这混战之时,一个身影闪入人群中,竟是李筠风。

    但见他一脚粗暴地踹开攻击陆言之的那黑衣人,掌风朝他胸口拍了过去,然后立即去帮楚郁笙的忙。

    有他的帮忙,那五个黑衣人明显落了下风,很快溃不成军。

    衙役这个时候也赶来了。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想要逃跑,却被李若风追上,拽住双脚给扔了回来。

    只是可惜,还没等衙役上前围住,两人便纷纷咬破口中的毒药,顿时没了气息。

    话说李筠风能这么快赶来,还是基于他这些日子良好的习惯,每晚都必定去陆府一趟,因得知陆言之出去赴宴,逐想起自己来陆府时候,见着房顶上藏着的那几个猥琐黑衣人,便特意过来瞧瞧。

    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居然是来伏击陆言之的。

    可惜现在全都已经死了,不然还能逼问幕后的主使。

    如此,这陆言之也没去参加什么宴席,直接打道回府。

    又因那些黑衣人已经死了,衙门的人无从可查,知晓陆言之行踪的,也就只有西南那帮考生了。

    且不说那些考上少说也有几十个,真要查起来,也是等同于大海捞针在。

    而且他们与陆言之并没有私仇可言,就算这次陆言之真的出事,他们也得不到什么便宜。

    所以最有可能的,反而是这有机会参加殿试的考生们。

    可他们身份特殊,岂能是因为怀疑就能去查的而且这殿试就要开始了。

    案子最后也就只能先压下来。

    李筠风确定陆言之没事后,直接离开。

    海棠也是等陆言之和楚郁笙回到府中后,方从二人口中得知此事。

    又惊又怕,原本还担心是不是府上的人将消息泄露出去的,可陆言之是下午才收到的帖子,临时决定去赴宴。

    他们这些人又如何知道

    所以海棠觉得这分明就是提前安排好的,也许设宴就是个局。

    心中对于李筠风的救命之恩,也记在心中。

    这好不容易熬到殿试这一日,海棠亲自跟着送去,眼见着他进了宫,才松了口气。

    家里因为这陆言之被刺杀一事,弄得人心惶惶的,直至那报喜的人敲响了大门,压抑的气氛才有所缓和过来。

    和原文里一样,陆言之中了状元,而且也是三元及第,此刻正穿着大红袍走马游街,好不风光。

    出乎意料,安镜也中了探花。

    状元郎跟着探花,都是年纪轻轻的俊美公子,唯独那榜眼,是个参加了几次春闱,才榜上有名的中年男子。

    若是单独而行,他也是颇有风采的,可现在被这状元郎和探花郎架夹在其中,鲜明对比之下,越发显得他又老又丑,叫他苦不堪言。

    原本的喜悦兴奋都没了,只巴不得赶紧游完,去参加那琼林宴。

    海棠原本是打算带两孩子去看看她们爹今日的风光风采,可这上门道喜的人太多,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来来往往,她竟也没能脱开身,只能托了金宝带着孩子们去。

    晚上陆言之有琼林宴要参加,直觉告诉海棠,这一顿琼林宴,可不是吃吃喝喝那么简单,表面看似平静,暗地里还不知是如何波涛汹涌。

    尤其是今日那二皇子也会在宴上。

    陆言之拒绝他舍下人诗会的事只怕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从前不追究,那是陆言之没出头,如今他成了今年的状元郎,能不扎眼么

    甚至怀疑,指不定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就是二皇子的手笔呢。

    所以也是忧心忡忡。

    原本是想等李筠风来,打探些关于琼林宴上的消息,可是哪里晓得这李筠风今日竟然没来。

    而让海棠左等右盼的李筠风,此刻正在宫中,打算去参加这琼林宴。

    他也是皇室子弟,算起来跟当今圣上还是同辈人呢。

    所以出现在琼林宴上,倒也正常。

    “听说前几日状元公被刺杀,身处陷阱,是三叔前去解除的危机,本殿倒不知,三叔竟有这样的本事。”开口同李筠风询问的,乃是当今母妃最为得宠的四皇子李乾。

    他今年已十四岁,正值变声期间,那声音在泱泱人群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果然,他这声音响起,二皇子等人也都纷纷围过来,满脸好奇的打量着他,“想不到三叔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二皇子这口里的质疑毫不掩饰。

    这李筠风但凡是有些骨气,必然会马上力证,陆言之的确是自己所救。

    可他豪饮了一口酒后,才摆出一脸浮夸的笑容,口若悬河地开口,“那是,要不是我当时冲上去,没准这状元公就要换人了,我跟你们说啊,那些刺客一个个身手极佳,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也就是本公子武功盖世,一巴掌怕死一个”

    原本还认真听他这话的二皇子,听到最后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也就是四皇子年幼天真,真将李筠风这话当了真,后还一脸崇拜的看着他,“想不到三叔如此英武。”

    殊不知,此刻隔着这重重人影,高高在上的齐皇,目光正不经意的地看着此处,这里大家的谈乱,以及那李筠风浮夸没正行的样子,也都纷纷落入他的耳中眼中。

    最后竟起身走过来。

    众人一见齐皇,纷纷要行礼。

    齐皇摆摆手,龙颜和悦,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朝李筠风语重心长道“小三啊,你说你今年也不小了,该正经些,也好让皇叔省省心。”

    李筠风垂着头,却一脸不情不愿,嘴里还嘟嚷着“真的是全靠我那状元郎才得以解围。”

    有些话,越是想要去证明,越是让人不信。

    二皇子的声音合时宜的响起,“可是我怎听闻,当时与状元公的,还有副榜的一位进士,听说他以一敌五,我看英勇果敢的,是此人罢。”

    当时其实还真是李筠风赶到,陆言之才得以脱了困境,也是因为他的加入,和楚郁笙联手才将那些人一一制服。

    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服毒自尽了。

    可当时混乱不已,大家哪里顾得上去看,到底这李筠风起了多大的作用。

    不过二皇子声音响起,李筠风就与他争辩起来。

    齐皇见了,也没去责斥谁,只淡淡道“好了,传朕口谕,让七星司的人彻查此事,必然给状元郎一个交代。”这话是对顺总管说的。

    听得这圣谕,二皇子连忙上前道“父皇,刺杀状元郎之事,怎好劳烦七星司的人去,依照儿臣看,交给刑部便妥了。”

    原本听到让七星司去查,有些担心的李筠风不由得朝着二皇子看了一眼,他怎么比自己还着急

    自己是怕武功的事情被七星司的人查到,那他怕什么怕是心里有鬼吧

    四皇子也在一旁劝阻。

    这状元郎还不知道能否得自己所用,若是不得自己所用,何必抬举他让七星司的人去查,他有多大的脸面

    所以最后这案子,还是落到刑部头上去。

    正好琼林宴已到时辰,那边进士们候着,齐皇这才领着众人而去。

    李筠风跟在后头,趁着没人主意,长长地松了口气。

    刚才,吓死他了。

    陆言之此前再金銮殿上见过齐皇,与齐皇提出的问题,也能对答如流,虽说言语间有些犀利,剑走偏锋,但也正好说到齐皇的心坎上,所以才钦点他为这状元郎。

    齐皇看陆言之也极其顺眼,自打他在位这十几年,状元郎点过几次,可是唯有今年这陆言之,才真正地对上了他的心头好。

    他越发觉得这瞻州交到他的手里,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只是他年纪轻且无任何经历,只怕直接授予官衔,那帮老贼是不服气的。

    可齐皇又担心,若是真让陆言之在这仕途上磨几年的资历,将他这份锐气给磨没了,那瞻州还有谁能给自己冲锋陷阵

    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时倒叫他苦恼不已。只招手传陆言之上前说话。

    虽说状元郎是齐皇钦点的,但以往这琼林宴,他也只是来露个面就走了,哪里像是今日,不但待了这么久,还传了状元郎跟前说话,可见是真的喜欢这位状元郎了。

    众人也只当陆言之这是走了天大的运气,迎着东风要扶摇直上了。

    好叫人羡慕嫉妒恨。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陆言之叩身行礼,不敢有一点错,如今自己也算得上是万众瞩目,若真叫人抓到,只怕是要被放大不知多少倍。

    齐皇抬了抬手,顺总管立即殷勤上前,“状元公,起来吧。”

    陆言之叩谢后,方才起身来,规规矩矩的站着御前,不敢有半分失仪之态。

    片刻,才听齐皇声音慢悠悠的响起,“陆卿家中可有妻室”

    陆言之听到这话,心中有些愕然,忽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女儿们偷偷看的那些画本子里,可有不少乱点鸳鸯谱的皇帝。

    吓得他赶紧回道“臣已经妻室,两个女儿也快五岁了。”

    齐皇脸色微沉,他当然知道陆言之是有妻室的,只是有些不喜这陆言之怎忽然变得如此愚笨自己堂堂一国之君问起此话,意思再清楚不过,难不成他就真不懂还是

    想到第二个可能,对于陆言之的喜爱又少了几分,脸彻底冷下来,将陆言之那话视若无睹,“北安王府的郡主乃朕的堂妹,温娴惠人,宜家宜室,朕今日特意将她指给你,圣旨明日便到。”

    这是恼了,不在同陆言之好言好语好,直接通知他。

    只是那李心媛什么性子这京中谁人不知那温娴惠人,宜家宜室的话,陛下也能当众说出口

    陆言之则被怔住了,直至那李筠风捧着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猛地拍打在他的肩膀上,“哈哈,这样本公子那日才没白救你嘛来来,妹夫咱们喝一杯。”

    被李筠风这一拍,陆言之连忙跪下叩谢隆恩。

    他刚才倒是傻,怎忘记了,海棠不就是北安王府的小郡主么

    至于齐皇,看着陆言之屈服于龙威下,自然是满意的,又觉得陆言之有些不识好歹,自己不过是见他出身清贫,身后没有半点靠山,特意才为他寻这样一桩婚事罢了。

    又看朝那李筠风,故作气恼“小三,你这成何体统”

    然那脸上,却是挂着笑容的。

    陆言之此前拒绝京中诸多闺秀,特别是那北安王府的世子为了小郡主还特意寻他夫妻二人,却被他们夫妻二人气得病发犯了心疾。

    这兜兜转转的,陆言之还是成了北安王府的东床快婿,大家嫉妒的同时,也有些幸灾乐祸。

    想看一看,这陆言之打算怎么将他那美若天仙的妻子如何安排

    岂料,这圣旨还没送到,当晚就传陆言之那乡下媳妇听闻此事后,也是气极了,跑到北安王府大闹。

    她一个乡下没见识的女人,做出这事儿来倒也稀松平常。

    只是没想到,竟然连王爷王妃都给惊动了,然后王爷王妃凭着曲海棠那张像极了年轻时候北安王妃的脸,认出她才是真正的北安王府小郡主。

    宫里头,齐皇已经睡下,忽听得顺总管在外面坐立不安的声音,伸手拉开帘子,“老贼,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顺总管赶紧凑到龙床前,“陛下,北安王府来人了。”

    “北安王府作甚”难道是因今日的婚事那李心媛不是万分喜欢自己这状元郎么如今满足她了,北安王府还要闹什么

    就听顺总管小心翼翼的回道“来人是北安王,眼下殿外跪着。”

    皇上那也是有起床气的,但联想到北王这年老的皇叔,贤君的情面是抹不掉的,只能不耐烦地招他进来。

    北安王连蟒袍都没换,直接穿着常服就进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齐皇跟前哭诉起来,“陛下啊,老臣冤啊”

    他这一闹,且不说齐皇不解,就是顺总管也懵了。

    “皇叔请起,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着急。”齐皇忍着心中的不满,起身亲自扶北安王起来,将那怒火直接转到顺总管的身上,甚至朝他狠狠地踹了一脚“不长眼的老贼,还不赶紧给皇叔上茶。”

    北安王抹着眼泪,假意自己没看出齐皇的不耐烦,自顾说自己的“刚才状元郎那妻子闹到我们王府门口,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老臣甚是愤怒,本不想同她一介妇人计较,可她居然骂阿媛,这女儿是臣和王妃的心头肉啊哪里忍得下去,所以就出来同她理论,可没想到没想到苍天了,怎如此残忍对我啊”

    齐皇暗地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有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再嚎但这面上则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大胆恶妇朕这立即就叫让将她打入大牢,羞辱皇亲国戚乃重罪,那陆言之也是失责,皇叔莫为此再气恼,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将瞻州交给他当真放心么

    “使不得,使得不啊”可北安王却叫将齐皇拉住,面对他的疑惑不解,继续哭诉道“她跟王妃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些像是老臣,老二连忙准备了滴血认亲,没想到没想到”

    齐皇怔怔的看着眼前哭天喊地的北安王,皮笑肉不笑地问“皇叔别同朕说,她才是当年丢失的小妹吧”

    “就是啊,那血都融在一起了还能有假,府上的阿媛,血跟我们的死活都不会融,我跟王妃一想到这么多年她在外面受的苦啊,我们这心里难过啊”

    都已经滴血认亲了,齐皇还能说什么当下也算是为了安抚北安王,喝声叫了顺总管进来,连夜叫了礼部和宗室掌管玉牒的相关人员,直接册封了曲海棠为三品思香郡主。

    可比原来李心媛要高了两个品阶。

    至于为何为思香,只因海棠花别名又作解语花,和思乡。

    而齐皇取了后者,将香给改了。

    便有了这思香郡主的封号。

    北安王拿着册封的圣旨欢欢喜喜的就去了,留下一干大眼瞪小眼的众人。

    只是待群臣散去,齐皇却也睡不着了,将顺总管给招到跟前,“叫七星司查一查。”

    顺总管应了声,正要去传话,哪料又被齐皇叫回,“罢了,不必查了,朕总是会见着这位凶悍的妹妹。”他也记得,北安王府年轻时候是何等的国色天香,不然怎有那爱人不爱江山的皇叔

    便是自己这后宫中,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也是寥寥几人。

    更别提说是与她如此相似之人。

    所以,也就没必要查了。

    大家也就睡了这么一觉,醒来却听到这个惊天的传闻。

    北安王府真假郡主。

    原本还想坐等看戏,看曲海棠下堂之人,一个个傻了眼。

    一夜的功夫,她居然成了那个要被陛下指婚给陆言之的小郡主,而且品阶还高出那假郡主两个品阶。

    但有人盯着她昨天晚上跑到北安王府大吵大闹,实在有失体统,失皇室颜面。

    又暗指就算是真凤凰,但终究是鸡窝里长大的,上不得台面。

    整晚都没能睡好的齐皇时刻关注着北安王府这档事,听闻大家如此私底下议论海棠,不怒反喜,还装模作样道“堂妹自小乡下长大,难免有几分野性,一时半会也是改不得的。”

    陆言之在齐皇此前看来,是一把好刀,锋利是锋利,就是不够牢固。

    轻轻动一下,怕是要起豁口。

    可现在有了与北安王府的关系,便是一把锋利且又坚固的好刀。

    至于他这等聪明之人,背后就不用再有什么宜家宜室的妻子了。不然这把刀就不好控制了。

    所以,他对于这样的海棠,是很满意的。

    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给自己的馈赠,一切都让自己如此满意。

    北安王府中,海棠已经叫府上的众人抱头痛哭半晚上了。

    此刻北安王和王妃去休息了,大家总算能正常说话了,但几位兄长的目光依旧黏在她的身上,真心让她实在不适应。

    陆言之干咳了一声,“昨晚虽让海棠顺理成章的与诸位认亲。”说到此,有些担忧的看朝那个看起来病怏怏的世子大舅兄,“可世子此前为了维护海棠的名声”在外碰瓷的事情,若是被人提起,岂不是会让人有所察觉

    李淳风丝毫不觉得自己当日之举有何不妥,“那有什么,当时众人便觉得我是想维护你的名声,好叫你感恩于我娶了那贼人。若是以后有人问起,我这般说就是。”

    反正死不承认之前认出海棠就对了。

    他话音才落,李筠风则一脸夸赞道“还是小妹最聪明,原来你迟迟不愿意认亲,就是想找这么个合适的契机。”如今倒好,不但光明正大的认祖归宗,还得了不少好处,又无法叫人诟病。

    海棠其实此前不愿意认亲,那是因为自己没做好心理准备,加上陆言之参加春闱,她也不想认了这亲,让陆言之拿了状元也要被人诋毁,说是靠了娘家的关系。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原文中,陆言之最终是娶了北安王府的小郡主。

    所以她猜想,如果陆言之真如同书中一般中了状元,没准这皇帝就要点鸳鸯谱了。

    事实上她还真猜中了,所以昨日陆言之回来后,她当机立断,到北安王府门口大闹。

    她本就有恶妇悍妇之名,所以这种事情做起来,那是轻车熟路的。

    可是,书中对于陆言之的记载,也差不多完了。

    再往后就是寥寥数语,李心媛嫁了他,做了个贤惠后娘,还给嫣嫣和婠婠订了好婚事,只是姐妹俩在出嫁之前都纷纷染病去世。

    而现在李心媛已经不存在了,之后的轨迹是不是能有所改变

    同样的,对未来,海棠也有些迷茫了。

    在陆言之中了状元这个阶段,自己可以算是nc,知晓所有剧情,可是后来他仕途命运如何,可否顺利,便一概不知晓。

    不过退一步说,这样对未来的迷茫,何尝又不是真正属于自己人生的开始呢

    这样一想,海棠心里倒也不慌了。

    挣许多银子,将两个女儿抚养长大且嫁个好夫君。

    未来的目标,就是如此了。

    抬眸看见那黑着眼圈的李淳风,着实有些不忍,“大家也熬了一宿,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先回去了。”

    这才散了。

    她如今已经是二品的思香郡主,已有开府的资格,可这府邸也非一时半会儿能建出来的,自然也是回陆府。

    他们夫妻俩出去多久,府里的人就担心了多久。

    哪怕是半夜时候得到了北安王府那边打发来的消息,但没见着夫妻二人回来,大家也不敢闭上眼睛休息。

    陆嫣嫣和陆婠绾更是等了一夜。

    海棠瞧见姐妹俩这睡眼惺忪的可怜模样,心疼不已。

    陆言之只将她们姐妹俩抱起来,让大家该休息的休息,一家四口便回了房。

    二皇子府。

    二皇子还未洗漱,披着中衣气急败坏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气不打一处来,案上的笔墨镇纸也洒了一地。

    地上的人却一个个似那鹌鹑一般,任由他发着脾气。

    “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么大的事情,昨夜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怒骂声刚落,就有侍从进来禀话,“殿下,宋公子来了。”

    “叫他进来。”

    宋子千也是一早起来,就听到了那这真假郡主的事情,第一反应竟然是欢喜,心想自己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出生卑贱的乡野女人呢

    一面自诩自己颇有眼光的同时,也意识到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对二殿下来说,都绝非是好事。

    于是赶紧洗漱,匆忙来了二殿下的府邸。

    一进来就见着这样的场面,自不必用脑子想,也知晓是怎么回事。

    只怕,二殿下也听闻了此事。

    只是可惜为时晚矣,若是早些,只怕还能阻拦一二。

    如今陆言之除了是状元,以陛下现在对他的偏爱程度,只怕将来是要被委以重任的。

    从前倒没有什么,一个在京中毫无根基的乡下佬罢了。

    可现在不同了,他成了北安王府的女婿。

    想要动他,就不容易了。

    “殿下。”察觉到二皇子浑身的怒火,宋子千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这个时候来

    二殿下见他,更为不喜,直接将手里的漱口的水杯冲他砸过去,“没用的东西,你还有脸再来”就是他出的馊主意,才害得自己白白浪费了几个训练有素的死士。

    也亏得自己反应快,劝下父皇,没让七星司的人插手,不然只怕是

    所以此刻二皇子看宋子千,那是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扭下来。

    不过理智压下了他的愤怒,宋子千背后还有镇安伯,镇安伯虽无权调动大军,但到底是开府将军,对自己将来的大业,总归是有用的。“先下去换身衣裳,本殿有事与你相商。”

    原本承受着二殿下怒火,不知如何是好的宋子千得了这话,如蒙大赦,连忙随着侍从退了出去。

    至于地上跪着的这些幕僚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跟宋子千一样,背后有个将军父亲。

    所以由宋子千带来的怒火,二皇子此刻一一撒在了他们的身上。

    不免是叫众人对那宋子千心生怨气。

    宋子千这科举不顺利,好不容易搭上了二殿下,准备不靠爹就能自己谋出一条青云路。

    殊不知他这个在京中籍籍无名,能攀上二殿下,到底还是因为镇安伯,以及他那个忽然自甘堕落的兄长。

    不然,就他这种货色,如何能入得了二殿下的眼睛。

    用二殿下的话说,他这里也不是收废物的地方,什么东西都能进得来。

    可是宋子千不知晓啊。

    虽然被二殿下吐了满脸的漱口水,但相对于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幕僚,二殿下让自己去洗漱换衣,就能证明自己在二殿下跟前,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能比得了的。

    因此,还沾沾自喜。

    又说海棠这下午醒来,发现陆言之早就起来,自己和两个软糯丫头在床上疯玩了片刻,这才起身着衣裳。

    却见坐在院里的陆言之满脸惋惜。“怎么了”

    “楚兄回渝州了。”陆言之的确是有些惋惜,一来是经常同处,又有共同话题,可引为知己二来楚郁笙对自己也有救命之恩,自己还不曾报答,他便已离去,甚是叫陆言之遗憾。

    渝州远在北上,此后自己走上这仕途,想要去哪里怎能任由自己

    所以这要再见,只怕是更难了。

    “那他不等吏部的通知了么”海棠有些意外,而且这走得好像也有些太急促了吧

    她心里一直好奇,那楚郁笙武功这般厉害,为何此前从来不提

    不过兴许人有自己的难处,所以她和陆言之也没多问。

    “嗯,他兴许也没想走仕途。”不然陆言之觉得依照他的才能,应该不止考那点成绩。而且楚郁笙此番来京,不过是想避开他族中的纷争罢了,如今那边也该他回去收拾残局了。

    这些消息,倒不是楚郁笙自己告诉陆言之的,而是李筠风那日见过楚郁笙的武功后,特意去查了。

    所以昨晚趁着海棠被北安王和王妃抱着痛哭的时候,拉他到隐秘处同他说的。

    不得不说,这北安王府真实的面貌,与自己所听闻,甚至是从前所见识的,有那么点不一样。

    他庆幸这些人对海棠的真情真意和宠爱。

    一面转过话题,“午时三哥来了一趟,让咱们晚上过去一起吃饭。”

    海棠也没多想,更何况昨晚弄得兵荒马乱的,别说是吃饭,连水都没凑在一桌喝。而且王爷王妃也不曾见过嫣嫣和婠婠,是该带回去见一见。

    海棠昨晚被老王妃搂着的那时候,其实有些不自在的,毕竟她不是原来的海棠,魂魄占据了原身的身体,现在又享受了原身原本该拥有的一切。

    可是后来一想,且不说原身活着会不会像是现在自己一样,与北安王府认亲。

    就是从这原身从前的记忆里来看,这好吃懒做的姑娘成为炮灰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三观有点歪得过份,最大的梦想就是到县城找个地主乡绅家,做个小妾吃香喝辣。

    而自己现在自己代替了她,活了下来,寻到了至亲。

    他们真心实意相待,那自己自然要给予回报。

    所以便慢慢的适应。

    只是,她以为只吃顿晚饭。

    可没想到这北安王府里,此刻张灯结彩,人声鼎沸,除去王府原本一家,到处是生面孔。

    见着她就拉过去夸赞,“果然同王妃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真是个美人胚子。”

    老王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欢喜,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极好,她如此热情积极,海棠也不好拒绝了她的好意,而且也明白她这般做,是想让自己融入这京中的圈子里。

    所以海棠被老王妃拉着见了一位又一位夫人,直至脸都笑僵了,这才得以脱身。

    陆言之也好不到哪里去,被自己这三个新晋好的大舅哥带着,认了一门门亲。

    今年的状元郎,曾经刚进京城就叫许多小姐们瞧中,非他不嫁,还得圣上看重,所以也是十分受人瞩目。

    便是两个小包子,因这京中这小辈里,没有双生的,所以姐妹俩那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小脸蛋,加上嘴巴又甜,也颇得大家喜爱。

    澹台若心见海棠得了空闲,这才与她说话。“好人果然是有好报的,恭喜啦不过今后你也是这京中贵女了,可还要继续把店铺开下去”

    “自然要开,哪里能跟银子过不去,更何况现在有了这身份,资源大把的,更不能浪费了不用。”店里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这年头的材料又都是纯天然的,根本不用等时间,待那些货物给摆上,五日后就可以开张大吉了。

    澹台若心听得这话,颇有些羡慕,“可惜,我没你这等勇气。”不然,她对参军也是颇有兴趣的,便是自己不懂得什么阵法策略,但是做个冲锋陷阵的前锋,也是使得的。

    只是她可断然不敢在她爹娘面前提起此事,不然估计得把父亲气个半死。,,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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