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6章

小说:恶妇养包子 作者:兰陵曲
    她那里的危机是解除了, 可海棠这里却因这信中所提及的消息而万分震惊。21ggd  21

    好在陆言之听了荷花的话, 匆忙回赶回来。

    推门进房间便满脸担心地问“风先生可来看过了”他知道风先生的身份后,本来是不想留的,可是后来一想,自己赶走了一个风先生, 只怕还会来第二个风先生。

    而且风先生如果有意害自己,在平家那件事情上就完全可以动手了。更不可能到现在了, 还让他的弟子继续帮自己扮演着平月湖, 继续架空平月潭管着平家。

    虽不知这风先生在元京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有他在这里, 兴许危急时刻,能有些用, 所以便没有动他。

    正好海棠又怀孕, 家中的事宜他继续掌管着也好。

    他问完,坐在窗前的海棠转过身来, “我没事, 用不着惊扰风先生。”她的面前, 花瓶里几株新鲜的向日葵,是昨天下午陆言之折回来的。

    陆言之知道海棠不是那无理取闹之人,拿身体开玩笑, 又见她脸色不对,如何信她这话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情但又觉得不对, 如果是京城出事, 那三哥和大哥那边, 应先得到消息才对。

    所以便想,莫不是庆阳那边。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已走到海棠身前。

    海棠收回落在向日葵上的目光,朝他看去,“只是今日收到了庆阳的来信。”

    “哦可是有周家两老的消息了”难道是关于周家两老不好的消息话说也这么久了,倘若他们夫妻还在世,零星半点的消息,也应该有了吧

    海棠摇头,“是宋子茵从天辰国送来的人,因是怕人察觉出什么,所以给伪造成了庆阳那边送来的信。”

    “天辰国”而且是宋子茵,她如何知晓自己和海棠在这瞻州陆言之一下防备起来。

    然还没等他开口问,就听海棠说道“她如今是天辰淮阳王府上的妾,偶然听到有人与淮阳王提起南亭候她,应该不是你的母亲而且也没死在秦国南亭候府那场大火里,现在正在去往天辰的路上,只怕不能就这样在天辰苟且安身。”必然还有别的大阴谋。

    海棠其实是不打算告诉陆言之的,毕竟这信中所提实在匪夷所思,可不管那信里的消息是真是假,南亭候一直想要害陆言之和却是不假的,所以海棠也不愿意让南亭候顺利到达天辰。

    但以自己的能力,别说是拦她,就是想要调查她的踪迹也是艰难。

    毕竟那大海茫茫,真要寻找一艘船,不就如同大海捞针么所以还是得陆言之去办。

    她一面说这,一面暗地里偷偷打量着陆言之的神情。却见陆言之一脸的平静淡然,这些消息并没有带给他一点震撼,似乎就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一样。

    但海棠又觉得不可能,心想多半他是怕自己担心,所以才故作平静。

    也越发决定,关于他那亲生母亲的事情,自己还是先不要说,等找到一个好时机吧。

    因此便将余下的话吞回去,朝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办以前她在秦国的时候,也不远千里派人来,如果真的到了这天辰,离咱们也就是一条海峡,不过四五天的海路就到了,难道她会放弃这样的好时机么”

    一面垂头看着自己的还平坦的小腹,“我不知道她那儿子到底是什么病,不是要脐血就要脑血,到时候若真的来了,是直接抓走我还是连带孩子们也带走”

    她不提此事还好,可一提起来陆言之比她还激动,心中恨意波涛怒涌,“你不必担心,此事我会来处理,这几日我也会让风先生加派人手,你暂时不要出府。”

    海棠自然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又有身孕,当然不可能出去,以免添乱。“你小心些,可那大海茫茫,要找到她怕是不容易”

    陆言之要找当然是费劲些,但如果将南亭候还活着的消息告诉风先生呢这瞻州如此宽广,谁知道风先生暗中又有多少人手他去找,岂不是比自己还要方便些

    更何况那去往天辰的航线,也就那么几条,只是现在瞻州没有船,上不得海。

    想到此,陆言之也有些犯难,“我让人平家那边调几艘船,总能将她拦住。”

    可海棠担心,“那天鹰岛的人发现咱们的踪迹,只怕是不会放过的。”

    这个问题陆言之自然也是担心的,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只怕是风先生搬出大元帝国的身份,也未必能将他们吓退。所以这事儿怕是要从长计议,但也不便与海棠多提,只是愧疚地伸手刮了刮她的脸颊,“让你担惊受怕了,是为夫的不是,等此间事了,这官咱们也不做了,辞了官找个世外桃源过那安逸日子,或者像你起先说的那样,做个教书先生也使得。”

    海棠颔首,当然是觉得好的。

    从前想要陆言之走这仕途,为的是做生意,这大树底下好乘凉,别人真要害你要得先掂量一下。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这天下要大洗牌,且不说陆言之那身份是真是假,就他这一个大齐小官员,到时候也起不得什么作用了。而且这入了仕,就难免会卷入派系纷争中。

    就如同当初在京城,不过是拒绝了那二殿下门下的人邀请诗会,就遭了一次暗杀。

    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否有联系,但海棠现在想来,都不安全。

    也就是自己当初没有接触过,以为真如小说里的那样,简简单单地就能做个权臣了。

    可现在亲身感受到了这官途的危机四伏。

    眼下是后悔不已。

    而她越是这样温顺的应着自己的话,越发叫陆言之心中愧疚,尤其是看到了她那眼里充满的期望。

    这话也就是许给她一个镜花水月罢了。未来这天下将如何他不知道,可是他这身份一旦藏不住了,必然过不了那理想中的安宁日子。

    皇室无血脉亲情,未来将如何,还是未知数。

    夫妻俩又说了些体己话,陆言之怕她闷坏了,让荷花来陪着她,又道“二嫂也闲着在家,这里离得近,你若觉得在府上无聊,去她那里坐一坐也使得,左右也离得不远。”

    海棠原本是打算去二哥家里的,但这不是收到宋子茵的信了么而且现在这个时辰了,在过些时候就要摆晚饭,便作罢。“我明日再去,你先忙。”

    待陆言之走了,荷花一脸羡慕,“公子巴巴地回来陪了您这么会儿,您这身子好了吧”

    海棠听着她这话,忍不住展眉笑开,瞧着荷花只觉得这丫头笨是笨了些,但这也的人也活得快乐。

    果然是老话说的对,糊涂人都是有福气的,难得糊涂。

    这心思玲珑的,想法多了,反而最是容易被困扰。

    这碧海上,彼时那夕阳余晖已洒满了整个海面,随着海风吹过,金粼粼一片。

    尹荼一身贴身的黑色长袍,勾勒出妇人完美曲线,尽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风韵都完全展露出来,上面用金线修满了繁复花纹,看起来高贵雍容。

    她懒洋洋地躺在榻上,身前有手艺精湛的小丫鬟正给她涂着护手的香膏。

    小丫鬟觉得这香膏已是世间最好的了,可是在尹荼的眼里,却是一片嫌弃。她若是攻读生物制药,早就自己制作了,不过人也不能这么贪心,她一身的本领不但在,还将医药箱给带回来了,不然麟儿的手术,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呢。

    只是想到儿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心里没由来就一阵恨意,那美貌的容颜上,满是怨毒的恨意。

    给她涂着护手香膏的小丫鬟吓得连忙俯身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能平息掉尹荼的怒火。

    随着她那手臂抬起来,宽大的长袖将这小桌上所有的东西都给打翻,弄得满目狼藉。

    于是看到此场景的尹荼就越发恼怒了,“不长眼的东西,拉下去喂鲨鱼。”

    小丫鬟遭了这无妄之灾,任由她拼命喊侯爷饶命,也于事无补。

    尹荼索性也将所有的丫鬟都赶出去,确定无人之后,才从空间里取出泉水。

    这泉水当时她刚取出来的时候,确有神效,不但使得自己那平凡的面容变得美貌,而且还将长久以来的病症都给治好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泉水明明有美颜奇效,对自己的病症也有用,可正好在麟儿病的那年,这泉水竟忽然失去了效果,逐渐没了当初的神奇作用,别说能治好儿子的病,就是指望用这泉水延续儿子的病,也是艰难。

    如今,也就只能当做那消毒水来用了。

    她不知道原因出在何处,时至今日,仍旧是满腹疑惑不解

    可就算再怎么嫌弃这空间里的泉水,还是得打些出来,往身上喷洒了一遍,这才去儿子的舱房。

    尹麟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爹是刚登基的大元帝国皇帝,可却是个负心之人,利用母亲帮他夺得了江山,却将母亲无情抛弃。

    所以他自小万般刻苦,就求一日自己能替母亲报仇。

    事实上他能力也不差,小小年纪就擅于钻营,玩弄权谋,与他母亲合作,很快就将秦国诸多大权掌握手中,至于那个整日板着脸的外祖父,不过是个棋子罢了,有他挡在前面,谁能猜到那些事情是他们母子做的呢

    一个弱女子,一个半大孩子。

    只是一场风寒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人生。

    古人说的没错,病来如山倒,倒下后他就没再起来过,这些年一年又一年的期盼中,逐渐没了当初的希望。

    此刻宛如死人一般躺在床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进来,便转动着两只浑浊的眼珠子朝门口看过去,然后艰难的张口,叫了声,“母亲”不过是简单的两个字,这喉咙里便是犹如万千虫子啃噬般痛苦。

    疼得他消瘦的脸颊扭曲起来。

    尹荼纵然对外心狠手辣,可是面对自己的儿子,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颗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与普天之下所有的母亲一般温柔和蔼,“麟儿,今日怎样”

    “好些了。”忍着那疼痛,尹麟回着话。

    尹荼每日都听他这样回自己,可是好与不好,她作为一个大夫,能不知道么只是听着儿子每日都这样说,是为了安慰自己,因此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哀戚的模样,而是扯出一个笑容,“那就好,娘很快就有办法治好你的病了,你别担心。”

    这话,他也总在听,听多了,自己都快信了。

    只是午夜时分被疼痛折磨得醒过来,他便知晓这是何等的绝望。

    但人都是贪生的,哪怕此刻活着生不如死,受着百般痛苦的折磨,可有着那么一线希望,他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尹荼从儿子的舱房里出来,眼角还带着些泪光,这个时候的她,美得夺目,而美人垂泪,叫人心生怜惜。

    可惜的是这个船上,没有人敢对她生出半分怜惜,大家对她只留下那恐怖的印象。

    而尹荼再明白不过,眼泪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合适的人来看,流多少也没用所以很快就自己擦干了眼泪,大步朝着船头去,“还有多久到天鹰岛”

    “最多三天。”不知什么时候跟在身后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回道。

    “再快一些,本侯没有那么多时间再给你们浪费了。”

    那侍卫也不敢反驳,只能苦着脸去找负责此事的管事。

    儿子那痛苦的面容还在她脑子里盘旋着,她现在迫切地希望自己那颗小棋子已经到天鹰岛上,然后在短时间里被瞻州的人救回去。

    这样一来,有了她这根线,不必等到天辰国,自己就能先行开启计划第一步。

    那陆言之固然重要,可是他那两个女儿现在更重要。

    尹荼这些日子忙于奔波逃命,又在海上消息不便,不然若是知道了海棠在孕中,只怕连带着海棠也要给绑走。

    远在瞻州这知州府里,自从海棠那日与陆言之提过宋子茵这封信后,生活又归于了平静,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倒是去了二哥家一次,可是现在三哥与陶琬的婚事已经定下,许多事情也就是由着二嫂来忙着主持,海棠便不去打扰她,以免把定好的吉时给耽搁了。

    只是她有些疑惑,三哥成亲这样大的事情,难道父王母妃就不打算来了么

    这还没去问大哥,就听说了陛下要让三哥到御前做带刀侍卫的消息。

    “此事可是当真,难道陛下不知三哥在瞻州,马上就要成婚了么”海棠问着,又将心中的猜测道出“还是,陛下根本就不知道三哥在瞻州”

    陆言之没有直接回她的问题,而是提起推行新政的事情,“新政推行不顺利,陛下无人可用,皇室贵胄里,能上得了战场的,能将那些兵将都镇住的,只有王爷。”

    海棠立即明白过来,“所以,让三哥进宫,其实是做个人质”难道这就是帝王权术么根本不需要什么以德服人,只要能捏住对方的命门,然后让对方甘心情愿供自己驱使就行。

    她知道封建帝王的黑暗,但绝对没有想到会如此无情。再怎么说,父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他这样做,难道心里就半点信任都没有么

    “三哥不能去。”

    “自然是不会去。”只是陆言之也好奇,北安王打算如何给陛下交代这件事情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北安王和王妃已经做好打算了。

    王妃的身体早就不行了,所以早早的就将小辈门遣走,如今这府上就剩下他们两个老人家相依为命。

    王妃躺在病榻上,傅老太太又来瞧她。

    俩人比往日聊得久些,说了许多话儿。

    “想当年我刚来京城之时,这京里的小姐们个个都傲气得很,不愿意与我待在一处,也就是你能同我说话,王爷不在的那段日子里,也是多亏你的照顾,不然我一个女人家,还不知会怎样。”回忆起当年之事,老王妃对傅老太太仍旧是满脸的感激。

    傅老太太听她说起这些事情,眼圈却泛着红,尤其是看到此刻分明已在弥留之际的老王妃,心中除了百味杂陈,更多的其实是无法开口求她原谅的愧疚。

    她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把埋藏在心底几十年的话说出口,只强忍着心中的难过,扯出一个笑容,“你好生养着,熬过了这一阵子,兴许就好了。”

    老王妃病了许多年,已毫不在意了,“我的身体什么样子,我最是清楚。”只是看着这空空的床榻边,没有一个小辈在跟前,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但也只能叹自己运道不好,正好赶上这么个时间。

    傅老太太不愿意再与她说这些悲凉的话题,便提起些旧年的欢喜事情,直至老王妃聊得乏了,她才告辞。

    离去之时,瞧见老王妃已经闭上眼睛,想是已经睡过去了,便轻轻唤了两声,但仍旧没有反应,她这才满口悔意“对不起,当年我也是被骗了。”

    当年的先皇,也爱慕老王妃。

    只是老王妃却选择了这个骁勇善战的北安王。

    其实用当年京城贵圈里的话来说,北安王就是个头脑简单,成不得大事的废材皇子,也就是能打打仗。

    后来发生了太子逼宫,先皇得北安王领兵相助,稳住了局面,才成为了储君,登基后又因内乱,须得亲征。

    那时候的老王妃已经有了身孕,先皇便哄骗了当时的傅老太太,让她给老王妃喝了那放了安神药的茶水。

    傅老太太信以为真,却不知却是致命的毒药,自此以后控制着北安王的一生。

    等她知晓后,却又不敢找先皇质问,更不敢去跟自己的闺蜜说,那是自己下的毒。

    她愧疚了一辈子,连自己的夫君都没有告知,没有谁知晓这么多年来她的内心受着怎样的折磨。

    而现在将这话说出了,不管她听到没有,傅老太太这心里总算是顺畅了一些。

    却不知道在她离去后,原本躺在床上已经睡沉了的老王妃缓缓睁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

    没多久,北安王便进来了,在榻前坐下,大手握着她枯瘦的手。

    老王妃这会儿精神似乎特别好,“其实我这一辈子,已经过得极好了,现在死也是高寿。”

    北安王立即唬着脸打断她的话,“别胡说,你还能活很久很久,活到一百岁,五世同堂呢。”

    老王妃笑了笑,就像是没有听到北安王的话一般,继续说道“我死后,不必孩子们归来守灵,你直接带着我的骨灰,回到瞻州去吧,我想陛下是不会拦着你的。”

    一个刚死了发妻的老人,陛下还能让他上战场么

    北安王嘴唇发着抖,紧紧握着她的手,似想说些什么,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眼睛越来越红,一颗浑浊的泪水便顺着苍老的脸颊滚落下来,砸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你这个傻子,哭什么没了我,还有孩子们,还有海棠,这辈子最亏欠的便是她了,到了瞻州你好生替我这个做娘的照顾她,我可怜的孩子啊。”老王妃说着,叹起气来,又絮絮叨叨地说起老三成亲,自己看不到新媳妇的事情。

    不过陶家的姑娘,自来就没有差的,必然能和老三和和美美走过这一辈子的。

    一面还叮嘱着北安王,少喝酒,天凉了添衣裳什么的。

    说着说着,那声音越来越小。

    到最后,便没有了。

    北安王咬着牙,以防自己真的哭出声来,浑身颤抖着将她已开始冰凉的身体搂在怀中。

    瞻州。

    海棠正在低声咒骂齐皇,忽然胸口一阵抽疼,脸色几乎是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唇色发青,整个人就这样晕了过去。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上一瞬陆言之还听她精神抖擞的骂声,下一瞬她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吓得陆言之差点肝胆都裂了,一面眼疾手快地将险些摔倒在地上的她抱住,一面失声大喊“海棠海棠来人,来人,快请风先生,快请风先生”

    随着他焦急慌乱的声音,风先生很快就来了。

    同来的还有陆嫣嫣姐妹俩,以及与她们一起上课,然后索性住在这知州府的李花翎。

    只是三个孩子都被拦在房间外面。

    陆言之满脸急切,不敢询问风先生,生怕自己打扰到了他。

    可看着床榻上紧闭双眼的海棠,又是心急如焚。

    终于,过了好一阵,才听到风先生出声,“夫人没事,想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时没反应过来。”

    能受什么刺激,两人还正说着话呢。

    风先生见他不放心,又开了些安神的药,让荷花去煎了。

    他这走了,韩素素也赶来了,焦急地问着陆言之,“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表嫂怎就忽然晕倒了”刚才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自己不过洗个澡的功夫,就出事了。

    陆言之也没明白,明明看着海棠危险不已,可风先生偏说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此刻面对韩素素的问话,也无从回答。

    三个孩子也挤进来,不过却不敢出声,生怕吵着海棠休息,只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很快李若风夫妻也来了,不过已经在风先生口中得知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海棠就醒来,只觉得心里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觉得特别沉重,特别难过,鼻子也发着酸,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下来了。

    众人见她这一醒来便是这幅模样,怎么还可能相信陆言之的话都齐齐朝他看去。

    陆言之也是百口莫辩,心里又担心海棠,“现在可好些了刚才可吓着大家了。”

    海棠捂着胸口,“我没事,我就是觉得当时特别难过,一口气上不来,现在也觉得心里特别难受,我也不知为何”

    韩素素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朝李二夫人看去,“二嫂也曾如此么”

    李二夫人看了看自己这大肚子,“会有一点,有时候莫名其妙的烦躁,但也没像是小妹这样夸张。”

    李若风却叹着气道“今儿晚饭后,也觉得特别胸闷,难受得很,也不知何为,莫不是这要变天了”但自己素来身体极好,又没有什么老毛病,就算这老天爷要变天,自己也不会察觉到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倒是扯远了。

    不过海棠也好了许多,又因此刻时辰不早,便劝大家早些回去休息。

    姐妹俩有些不放心,“娘,不如今晚我和妹妹守在这里吧”又急忙指了指对面的软塌“我们在上面挤一挤就行了。”

    海棠从来没有像是别的大户人家那般,需要丫头陪房,所以这房间虽大,但里间外间都没有多余的床铺。

    海棠本想让她们俩回去的,但见姐妹俩那小眼神,也拒绝不了。

    可也不会让她们俩去睡榻上,便招手道“好,不过得上来陪娘。”

    然后陆言之也就睡上了软塌。

    京城。

    戌时二刻左右,北安王的王妃去了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众人只觉得可怜,这病榻上挣扎了这么久,临死还没有一个儿孙在跟前。

    宫里也知道了消息,齐皇正在涟贵妃的莲花宫里,得知这消息,半响一句话也没说上来。

    让涟贵妃却是有些被齐皇的反应给吓到,心说不过是死了一个不相干的老王妃罢了,陛下怎露出这幅样子来

    殊不知,老王妃去世,齐皇手里的最大一张底牌也就没了。

    半响后才恢复过来,急得大喊顺总管,“老三呢老三今来了没”

    顺总管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大约是他年纪有些大了,殿里的烛火又微弱,所以这一路跑来是跌跌撞撞的。

    最后在榻前跪下“陛下,三公子还未赶回来。”而且即便是赶回来了,也不可能马上到宫里赴任。

    不管如何,也要等着丧事过了吧

    齐皇听到他的话,心凉了半截。

    这样一来,李筠风还怎么可能进宫

    只怕直接借着此事丁忧了。

    他以为,以老王妃的身体,活个两三年是有些勉强了,但在撑上一年半载,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解药,可是让天权定期送去的啊。

    可是,谁料想就这么去了。

    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然后因为这新政的推行,这个计划的空缺就没有办法补上。

    他对这种没有办法掌握未来局势的感觉,厌恶至极,甚至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当下一巴掌就拍到旁边满脸不悦的涟贵妃小脸上。

    涟贵妃不解,死了个老太太罢了,何必大惊小怪的。

    也没想到,素来宠爱她,要风给风,要雨给雨的陛下竟然会动手打自己。

    整个人都懵了。

    也不知是被齐皇这一巴掌打懵的,还是摔在床栏上被打懵的,反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齐皇已经提着衣裳急急领着顺总管走了。

    可是他也没去北安王府,反而是焦急地等着北安王进宫。

    他想,那老家伙狡猾着,不可能不趁着这个好机会摆脱自己的控制。

    但等啊等,终是没有等得北安王进宫的消息,于是便让人去给傅现传旨。

    傅现其实也没睡,旨意到的时候,他正在北安王府帮忙呢。

    “臣参见陛下。”他进来便跪下行礼。

    齐皇又乏又焦急,根本就没管地上跪着的傅现,直接问道“你从北安王府来”

    傅现自然是如实回答,“正是。”

    “那可知晓北安王接下来如何打算”他又问。

    傅现如何知道不过他听北安王守着王妃的棺材独自念叨,说是要送她回老家,便道“听说打算送老王妃灵柩回老王妃的老家。”傅现这也才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老王妃是老家在何处,似乎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听说过老王妃的娘家是何许人也。

    而齐皇则有些懵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啊。只皱着眉头问顺总管“宗室那里,可有记载,老王妃家乡何处”

    “应是有的吧,奴才这就去查。”顺总管也不敢多待,忙退了出去,连忙让人找了管理宗室卷宗之的大人。

    很快就有了答案,只是顺总管心里却突突的,只怕陛下知道了,要气得吐血吧然后进殿后,就离得远远的,提高声音禀道“回陛下,是瞻州陶家。”

    果然,龙案上的所有东西都在一瞬间被击落。

    齐皇狠狠一拳打在龙案上,跪在下面不远处的傅现遭了秧。

    他也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齐皇为何一下这么恼怒。

    同样的也有些震惊,但此事也太巧了吧,当初可是陛下力排众议,选了陆言之这个刚踏上仕途的状元郎去瞻州的。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也有可能自己之前力荐多次。

    但天地良心,傅现他真不知道老王妃的家乡,是瞻州。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也会被责难之际,却听得齐皇几近疯狂的话语逼近“你可曾见到老王妃的尸身当真死了”

    那老王妃如此年纪了,而且又病了这许多年,能活到现在已属奇迹了,傅现不懂齐皇为何不信,竟然问出自己这种话来。

    但君上问起,这做下臣的岂能不答只能硬着头皮道“微臣今日回家,听祖母说起,老王妃已是回光返照之象,所以微臣便急忙去北安王府,不过到底已晚,去的时候王妃已整理好遗容。”

    齐皇瞪眼盯着他,半响才半信半疑道“如此说来,果然是死了”

    “确实。”傅现点头。

    齐皇对于傅现,倒是信任的,这百官之中,也就是傅现最可用了。

    且不说北王府老王妃忽然病逝,打乱了齐皇的整个计划布局。

    眼睁睁地看着北安王宁愿被扣上那不忠不孝的名声,也不愿将老王妃安葬于皇家园陵,而是执意带着那骨灰去往老王妃的家乡瞻州。

    老王妃想要魂归故里,大家倒可以理解,她十几岁就来京城,这一待就是数十年,如今想要回去,倒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人家的小女儿而二儿子一家都在瞻州呢。

    老王爷年岁大了,世子身子又不好,一家都在外头清修,难道就让老王爷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待在京城里么倒不如让人家去瞻州,也好让儿女们尽尽孝道。

    更何况,这当初还不是齐皇自己下旨,让人家的女婿去瞻州么

    殊不知,这在齐皇的眼里,就是北安王府摆脱他控制的一场阴谋,为此这老王妃还不惜自尽。

    尤其是他一想到那李筠风根本就没有在书院里,而是早就去了瞻州的事情,更是越发肯定这是北安王府的阴谋。

    现在甚至怀疑,那说是在外清修祈福的李淳风一家,到底是不是也在瞻州

    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去查,除了自寻烦恼之外,齐皇实在想不到能有别的什么好处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这里失去了最大最稳妥的底牌,那在元京却送来了旨意。

    大皇子甚得元帝喜爱,希望齐皇将其册封于东宫储君,以后将这大齐江山交到他的手里。

    元京来的旨意,齐皇如何能拒绝

    哪怕他清楚地知道,元帝的意思,不过是想让大齐一兵一卒不费,就直接成为大元帝国的领土,而不再是附属国。

    大皇子自小就养在元京,跟自己这个将他送去元京做人质的亲生父皇,能亲么

    储君的位置就这样给了一个远在大元帝国的质子,让这窝里斗得正是欢乐的皇子们傻了眼。

    这阵子他们可谓是各显神通,趁着齐皇推行新政不顺利,拉拢了不少贵族侯爵,许诺了他们诸多好处。

    纵然是皇帝做不成,但肯定也能像是秦国那样,封王富贾一方啊,儿孙也能跟着享受功勋贵胄的福气。

    涟贵妃自从被打了那一巴掌,很是生气,颇有些恃宠而骄,想着齐皇再来,就不理会他。

    反正天下男人一个贱样,越是不理他就越是在意。

    可是这等了好几日,也没见着齐皇来,反而是有宫女来禀,莲花宫的开支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她前阵子为皇子们挑选皇子妃,费了不少财力,又因想要面子上好看,赢个好名声,所以自掏腰包,砸了诸多银子进去。

    不过她从不缺的就是银子,妹妹那里可是有源源不断的财富呢。

    所以从来没考虑过银子的事情,可是现在忽然有宫女来说银子不够,她只觉得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宫女也是委屈,连忙俯身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禀娘娘,奴婢们怎敢贪墨,是上官夫人那里,已许久不曾送银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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