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月越说越兴奋,两只黑眼睛差点蹦出光来“你们听我说完, 丁山他们几个同太子说, 要推选你当城主, 这会儿太子派的人应该快到了。”
虽然先前丁山说过让她做城主这事儿, 但青梧一早就否定, 毕竟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也实在是不像操那份心。
不是说好了他们怎么还这样干
青梧当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她转头看向萧寒松, 道“萧大人,你觉得我像当城主的人么”
萧寒松笑说“我倒觉得试一试无妨。”
青梧赶紧摆摆手“别说我现在要查当年的事,就算不查, 也绝不会揽这么个操心的活儿。”
她话音刚落, 便听外面的人猿小二高声喊道“老板娘,太子殿下派人来请您去城主府”那叫一个兴奋,果然是和花容月一脉相承。
青梧摇摇头, 长叹一口气道“行吧,我过去一趟, 说起来, 那年在雁城道别, 就没再见过这位太子殿下。”
萧寒松道“太子这些年多在闭关修行,我也没见过几回。走,我跟你一块去看看。”
屋内三人出门, 青梧目光落在还在耐心陪阿善读书的燕鸣身上, 想了想, 道“戚公子,你要不要去城主府看看”
燕鸣抬头看她,点点头“无妨。”
青梧道“阿善,你读了这么久书,休息一会儿,不要乱跑,我们很快回来。”
阿善乖巧回道“娘亲放心,阿善从来不会一个人乱跑,你们尽管放心去办事。”
也是,她差点忘了自己这个儿子有多懂事早慧。
萧寒松看了看小家伙那张玉雪粉嫩的脸,脱口而出道“阿善长得和他爹真像。”说罢忽然又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言,握拳抵者唇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阿梧”
青梧摆摆手,笑道“没事,确实挺像的。”
阿善歪头好奇道“你们在说我爹吗娘亲只说过爹在我出生前就死了,但从来没说过他的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青梧确定这孩子不缺爱,但对父亲的觉得到底有本能的好奇,她不确定他这个年纪能懂多少,想了想,道“阿善,你现在还太小,等长大一些,我再和你说你爹的事。”
燕鸣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顶,柔声道“你娘亲说得对,等阿善长大,很多事都会慢慢明白。”
阿善撅了噘嘴,有些闷闷不乐道“好吧。”然后目送着几个大人出了门。
半刻钟后,三人跟着戚文修派来的侍卫行至城主府,府门大大敞开,门口站着一堆自发守卫的造反百姓。
有人认得青梧,高声喊了句“香满楼老板娘来了”
门口顿时呈夹道欢迎状,沸腾起来。
青梧哪里受得了这阵仗,讪讪打了个招呼,飞快钻了进去。
此时一身金冠锦衣的戚文修,正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脸上挂着一丝浅笑,俨然是个风流贵公子的派头,一旁站着的是滔滔不绝和他说这话的丁山。
“哎老板娘来了”丁山见青梧一行进来,一脸与有荣焉地大声道,“太子殿下,这位就是我说的香满楼老板娘,若不是她,我们蜀城百姓,不知要被范氏欺凌到何时”
戚文修慢条斯理放下茶杯,抬头笑靥盈盈看向青梧,道“阿梧,好久不见了”
青梧上前行礼道“见过殿下。”
萧寒松和燕鸣也上前行了礼。
戚文修站起来摆摆手,笑道“这里不是皇宫,我也不是因为公务来造访,各种礼节就免了。”他目光落在萧寒松身上,问,“萧大人不是要去巴国么怎么在蜀城”
萧寒松恭恭敬敬回道“臣路过蜀城,顺便来看看阿梧。”
戚文修点点头“是啊,应该来看看。”
在他说话时,青梧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这位当朝太子,和六年前那个病弱少年比起来,面前这人已经是个正经八百的男人。脸上少年人的青涩早不见踪影,但仍旧是个昳丽无双的男子,虽然不再雌雄莫辩,却还有几分妖冶和风流。
戚文修目光回到青梧脸上,笑眯眯道“当初我和阿梧在雁城道别时,邀请你有空去皇都,我定会好好招待你,哪知这么多年,阿梧一回都没去过。”
青梧心说,我要真去了皇都,能不能见到你一个都不一定。但对方这样说,她也只得假惺惺笑道“其实我也想去皇都见识见识,无奈一直抽不开身,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戚文修点点头,道“阿梧在蜀城做的事,这位丁兄弟已经同我说过,没想到,如今的阿梧可真是了不得。”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青梧谦虚道。
戚文修道“他们说要选你当城主,我已经答应,正好我在这里,今日就能做受封仪式。”
青梧忙不迭道“殿下,万万不可。”
戚文修眉毛一挑“为何”
青梧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我自知没能力管一座大城。”
丁山赶紧上前道“老板娘,你千万莫要妄自菲薄,你做城主,蜀城百姓都支持,绝不会给你添乱。”
青梧看向这个极力推举她的粗犷汉子,忽然灵光一闪。
对啊,丁山能在短短一个上午聚集上千人造反,足以说明他在百姓中威信之高,也有足够的组织管理能力。
这天下原本就是凡人的天下,何不现在就开始一点一点交还凡人
她像是茅塞顿开一般,舒了口气,笑道“虽然我不合适当这个城主,但有个人我觉得再合适不过。”
戚文修哦了一声“阿梧但说无妨。”
青梧转头看向丁山,对方正眨巴着眼睛期待着答案,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谁还能比老板娘更合适,自然是做梦都不会料到会是自己。
青梧笑了笑,朝他一指“我说的就是这位丁山大哥。”
丁山错愕地睁大眼睛,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模样。
戚文修看了眼丁山,露出不加隐藏的质疑,他显然不认为一个贱民粗人能做城主。
青梧笑道“殿下您可能有所不知,这位丁山大哥能带领开山工反抗范氏压迫,而且组织得井井有条,就说明他有足够的能力担当这一城之主。况且蜀城百姓因为范氏的关系,对修士早就不满,选出一个凡人做城主,也是顺应民心。”
戚文修沉吟了片刻,抬头问萧寒松“萧大人觉得如何”
萧寒松道“阿梧在蜀城几年,对这里民风民情定然熟悉不过,既然她这样说,我认为没问题。”
戚文修点点头,目光终于落在萧寒松身旁那位平平无奇的男人,他原本以为是青梧的手下,一开始没在注意,但聊了片刻,总觉得这屋中有股莫名的气场,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是来自这个生面孔的男人,这才不动声色地去打量他。
他的感觉没错,这人虽然模样不显眼,但绝非寻常修士,于是笑着开口问“不知这位大哥是”
青梧忙替他介绍“这位是来蜀城寻人的戚公子,正好遇到子规山的事,他也帮了不少忙。”
“哦是吗”戚文修上前一步,立在燕鸣跟前,目光落在他手腕的佛珠,挑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戚公子是佛道双修”
燕鸣单手竖掌行了个佛门礼节,温文尔雅回道“正是。”
戚文修轻笑了笑,又问“戚公子也姓戚,不知是哪一支戚氏”
燕鸣回道“戚某师从云轻法师,戚姓乃是随他。”
戚文修微微一怔,又轻笑了声,显然是颇有些意外,道“原来戚公子竟是我皇叔的弟子,那咱们这渊源可不浅。说起来我皇叔远离尘世,我至今不知道他有哪些弟子今日能在蜀城遇到戚公子,那真是大大的缘分。”
燕鸣目光落在面前这张俊朗昳丽的脸上,轻轻笑了笑“殿下太客气了。”
“那个”一旁的丁山见话题忽转,呆滞片刻,弱弱地举起手道,“殿下,老板娘,城主一事,还请你们慎重考虑,我大字识不了一箩筐,当真不敢担此重任。”
戚文修这才又转头看他,思索片刻,好整以暇道“既然阿梧推举你,那我就听她的。城主原本是为范氏特设,为得是世代沿袭,实则并不符合朝廷规制,从今日开始,蜀城不再设城主,改设镇守使。丁山听令”
丁山是听令了,但听的一脸懵然。
因为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成了蜀城的镇守使。
萧寒松道“丁山兄,还不下跪领旨。”
丁山连忙跪下。
戚文修往太师椅一座,道“蜀城第一任镇守使由丁山担任,即日起生效,孤会让陈将军派人来辅佐你。”
丁山从一个平民百姓摇身一变成为一城镇守使,简直像是做梦一样,浑身紧张又激动,差点打起摆子,半晌都不敢相信,还是青梧拍拍他,才反应过来,磕头领旨道“谢太子殿下恩典,丁山绝不辱使命。”
好在,这位粗犷汉子一旦镇定下来,平民领袖的风范便显露出来。青梧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其实看不没错,都没关系,修士将天下还给凡人,是迟早之事,不如就从蜀城开始。
戚文修吩咐几个几个手下帮忙打理新的镇守使府,自己则笑眯眯朝青梧道“阿梧,我听说你的香满楼美名远扬,不知我今日可否一饱口福。”
青梧笑道“殿下去我香满楼,是我们香满楼的荣幸,就怕殿下在宫中吃惯了山珍海味,吃不惯我们的家常小菜。”
戚文修拍拍手,朗声道“这样吧,既然今天是蜀城获得新生的日子,孤就在香满楼宴请新诸位。”
太子发话,青梧也没什么意见。想着今天算是个大日子,只怕以后会写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中,便跟花容月一合计,干脆在香满楼办了场流水席,宴请蜀城各衙门,让丁山这个信任镇守使好好露个面,树立威信。
为此,丁山专门换了身新衣裳,一个樵夫摇身一变,成了一方镇守使,还颇有几分威风凛凛。他进入角色很是迅速,张罗起来完全不在话下。
虽说香满楼日日都热闹,但这样沸反盈天,让人猿小二们忙得脚不沾地还是头一回。
阿善到底是个小孩子,被这阵仗弄得有点胆怯,拉着明月躲进了房内。直到青梧领着戚文修几人来到后院,小家伙才小心翼翼走出来。
戚文修瞧见他,眉头一挑,走上前笑眯眯道“阿梧,这就是你儿子”
青梧在他身后回道“嗯,他叫阿善。阿善,这是太子殿下。”
不等她吩咐,阿善已经举起双手,毕恭毕敬行了个大礼,道“阿善见过太子殿下。”
戚文修朗声笑开,道“免礼免礼,没想到一转眼,阿梧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而且还这么懂事。”
这时,丁山从外边端着酒杯进来,见到这场景,先是朝阿善瞧了瞧,又看向戚文修,咦了一声,笑呵呵道“老板娘,我觉得阿善和太子殿下长得还挺像的。”
他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合时宜,打着哈哈道“我出去招待客人。”一溜烟跑了。
戚文修歪头打量着玉雪可爱的阿善,啧了一声,笑说“丁镇守使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阿善同我有几分相似。”说着,蹲下来,将自己的脸凑到小家伙旁边,笑眯眯道,“阿梧,你看是不是”
青梧看了看,不得不承认,分开不觉得,但一大一小两张脸凑在一起,自己儿子确实和戚文修有几分相像。
她忽然就想起燕鸣那张脸,当初不也是觉得和戚文修有几分相似么所以阿善像戚文修,其实像的还是燕鸣。
她讪讪点头“是有点。”
戚文修站起来,伸手摸了摸阿善的脑袋顶“看来我和阿善还是挺有缘的。”
因为模样生得漂亮可爱,阿善的脑袋经常引来大人们光顾,但他这孩子早慧,性格还颇有些一丝不苟,熟悉的人摸他也就算了,换上不熟悉的人,就不大愿意了。虽然面上没什么表现,但在戚文修的手收回后,他立刻一脸严肃地挪到了一旁,紧紧靠在燕鸣身旁,还自顾地抓住他的大手。
阿善到底是不喜欢这人来人往的喧哗,小声道“戚叔叔,我们去房间读书如何”
燕鸣点点头,又对青梧道“青梧姑娘,你们忙着,我带阿善回房。”
“那就麻烦你了。”刚刚阿善不自觉的小动作,青梧都看在眼中,不由得感叹自己儿子真正投缘的人,大概只有这位戚公子,短短两天,已经让他建立了这么大的安全感,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燕鸣牵着阿善回了他的房间,窗子阖上,房门一关,外面的嘈杂便被隔了个七八分。
“戚叔叔,我不喜欢那个太子殿下。”阿善爬上他的腿,小声道。
燕鸣轻笑了笑道“为何”
阿善鼓着嘴巴道“当今天下修士为尊凡人为卑,皆因皇室野心,他和他爹都不是好人。”
燕鸣不料这么的孩子能说出如此言论,愣了下,柔声问“这些阿善都是听谁说的”
阿善道“蜀城的老百姓都是这样说,连酒楼的人猿小二都知道。”
燕鸣幽幽叹了口气,点头道“阿善还太小,世间又太复杂,善与恶没那么简单,等你长大了就慢慢知道了。”
阿善道“但阿善觉得戚叔叔就是好人。”
燕鸣轻笑问“那万一我是坏人呢”
“你才不是”小家伙顿了顿,在他耳边小声说,“而且我知道我爹就是坏人,虽然我娘没告诉我,但我听人猿小二们悄悄说过,我爹是魔尊,杀了好多人,幸好他已经死了。”
燕鸣轻笑道“不管你爹是不是坏人,但戚叔叔相信他都是爱阿善的。”
阿善撅起小嘴巴道“我才不要一个坏人爹喜欢。”说着抿抿唇,细弱蚊吟嘟哝,“要是戚叔叔是我爹就好了。”
燕鸣微微一怔,笑说“我确实是很喜欢阿善。”
小家伙面颊竟然浮现一丝羞赧的红晕,欲盖弥彰般拿起书卷,道“戚叔叔,你教我读书吧。”
香满楼这场流水筵到二更天才结束,戚文修喝了个烂醉如泥,自然是走不了,被青梧让人猿小二安排住进了客房。
青梧也累得够呛,准备回房休息前,不忘摸进阿善的房内,看看小家伙睡得好不好。
床上的小人儿已经睡得香甜,被子盖得整整齐齐,一张小脸在睡梦中比白日多了几分稚气和童真。
只有这个时候,才像一个真正的五岁孩童。
她其实并没什么当妈的自觉,好在这个小孩从来没让自己操心过,有时候她甚至想,若是阿善能顽皮点,会不会让她更像一个母亲。这或许就是老天爷对她仁慈,在她做错事后,却给她一个懂事的孩子。
她默默凝视了会儿小孩的睡颜,正要悄无声息出门,却觉察院子里好像有人影闪了出去。这屋子里如今除了猿人们,就只有燕鸣和戚文修一行。
她眉头轻蹙,悄悄从后窗轻跃而出,跳上屋顶,隐没在夜色中。
她先是看到握着剑不紧不慢走在街道中央的燕鸣,然后又觉察在他身后不远,跟着两道身影。这两道身影是用了隐身法术,寻常人看不见,但瞒不过她的眼睛,若是没认错的话,应该是戚文修身边的侍卫。
青梧心生疑惑,燕鸣看样子是晚上出来闲逛,但戚文修的人跟着他作何
她想了想,决定先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时的街道上几乎已经没什么人,只有几个醉汉,几个没卖完货的小贩。她不知道燕鸣这时候出来是作何,不过看起来像是只是随便走走。
走到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大爷跟前,他拿出几个铜钱,将剩下的红薯全部买下,那老大爷遇到一个大主顾,笑呵呵用芭蕉叶给他包裹起来,又用棕绳穿着拎在手中。然后喜笑颜开推着小车离开回家去,甚至还在夜色里哼起了蜀中小调。
而燕鸣则继续往前走。
青梧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熟悉。
那年在岳州,燕鸣晚上独自出门,也曾买完人家剩下的烤红薯。只不过当初她以为他只是去买东西,不想可能是偷偷去做坏事。
而眼前的这位戚公子呢
有过燕鸣的欺骗在前,其实她现在看谁都会带一点怀疑的眼光,虽然觉得这位戚公子大概率是个真正的侠士,但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也是披着羊皮的恶狼。
她继续在瓦背上默默跟着。
快到这条大街的尽头时,她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真是前几日店里那位盲眼白胡子老翁。
当时她让花容月派人跟着,后来发现这人其实是个算命先生,来蜀城已经有一段时日,每天都在街头一角摆摊算命,没看出来什么特别。
算命先生能窥得一点天机,不是什么稀奇事,青梧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如今时值春夏交汇之际,夜晚还有几丝凉意,这个时候,分明不会再有人光顾,但这老翁仍旧支着小摊,身姿笔直地坐在夜色下,仿佛有没有人都没关系。
这时,燕鸣不紧不慢走在他面前停下。
还未开口,老翁已经先发话“公子想算什么”
燕鸣轻笑了笑,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他台面上,道“我想请先生算一卦,我要找的人是否还活着”
老翁将银子收好,拿起卦筒摇晃了片刻,一根卦签从筒中落在台面,他一只手拿签,一只手自上而下慢慢抚摸。半晌后,才幽幽开口“这卦是中上签,公子要找的人是尚在人世,只是此行凶险。不过公子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会有贵人相助。”
燕鸣双手抬起,朝他认认真真行了个礼“多谢先生指点。”
老翁长叹一声,道“前方道路阻且长,公子保重。”
燕鸣看着老翁收摊离开消失在夜色,才慢慢转身往回走。
然而走了几步,路中便出现两道身影挡在他面前,原本该烂醉如泥的戚文修,从两人身后走上前,笑眯眯道“戚公子好雅兴,这么晚了还出来闲逛”
燕鸣淡声说“殿下不也一样么”
戚文修道“我喝了太多酒,出来吹风醒醒酒。”
燕鸣笑说“殿下慢慢醒,在下就不打扰了。”
戚文修道“你看,今晚月色真不错,既然已经出来,何不一起走走。”
燕鸣轻笑了笑“在下一介草名,怎好和殿下同行”
戚文修“戚公子是我皇叔弟子,我叫一声师兄也不为过,一起走走何来不妥”
燕鸣只是云淡风轻笑了笑。
戚文修也笑,只是忽然退后一步,他身后两个侍卫则蓦地向前朝燕鸣出手。
房顶上的青梧心下一惊,这太子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只见燕鸣举起缠裹布条的玄铁剑,轻轻一挡,在用灵力震退两人时,自己也朝后退了一步“殿下这是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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