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令婴灵(六)
这话落下,孟婆和段黑子才想起身边还有个武力型选手。
孟婆腰杆挺直了,蹿到阎宁身后,手指尖差点戳到对面脸上:“别以为我们怕你!”
中间娃娃眯了眼:“嘻嘻,你们要违反游戏规则?”
段黑子和孟婆站在阎宁身后,如果阎宁动手,就来个鱼死网破。
“并不。”阎宁开了口。
孟婆:?
段黑子:??
三个丑娃娃:???
中间娃娃漆眉倒竖:“你耍我们?”
阎宁冷笑:“了解规则而已,不可以?”
“……”三个东西被噎的说不出话。
“游戏继续。”它们又勉强笑起来,绕到孟婆跟前:“找到了么?”
没了大靠山,孟婆瞬间气势全无,两腿发软,靠在段黑子身上:“没有。”
它们问段黑子:“你找到了么?”
段黑子死死抓住阎宁手臂:“没有。”
孟婆看了眼两手空空的阎宁,哭了:“我说黑子,咱还不如直接死在刑场上,怎么也得个痛快!”
“最后一个了,最后一个了~”三个娃娃嬉笑着站到阎宁面前,黑色的眼珠乱转:“你找到了么?”
左边探头:“没找到吧。”
右边嘻嘻:“什么都没拿……”
中间咧开嘴:“你们……要怎么陪我们玩呢?”
阎宁淡淡落了一句:“找到了。”
它们三个瞬间变了表情,双眉倒竖,面目狰狞。三个一齐叫起来:“不可能!拿出来!快拿出来!”
阎宁指向抓着段黑子的破布娃娃:“在这。”
段黑子:“啊?”
中间那个看了眼段黑子手上的东西,手舞足蹈的桀桀狂笑:“找错了,找错了!”
阎宁:“怎么错了?”
他忽然抓住段黑子手上的娃娃,顺着它脸上破开的裂口,“嗤啦”一声,扯掉它上半截“布料”。
这破布娃娃骤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终于从段黑子手上脱下来,血口大张,变成了个四肢绵软,少了上半截头皮的活物。
这东西像极了刚才杀戮游戏的追逐者,却又比它高大,身上的腥臭味并不浓烈。
它眼中狠光闪烁,它摸了把血淋淋的头皮,朝阎宁扑过来。
阎宁冷笑,抬脚就把它踹了个跟头。那东西呜咽两声,恶狠狠的瞪他们一眼,扭曲着爬进黑暗里。
阎宁抬手:“它没有在找这个?”
段黑子往阎宁手上看了一眼,心脏猛的一跳,他提着的,是血淋淋的半截头皮。只有从眉心上半截,头发腥乱,却扎着两个羊角辫。
三个娃娃一愣。
中间那个先动了。它动了僵硬的手指,小心翼翼接过阎宁手上的东西,咧着嘴狂笑:“找到了!找到了!”
它们围着段黑子一行人跳起了舞,在嬉笑声中消失。
段黑子心有余悸:“你怎么知道这娃娃有问题?”
阎宁:“你告诉我的。”
段黑子一头雾水:“我?”
孟婆瞅了眼旁边看热闹的俩队,怒道:“这两队就不看了?这什么破游戏,一点都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谢东阳走过来:“运气也是重要一环,而且我们现在是站在同一个方阵,死的人多,距离它的目的越近,没有好处。”
谢东阳比较有经验:“时间不早了,先去休息。”
段黑子:“可以休息?”
谢东阳指着分布图上的四楼:“这不是有住院部么?”
三个队一起爬到四楼,六个房间,分着次序排号。
孟婆累了,扎头就要往三号屋里去,被段黑子拦住,他指了指孟婆腰间的牌子,上头的数字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二。
孟婆一愣,看了眼旁边三个大姑娘:“她们这不还好好的,我们怎么进了一名?”
三个姑娘个个都朝孟婆翻白眼,里头个最高的那个冷笑:“头发长见识短,什么货色。”
孟婆大怒,上去就要和她们理论,段黑子抱着他的腰:“好了好了,咱们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孟婆把段黑子推开,上去就在那高个姑娘屁股上踹了个脚印。
“谁还不是个小公主了,都半只脚迈进棺材,凭什么受她的气!”
这大高个也是个泼辣的,指着孟婆骂:“你个没胸没屁股没脑子的,你爬到二队,还不是靠队友?”
谢东阳摇头。
阎宁问:“有什么不同见解?”
谢东阳:“她有屁股,很圆很大。”
“呵呵。”阎宁笑了一声。
段黑子拦在两拨人中间,被磕碰几下。阎宁冷了脸:“闹够没有。”
这话落下,俩人竟然都一愣,停了手。
阎宁说:“再闹天就亮了,你们还有精力陪它玩?”
两个人互剜一眼,分别打开挂着各自标号的门。
屋里简陋,房门上有个方形监视口。三个房间里都亮着灯,各放着三张床,窗户底下有张书桌。唯一不同在于,二三号房间里有六只灰兔,一号房没有。
至于四五六,房间里空荡,都是空房。
二队几个姑娘,看到地上的灰兔,喜上眉梢抱着摩挲。
段黑子也想抱只玩玩,阎宁在他耳边说:“别碰。”
段黑子:“怎么了?”
阎宁对上兔子血红的眼睛:“有问题。”
孟婆纳闷道:“为什么一号房没有?”
段黑子看了眼一队五大三粗的三个大老爷们,小声说:“可能是他们屋里都是男的。”
孟婆:“可咱们屋里也没女的?”
段黑子摸着孟婆的大长头发:“可能它眼神透不过你的裤/裆,琢磨不清吧。”
三个队在各自的房间住下,刚进屋,段黑子刚把三人的床铺好,一回头,孟婆把几只兔子全都剁了脑袋。
段黑子大惊:“你哪来的刀!!!”
“就东边,那有个厨房,你光顾着看兔子,压根没注意!”孟婆提溜写兔子脑袋:“本来就觉得饿呢,没想到正好就有食材,饿了没?吃不吃麻辣兔头!”
段黑子一脸忍耐:“生吃?”
孟婆嘿嘿一笑:“不是说有厨房,里头家伙什么都有,你陪我一起去?”
段黑子叹息:“您可真心大。”
阎宁在屋里书桌前坐下,提起笔写东西,段黑子不想打扰他,跟孟婆一起出了门。
厨房并不算远,中间隔着个一号房。段黑子和孟婆过去,路上碰上个一队的人神色慌张,和他撞了个满怀。
进了厨房,段黑子翻箱倒柜瞧了瞧,倒也神奇,调味品样样齐全。
段黑子看着孟婆把兔子剥皮,用刀划开它的肚皮,掏出里头的五脏六腑,往肉架里塞进调味品。
孟婆正要把掏出来的东西扔进垃圾桶,段黑子忽然说:“等等。”
“垃圾桶里有东西。”
垃圾桶不小,有人膝盖高,里头套着黑色垃圾袋,有东西被黑布裹着扔在里面,还真不大容易看出来。
段黑子找了双长筷把布挑开,里头是六只兔尸。
饶是孟婆神经大条,也觉出来不对:“那几个女的没出来过,这……”
段黑子:“是一队。”
孟婆:“可来的时候他们房间里没有兔子。”
段黑子想了想:“刚才游戏结束,他们是从四楼下来的。”
“那他们干嘛杀几只兔子?”孟婆问。
段黑子摇头:“不知道……”
这时候,忽然几个屋子的灯灭了,只有厨房里橘黄色的灯光柔和的洒在两个人身上,楼道里传来毛骨悚然的声响:“休息时间到。”
“呃呃……呃呃……”
两个人耳边传来诡异的声响,以及浓烈至极的腐臭味。
段黑子和孟婆对视一眼,撒丫子就往回跑。饶是两个人使出吃奶的劲,进门前孟婆的头发被那东西的指甲削掉一撮。
进屋后,段黑子呼哧喘着粗气:“还……还吃什么麻辣兔头么?”
孟婆趴在地上:“不吃了,再也不吃了。”
屋里灯熄了,阎宁还坐在桌前。月光洒在桌面上,倒也看得清纸上的东西。
段黑子和孟婆凑过去,把刚才外头的事说了一遍。
阎宁看着段黑子,他脸色不太好看,却什么也没说。
段黑子问:“他们为什么要杀几只兔子?”
阎宁:“这东西有古怪。”
“古怪?”
阎宁:“眼睛,红色。”
孟婆:“这有什么古怪,兔子的眼睛不都是红色?”
段黑子一拍大腿:“对了,只有白兔眼睛是红色。如果是灰兔,眼睛是灰色,黑兔则是黑色。”
孟婆觉得诡异,又想起刚才手起刀落,咽了口水。
孟婆:“这破地方太吓人了,阎宁,你不是号称什么‘既明公子,文武双绝’么?能不能直接把它们弄死?”
阎宁伸出手:“你们看。”
段黑子孟婆趴过来仔仔细细端详:“这……什么也没有啊……”
阎宁收回手:“是什么都没有。”
孟婆怒道:“你有病?那你让我们看什么?”
阎宁:“我到了这,不仅元阳剑消失,灵力也完全无法施展。”
段黑子:“那刚才……”
“那是个常年在此,被怨气浸染的普通小鬼,除了样貌不堪,其他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段黑子还想问点什么,忽然背脊一阵发寒,扭头就看到张极其诡异的脸正贴在门前的监视口上,它唇角勾着笑,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它说:“休息时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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