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博格特与万圣节(3)

小说:Harriet·Potter 作者:苏浅浅喵
    十月到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大量恶劣的天气,夏天残余的热度一下子就被十月初的一场暴风雨给挥霍的一干二净。这天,Harriet刚走进宴会厅,就看见头顶的天花板愁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礼堂细长的玻璃窗上,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猫头鹰都是一副湿漉漉落汤鸡的模样,她在Rona的身边坐下,一边给自己拿了一个麦芬蛋糕,一边问道:

    “有什么给我的信件吗?”

    就在这时,一只猫头鹰从Hermes头上掠过,丢给了他一封信。

    “没有。不过,Hermes也才收到他的,如果你有的话,应该马上就来了。”Rona大口大口地吃着南瓜馅饼,一边说道。

    “Hermes,谁给你写了信?”Harriet随口问了一句,谁知道Hermes突然如临大敌地收起了信纸,有些慌张地回答,“没有谁。”

    Harriet一听Hermes这语气,就知道要糟,果不其然,Rona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伸手就把信纸从Hermes手上抢走了,翻到背面一看,登时怒得气不打一处出,“啊哈!我就知道,这是芙蓉·德拉库尔小姐给你写来的信。”

    Hermes的脸色从慌张变为了不耐烦。

    “所以呢?”

    “我不知道原来你跟她还保持着这么密切的来往。”Rona说,不情愿地将信纸还给了Hermes。

    “噢,是的。”Hermes尽可能地保持了语气中轻描淡写,“这是我之前写给她的那封信的回信呢。”

    Rona怏怏地放下了手中的南瓜馅饼,好似一下子就失去了胃口。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让你们两个也与芙蓉结识一下,她是一个聪明,有主见的女孩,我相信你们两个一定会——”

    Rona“咣”的一声把自己的高脚酒杯锤在桌面上,大声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我们是不是该去上课了。”

    “现在还早啊,”Hermes莫名其妙地看着Rona,“要是你想这么早过去的话……”

    Rona没理会Hermes,自顾自地乒乒乓乓地收拾着东西,好像是要看看把几本书扔进书包里到底能造成多大的噪音,半个桌子的格兰芬多学生都看了过来,Harriet见状,赶忙打圆场道,“我也想早一点去上课,Hermes,你呢?”

    “既然你们两个都想早点过去,那你们两个就先过去吧。”Hermes似乎完全没有领会Harriet话里的恳求意味,“我还想趁着上课前的一点时间,给芙蓉写封回信,我答应了她每次收到来信都会尽快回信。”

    这一句话简直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桶汽油浇在了篝火上,Rona背起书包,大踏步地走了,看她的气势,不知道的人准会以为门外有一头龙在等着她屠杀。Harriet狠狠地瞪了一眼兀自不解的Hermes,匆匆地跟上了Rona。

    接下来的一整天,Rona没有再跟Hermes说一句话,惹得Hermes还偷偷来问Harriet,是不是Rona忘记喝了他和Harriet改造的斯内普发明的药剂。这种僵持的气氛一直到晚上,大家吃完晚饭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才被打破,也许是有谁没关好男生宿舍的门,当Harriet几个在火炉边坐下的时候,克鲁克山欢喜地跳上了Hermes的膝头,呼噜呼噜地用那扁平的脑袋蹭着他的手。Rona马上就抓着她的书包退到了一边。

    “谁把这只猫放了出来?”她厉声说道,“快把它带回去,斑斑就躲在我的书包里睡觉呢。”

    “偶尔让克鲁克山出来跑一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Hermes一边挠着克鲁克山的下巴,一边说道,“你把书包带到楼上去,就不会打扰到斑斑了。”

    Harriet完全能肯定,要是换作是平常的Rona,她绝对会同意这个合情合理的提议,然而此时的Rona正憋了一天的火气,闻言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Hermes怒目而视。

    “你答应了我你会把你的那只猫养在你的寝室里,不会放出来。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约定。”Rona十分傲慢地说道,“我知道这个约定,怕是没有你和那法国姑娘之间的约定金贵,但不管怎么说,答应了的事情,就是答应了的事情,请你把克鲁克山带回你的宿舍去吧。”

    Hermes也站了起来,克鲁克山从他身上跳到了地上,又接着跳到了扶手椅的椅背上,虎视眈眈地盯着Rona。

    “我已经受够了每次都要因为芙蓉的事情跟你吵起来。”Hermes极其不耐烦地说,“我交了一个新朋友就这么难以令人接受吗……”

    Hermes的话还没说完,克鲁克山就发动了它的突然袭击,“啊!滚开!”Rona咆哮一声,用力甩着她的书包,克鲁克山四只爪子都牢牢地勾在上面,它的毛发都炸开了,威胁地冲着Rona嘶嘶地叫着。Hermes想上前把克鲁克山抱下来,可是Rona这时候已经开始抡着书包转圈了,“Rona,你小心一点!”Hermes也跟着咆哮了起来,生怕自己的猫会被惯性摔到墙上去。

    “那你—就—管好—你的—猫!”Rona一边使劲想要把书包从克鲁克山的爪子下夺回来,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别—整天—顾着—跟—法国姑娘—谈情说爱——”

    整个公共休息室这会都在看Rona和Hermes的笑话,听到Rona的话,大半个休息室的人都哄然大笑起来,Hermes的耳朵尖都红了,“别胡说八道了。”他气愤地说,“你为什么总喜欢……”

    “哎哟!”Rona突然大喊一声,松开了书包,她的手上多了一道伤口,鲜血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毯上,“这个蠢畜生咬了我!”

    然而,克鲁克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它撕咬开Rona 的书包的拉链,小老鼠斑斑从里面跳了出来,眨眼间就消失在公共休息室里桌子凳子腿下面。“斑斑!”Rona顾不得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趴在地上就想把斑斑找回来。克鲁克山跳到桌子上面,吓得西莫的巫师棋子纷纷四散奔跑,它那双狂怒的黄色大眼睛扫视着整间休息室,也同样在寻找斑斑的踪迹。

    “克鲁克山,快过来。”Hermes推开几个看热闹的一年级新生,刚想过去抱起克鲁克山,但是克鲁克山的动作更快,它猛地向前一跳,犹如一条黄色的闪电般蹿过房间,一头撞在角落里的一个五斗柜上才停下,它一边凶狠地喵喵叫着,一边试图伸出爪子去勾,显然,斑斑就躲在五斗柜的下面。

    乔治抓起了克鲁克山,它不甘心地在他手里扭动着,四肢仍然向前伸着。“看看你把你的破猫放出来的后果!”Rona狂怒地冲着Hermes大喊道,她在弗雷德帮助下把斑斑好不容易从五斗柜下面掏了出来,“你是不是要一直等到哪天克鲁克山把斑斑给吃了,你才肯正视这个问题?还是说我也该写封信给芙蓉·德拉库尔小姐,也许她说的话你就会听了——”

    “听着,我很抱歉今天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但是克鲁克山是一只猫,抓老鼠是它的天性。”Hermes从乔治怀里接过仍然不肯安分下来的克鲁克山安抚着,他的愤怒被隐藏在他平静的声音之下,但如果你仔细看看他的双眼,你会发现他的愤怒一点也不比Rona的少,“但是你没有必要把我和你之间的任何一丁点矛盾都与芙蓉牵扯在一起,也许你一开始觉得这会是个绝妙的玩笑,但是事实上这不并不有趣。”

    “你以为我稀罕你的法国女朋友吗?”Rona冷笑了一声,“我只是在指出一点显而易见的事实,如果你把你放在那个女孩身上的注意力拿出哪怕十分之一来放在我和你之间的矛盾上,都不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她把她手上的伤口在Hermes面前晃了晃,“这已经是克鲁克山第二次攻击我了,更不要提斑斑——”

    “对于克鲁克山来说,这是一种捕猎的天性!”

    “梅林的三角内裤,这才不是什么天性呢,那只猫就是盯上了斑斑,它听到我说斑斑在我的书包里了,所以它才攻击我的!”

    “好了,够了!”珀西极不客气地说着,上来分开了像两头怒发冲冠的公鸡一样瞪视着对方的Rona和Hermes,“我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问题,但是看看周围,你们搅得今晚谁都没法好好学习,没法好好写作业,请马上停止这场闹剧。”

    确实,整个休息室的格兰芬多学生都注视着他们两个,就连回到寝室的人都跑出来站在楼梯上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的,珀西。”Hermes低声说道,“我们会停止的。”

    珀西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Hermes看向Rona,似乎在期待她先打破这令人难堪的局面,然而Rona后退了一步,将她瘦成皮包骨的宠物斑斑呵护在手心里,“当你准备道歉的时候,你知道去哪里找我。”她冷淡地说道,转身就向女生宿舍走去。Rona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楼梯的尽头,Harriet就向Hermes发难了。

    “你不会真的不打算道歉吧?”

    “我没觉得我有什么需要道歉的。”Hermes倔强地说着,抱着克鲁克山在火炉边坐了下来,弗雷德和乔治也跟着坐在了他身边,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你们听说了吗?这学期的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十月底,万圣节那天。”弗雷德说。

    “并且,我们听说Rona一直都很喜欢蜂蜜公爵的糖果……”

    “省省这个力气吧,我不会跟她道歉的,更不要提用礼物道歉这么老土的方式。”Hermes果断地说,“什么时候她能停止跟我找茬芙蓉的事情,我才有可能跟她谈谈今天发生的事情。”

    双胞胎又把目光转向Harriet,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去不了霍格莫德,佩妮姨妈没有在我的同意表上签字。”

    “那你就穿上你的隐形斗篷,弗雷德和我绝对有把握能把你悄悄地运出学校。”乔治说道。

    “不行。”Hermes立刻说道,脸色阴沉,“在开学宴会上,邓布利多曾经说过,摄魂怪是能够看透隐形衣的,你们两个也不想Harriet受到任何伤害,不是吗?”

    弗雷德很是不满地扭开了头,嘴里嘟囔着像是“只有你才记得住这样的事情”的话。

    “那理论上来说,要是我们借助一条秘密通道,把Harriet送到霍格莫德,那么摄魂怪就不会对她起疑心了吧?”乔治不死心地又提了另外一个建议。

    “秘密通道?”Hermes狐疑地打量着双胞胎,“如果你们知道这样一条秘密通道的话,为什么不立刻报告给麦格教授?小天狼星布莱克很有可能就会利用这条秘密通道潜入学校,更不用说前段日子他才在学校的不远处被麻瓜目击到了。Harriet现在不能踏出城堡一步,我敢打赌,就算Harriet的姨妈签了那张同意表,麦格教授也不会让Harriet去霍格莫德的。”

    “那好吧,你非要事事都这么说的话——”弗雷德站了起来,悻悻地对Hermes说。

    “——那你还是别跟Rona道歉了,这样,我们也能多看几场好戏。”乔治也站起来了,表情有些不快。

    “我只是在为Harriet的安全着想。”Hermes为自己辩解道,“你们好好用脑子想想就会明白的——”

    然而双胞胎只是耸了耸肩,就走开了。

    ”Harriet,答应我,你不会真的跟着弗雷德和乔治跑到霍格莫德去——”

    Hermes抓住了也想离开的Harriet的胳膊,认真地看着她说。

    Harriet叹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

    “Hermes,不一定在逻辑上正确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也一定是正确的。”她握住了Hermes的手,小声说道,“跟Rona道歉吧,如果你跟她道歉,我保证我这次绝对不会跟着弗雷德和乔治乱来。”

    想了想,她又加上了一句。

    “答应我,以后别在Rona面前提到芙蓉的名字了。”

    万圣节这一天到来了,一大清早,Harriet悲哀地看着她的同学都兴奋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霍格莫德之旅,尽量说服着自己往毫无知觉的胃里塞一点馅饼,而她的胃今天原本是应该塞满各种从蜂蜜公爵买来的糖果,再加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的。在这样的落差之下,就连霍格沃茨一如既往的丰盛早餐在她看来都味同嚼蜡。

    Hermes和Rona总算是和好了,两个人这会正头碰头地商讨着是先去尖叫棚屋,还是先去三把扫帚来上一杯黄油啤酒。

    “要是你在尖叫棚屋被吓着了,不就刚好可以在三把扫帚好好歇息一会吗?”Rona振振有词地说道。

    “我可不想第一趟去霍格莫德就把时间浪费在尖叫棚屋上。”Hermes皱起了眉头说,“但是我认为三把扫帚是觉得值得一去的……”

    Harriet只能安慰自己,看到她的两个好朋友又重归于好,即便是付出了不能够悄悄跟着双胞胎溜去霍格莫德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她昨天尝试着做出了最后一搏,试图让麦格教授直接同意让她去霍格莫德,结果不用说自然是失败了。麦格教授不仅驳回了她的请求,还指责了她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想着离开城堡外出游玩的不成熟心态。麦格教授说的话就跟Hermes预测的一模一样:就算佩妮姨妈签了她的同意表,麦格教授也不会让Harriet前往霍格莫德的。

    不过,Harriet倒是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邀请,昨天吃完晚饭过后,她得到了来自卢平的一张便条,上面写着他希望如果她今天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要做的话,能来他的办公室一趟,他有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希望能展示给她看。

    “Harriet,你今天会去卢平的办公室吗?”Hermes突然发问了。

    “Harriet,我觉得你应该去一趟,这总好过独自待在图书馆一整天,试图完成斯内普布置的作业好。”Rona也跟着劝说道。

    “我也许会去的。”Harriet无精打采地说着,“或者我干脆就在宿舍里睡一天,这样我至少不会去想象你们两个在霍格莫德玩的开开心心的样子。”

    吃完早饭后,目送着Hermes和Rona穿过门厅加入排队等着去霍格莫德的人群里几乎变成了一件令人无法忍受的事情,Harriet在走廊上迟疑了一会,还是朝着卢平的办公室走去了,她不想独自回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面对诸如“你怎么没去霍格莫德?”一类令人心烦意乱的问题。几分钟以后,她就来到了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专用的办公室面前。去年,当洛哈特担任这门课的教师的时候,门口悬挂了一副他本人露出灿烂笑容的画像;现在,这就只是一扇很普通的木门而已,Harriet伸手敲了敲。

    “进来。”卢平温和的声音在门后响起,“啊,Harriet,我很高兴你决定过来。喝茶吗?”

    他指了指他的桌子上刚刚烧好的一壶水。

    “嗯,好。”Harriet说道,惊诧于这间办公室在经历了洛哈特的摧残过后还能恢复成这样朴实简单的模样,唯一引起她注意的是角落里的一个大水箱,某种病恹恹的绿色家伙正把脸紧贴在玻璃上,它做着鬼脸,不断伸曲着细长的爪子。

    “那是格林迪洛。”卢平教授笑眯眯地解释道,“这就是我想要让你看看的有趣的东西,我们下一节课就要学习这种水怪的习性和如何对付它,我觉得你可能会认为很有意思。”

    卢平带着柔和的表情注视着Harriet,她明白了,卢平并非真的想要给她展示什么有趣的事物,而是只想转移开她的注意力,好让她不为去不了霍格莫德而伤心。她感激地坐了下来,卢平递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我从麦格教授那里听说了,你没能拿到去霍格莫德的同意表。”卢平说,“但我敢说下一年你肯定就能拿到——”

    “我的姨妈不肯给我签字是因为小天狼星。”Harriet回答道,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抱怨,“但我不明白,她能对小天狼星了解多少呢,我的意思是,除了麻瓜的电视上播出的那些内容以外……”

    “我想你的姨妈知道许多你认为她不知道的事情,Harriet。”卢平迅速说道,说完以后,他脸上才露出一丝略带懊悔的神色。

    “您怎么知道的?”

    卢平沉吟了半分钟,才接着往下说,“你的姨妈,在小天狼星入狱以后——当时这件事情在麻瓜的报纸上也有刊登报告,我想她就是从那上面得知的——她给我写了一封信……” “这不可能。”Harriet跳了起来,打翻了茶杯,“佩妮姨妈?给你写信?这封信怎么可能落到你的手上?”

    “Harriet,冷静一点——你的姨妈有一只猫头鹰,曾经有过一只,那是莉莉送给她的,为了方便她,还有你的外公外婆随时随地给在霍格沃茨的莉莉写信。但是在莉莉去世以后……”

    卢平没有继续往下说,Harriet却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那只猫头鹰最后一定是被佩妮姨妈放走了。她冷不丁想起了鸡腿,她一直奇怪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佩妮姨妈没有对她给达力买猫头鹰这件事情做出任何抗议。她以为那是因为佩妮姨妈溺爱达力,但她从未想过那是因为在十几年前,佩妮姨妈自己也曾拥有过一只“鸡腿”。

    在这一刻,Harriet不知道该如何去想象佩妮姨妈放飞自己的猫头鹰的时候的心情,所有她能用这只猫头鹰来交流的人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恐怕是无法承受继续留着她的猫头鹰的痛苦吧。Harriet又忍不住思考,如果有一天,她自己不幸去世了,达力还有可能会留着鸡腿吗?还是说达力也会像佩妮姨妈那样,默默地还给自己宠物自由,从此切断一切与魔法世界有关的联系,做一个仿佛从未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魔法的麻瓜呢?

    卢平突然响起的声音,将Harriet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当中。

    “你的姨妈写信来,是为了要得知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被捕原因,她希望我能告诉她小天狼星是否会对你造成威胁。出于对你的安全的考虑,我将我所知道的事实一五一十地都告知了她。”卢平淡淡地说,就好像他当年写给佩妮姨妈的那封回信里不曾包含过一丝一毫的痛苦一般,“所以,Harriet,你的姨妈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更多。她并非不关心你;事实上,我想她只从莉莉的口中得知过我的存在,若非是为了你的安全而着急,我认为,她绝不会冒险给一个陌生人写信。”

    Harriet呆呆地听着,光是佩妮姨妈会给卢平写信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她震惊了,其他的消息跟这个比起来似乎都成了毛毛雨。但是,她突然反应过来了,她突然意识到卢平说的话并不全都是真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反驳卢平,她想要用自己十年以来受到漠视,受到区别对待的生活来反驳他的话,佩妮姨妈怎么可能关心过她?如果她关心过她,怎么可能在这十年里对她的母亲只字不提,对魔法世界只字不提,为了所有她显露出的魔法能力而惩罚她?

    但是卢平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脸上温和的笑意阻止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是这样的,Harriet,有时候悲痛会使我们变成另外一个人,有时候悲痛会让我们犯下各种各样的错误,有时候悲痛会让我们在某些方面变得更加脆弱,你的姨妈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我?”Harriet不解地看着卢平。

    “那个摄魂怪。”卢平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 我没有预料到你的博格特会变为摄魂怪,我还以为它会变成伏地魔。但是事实证明,你最怕的东西实际上是恐惧本身。拥有越多的悲惨的回忆的人,就越容易被摄魂怪所影响,摄魂怪所带来的恐惧也就越深。你父母的逝去在你心里所带来的悲痛,让你在摄魂怪面前十分脆弱,即便是博格特变为的摄魂怪,也能严重地对你造成影响。”

    Harriet没料到卢平竟然能够如此平静地说出伏地魔的名字,这在她认识的巫师里,除了邓布利多,卢平还是头一个。再者,她想,要是卢平知道尽管她的博格特没有变成伏地魔,但是伏地魔还是短暂地在教室当中现身了,不知道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Harriet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有人在门上敲了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头,“请进!”卢平喊道。然而走进来的不是别人,却是斯内普,他的手上端着一个高脚酒杯,还微微冒着热气。看到办公室里坐着的两个人,斯内普的嘴唇令人不快地抿了起来。

    “西弗勒斯,多谢你。”卢平微笑着说,“能请你把杯子就放在这吗?”

    斯内普依言放下了杯子,但是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他问道,黑眼睛不怀好意地眯了起来。

    “一些过去的事情。”卢平说,“我希望你不是在跟Potter讨论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事情。”斯内普马上说道,“有些事情,啊,我认为Potter还没有成熟到可以接受的地步。”

    “什么事情?”Harriet急切地问道。

    “西弗勒斯,我认为Harriet有权知道所有的真相。”卢平定定地看着斯内普,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交接之处仿佛有着一种奇怪的角力,“哪怕不是现在,也是以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来决定,卢平。”斯内普冷冷地说,“你应该直接把你的药喝了。”

    “决定什么?”Harriet插嘴道,脑袋在这两个人中间转来转去,“到底有什么关于布莱克的事情是我应该知道的?”

    然而她的话完全被面前的两个人无视了。

    “我会喝的,谢谢你的提醒。”卢平说,“假如说我无法决定这种事情的话,你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也跟我是一致的,西弗勒斯。”

    “我倒不这么觉得。”斯内普抬起了下巴,慢条斯理地说,“我在这件事情上从来跟你的立场就不一致,卢平。顺便说一句,我做了满满的一锅。”他指了指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杯子,“如果你还需要的话。”

    “我想我明天还需要一些。”卢平平静地说。

    “很好。”斯内普说着,就转身离开了房间。Harriet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临出门以前脸上那种奇怪的表情,好像他正在努力压制某种正在沸腾的愤怒一般。她又扭头向卢平看去,发现卢平已经开始小口小口地喝着高脚酒杯里的药水了。她戒备地看着那只杯子,卢平接触到她的目光,露出了一丝微笑。

    “斯内普教授非常好心地为我调制了一服药剂。”他说,全身微微发着抖,“我的身体不太好,只有这一服药剂能起作用。你知道,我实际上非常幸运,能够跟斯内普教授这样出色的巫师一块工作,能调制出这种药剂的男巫实在不多。”

    “我的母亲一定能调制出来。”不知怎么的,Harriet突然脱口而出这句话。

    卢平吃了一惊,手上一震,差点把杯子里药水撒出来。

    “你怎么会这么说?”他含含糊糊地问道。

    “我,我从海格那里听说,我母亲当年在魔药课上颇有天赋。”Harriet低下头,小声地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她在夸耀一件不存在的事情一般,“我想,如果她还活着,一定可以为你调制出你所需要的药剂。”

    过了很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十秒钟,卢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的,你说的没错。”他放下了已经喝干了的高脚杯子,声音有些发颤。

    “我的母亲当年……我母亲以前是否跟斯内普……斯内普教授有过来往?”Harriet再也忍不住了,便问出了这个她一直深埋心底的疑问,她非常想知道当年能够与她的母亲来回切磋魔药技巧的S是何许人也,可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卢平扭开了头,他的声音极其平淡。

    “据我所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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