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以后,Hermes,弗雷德,还有乔治都聚集在了公共休息室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做梦一般的恍惚神情,混合着着难以置信的惊讶,注视着悬在半空中的火弩|箭。
“老天,我不是在做梦吧?”弗雷德上前一步,Harriet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已经在如痴如醉抚摸着火弩|箭优美的,呈流线型的帚身,“这竟然是一把真的火弩|箭!哈!伍德要是看见这把扫帚,准能乐疯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Rona张口想说什么,可是乔治也紧跟上去,啧啧惊叹地打量着火弩|箭的尾端,用指尖感受着那毫无瑕疵的枝桠,“这大概比斯莱特林队所有的扫帚加在一起都贵。”他说道。
“问题就在这。”Harriet不安地说,“谁会匿名地送我这么一把昂贵的扫帚呢?”
“我和Harriet的猜想是,”Rona深吸了一口气,“这把扫帚来自于小天狼星布莱克。”
弗雷德和乔治一听这话,吓得立刻放开了火弩|箭,两个人惊恐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掌,寻找着任何中了毒咒的痕迹。
“这不可能。”Hermes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Rona松了一口气,冲上去抱了Hermes一下,后者脸立刻涨的通红,Rona一放开他,就抢上去把火弩|箭搂在怀里,爱不释手地上下抚摸着,弗雷德和乔治慢了一步,站在一旁不满地抱怨着,嚷嚷着像是“我们先拿到这把扫帚的” “你可不能独占”一类的话。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Harriet小声地问着Hermes,“我和Rona之前几乎都认定了这把扫帚上一定被附上了诅咒,或者是什么恶毒的咒语,碰都不敢碰它。”
“你们女孩子就是容易大惊小怪。”Hermes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么做的成本太高,而风险又太大了。小天狼星布莱克要是聪明得可以从阿兹卡班逃走,绝对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我不明白。把恶咒藏在一份让人无法拒绝的礼物里,这一招在我看来还是挺高明的。”Harriet不解地说,“看看弗雷德和乔治,他们一见到火弩|箭就扑了上去。我想任谁都无法抵挡这样一把顶级水准的扫帚。”
“这就是计划的漏洞所在。”Hermes耐心地解释着,“这份礼物太好了,好到超出常理,反而容易引起人们的怀疑,小天狼星布莱克要是想用这种办法暗杀你,根本不需要花费这么高的成本去做这样的一件事情。他哪怕随便在蜂蜜公爵偷一袋糖果,涂上□□然后寄给你,成功的概率都比在扫帚上附上咒语强。”
“我可不会随便吃陌生人送来的糖果。”Harriet抗议道。
“可是你却随便围上了陌生人送你的围巾。”Hermes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一点,他扯了扯Harriet脖子上绕着的那条雪白的围巾,“这又是你的'神秘仰慕者'送来的礼物吧。如果有谁在这上面下了一个恶咒,只要戴上它就会被扼死,那你现在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这不一样,”Harriet很不耐烦地说,“这已经是第三年我收到他寄来的礼物了——或者是她;如果这个人想要害我,怎么会等到现在呢?顺便问一句,你认为这个人既然连续三年都给我寄来与百合花有关的事物,这个人会不会是我母亲的旧识呢?”
“很有可能——但是,Harriet,你没有理解我想要告诉你的重点,那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不会送你这么高调的礼物的。想想看,这是火弩|箭,不是大量生产的光轮系列,每一把火弩|箭都有其独特的编号,并详细登记在其买家名下,小天狼星布莱克若是一不留意,就很有可能把自己在魔法世界的线人暴露出来,留下能让魔法部追捕到他的线索。更重要的一点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哪来这么多钱买一把火弩|箭?他在古灵阁的金库一定早就被魔法部严密监控起来了。”
Harriet不得不承认Hermes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她仍然不服气,她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花费这么多钱给她买一把她梦寐以求的扫帚——有谁会这样不计代价,一心一意地对她好呢?要是世界上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他,或者是她,前十三年又去了哪里?Harriet实在想不到任何比小天狼星布莱克就是送礼人更好的解释了。
“好,就算小天狼星布莱克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计划,并想尽办法克服了一切困难为你订购了这把扫帚,那么事情就远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糟了。”Hermes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不情不愿地地退让了一步,“第一,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城堡里肯定有内应,而且这个内应还很有可能认识你,”他小心翼翼地等待了几秒钟,确认Harriet不会再因为这样的话大发脾气以后才继续往下说,“除了格兰芬多的学生,也许还有几个赫奇帕奇的学生,和学校的教师们,大部分人恐怕都不知道你的扫帚在比赛那天就已经被打人柳砸了个粉碎。特别是你之后在赛场上练习的时候,使用的就是塞德里克的光轮2000,我想很多人都以为你只是把自己飞走的扫帚找回来了。”
一旁的韦斯莱三兄妹在争吵着谁能先试着骑着火弩|箭飞一圈,对Hermes和Harriet之间的对话充耳不闻。
“第二,小天狼星的影响力远远超出魔法部的想象,他不仅能让人替他出一大笔钱完成他的计划,还能对一把崭新的,直接从魁地奇精品专卖店里寄出去的扫帚附上魔咒。能够帮小天狼星布莱克做到这些的人,我只能想到……”
Hermes顿住了,他抿着嘴看着Harriet,表情就像他是在为某件事情哀悼一般,Harriet的心狂跳起来,她想阻止自己讲出这个答案,好像如果她缄口不言就能否认这个事实一般;然而,她就如同一辆刹不住的横冲直撞的汽车一般,听见自己的口里不受控制地冲出了这几个字,“卢修斯·马尔福。”
“而德拉科·马尔福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在霍格沃茨的内应。”Hermes面无表情地说。
“但这只是假设不是吗?”Harriet嗓音颤抖地说道,“你实际上并不认为这把扫帚是小天狼星布莱克送来的——”
“不,我不认为。”Hermes说,他深深地看了Harriet一眼,“你最终还是要弄清楚送礼的这个人是谁,不是吗?”
“我们就不能假装这是圣诞老人送来的礼物吗?”Harriet恳求道,没有谁在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扫帚以后还能潇洒地就这么放弃,还有就是——尽管Harriet一点也不想承认——如果留下这把扫帚,她就能安慰自己这把扫帚并不是由听从了德拉科·马尔福情报以后的小天狼星布莱克送来的恶毒诅咒,而是由某个默默爱着她的无名人士的慷慨赠送,后面的这个故事,可比前一个要好接受太多了。
“当然可以。”Hermes沉默了一会,最终叹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份礼物当然有可能是圣诞老人送的。事实上,圣诞老人要是还活着,这绝对是他送出过的世界上最棒的圣诞礼物了。”他眨了眨眼,又说道,“当然,你不介意我在上面做几个小测试吧?——在今天下午你让我第一个骑上去试试看以前?”
“你想试试看骑一把飞天扫帚?”Harriet大笑了起来,她还没忘记一年级的时候Hermes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躺在地上的扫帚跳到他手里的场景。
“就像你说的,没人能抵挡得了这样一把顶级水准的飞天扫帚,不是吗?”
他们两个一起向仍然在吵嘴的韦斯莱三兄妹走去的时候,Hermes如是说。
在参加霍格沃茨的圣诞晚宴以前,Harriet五个人在魁地奇球场上结结实实地玩了一场,Harriet清楚,如果被麦格教授知道了他们几个在没有教师的保护下就跑到场地上到处乱飞,她肯定会非常不开心,但是在火弩|箭的诱惑前,没人还会再去在意这种事情。
Harriet在难以抑制的狂喜中跨上了火弩|箭,她只是轻轻一蹬,火弩|箭就以极快的速度将她带离了草地,双胞胎爆发出像印第安人一般的吼叫来表达他们的兴奋,Rona尖叫着鼓起掌来,Hermes则是吓得脸色苍白——但这些一眨眼间在Harriet眼里都成了一抹模糊的色块,火弩|箭随着她的心意在空中极速左转右挪,Harriet甚至来了一个漂亮的九十度转弯。在这样的速度下,火弩|箭仍然保持着极佳的平衡性,并且极其灵活,就好像它听从的不是她的掌握而是她脑海中的思想一般。
Harriet好久没像这样畅快淋漓地飞行了,她多绕了两圈,才依依不舍地降落下来,将扫帚交给了Hermes,后者一边战战兢兢地爬上火弩|箭,一边喃喃自语地背诵着他在《魁地奇溯源》里看到的要点,“两只手紧握着帚身,双脚轻踩在草地上,保持上身重心向前,然后一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火弩|箭的速度太快了,Hermes完全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或者说,火弩|箭并不是第一次骑上扫帚的新手的最佳选择。Hermes在极度惊恐中做出了他人生中最为错误的决定,他闭上了眼睛,并且在大喊中紧紧地趴在了扫帚上——结果就是他向上窜了七八米过后,一个倒栽葱,从下坠的火弩|箭上飞了出去,连摔带滚地狠狠摔在了魁地奇球场上。
事后,Hermes说什么也不肯再碰火弩|箭了,他甚至不肯在球场上看双胞胎和Rona轮流试骑火弩|箭,而是宁可远远地坐到看台上去。
“对了,Harriet,关于塞德里克送你的那把光轮2000——你打算怎么办?”
就在弗雷德骑着火弩|箭,乔治骑着他自己的横扫七星,用球棍把游走球追着弗雷德打的时候,Rona凑到了Harriet身边,小声地问道。Harriet的心沉了下去,她自从发现她收到了一把火弩|箭以后,就避免去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塞德里克按照他们当初说好的那样,把他的旧扫帚送给了Harriet,那么事情可能还好办许多。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塞德里克自掏腰包给她买了一把全新的扫帚——Harriet知道,就算是降价了的光轮2000,也仍然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她怎么能拒绝这样的一份心意呢?可是,在火弩|箭的光环面前,任何扫帚都相形见绌;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知道骑在一把国际比赛水平的扫帚上是什么滋味了,她又怎么能回去将就相比之下又慢,又迟缓的光轮2000呢?
“我不可能将这份礼物退回去,这一点倒是肯定的。”Harriet拉长了脸说。
“你知道,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将这把扫帚退回去,把钱拿回来,然后还给塞德里克。”Rona说道,“他这一番心思着实令人感动,要是帕瓦蒂和拉文德知道这件事情,准能嫉妒疯了——但是,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可是火弩|箭啊!我敢说塞德里克也会理解的……如果换作是我,我肯定能理解的。”
“但愿吧。”Harriet随口应付道,心里想的却是假如她想偿还塞德里克这一份心意,恐怕得给他也上买一把火弩|箭才行了。
Harriet几个人一直在球场上待到日暮西山,Hermes善意地过来提醒,如果再不回去城堡,就有可能被麦格教授抓到他们几个私自跑出来,才意犹未尽地走回更衣室换衣服。这是自从发现小天狼星布莱克的真相以后,Harriet渡过的最愉快的一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在去更衣室的路上,在魁地奇的场地边上发现了四只深深陷入泥土里的巨大掌印,就像是一条黑色大狗在这里蹲坐了很久一般。
那不会是不详,Harriet安慰自己说道,不详是不会坐着看着你骑着扫帚在天上大笑着飞来飞去的,那可能是禁林中的某种大型动物,碰巧跑出来了而已……
然而,今天下午无忧无虑,自在惬意度过的几个小时好似将她从前段时间深陷的灰色泥沼中□□了一般,之前充斥在她的心胸里的那种激进的,视死如归一般的心情一点一点地开始消退了。
她还是想为她的父母复仇,这个想法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加强烈过,然而她惊讶地发现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同样想要活下去的小火苗仍然在燃烧着。前段时间对频繁出现的“不详”视而不见的盲目自信突然不见了,不安反而排山倒海一般地涌来了。
因为这个原因,Harriet在更衣室里磨蹭了十多分钟,她躲在浴室里自言自语地安慰了自己好一会,才勉强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换好衣服,向宴会厅走去。
礼堂里此时只摆了一张装饰的富丽堂皇的桌子,邓布利多笑呵呵地坐在桌子的首位上,除了她以外,其他留校的学生都已经坐下了,此外,桌子旁还坐着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和斯内普。
“圣诞快乐,Harriet。”Harriet走进礼堂的时候,邓布利多举起杯子,向她喊道,“快坐,快坐,我们没几个人,大家都随和一点,一起享受圣诞宴会吧。”
Harriet走近桌子,这才尴尬地发现留给她的位置只剩下两个了,一个是斯内普对面的椅子,另一个是马尔福对面的椅子——很明显,任何还想要享受今晚宴会的人,都不愿意坐在这两个人的对面。就连Rona和Hermes——这两个没良心的家伙,Harriet咬牙切齿地想着——也只是歉意地向Harriet做了一个鬼脸,双胞胎两个人抢到了坐在邓布利多身边的好位置,这会正在跟他展示着什么东西,压根就没朝Harriet这边看来。
事实上,鉴于圣诞礼物的风波,Harriet宁可坐在斯内普的对面,盯着他油腻腻的大鼻子看一个晚上——反正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就坐在一边,她谅斯内普也不敢多狠的挖苦她——也不要跟马尔福一起坐在桌子的末端,身边还是高尔和克拉布。然而,还没等她向斯内普的方向迈动步子,宴会厅的后门就被打开了。特里劳妮教授轻飘飘地走了进来。
“晚上好,西比尔。”邓布利多亲切地喊道,“真难得你愿意来加入我们的小小盛筵,啊,快过来,你愿意在这坐下吗?”
Harriet眼睁睁地看着特里劳妮教授矜持地拉开斯内普对面的椅子,以最优雅舒缓的姿势坐了下来,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站在餐桌不远处的她投了过来,包括似乎一直在放空,靠在椅子上做白日梦的德拉科·马尔福。
Harriet知道她没有别的选择了,她把目光聚焦在自己的鞋子尖上,拉开马尔福对面的椅子,腰身硬得有如一块木板一般,直通通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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