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话中人06

小说:小王子与大魔王 作者:与孟生
    夜深, 湛海看守所。

    亮着白炽灯的监牢内,罗复笠腕上戴着手铐, 静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醒还是睡。突然,他猛地睁开眼, 头顶的白光印亮了他的眼, 瞳孔中噙满着血丝, 眼睑下是长期失眠留下的青黑。

    他翻身下床走到门口,两手紧抓着铁栏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关我,凭什么”

    狱警腰挎着电棍, 走到罗复笠的监狱门口,“这里是看守所,任何人禁止喧哗。”

    “我不吵, 我不闹”罗复笠平缓语气,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你放我出去,现在就放我出去, 我保证再也不吵了再也不闹了”

    狱警道“等开庭的时候, 自然会放你出去。”

    罗复笠迫切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庭, 什么时候开庭”

    狱警义正言辞道“你涉案太多,等把你涉险犯罪的证据搜集齐全, 上交法院后自然会开庭。”

    说完, 整片区域内忽然响起了警铃的声音, 狱警盯了罗复笠一眼,“熄灯了,安分点。再发现你喧哗,按照法律法规,严惩不贷。”

    灯光瞬间暗了下来,监狱陷入黑暗。

    罗复笠抓住栏杆的手不断的收紧颤动,手铐的链条撞在铁栏上,在漆黑冰冷的监狱里碰撞出声,如同丧钟一般的敲响。

    一缕幻影从墙面中悄无声息的走出,“你愤怒吗”

    “是谁”罗复笠立刻转过头。

    千面站在床头,脸上戴着紫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

    “你是谁你是从哪儿进来的”罗复笠上前一把拽过千面的衣领,小孩的身躯被他双手举起,身体悬空。

    “我是谁不重要。”千面伸出一只手把住罗复笠的手腕,“重要的是,你的愤怒吸引了我,我可以完成你一个愿望”

    言毕,罗复笠便感觉自己的手臂瞬间失力,千面落回地上,他仿佛被人抽取的全身上下的力气,瘫倒在地。

    千面低头勾起罗复笠的下巴,天真的童音里蕴藏着残忍“你从前犯下的罪正在被警方一件一件的调查出来,你的罪行遮不住了。罗致一直都不喜你,罗家根本不会帮你,你的父母虽然疼你,但他们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也不会为了一个将死的你和罗家反目成仇,舍弃下半生的富贵荣华”

    随着千面的话,冷汗一点一点的爬上罗复笠的背,他眼珠紧缩的盯着面前的孩童,暴戾道“你胡说八道”

    “即便罗致那个杂种不理会我,但我是我爸妈的亲生儿子,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一定会救我的”

    千面闻言笑出声,脸上的面具随着他表情的变动渐渐呈现出一个古怪的笑来,他问“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罗复笠脱口而出“没错”

    千面笑的更大声,他收回手,望着罗复笠脸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表情陡然一变,又恨又恶的道“那你被关在看守所的这么多天,他们有来看过你一次”

    “罗家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管你了,你就是弃子,你的父母已经抛弃你了”

    罗复笠脑门上的汗顺着额角滴到地上,“不可能,不可能”他扒着床沿想从地上站起,每站起一分,脚就控制不住的打颤又坐回原地,“我爸妈不会的,他们不会的,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我是唯一的儿子”

    “可怜。”千面突然叹息,“还在这里傻傻的等着他们来救你吗”

    “你永远也等不到了。”

    罗复笠靠在床沿,凹陷的眼珠死死盯着半空一处,像是心内最后的一道城墙被城内的人亲手推翻,眼泪无声的流满他的脸。

    千面俯视着罗复笠,“我感受到了你的愤怒。”他跪下身,把头贴在罗复笠的脸颊上,循循善诱“告诉我你的愿望,逃离这里、杀了罗致,还是杀了你的父母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满足你任何的愿望”

    罗复笠的表情突然变得狞恶,眼光如炬,里面充斥满愤恨。

    千面在阴影中勾了勾嘴角,他抬起头,凝视罗复笠,“看来,你已经想好了。”

    罗复笠手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怒到极致。

    “我要你,杀了他”

    一张素面的白色面具凭空出现在千面手中,他拿起这张面具放在罗复笠的面前,“杀了谁”

    罗复笠的脑海中浮现起那张曾一度让他痴迷的脸,愤怒烧红了他的眼,“容话身边的人,那个男人”

    千面的手一顿,古怪的笑意又加深几分,“是我小瞧你了。”

    罗复笠五官扭曲,“不是他,我不会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容话早就被我踩在脚下,他也早就被我踩在脚下”他透过面具上的两个洞孔,愤恨的望着面具外千面诡异的脸庞,“我要你杀了他,杀了他”

    “好。”

    千面松手,面具盖上罗复笠的脸。素白的面具上一点一点被染上青色,罗复笠全身抽搐,口中还在不断重复“杀了他”三个字,须臾过后,千面取下罗复笠脸上那张已经完成融为青色的面具,戴在了脸上,黑色的诡异符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覆满上这张青色面具。

    千面摸了一下自己的新面具后随即走向墙面,身形渐渐隐没,心情不错的道“我也正有此意”

    言毕,靠在床沿上的罗复笠轰然倒地,神情愤然,怒目圆睁的盯着一处,呼吸声骤然消失。

    容话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盛玉宇坐在容话的床边,哭丧着脸望着对方。

    房间里的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半个小时过后,洗完的慕别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他见盛玉宇纹丝不动的守在容话床前,说道“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盛玉宇侧过头瞥了慕别一眼后,又失望的把头转了回去,闷闷道“待到话话醒。”

    “他今晚不会醒了。”慕别放下话,“你回去。”

    盛玉宇道“不回去,他今晚不醒我就守到明晚,等到他醒。”

    慕别眉尾微扬,也不擦头发了,他从另一侧的床边上床,掀开被子和容话进到一个被窝,“你是打算看着我和他睡一个晚上”

    盛玉宇点头道“我可以。”

    慕别忽然笑了,他有条不紊的道“容话的脚踝只是轻微扭伤,肩膀上的伤也没有伤到筋骨,他明天会醒,你可以选择明天早上来看他。”

    “我不要。”盛玉宇不假思索的拒绝,眼巴巴的瞅着容话,道“话话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次又是因为来找我他才受伤的,我不能不守着他”

    慕别指节曲起在被子上轻敲,“事不过三,最后问你一次,走不走。”

    盛玉宇愣愣的摇头,“我不走啊”

    慕别敲指的动作停住,他略抬了抬指尖朝盛玉宇一点,盛玉宇忽然变回原形,身体被压在一堆衣服下面。他甩着身上的衣服从缝隙里钻出跳到床上,想要重新变回人身,却率试不成,彻底愣住了。

    慕别勾手,盛玉宇腾空起飞停在了床头板上空,四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贴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慕别说“你既然喜欢看,那就这样看一晚上吧。”

    小黑兔扭动着小身板,却感觉自己一动,那股力量便把他束缚的更紧,他愕然道“你果然是个坏胚子,话话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待他的好朋友,他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慕别学着盛玉宇的口吻,道“我也是话话的好朋友,他会原谅我的。”

    “他不会的”小黑兔抽吸着鼻子,“我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慕别浑不在意的撩了一下发,“听说兔子肉鲜嫩肥美,成精的不仅味道更鲜,还能滋补。容话身体不好,把你炖了给他吃,说不定能让他快点好起来。”

    盛玉宇目光呆滞,半晌没说话。慕别以为盛玉宇是被唬住了,心内轻笑。不曾想,盛玉宇却突然说“如果能让他好起来的话,可以的”

    慕别唇角的弧度慢慢淡下去,他招手,束缚盛玉宇的力量突然一松,小黑兔掉在了床头板上。盛玉宇摔疼了小屁股,用小爪子揉了揉后忙从床头跳下来,跳到慕别的被子上,颤巍着身体,“你什么时候炖我我想让话话快点好起来”

    慕别垂眸凝视了盛玉宇一会儿,忽然拎起盛玉宇的后颈丢进了容话的被窝里,“今晚,不准发出声音。”

    盛玉宇贴着容话的肩膀,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小声问“你不炖我了”

    慕别掀被下床,淡淡道“炖了你,他会哭的。”

    盛玉宇又慢慢把头缩回去,用柔软的毛蹭了蹭容话的下巴,傻笑道“我是话话最好的朋友,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啊。”慕别难得附和了一声,下到一楼取回一杯冒着热气的黑水后,又重新回到房间。盛玉宇听到声响,跳到了容话的枕头上,看见慕别手里拿着的东西,惊讶道“这是毒药吗”

    慕别把杯子放在床头,将容话扶起来靠在床头,“是他每晚都要喝的药。”

    盛玉宇又跳到床头柜上,嗅了嗅这杯黑水的气息,瞬间了然于心,“我知道这个,长在深海里的藻藻鱼做成的药,可以活血止痛,帮助骨头重新生长是很罕见的良药。”

    慕别从杯里舀了一勺药,掐着容话的下巴让嘴露出缝隙,试着把药喂进去,“你懂得还不少。”

    盛玉宇嘿嘿的笑,“祖传家业,我也懂一点皮毛的。”

    药顺着容话的唇角流下来,慕别立刻抽了张纸给容话擦拭干净。盛玉宇看见这一幕,说“是不是喂不进去啊”

    慕别又试了几次,药刚到容话的嘴里就流了出来,进不到喉咙。

    “怎么办”盛玉宇恼着兔头干着急,“不可以不喝药。”

    慕别把勺放进水杯里,“我有一个办法,不过需要你回避。”

    盛玉宇失望道“可以不回避吗”

    慕别想了想,说“也行。”

    盛玉宇闻言立在床头柜上,静静的等待慕别接下来的动作。

    慕别将容话重新平躺回床上,眼神扫过对方那张血色极淡的薄唇,说“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盛玉宇在旁边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应和的点头,“你说得对。”

    慕别拿起水杯喝下一口药,俯身,单手掐住容话的下颌,唇微张,他以唇贴上,把药渡到容话的口中。

    盛玉宇的两只耳朵惊的耷拉下来,遮挡住自己的双眼,大叫道“流氓”

    慕别空着的手打了个响指,盛玉宇叫喊的声音瞬间消失。一口药成功喂入容话的腹中,他直起身又给自己灌了一口药,再度俯身贴回容话的唇,周而复始,一连数次,等到喂完最后一口药,他退开唇时,在容话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意犹未尽道“味道不错。”

    也不知说的是药,还是别的东西。

    盛玉宇仿佛僵石一般立在床头柜上一动不动,慕别又打了一次响指,他僵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盛玉宇的耳朵猛地竖起来,气呼呼的质问慕别,“你怎么可以亲话话你在占他便宜”

    慕别用纸巾擦去嘴上残存的药汁,说“我在喂他喝药。”

    盛玉宇道“那你也不能亲他的嘴,他的嘴巴是要留给他未来媳妇亲的”

    慕别理了理自己干的差不多的发,“我不这么喂,你说我用什么喂”

    盛玉宇一时语塞,辩驳的声音变弱,“那你也不应该这样”他说到这里不知联想到什么,兔耳朵一下子垂到了柜面上,有些沮丧的道“话话的童真没有了,被你抢走了,留不到给他媳妇了”

    慕别掠过容话翻身上床,心情颇好的应答道“没错,就是我抢走了他的童真。”

    盛玉宇想再质问慕别,可又觉得人家只是在帮助容话喝药。但一想到容话的吻被慕别夺走没能等到成亲给他喜欢的人,顿时觉得哀伤无比,悻悻的关了夜灯,钻回容话的被子里。

    临睡前悲伤的想,自己身为容话的朋友都这么伤心,如果容话明天知道了肯定会比他还要伤心,暗暗在心里决定,把这件事守口如瓶,对容话绝口不提。

    翌日清晨,容话第一个从梦中转醒。

    他看见安安静静睡在他一侧的慕别,和两人中间隔着的一只小黑兔,一时缓不过神。

    小黑兔蜷缩着身体似乎睡的不太舒服,只见他翻了个身,舒展了四肢,前腿蹬在了慕别的头发上,慕别蹙了蹙眉,他却舒服的长大了嘴,嘴角有透明的液体摇摇欲坠。

    眼看要滴到慕别的头发上,容话顺手抽了张纸,轻轻擦掉小黑兔嘴边的唾液。睡的正香的小黑兔察觉到异样的触感,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看见容话眼含淡笑的望着他。

    盛玉宇的睡意一扫而空,他踩着慕别的头发靠近容话的脸,用前腿摸了摸容话的脸上,“话话,你终于醒了”

    “抱歉玉宇。”容话致歉道“让你担心了。”

    盛玉宇摇着头说没有,又用脸上最柔软的毛蹭了蹭容话的头,“是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害你为我涉险,为我受伤,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卷入危险里了。”

    容话脸上的笑稍淡,他坐起身靠在床头,用两只手掌捧起盛玉宇,严肃的说“你下次如果再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打电话求助的人一定要是我。”

    盛玉宇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我让你受伤了。”

    “我们是好朋友”容话抿了抿唇,“我虽然和你们妖怪比起来很弱小,但是如果你身陷囵圄,我一定会来救你的,拼死也会的。”

    盛玉宇用爪子揉了揉眼睛,小声说“可是我不想你死,也不想你受伤。”

    “我也不想你死,也不想你受伤。”容话抚平盛玉宇卷起的毛,“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玉宇。”

    盛玉宇强忍着泪珠不从眼眶里流出来,他埋着头从容话的掌心里跳出来,跳到容话的肩膀上,四肢扒住容话半边脖子,抽噎道“你也是我的亲人,话话,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亲人”

    容话拍着盛玉宇的小身体说好,柔声道“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留在黑漆漆的洞里,我保证。”

    盛玉宇呜咽着一个劲说好,眼泪鼻涕糊了容话一脖子。容话也不生气,任由盛玉宇抱着他的脖子哭,安慰的顺着盛玉宇的背。

    慕别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点评道“两位,兄弟情深。”

    盛玉宇松开容话的脖子,瞟了慕别一眼,哽咽的骂道“流氓”

    慕别置若罔闻,“你说什么”

    容话也将眼神放在了盛玉宇身上,似乎也想询问他刚刚在说什么。

    盛玉宇对上容话清澈干净的眼,昨夜种种涌上心头,他心痛不已,泪没憋住,变得汹涌。

    容话猝不及防,忙给盛玉宇擦眼泪,失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越哭越厉害”

    盛玉宇有苦难言,接过容话的纸巾自行擦拭,摇头道“我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慕别打了一个哈欠,懒懒道“我昨晚给你喂药的时候你不肯喝,最后没办法了,我只能用嘴”

    “啊”盛玉宇突然大叫一声,盖过了慕别的话音,“话话你饿了吗,我们下去吧,我给你做早饭吃”

    慕别笑看了一眼盛玉宇,意味深长道“其实我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盛玉宇闻言,犹如五雷轰顶般僵直在容话的肩膀上,三瓣嘴一动不动。

    容话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慕别下床洗漱,笑意温和,“没什么,只是我和你的兔子朋友之间多了个秘密。”

    盛玉宇一头栽进被褥里,悲伤的呢喃“小王子的童真没有了早就没有了”

    容话捕捉到几个模糊的字音,“什么童真没有了”

    盛玉宇忙强打起精神,对着容话乐呵呵的道“没有,你听错了。”

    容话狐疑的点头。

    容话隔天去医院照了个片,检查结果出来,脚踝韧带轻微拉伤,走路需要用一段时间拐杖。不过好在原来受伤没有痊愈的肩膀在掉下来时只有一些划伤擦伤,没有伤及到根骨。

    卢轶看见容话杵着拐杖来上学,先劈头盖脸的数落了容话一顿,结果二话没说,主动承担起了接送容话上下学的工作。

    容话原本没好意思接受,但连着半个月下来,卢轶都在上学时准时出现在他家门口,下课时要么两人是同一节课一起放学,要么就是卢轶一早出现在教室门口等他。

    这一来二去的次数多了,容话也渐渐习惯了。他杵着个拐杖上下学挤公交确实有些麻烦,用了卢轶接送,减轻他不少负担,容话在心里默默的记挂着对方这份情。

    这天下了晚课,卢轶也是一早就候在了教室外等他,路过的同学赞了句“友谊感天动力”,被卢轶打闹着拍了回去。

    卢轶一路把容话送回家,两人临别时,容话邀请道“这周末,我想邀请你和卢老师以及衡星管家来我家里做客。”

    卢轶不假思索答应,“可以点菜吗”

    容话回想了一下自己还在靠着仅剩不多的老本过活的状态,缓慢的点头道“可以。”

    卢轶满意的点头道“成,我们一定到。”说完,驱车离开。

    容话转身进门,刚走入花园没两步,就听见了汽车的引擎发动声,似乎还是从空置了许久的停车库里传出来的。

    容话疑惑的朝车库的方向望过去,一辆银灰色的bhi突然从车库里来了出来,摆了一个在容话看来不算流畅的漂移,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的天窗打开,露出窗顶,逐渐变成一台敞篷跑车的模样,坐在驾驶位置上的身影跟着显露出来。

    慕别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黑丝束发,脸上带着银边的黑墨镜。

    只见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动作优雅的摘下墨镜,露出精致的脸,对容话笑了一下,轻佻道“小帅哥,一起兜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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