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真相是什么9

小说:活下去[无限] 作者:梦里的猫
    从那种被影响的状态脱离后,?男“人”的身形,?衣着的特点,?以及看不清脸的特性,都给了樊夏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像极了陶树噩梦中的那个鬼魂。

    是它吗?

    她与陶树明明相隔着十万八千里,?存在于他噩梦中的鬼魂竟然不远千里找上门来了?

    那陶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是清醒着?还是在睡觉?

    樊夏警惕地注意着窗外,手摸到一旁的手机打开屏幕,迅速低头瞄一眼,发现通讯信号很微弱,几近于无,?不足以支持她打电话过去问情况。

    她有些搞不清楚现在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但舌尖的疼痛无比真实,嘴里泛着淡淡的铁锈味。

    在窗外暗淡的光线里找不到男“人”的踪迹,?樊夏谨慎地把窗户关好,?背上背包跳下床去隔壁找白洲。

    咚咚咚……

    咚咚咚……

    “白洲,?白洲……快醒醒,?情况不对劲。”

    她敲门又喊人,?里面却无人回应。樊夏试着扭了扭门把手——得,?门压根没锁,一扭就开了。

    拉下门边的细绳开关,?头顶吊灯亮起,?不大的房间里一览无余,白洲居然没在,床上的被褥凌乱掀开,床铺尚带有余温,?主人似乎刚离开不久。

    樊夏忍不住皱眉,白洲去哪了?怎么没喊她?

    她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奇怪的痕迹,他的背包还好好地放在床脚,不像是匆忙离开。

    从房间里退出来,樊夏往一楼走,想去看看厕所里有没有人,顺便把老婆婆喊醒。

    刚走到楼梯口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正对着楼梯的大门那里似乎站了个人?

    光线太暗实在看不清模样,仅看模糊的身形轮廓高高瘦瘦的,是白洲吗?

    樊夏没有贸然出声,从包里摸出手电筒,站在楼梯口向对方照去。

    白色的光柱直射而下,照亮了竹屋门口那一块地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黑暗中的那道人影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吗?

    樊夏关了手电,那道疑似人形的黑影再次出现在那个地方,静止不动,一打开手电就又没了,她反复试验两次皆是如此。

    若是常人可能就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那道身影真的很模糊,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有时候由于光影的原因的确会给人造成某处有人的错觉。

    可是樊夏此时只觉心惊肉跳,几乎可以肯定真的有东西在那里。

    在陶树的噩梦中,鬼魂会随着每一次灯光的暗下亮起不断接近他。尽管设定似乎是鬼在灯亮起的时候才会显形,但谁也没规定过不可以反过来啊!

    樊夏手电直射着那块空地照亮,她不敢再关掉光源,脚步轻缓地往后退,脑中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对方仿佛看破了她心中所想,满电的手电筒忽然闪了几闪,骤然熄灭了。

    灯光暗下的一瞬间,刚才还在门口的人影赫然无声无息地换了一个位置,出现在一楼中央。

    樊夏吓得心脏都停了一拍。

    卧槽!果然是它!

    黑暗中响起了某种电流的滋滋声,一楼那只老旧的灯泡无人操纵地兀自闪烁起来,带着某种固定的节奏。

    灯泡亮起时,空荡的楼梯下什么都没有。可当光熄灭,存在于黑暗中的模糊人影轮廓都会往前移动一段距离,顺着楼梯,与2楼的她不断拉近距离。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樊夏手中的手电也跟着不受主人控制的开始闪烁,像某种催命的信号,她毫不犹豫地把金属制的手电狠狠向越来越近的黑影砸去,转身就跑。

    手电筒砸落在黑影身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被反弹到地上,落下

    时的光柱恰好照亮了2楼的路。

    10米……

    9米……

    8米……

    明灭的光线里,让人毛骨悚然的黑影在不断移动。

    樊夏没有回头,一鼓作气跑回房间里,把门锁死,把灯打开。动作利落地从包里拿出尼龙绳,将其中一头固定在床脚,留作后路。

    老婆婆虽然说过晚上不要随便出去乱跑,但鬼都进来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樊夏时刻准备着情况一有不对,就从窗口逃出去,她绝不能被困死在这,

    不管在现实还是梦里,她必须得想办法撑到天亮,天亮应该就安全了。

    给绳子打好结,樊夏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沉沉的夜色,静静屏息以待。

    门外的灯光彻底熄灭,鬼魂也来到了门前……

    ***

    当第一声嘹亮悠长的公鸡啼鸣在新月寨的上空响起,伴随天际渐渐泛起的鱼肚白,黑暗的一夜终于过去。

    房门紧锁的2楼房间里,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歪着头跪趴在地上的樊夏,紧闭的眼睫忽地颤动了两下,整个人悠悠转醒。

    睁眼后第一眼看到的是面前空无一物的床底,和摔在她脸旁,镜片破碎的平框眼镜。樊夏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脑一时有些懵。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脸下坚硬的竹片硌得她很不舒服,她尝试着想要起来,刚一动脖子,就痛得忍不住重重“嘶”了一声。

    她脖子的筋扭了,一动就疼得要命,只能保持在那个偏头的姿势慢慢从地上爬起身。

    头顶的灯泡还亮着光,被疼痛这么一激,樊夏终于回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

    她在房间里等了许久,能依稀感觉到鬼魂就在门外。可不知怎的,它一直没进来,就那样与她相距着一门之隔默默僵持。直到她耳边响起一声鸡鸣声,猝不及防的黑暗席卷了她,再醒来时她就跪趴在地上了。

    昨晚是梦吗?

    樊夏暂时不能确定。

    她偏头看了看昨晚系绳子的那个床脚,看见拇指粗细的尼龙绳还好好地绑在那,绳结和她之前打的一模一样。床边的窗户也半开半掩着,是她昨晚为方便逃跑打开的角度没错。

    樊夏动动舌尖,有被咬破的刺痛的传来。眼前的一切无比真实,难道昨晚不是梦?

    咚咚咚……

    “姐姐,你醒了吗?”

    就在樊夏歪头陷入沉思时,有节奏的三下敲门声响起,昨晚不见人影的白洲亲昵的问询声从门外传来:

    “婆婆煮了早饭,我们一起下去吃吧。”

    对啊,还有白洲!直接问问他昨晚是什么情况不就好了!

    “好,马上就来。”樊夏回应一声。

    镜片碎裂的眼镜没法再戴,就这样歪着脖子出去实在太难看,她咬牙揉了揉脖子那根别住的筋,想要把歪着的脑袋给掰正。

    努力半天,最后头是扭正了,她却也疼出了一头冷汗。天知道她昨晚是怎么跌到地上的,疼成这样,脖子八成是扭伤了。

    樊夏拿白药喷雾对准疼痛处喷了几下,梗着僵硬的脖颈往外走,门一开,一直等在门口没有走的白洲看见没戴眼镜的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马冲她露出个甜软的笑:

    “姐姐,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樊夏关门的动作一顿,看白洲这样,他昨晚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姐姐,你受伤了?”白洲鼻子轻嗅,闻见了樊夏身上浓郁的药味。他脸上立马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将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急切道:

    “你哪里受伤了?严重吗?”他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姐姐你昨晚是不是遇见什么了?莫非你碰到……无头鬼了?”

    无怪乎他会这么想,他们昨天才得知无头鬼的传说,樊夏当晚就出了事。而且明天就是满月,难免会让人猜想是不是无头鬼提前出现了。

    樊夏没说是不是无头鬼,现在她也不确定,只说道:“我昨晚的确被鬼找上门了,看样子应该是陶树噩梦中的那个鬼魂,但他是有头的。”

    她顿了顿,问白洲:“我发现它后第一时间就去你房间找你了,可你没在。你昨晚去哪了?”

    白洲诧异:“我昨晚一直都在房间里睡觉啊。”

    樊夏同样讶异:“你真的哪里都没去?”

    白洲眨了眨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唔,那倒不是,半夜我下楼去上过一次厕所。”

    “几点?”她记得看手机那会时间是半夜两点多来着。

    白洲垂眸说:“我记不清了,当时忙着上厕所没顾得上看时间。”

    “好吧。”樊夏没抱多少期望地又多问了一句:“那你回房的时候有没有碰见什么奇怪的事?或者有没有在我房间外看见什么?”

    “没有。”白洲摇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上完厕所我就回房继续睡了,昨晚一切正常。”

    那要照这么说,她之前有极大可能是在做梦,所以处在现实的白洲才没能察觉到不对。

    樊夏估摸着,她很可能是像陶树那样梦游了,在梦里做出的举动,梦游时现实中也会跟着做。

    而她在梦境里看见白洲不在房间,床铺尚温的场景也是真的。对照现实,恐怕是她恰好赶上了他去厕所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她进了梦境白洲却没进,樊夏猜想可能和她曾经看过那双猩红鬼眼有关。她已经被拉进过一次梦境,可是白洲没有,他和梦中鬼没有过任何接触,目前应该要比她安全得多。

    “姐姐,你还好吗?”白洲眼里有着藏不住的担心和自责:“你到底哪里受伤了?这里医疗条件不太好,我们用不用出去找医生看看?”

    樊夏回过神,安抚他道:“我没事,就是脖子扭到了,不算太严重。”

    白洲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然后颇为细心地护着暂时没法低头的她下楼。

    老婆婆给他们认真准备了早饭,是傀族当地特产的食物,樊夏以前从未见过,味道很独特,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吃完饭后白洲特意向老婆婆打听了有没有好用的药酒之类,说樊夏脖子昨晚扭伤了。对方还当真急忙给他们拿来一瓶自家制作的黑色药酒。

    “我们经常要进山,跌到扭到就用这个哩,好用着哩。”

    老婆婆征询樊夏的意见:“女娃子,扭到颈子可耽误不得,你要不嫌弃,让老婆子帮你揉两下卅。”

    顶着樊夏惊讶的眼神,白洲也主动跟她解释道:“很多乡下地方都会有他们自己的土方药酒……特别是住在山里的人家,治这类伤很有一套,姐姐你不妨试试。”

    他对这些事似乎挺有经验,一番举动也极为贴心,明显将她的伤放在了心上。樊夏不好辜负他的好意,就答应下来。

    老婆婆给她抹上药酒一顿揉捏,直到皮肤发热才停下之后……

    嘿,你还别说,真的好了许多,她轻轻低头扭头时再没那么疼了。

    白洲站在一旁看着正向老婆婆道谢的樊夏,眼中飞快闪过某种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一闪即逝,最后湮灭在了漆黑的眼底。

    在樊夏转头望过来时,他仍是那个清澈阳光的漂亮少年,笑容一如既往地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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