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搬走后我们就断了联系,?一断就是一年半多。直到后来的某天下午,我从学校下课回到家,?才在楼下再次看到时隔17个月不见的他们。”郝中南喝下杯中的热茶,一点点回忆着,说到了樊夏最在意的事。
“他们是专程来找我,?为了托付给我一封亲笔信和一个小金佛吊坠,啊,就是我之前寄给你的那些。”
樊夏点点头,听他继续说:
“你爸妈郑重地拜托我,?如果到2018年5月25日的那一天为止,他们都没有再来找我,就将金佛和那封信寄到他们留下来的地址去……”
而樊文江夫妻留下的地址俨然是他们留给女儿的那栋房子地址。
樊夏禁不住追问:“除了这个,?他们没有留下别的话吗?”
郝中南:“没有,他们把东西给我后,没待多久就走了,其余什么都没说。”
“不过……”他面容带上一丝迟疑,语气不太确定道:“他们当时好像已经找到了解决身上麻烦的办法,因我特意关心了一句,?你母亲言语间有透露出一些,?但具体情况没说,多半是我的猜测,所以……”
她父母真的找到了解决办法?
樊夏压抑住心中涌起的激动:“您会有这样的猜测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吗?”
郝中南:“嗯。那是我见你爸妈的最后一面,所以印象很深刻。在谈及身上的麻烦时,你母亲的情绪和以前相比,?明显有一些变化,怎么说呢……”
郝中南以前是教理科的老师,不太擅长文字表达,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那种矛盾的感觉,斟酌片刻,干脆很直白地说:
“他们搬家之前,平日里不管出门还是在家,能看得出来总是提心吊胆,处处小心谨慎。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提起身上的麻烦时,隐约有种情况非常糟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到处碰运气找出路的感觉。
但那次见面再问起,这种感觉就完全没有了。
我一开始以为是你爸妈已经找到了解决困境的办法,他们的精神面貌也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再看不出以前的提心吊胆不说,以前经常会在他们身上出现的各种伤痕,那天也没有再看见。”
郝中南说到这里顿了顿:“可后来我就有点不确定了,你爸妈将东西交给我的时候实在太像是在安排后路。”……或者说,更像是在留下遗嘱。
要真的找到了能解决麻烦的办法,又何必特意找到可信的故友,来定下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约定呢?
是以,郝中南才会说是他的猜测,而不是肯定的结论,他自己也无法肯定樊夏父母到底有没有真的找到办法。想来即便真的有,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方法,具有很大的危险性。
樊夏心思急转,直觉一切的疑问都能在那封留给她的信里找到解答,可惜……
她直言不讳:“郝叔叔,实不相瞒,您寄给我的包裹因为快递公司的保存不当,里面的信件被污染,我无法复原上面的内容。您知道信里大概说了些什么吗?”
郝中南有些诧异,随即遗憾摇头道:“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信里的内容,我拿到手后从没有打开看过。”他一向尊重别人的隐私,不是给他的私人信件绝不会随便打开看,只负责保管。
这世上除了早早故去的樊文江夫妇,再无人知道那封信里到底写着什么。
……
郝中南将他知道的都说了,樊夏和他要来她父母当年住的那间房屋地址,专门又跑了一趟Z省,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结果很无奈,无情的时间抹平了一切痕迹。
相隔近20年的时间,有太多的东西湮灭在了岁月的长河里。
樊夏回家后考虑了很久,不愿就这么放弃。
她联系上私人侦探事务所,借由她手头仅有的资料,委托他们尽可能查找樊文江和苏雨晴曾经在过的每一个地方,留下的痕迹,如果能查到他们当年做过什么事就更好了。
时间太久远,任务不可谓不艰难,但樊夏表示时间不是问题,她有足够的耐心等结果,酬劳也不是问题,她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侦探所很爽快地接下委托。
***
11月25日头条新闻:
“宋氏集团CEO宋天明于今晨发表离婚声明,宣布与其妻方雨解除夫妻关系,并终止和方式氏集团有关的一切合作与往来业务。
宋天明公开表示,妻子方雨品行恶劣,为人不端,其之前所做的所有事情皆为私人行为,与宋氏集团无关,他作为丈夫更是毫不知情……”
“经记者查证发现,宋氏集团官网已撤下方雨挂名的总经理职位,改由于三年前失散找回的宋氏大公子白洲担任……”
……
“宋天明!!你怎么敢!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宋家大宅,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漂亮华贵的花瓶碎了一地。
宋夫人方雨歇斯底里地哭喊声响彻大厅,曾经作为方氏大小姐和宋氏女主人的骄傲不再。以往的优雅贵妇化身成了一个撒泼骂街的泼妇。
她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想往宋天明身上砸,精致的妆容糊成一片,泪水流着,表情扭曲,眼神却很是凶狠:
“宋天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收回你说的话,和媒体澄清你发的声明都是假的!那些根本不作数!”
“你做梦!你个毒妇!”宋天明狼狈地躲开迎面砸来的烟灰缸,脸色黑如锅底,怒极地冲一旁丝毫不敢作声,努力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几个佣人吼道:“你们站在那里看什么,还不快把她赶出去!这个女人疯了!”
方雨尖叫:“我看你们谁敢!”
佣人嘴里泛苦,看着这对闹离婚的夫妻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宋天明平时不怎么在家,要么在公司上班,要么去那些个小情人那,每天夜不归宿完全是家常便饭。
平日里管家的就变成了方雨,这位宋夫人可不怎么好相处,可以说在家里积威甚重。一时半会的,根本没人敢去拉她。
宋天明看佣人们不动,恨得咬牙切齿:“这里可是宋家!她现在已经不是宋夫人了!别忘了是谁在给你们发工资!”
佣人们如梦初醒,他们不想失去这份薪水不错的工作。牙一咬,就想去拉歇斯底里的方雨。
宋恬从家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家里的佣人扯着不断怒骂挣扎的方雨往外走!
“你们干什么!”她跑上去拦在他妈身前,脸上愤怒的表情和方雨如出一辙:“谁给你们的狗胆……”
“宋恬。”宋天明整理着身上与方雨纠缠时弄皱的西装,脸色阴霾的开口:“你若还想做我宋天明的女儿,就乖乖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别以为我不知道背后都是谁惹出来的祸事。
要不是你被这个恶毒的女人养得蛮横娇纵,目中无人,也不至于不知天高地厚地惹了谢家人。我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愿意容忍你一次,若是你还要继续维护她,那就和她一起滚吧。”
宋恬脸色骤白:“爸爸……”
这几个月来,宋氏和方氏可谓是水生火热,几度濒临破产危机。
宋恬和方雨刚开始还心怀妄想,想方设法地到谢逸面前刷存在感,美其名曰道歉。
结果当然是越蹦跶越惹人厌。
宋天明一直被蒙在鼓里,后来才“偶然”得知了公司被打压的原因,差点没气死过去,狠狠将两人骂
了一顿,勒令她们不准再去招人烦。
没了疯狂拖后腿的人,宋氏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宋天明几乎用光了所有人脉才勉强保住宋氏的那一点根底,但资产早已缩水了大半。
然而这还不是让宋天明非要跟方雨离婚的原因,真正让他铁了心要离婚的原因是……
“宋天明!你想得美!你想把我们母女赶出去,好把家产全部留给白月那个贱女人的儿子是不是?!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方雨心中恨极,白月那个贱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一个没钱没势的孤女,除了一张脸能看别的什么都没有!都死了那么多年,居然还能让宋天明心中放不下她?
想她身为方家堂堂的大小姐,有钱有貌,又对他一见钟情,到底有哪里比不上区区一个贱女人?!
“她已经死了!宋天明你再怎么不甘,她也已经死了!我绝不允许贱人的儿子染指我们恬恬的东西!你想离婚?你做梦!”
“毒妇!”宋天明大步上前,推开宋恬狠狠甩了方雨一耳光,直接把她扇到地上。方雨脸颊迅速肿起,嘴角都流出了血。
宋天明目光像要吃人:“要不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故意害她,月月怎么可能会死!”
宋天明一想起记忆中那个温柔美好的女子,就觉心痛如绞。
白月是他的初恋,也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
当年因为可笑的门当户对,家里坚决反对他和白月在一起,要他为家族联姻。
宋天明自是不愿,强烈抗拒,结果被软禁起来,硬逼着他和方氏大小姐订婚。
等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被告知白月早就拿着宋家给她的钱走了。
宋天明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她,再加上宋家以继承人身份相威胁,心灰意冷之下最终妥协与方雨结了婚。
可他依然忘不了她,私下里从未放弃寻找,直到婚后第三年得知了白月的死讯,才彻底死心。从此开始左拥右抱,变得花心滥情,每个情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
谁知道……
谁知道这一切都是方雨的一场骗局!!
白月不仅没死,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然后不幸被方雨这个毒妇发现,硬生生逼死了她!
白洲的眉眼像极了白月,三年前宋天明偶然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第一次见到在那里打工的白洲,恍然以为见到了故人,激动得不行。
两人一番交谈外加后来的亲子鉴定,宋天明才知道原来白月和他分手后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打胎,只好生下了白洲,一个人带着他辛苦生活。
世间最残酷的事是什么?
是你以为终于找到了多年来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心上人还活着,并为你生了一个孩子。却在下一秒被告知心上人早已经去世,只是死亡时间更晚一些而已。
彼时的宋天明以为白月是因为一个人养孩子太辛苦,劳累过度累死的。
因此他虽然将白洲带回了宋家,但怎么也无法面对那张神似白月的脸,面对这个拖累死自己母亲的孩子,把他交给方雨就不管了。
一直到这回宋恬惹的事情爆发。
宋天明处理两家集团的麻烦时,极偶然地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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