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尘同意了年宁见林鹫。
年宁要求林鹤尘不得以任何形式窥探他和林鹫的对话, 他说“林鹤尘, 我需要一个人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你知道, 我会很难堪, 这毕竟是我的伤疤。”
林鹤尘静了很久, 他握住了年宁的手“小宁, 别骗我。”
年宁看着他, 轻声道“我还从来没有骗过人呢,林鹤尘,我都是被人骗的。”
林鹫在附近的一个疗养院, 说是疗养院,其实和精神病院差不多,林鹫每天就连吃饭睡觉都要戴手铐和脚铐, 当他看到年宁来的时候还吃了一惊。
林鹫被人把左手拷在床边上, 年宁坐在一根板凳上, 坐在隔林鹫三四米的对面,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林鹫略带惊奇地“啧啧”了两声“我那个小叔叔居然会放你出来怎么,你被关得自杀了”
年宁不冷不热地开了口“林鹫, 你不想坐牢吧我问你几件事情,你老实回答, 我就让林鹤尘放过你。”
林鹫的眼神变了,猛地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年宁, 用舌头舔了下后牙槽, 像是在审视年宁说的话管不管用“你想知道什么”
“第一, ”年宁平静问,“当时你绑架年家其他人的时候,为什么抓我。”
林鹫随意地抖了抖手铐“抓错了,但我不后悔,说来也他妈扯蛋,林鹤尘给他姐姐和年至身上都安装了gs,所以才那么快就找到我,但你身上是没有的,但偏偏你居然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一出事林鹤尘第一反应就是叫我别动”
林鹫在年宁渐渐苍白下来的脸色下觉出了不对劲,他乐了“我说他怎么对你那么紧张呢,他没有给你装gs,他看不到你的定位,所以才让让我们别动你的,年宁啊年宁,你可真是惨,林鹤尘一开始根本没有考虑过你的安全问题,他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想都没想到我们会抓错人把你也给抓了”
林鹫越说越觉得有意思“但谁能想到呢,你才是弄得他恨不得杀了我的那个。”
林鹫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他一撩大腿垮坐在了病床上,扬了扬下巴“你还想问什么,啧,你看看你自己这如花似玉的憔悴脸蛋,我看了都不忍心,知道这些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小美人”
他笑“林鹤尘不会放你走的,你知道这些只会折磨你自己而已,何必呢”
林鹫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问“你还要问什么”
开玩笑年宁就是林鹤尘身上唯一那块软肉
他咬不死林鹤尘,这送上门来的软肉他不折腾一下,都对不起林鹫这些天在这个傻逼疗养院过的日子
年宁静了静,又问道“第二个问题,林鹤尘在火灾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恢复视力了”
“是。”林鹫不假思索地点头,他抖抖自己的右手,“看见没,我那位好叔叔亲手干的,我差点以为我会死在火场里,但是没有。”
林鹫笑得很奇异“他留了我一命,年宁,他那么在乎你,你被敲了一下手,他就发了疯,做的一切布置全不要了,你没见他对着我的样子,简直不像个人,他问我,用哪只手动的你。”
“我当时又气又急又怕,我说不过是一个你娶来糊弄我的棋子,林鹤尘,你何必露出这种要和我拼命的样子。”
林鹫缓缓扭头“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你给他画了眼睛,他爱你,那种压抑着欲望的表情,年宁,你真该看看,你看了就会害怕和这个人待在一个屋子里,他居然在笑,他弄断了我的骨头,然后走向了火里。”
“我自己都以为我会死,结果有人把我给救了,后来老爷子告诉我,我才知道是林鹤尘找人救了我,也因为这个,所有人都不相信是他弄断的我的手,如果他想我死,把我扔在火场里不管我就是了,为什么要救我”
林鹫懒懒地靠在病床上“也因为这个,老爷子坚信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我们两个谈一谈,和好,谈了之后他又逼我,我没路走了,就又联合你弟弟,把你给绑了。”
他似乎觉得很好笑“但年宁,我现在想明白他为什么留着我了,我觉得你也应该想明白了。”
林鹫直直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年宁“他留着我,就是为了让我再次绑你,让你再次在那个地方解开你对他的怨,就算牺牲掉自己的眼睛也可以,但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什么”
“年宁,你不想报复他,你当时只想救他,为了这个,你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右手了,只想拿给我泄愤,保住林鹤尘的眼睛。”
林鹫头靠在墙壁上懒洋洋地歪了一下“我也懂为什么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叔叔,对你那么入魔了你比林鹤尘本人,还要珍惜他的眼睛。”
年宁的手攥得发白,他睁着眼睛看着地面,艰涩道“最后一个问题,林鹫,你把他送来年家的时候,他有没有很狼狈”
有没有满身都是伤口躺在地上
林鹫“没有。”
年宁闭上了眼睛,他深吸了几口气,但却觉得脑子有点空白,他喘不上来呼吸,只能剧烈起伏胸膛。
林鹫看着年宁,似笑非笑“原来那么早,林鹤尘就起了拿你做棋子的心思了啊,他离开林家的时候是很体面的,再怎么样,我不至于在这方面亏欠他,他扮成这样,应该是为了利用你,让你愿意和他合作。”
“他骗了你那么多,年宁,你该怎么办呢”
年宁却看向窗外,林鹤尘在外面等他,年宁语气很轻很轻,他答非所问”我曾经以为我养的是一只眼盲的鹤,我以为他是无害的,我珍惜他,珍重他,为他画画,忠心希望他能健康快乐。“
“我一直到走进这个房间之前,我都是这么希望的。”
年宁站起来走往窗户,他双手扶着窗户,窗外绿草茵茵,有一颗茂盛的树,树下站着林鹤尘,他周围是一群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似乎觉得很好玩一样,伸手去扯他的绷带,他也很好脾气地笑着,并没有制止或者发怒。
林鹤尘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他往年宁站着的窗户这边“看”过来,露出一个清隽柔和的笑,在婆娑的日光下细密缠绵,带着可见的期冀,动人到无可救药。
年宁想,这或许就是我在画那只鹤时候的表情吧。
林鹫站起来在拖着床屋子里巡视了一圈“年宁,你怎么做到的,屋子里居然没有监听仪器,他就这么放你进来了”
“没有吗”年宁恍然地问。
“没有,一个都没有。”林鹫啧啧称奇,“你威胁他要是放监听就自杀吗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你有什么可以控制他的了。”
“不。”年宁轻轻摇头,“我说如果这一次你做到了,我就和你复婚。”
林鹫惊道“你还要和他复婚吗”
年宁垂眸笑了一下“对啊。”
除了复婚之后,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走出这所私人医院吗
年宁转头靠在窗户上,对林鹫笑得很灿烂“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林鹫愕然地看着要出门的年宁“喂你还没说怎么解决我不坐牢的问题”
年宁头也不回“装疯你会吗你本来就是个疯子,这个应该很容易吧,林鹤尘最近要和我筹备婚礼,应该没工夫管你,你要是装得像,应该可以一直呆在这个疗养院里。”
他低声笑了一句“不过这里和监狱,也没有太大区别就是了。”
年宁关上门下去了,他看到林鹤尘安静站在树下等自己,他走上前“十五分钟,我下来了。”
林鹤尘微笑“你很守时,小宁,我们回去吧。”他伸手来牵年宁的手,却被年宁不经意地避开,林鹤尘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听见年宁轻言细语地说“林鹤尘,我之前和你说复婚的事情。”
“我没有骗你,我们复婚吧。”
年宁第一次看到林鹤尘那种表情五官缓慢又离奇地舒展,好似大团圆电影里慢放的最后一个镜头,天真的到都有些孩童气息,好像是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甚至不敢相信是真的。
他忘了年宁没牵他的手,有些茫然无措地站在了原地“真的吗”
年宁说“真的。”
林鹤尘直勾勾地“看”着年宁,纱布忽然被湿透了,他有些狼狈地别过了脸,但生意有种遮掩不住的愉快“你让我缓缓。”
“我太高兴了小宁,我有点脚软。”
“我以为你在骗我。”
年宁的手握紧又松开恶,他垂眸轻语“我不会骗你的,林鹤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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