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透无一郎吓了一跳。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长在温泉里的这棵树, 四下看了看, 没找到伊泽杉。
很好,伊黑小芭内和不死川实弥说的是真的, 伊泽真的是棵树
时透无一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猴子们,那些顽皮的猴子此刻却安静的有些诡异, 它们只是看着这一幕,一声不吭。
大约十分钟后, 诡异而厚重的气息开始缓缓消散,远处萤火一样的猴子眼睛消失了, 这些猴子似乎做了一个低头的动作,然后无声而迅捷的消失了。
时透无一郎再看向伊泽杉, 发现他已经从树变回了人, 四周疯长的草木也都安静乖巧, 好像从一开始它们就是这样似的。
温泉周边归于平静,伊泽杉睁开眼,他诧异地看着全身紧绷的时透无一郎。
他先是不解“怎么了”然后伊泽杉紧张起来“有鬼我没感觉到啊”
“”时透无一郎高深莫测地看着伊泽杉, 他缓缓坐回水里,慢慢说“没有鬼, 刚才猴子们过来了而已。”
伊泽杉哦了一声,他放松身体,没注意时透无一郎诡异的表情,他笑嘻嘻地说“对了, 我刚才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时透无一郎歪头“什么事”
“八川山下有上古水脉通道残留。”
伊泽杉白天在八川山种了葎草, 八川山没有山主, 伊泽杉就毫不客气地将自家地盘鼓捣了一通,他竖起手指,神神秘秘地说“时透,你听说过会走路的水潭吗”
时透无一郎一愣“会走路的水潭”
他心想,会走路的水潭没见过,但是会走路的树是见过了,不就在眼前吗
伊泽杉点头“对,山河变换,位置转动,但某些水脉还是会走过去的古老水道,所以才会有活动的水潭一说。”那已经不算是水,而是想要归于海的虫。
时透无一郎用棒读的语气说“哇哦,好厉害。”
刚看完人变树,时透无一郎觉得他不可能再吃惊了。
不过伊泽杉的重点不是这个“地下水道在没有水的时候是中空的,基本没人能发现入口,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隐部那边有不少类似的隐蔽仓库,不过再隐蔽也是坐落在地表,如果将东西藏在地下呢
时透无一郎说“万一地震了呢”
岛国多地震,如果往下挖的话一旦地震就麻烦了。
伊泽杉一想也对,他琢磨了一会说“那就只能地脉活动不频繁的地方了啊”
伊泽杉先记下了此事,等回头有空了再琢磨。
“对了,我刚才还发现了点东西。”伊泽杉兴致勃勃地说“我需要一些特殊材料绘制一种封印结界,明天你能和我一起采摘收集吗”
时透无一郎沉默了一会说“好。”
顿了顿,他突兀地问伊泽杉“伊泽,你觉得帮助他人是一件好事吗”
伊泽杉理所当然地说“是好事啊。”
时透无一郎低头,喃喃地说“是吗”
伊泽杉歪头,他想了想,又说“也不算是好事。”
时透无一郎一愣“什么意思”
“帮助他人这种事,其实有时候会坑自己的。”
伊泽杉叹了口气,换了个语气和口吻“帮助他人别搞笑了那种家伙还要人帮忙”
“你自己都顾不住,还帮他你在开玩笑吗”
“什么我们是一个小队的一个小队的又如何麻烦死了,他根本没将我们放在眼里,我为什么要帮他”
“你脑子进水了吗蠢货,你到底有没有自觉你弱的和菜鸡一样,你才是累赘,还帮别人”
“你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有这点时间干嘛不去修炼”
“为什么我要和你成为队友果然是看不起我们吗”
“伊泽,你还是回学校玩过家家吧,别来拖后腿。”
“你这人真是个烦啊,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我说你这傻子,你是被他利用了吧”
“”
伊泽杉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时透无一郎听着如此刻薄的话语,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啊,有人也这么对他说过
伊泽杉说完后怔了怔,他抬手擦了一把脸,暖暖的温泉水划过眼角,似乎有泪水闪过。
“可恶,他们骂我骂的这么凶,最后一个个全都挡在我身前,死了”
死了。
这句话宛如一道闪电,出现在时透无一郎的心头。
他看着和和自己无比相似的发色和侧脸,恍惚间,一个朦胧的人影出现在脑海。
是了,他是有个哥哥的。
他叫时透无一郎,他的哥哥叫时透有一郎。
哥哥时透有一郎是个毒舌的人,因为父亲是个老好人,母亲勤于工作,生病了也不说,最后重病而去,父亲半夜出去采药,摔下山崖,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两人。
主公的妻子天音夫人找到他们,邀请他们加入鬼杀队,哥哥愤怒地撵走了天音夫人。
“她一定是想利用我们”
哥哥总是将他人往坏处想,自己和哥哥辩驳,反而被哥哥毒舌了一通,生了一肚子闷气。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时透无一郎抬手捂脸,那一晚有鬼袭击,他的哥哥临死之际,还在祈求上天保佑自己。
泪水簌簌落下,迟到了几年的悲伤淹没了时透无一郎。
听到身边声音有异,伊泽杉扭头一看,却见时透无一郎捂着脸在哭。
时透无一郎一边哭还一边说“是啊,总是说着让人难过的话语,却在死前祝福着我”
伊泽杉被这句话勾起勉强压下的酸意,想到过去木叶村的生活,声音也有点颤“就是,连道谢的机会也不给我,利落地死掉了太过分了”
“哇”
两个少年哇一声互相抱头痛哭,泣泪横流。
俩人的乌鸦落在远处的树枝上,面面相觑。
第二天清早,时透无一郎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有点蒙。
完蛋,他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他和伊泽泡完温泉后干什么了
去厨房偷了酒,俩人坐在房顶上喝了一晚上
一瞬间,时透无一郎眼前闪过了蝴蝶忍略显黑意的笑容,那一刻他的心简直虚到了极致。
时透无一郎忙不迭去看睡在旁边的伊泽杉,伊泽杉的酒量要比时透无一郎的好一些,昨晚是他拉扯着时透无一郎从房顶下来,进屋睡觉。
“醒醒,阿杉,醒醒”
俩人关系突飞猛进,称呼也变成了名,时透无一郎晃醒了伊泽杉,伊泽杉睡眼惺忪“怎么了”
“我们昨天喝酒了”时透无一郎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伊泽杉倒是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没关系,没人知道。”
“可是厨房里的酒没了,酒瓶子在我们这边”
时透无一郎很焦急“你别睡了,万一忍小姐知道我带你喝酒,我们就完蛋了”
伊泽杉有气无力地说“怕什么山顶不是一堆猴子吗拿着酒瓶丢猴子那,就说是猴子偷的。”
时透无一郎恍然大悟“这主意好我去丢山顶”
等日上三竿,伊泽杉真正清醒过来,才发现时透无一郎居然真的将昨晚那堆酒瓶丢到了山顶,放在了猴子们经常出没的地方。
吃饭时,管事还来提醒伊泽杉和时透无一郎“山上的猴子越发嚣张了,不仅偷桃还偷酒,两位上山时还请小心,别被他们偷了什么东西。”
伊泽杉一本正经地表示会注意此事。
倒是时透无一郎,脑袋都要埋进碗里了。
吃完早饭,时透无一郎心虚地想立刻离开,倒是伊泽杉一副淡定的模样,还问管事要了一些路上吃的东西才慢吞吞地离开。
他们没有立刻赶往多摩市区的火车站,而是先在附近的山林转了一大圈。
伊泽杉采摘了很多东西,还挖掘了点植物根茎什么的,时透无一郎好奇地看着伊泽杉做这一切,直到伊泽杉用这些东西混合成了一点液体,并用手指蘸着这些液体画了一个奇怪的纹样。
时透无一郎歪头“这是什么”
伊泽杉看着时透无一郎,他说“你去河边抓条鱼,要只剩一口气的。”
时透无一郎想了想,他走到水边,拔刀,收刀。
刀锋掠过水面,一条鱼被他拍了出来,剑气激荡间,那条鱼立刻半死不活了。
伊泽杉让时透无一郎将那条鱼放在深红色的阵法上。
时透无一郎眼睁睁地看着那条鱼放在花纹上后,伊泽杉伸手比划了两下,然后
那条鱼活了
不对,本来就没死,而是变得生机勃勃,充满活力了
时透无一郎瞪大了眼睛,他看着原本翻白眼的鱼活泼地甩着尾巴,一蹦一跳地跳回水里了
时透无一郎下意识地抓着伊泽杉的胳膊,他指着那条鱼“回去了”
伊泽杉挠头“嗯,看样子这几个替代材料还挺管用的。”
他昨晚泡温泉时无意识地放开思绪,那一瞬间伊泽杉觉得自己飘荡在了整片山林上空。
山林中的一切生物都在他心头如水般划过,然而伊泽杉始终维持着心如止水的状态,所以并未有丝毫情绪波动,反而趁机发现了不少自己要找的绘制阵法用的材料替代品。
伊泽杉报了几种材料“帮我收集这些东西,回去我研究一下。”
时透无一郎立刻点头“好,我来搞定。”
他们花费了整整一个下午外加半个晚上,才收集到了足够伊泽杉做初步试验的材料。
伊泽杉和时透无一郎又累又饿,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伊泽杉说“走吧,我们坐夜班火车回去,争取明天中午赶到蝶屋。”
两人出了山林,快速来到火车站,打算坐火车直达距离蝶屋最近的小镇车站。
然而出乎两人预料,售票员告诉他们,列车出了意外事故,目前那片区域禁止通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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