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十年光阴如水, 刚捧在手中。

    放在唇边尝了一口甘冽清甜后,水便从指缝之中溜走了。

    昆仑云梯之上,袅袅云烟朦胧, 从山上一直往山脚下蔓延。

    云海翻腾,若不是周围好些青翠山林, 这么看上去仿佛置身于仙境。

    不似人间。

    一白衣男子执剑从山脚而来,他足尖轻点,轻盈如堂上燕般。

    几乎从一开始便没有踩在云梯上,生生凭着自己的灵力一鼓作气运功而上到了山顶。

    他手中那把剑被灵力萦绕,剑风而过之处飘着窸窸窣窣的雪点。

    在云雾里不仔细看根本瞧不真切。

    此剑名为朔雪。

    昆仑剑冢虽然没有青霄凌云的灵剑数量多,但也都不是凡品。

    少年手中这把,尽管比不过仙剑青霄息风, 却也算是一把难得的灵剑。

    论起品阶来说, 这与顾长庚的惊寒相当。

    “绥师弟, 今日也这么早就开始修炼了啊”

    一个同门的师姐刚推门出来浇些花草, 感知到了熟悉的灵力波动后抬眸一看。

    毫不意外的便看到了绥沉的身影。

    “真好, 要是我有你这般天赋和毅力可能早就突破金丹期了。”

    “师姐谬赞了。”

    “师姐的心性洒脱, 在心法方面造诣颇深,这是我无论有多少修为都比不上的。”

    少年剑眉星目, 眸如墨玉,一身白衣在云雾缥缈朦胧。

    他的眉眼清澈, 似山间的灵泉水映照着阳光, 看着人的时候舒服又柔软。

    他的头发没有如何打理, 如绸缎柔顺。

    鸦青色的, 只用简单的用了一顶玉冠冠住。

    饱满的额头前有些许碎发,山风拂来时候云雾散了些。

    绥沉的眉眼也清明了许多。

    那女弟子听到绥沉这话后忍不住掩嘴笑了笑。

    “整个宗门就属你嘴最甜,师姐平日里没白疼你。”

    她说着,视线落在了一旁的那朵开的正盛的云生结。

    云生结海楼,这花名便出自这里。

    是一朵只在晨时雾起时候盛开的花。

    “你且过来。”

    “这朵云生结你拿去吧,反正一会儿雾散了它也跟着散了。你若喜欢便用术法凝成冰冻着。”

    她拈着花茎转了下,那上面好似有些浅淡的银色粉末。

    看上去很是好看。

    “我瞧着它纯粹素净,和你一样,送你最为合适。”

    绥沉听后一愣,他看着对方将云生结递了过来。

    瞧着对方笑意盈盈的样子,他也不好拒绝。

    “那便多谢师姐了。”

    他接过,花茎冰冰凉凉的,花叶上更是还凝着露珠。

    绥沉拿着这朵八瓣白色的花叶往主殿那边过去。

    这花太精贵,路上走的快了都怕将这花瓣抖落。

    青昀看着自家小徒弟例行修炼回来,步履很慢,小心翼翼用手护着一朵小白花回来。

    他眼尖的一下子便瞧出来了那是云生结。

    “哟,又是白琳那丫头送给你的啊。我记得前几天才刚送了你一朵沉雪,说是与你的剑名差不多。今日又是什么原由”

    “师姐说这云生结与我的气质相配。”

    绥沉也有点儿头疼。

    白琳师姐哪里都好,就是改不了给他送花这习惯。

    如果是送给别的师姐师妹们还好,他这一大老爷们的哪里适合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啊。

    少年皱了皱眉,神情有些苦恼。

    青昀见了笑弯了眉眼,他觉得这事情倒是有趣儿。

    大约少年生的眉眼如画,唇红齿白,所以人见了忍不住会将些美好的东西赠与给他吧。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青昀走过去极为自然的将绥沉手中的那朵云生结拿过来,他凑近了些仔细瞧了瞧。

    “别的不说,这白琳修行比不得你,这种灵植的本事倒是一绝。”

    “哎,可惜了,若是我有她一半儿的天赋早就成了医修大能了。”

    对于喜好种灵植的青昀来说,这技能是十分让他艳羡的了。

    “不过说起送东西,隔壁偏殿一个房间里那位历年你生辰送与你的东西都堆满了。”

    青昀将花还给了少年,留意着他的神情。

    “我看了下,不是灵药就是灵宝,品阶只高不低”

    “若师父喜欢的话可以都拿去,我觉得修行之人还是清心寡欲些为好。这种身外之物莫要贪恋。”

    绥沉连给青昀说完的机会都没有便自行打断了对方。

    他眼神很淡,轻飘飘地落在了青昀身上。

    青昀被噎住了,也没再继续说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件事其实在之前绥汐他们下山历练回去的时候便知道了。

    容予来试探的问了下自己是不是将他的模样给绥沉看了,之后他才得知有那么凡尘失忆那段事情。

    在青昀看来这件事谁也没过错。

    可绥沉就是一根筋,也不听什么解释,只认当时容予弃了绥汐离开。

    这十年里他没少说容予的好话。

    虽然不直接,却也不至于隐晦到少年听不出来。

    原以为这十年时间吧,这么一直说着绥沉会慢慢对容予有点儿改观,态度也会软化些。

    然而他想太多了。

    少年认定了的事情雷打不动。

    加上青昀这些年说的多了,反而让绥沉起了些厌烦情绪。

    一提到容予他就会下意识地皱眉。

    别说关系缓和了,反而有些弄巧成拙了。

    想到这里,青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了,我不提他便是。”

    少年听到这话后脸色稍霁,他见着晨雾要散了。

    凝了灵力将这朵云生结凝在了一块冰晶上。

    “一会儿记得下山去一趟金云,那边郊外不知为何近日妖兽四伏。”

    “原本你该随着其他同门一并下山历练的,不过你入门时候年纪太小去不成,那便多斩杀些妖兽积攒些经验吧。”

    绥沉今年不过十七,师兄师姐们早些时候便历练去了。

    唯独他没去。

    其实这历练也能补上。

    只是少年修行进步飞速,过了可以下山历练的年纪时候,他已然快到金丹修为了。

    历练只适合刚入道筑基了的弟子,以绥沉现在的修为,他也就只能去刷刷经验打打怪。

    和之前的顾长庚下山斩杀妖兽其实差不多。

    “不日后便是不周山试炼,你年纪轻了些但好歹也是师出我门。

    位次太后的话我可不好意思对外说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老人家丢人的。”

    少年无奈地笑了笑,这一下才没了刚才因为提起容予时候那般脸色沉郁。

    青昀见绥沉一扫之前阴霾后,心下不自觉松了口气。

    “那你赶紧收拾收拾下山吧,争取早些时候回来。”

    绥沉微微颔首,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朵云生结放回去。

    可这花一旦离了他的灵力便会枯萎,随着阳光消散成烟。

    和其他用灵力凝着保存的花叶不同,这云生结先受了谁的灵力,便一直依附于谁。

    旁的人不成。

    这性子倒是莫名有一种从一而终的既视感。

    明明是花,却有些人的灵性。

    “这花你便带着吧,白琳那丫头若是发现你把她的花给弄没了免不得与你置气。”

    平日里白琳看上去温柔好说话,但对这花草灵植的事情很是在意。

    再加上这云生结珍贵,整个昆仑也就弟子里也就她养护得出来。

    “那好吧,我尽量护着不让它在打斗时候碎了。”

    “就当也是一种修行吧。”

    “这修行虽重要你也别整日就知道修行,不然性子迟早变得木讷无趣。”

    这话绥沉不是头一次听青昀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若有所指。

    好像是在说青霄凌云剑宗宗主的那位首徒弟子。

    绥沉听青昀提起过一两次,大多夸了人天赋异禀之后,总会在末尾免不得说人几句过于严谨一板一眼。

    像是瞧上了件绝好物件,可又不大喜欢它的颜色。

    “可是他厉害啊。”

    “你不前些日子还说他是年轻一辈里的翘楚,也是最早在不过百岁达到元婴修为的人吗”

    “倒也是。”

    顾长庚这实力却是没得说的。

    青昀只是看着绥沉这般少年老成有些担忧而已。

    平日里对同门的师兄师姐们倒是圆滑,可从不与人交心。

    这心思沉得厉害。

    这性子真要说像谁,他觉得像容予。

    少年时候的容予。

    只是这话青昀没说,怕他这一开口他们的师徒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青昀垂眸看了一眼少年,发现绥沉对青霄凌云其他人没什么感觉,唯独对这顾长庚很有好感。

    大约都是修行狂魔,绥沉一直都想着若有空找青年切磋一番。

    可惜了,战斗力最强的某人却根本没被少年放在心上过。

    想到这种前后对比,青昀心里日常泛起了对容予的同情。

    而且还有一件事他还帮着对方瞒着绥沉。

    那就是

    他与绥汐处了十年道侣的事情。

    关系从一开始试一试,到现在关系确定。

    前前后后花了十年的时间。

    倒也不是绥汐对容予动了心,而是少女眼光极为挑剔。

    目前全修真界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人。

    人嘛,一旦得到了最好的,便很难接受稍次一些的东西。

    以色侍人这个词用在当今剑祖身上可能不大好,但青昀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段关系。

    “师父你又在想什么呢”

    少年没拿什么东西,就准备了些银两便要下山。

    与青昀道别时候发现对方根本没听,于是无奈地朝着他面前挥了挥手。

    “徒儿下山去了,这几日你自行保重。”

    “还有,我院子里养的花你别碰,我不放心。”

    青昀虽爱好种花草灵植,但却毫无天赋。

    绥沉跟着白琳讨了几株灵花养着,先前青昀瞧着其中一株叶子枯黄便多浇了些水。

    结果反倒是给浇死了。

    他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件事,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院子里的灵植都多的来不及浇护呢,哪有精力管你的那些花花草草”

    得了青昀的承诺后绥沉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御剑直接下了昆仑。

    金云王城距离昆仑有那么一段距离,不过绥沉金丹修为,虽是初期可御剑的速度不慢。

    仅用了不到半日的时候便到了城门口。

    城门侍卫排查进出来往的人很严,好像要什么通行令牌。

    不过好在绥沉去的是城郊山林妖兽聚集的地方,用不着进这城门。

    少年视线扫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指尖微动,一卷图纸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图纸是青昀临走前给他的金云王城周边的地图。

    绥沉还是头一次来这金云王城,他盯着上面的图纸看了一会儿。

    很快便将那用红墨标注的妖兽出没处记了下来。

    他收好图纸,调转了个方向径直往林子处走去。

    这个时候正好是晌午,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从树叶之间落下,成了一地细碎的光斑。

    绥沉越往里面走,越觉得周身寒气加重了好些。

    夏日炎热,入了这林子反而像是凛冬将至。

    若不是手中的朔雪还在剑鞘之中安静地待着,他都要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拔了剑才让这寒气溢出来了。

    少年眼眸闪了闪,敛了气息,少有这般警惕。

    他并不是头一次下山斩杀妖兽。

    只是这一片明明显示有妖兽出没,可他从一进来到现在愣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妖气。

    很诡异。

    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不对劲。

    绥沉想到这里,手不自觉放在了剑柄上紧握着。

    朔雪随时等着出鞘。

    “沙沙”,有风吹着叶子发出的声响。

    少年瞧着叶子从自己眼前落下,似蝴蝶翩然飞过。

    叶片遮掩住了他的视线,他的剑也在此时瞬间拔出。

    剑光凛冽,剑气划破了眼前的叶片,也落在了前面那抹黑红身影身上。

    那人躲闪的很快,剑气只劈开了她的衣袖一点。

    其余的剑气硬生生将对方身后的那根树木砍断,“轰隆”一下倒在了地上。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绥沉顺着气息抬眸看去,那人脚尖踩在一棵树的树干上。

    风吹着她的衣袖烈烈。

    即使宽大的衣物也遮掩不了她娇小玲珑的身形。

    女孩子

    绥沉皱了皱眉,他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什么妖气。

    应当不是妖修。

    可也不是凡人。

    “你是哪个门派的修者”

    少年思索了下,觉着对方可能也是和自己一样下山斩杀妖兽的修者。

    “在问别人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号为好。”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可语气却莫名带了点儿调侃意味。

    和昆仑的师姐师妹们不一样,这人明显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脸色微沉了一分,声音也透着冷意。

    “昆仑绥沉。”

    “我当是哪个宗派的呢,原来是昆仑青离真人的真传弟子。”

    她说着一跃而下,风带起她的衣袖。

    她面上蒙着的面纱也一并扬起。

    那是一面黑色的面纱。

    对方只露出眉眼,而后就这样贸然落在了绥沉的面前。

    两人距离不到一步,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甚至凑近了些仔细瞧着绥沉。

    绥沉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尤其是这般近的距离。

    他抿着薄唇不耐地往后退了一步。

    “怪不得生的这般好看,果然还是昆仑山水养人。”

    “你说了这么多还没报上你师从何派。”

    他保持着两步距离,鼻翼之间却还是能够嗅到些胭脂味。

    倒也不怎么浓烈,就是他不喜欢罢了。

    “我吗我没师父,硬要说的话算是自立门户吧。”

    她歪了歪头,面纱也跟着一并往旁边滑落了些。

    她的脸部轮廓清晰,应当算得上面容清丽。

    “自立门户”

    绥沉更不相信了。

    “看你根骨应该大我不了多少,功法深厚,可不像是自立门户便能达到的修为。”

    少年并不是没有想过对方天赋异禀,但这样的修为若是没有旁人指导的确让人难以置信。

    要不是刚才树动叶落,朔雪有了感应,他可能也很难觉察到少女的靠近。

    绥沉并不是自负,他能有如今这样的修为不仅是靠着自身的天赋。

    还有日复一日的勤勉。

    然而饶是这样,他也不过堪堪抵达了金丹期。

    但眼前这位,和自己阿姐年岁相当的少女,显然到了金丹巅峰。

    绥沉打不过她,却至少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他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手中的朔雪凝了大半剑气。

    “怕不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的功法速成吧”

    他的剑直直指向了对方。

    那寒光映照在少女的脸上,剑气溢出一道一下子断了她挂在耳边的面纱缎子。

    面纱也跟着一并滑落,只挂在了一旁。

    她红唇玉面,生得唇红齿白,面容姣好。

    但是少女的眉眼里流转着不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邪气,好似有什么黑雾萦绕。

    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美虽美,却没什么灵气。

    “少年郎,别总是把人想的这般坏。这世间并不都是非黑即白。”

    被摘了面纱的少女并不生气。

    她眉眼弯着,朝着绥沉笑得温柔。

    “这个世界上修为神速的人多了去了,有的天赋异禀,有的得了些父母的血脉。”

    “我就是后者,运气好一点儿罢了。”

    她说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这并不妨碍绥沉解读其中要表达的信息。

    少年思索了一会儿,而后眼眸闪了闪。

    “仙二代”

    “差不多是那么回事。”

    少女微微颔首,笑着用手拨开了绥沉直直指着她的那把朔雪。

    “我是白羽然,是这金云王城的公主。”

    “我之所以来这山林也是为了斩杀妖兽,毕竟这是我的家乡,自然是容不得这些畜生蹂躏践踏。”

    绥沉半信半疑,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对方对这没什么杀意。

    至少现在是。

    他沉默着将朔雪收回,用神识感知了下四周。

    和刚入山林时候一样,依旧没什么妖兽的气息。

    绥沉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了对面站着笑意盈盈的少女身上。

    “你是剑修”

    刚才的功法的招式都如剑般凛冽,可他垂眸看了下。

    对方手中并没有剑。

    “曾经是。”

    白羽然脸上露出一种极为怀念的神情。

    “只不过我尘缘未了,便下了山。”

    “也是。尘缘未了的人做不到剑心如一。”

    “以你的修为这般离了宗门是可惜了些,但继续死磕也后面也精进不了多少,反而容易走火入魔。”

    绥沉只是客观地这么说了一句,却发现一直漫不经心的少女突然抬眸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

    “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白羽然摇了摇头 。

    她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和之前的笑容不一样,这一次多了几分生气和真实。

    “没有。只是你这口吻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他也和你一样,说话这般直来直去。”

    少年垂眸看着她眉梢的笑意,大致上明白了。

    “看来是你喜欢的人。”

    被绥沉这样一针见血,白羽然有那么一瞬间失了主动。

    “看样子应该是你之前宗门的师兄吧。”

    绥沉拍了拍身上落下的树叶,见对方沉着脸色不说话便知道自己又说中了。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是同门师兄难不成就不能是宗门其他人吗”

    “我猜的而已。”

    他说着顿了顿,眼神微妙地瞥了一眼对方。

    “你既是修者便应当看不上什么凡夫俗子,我想着你有接触的也就之前宗门的同门。”

    “不过我也没确定,倒是你说了这句话后我便能笃定了。”

    白羽然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扯了扯嘴角冷冷地看向少年。

    “不愧是绥师姐的弟弟,和她一样伶牙俐齿。”

    少年一愣,猛地抬眸看了过去。

    “你认识我阿姐你之前出自青霄凌云”

    她抱着手臂没有立刻回应绥沉。

    看着对方急切的想知道的样子,白羽然这才勾起唇角。

    “认识啊,而且我们交情可不浅。”

    白羽然手指点了点手臂,那双眸子在日光下依旧晦暗。

    没什么少年人的清澈通透。

    少年皱了皱眉。

    “我们昆仑有只灵狐曾经和一只山猪做了朋友,交情也不错,不过只是是为了骗它的食物而已。”

    举了个例子后绥沉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当然,我不是说我阿姐是山猪,不过你倒是像那只骗食物的狐狸。”

    白羽然明显被噎住了。

    她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少年率先开了口。

    “若你真和她关系不错的话,你可以说一些让我信服的事情。”

    “比如你们都讨厌那剑祖容予,这我是信七八分的。”

    “”

    她的确和容予有仇怨,毕竟对方是手刃她生父的人。

    只是她没见过先魔尊,从小到大也不缺什么父爱。

    毕竟金云王城的那绿帽王挺疼爱她的。

    因此白羽然对容予没什么太多的感觉。

    但是白羽然得让绥沉相信她和绥汐关系不错,这样日后她才能有机会一同跟着去那不周山。

    “剑是剑修的半身,你阿姐曾经将她的剑给我用过。”

    绥沉听后神情一凝,他眯了眯眼睛。

    但是对方看上去并没有说谎。

    “哦。”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

    “你不信我可以用术法给你看看我之前在剑宗时候的记忆”

    少年没有说话,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盯着白羽然看了好一会儿。

    对方也被他盯得脊背发凉,话没说完便住了嘴。

    见白羽然没说话了,他这才凉凉地扫了对方一眼,神情冷淡。

    “你不用这么急着辩解,我也没有窥看别人记忆的癖好。”

    “我没说不信她给你用过她的剑。”

    “我只是单纯不相信我阿姐而已。”

    “因为她眼光一向不怎么好。”

    “无论在看男人方面还是交朋友方面,我都觉得十分堪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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