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医把维克托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通后,得出了的结论和勇利差不多, 扁桃体发炎, 不适合再去比赛,除非能在比赛前一个小时退烧, 否则维克托必须退赛。
讲真的,要不是乔治的膝盖出了点问题, 让雅科夫在圣彼得堡处理乔治的事情、没有跟到莫斯科来的话,这会儿维克托已经被他的教练拽上去医院的车了,还比什么赛啊!
队医大人看了看维克托额头和脖子上的退烧贴,又摸摸他同样贴着药布的脖子。
“这是哮喘贴,但也能止咳,勇利处理的不错,换了我也不能做到更好了,老实说, 就算你退烧了, 比赛状态也不会多好,干脆的退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维克托选择性的无视了后半句,只好奇的问道:“哮喘贴?勇利说这个贴了能止咳,哮喘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小子有哮喘的意思,不过他很注意自己的身体,所以到中心以来还没发过病,你们都觉得他看起来很健康对吧?”
他一边把维克托扶起来让人喝水,一边随口说道:“其实我看了那小子的病历后也很惊讶,他是早产儿, 先天免疫力低下,从小就容易生病,2岁得了小儿哮喘,这也是他体力一直上不去的原因,哮喘一直让他不能彻底放开来狠练体力。”
维克托惊讶的叫道:“可是他去年就拿了日青赛的银牌了!他就算现在进青年组也是金牌的有力争夺者!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所以我才说勇利不容易,他走到现在这一步付出的努力要比别人多很多,你们不是奇怪为什么前阵子勇利私自加练被雅科夫骂吗?其实他加的训练量不算过分,但他一个人进行大体力运动的话,如果发病了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雅科夫气得是他独自训练,怕他出事。”
“本来按他的健康状态来看,哪怕脆弱的和玻璃人一样也很正常,但他一直以来的训练量都很大,身体却硬是没有什么伤病,看来女沙皇训练他的时候真的非常小心。”
保罗念叨着,最后感叹了一句:“你们这帮小孩就没一个省心的,雅科夫的那点头发都快不够你们折腾了,我劝他剃光头算了,他还骂我。”
呃,其实维克托觉得队医挨骂是活该,毕竟劝一个地中海剃光头什么的,雅科夫没揍他都算修养好了。
但与此同时,他对勇利油然而生一股敬意,维克托从小到大一直很健康,最严重的病也就是发发烧拉拉肚子,基本不到3天就能痊愈,他不知道和病魔从小纠缠到大是什么滋味,但他平时做花滑训练就已经累得要死了,勇利只会比他更难。
“果然,勇利真的很厉害啊。”
另一边,勇利跑到中国队,那边的带队教练看到这个明显是亚裔的小男孩还意外了一下。
他俯下身问道,用标准的东北普通话问道:“娃,你哪儿来的?有啥事啊?”
勇利张嘴,也是一股大碴子味:“我找老曹,哦,就是曹斌。”
曹斌看到勇利时也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起这位小朋友在失去前任教练后,转进了雅科夫组训练,在俄罗斯碰到他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小跑到勇利身边:“老铁,你咋来了?看我比赛啊?”
勇利握拳:“嗯,老曹,比赛加油,我看好你哟!”
然后他就提出想借点东西,曹斌一听,就果断应了下来。
“没问题,咱两谁跟谁啊,你尽管拿去,不过嘛……”
他搂住勇利的肩膀,有点鸡贼的左右看看:“小瓜啊,你看哥哥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回报一下哥哥啊?”
勇利愣了一下,然后很懂的点头:“你喜欢哪个花滑选手?别说是俄国的,就算是美国的,我也能给你把签名照弄到手。”
“好弟弟!就知道你懂我!”
曹斌原地跳起转了一圈,接着面露害羞。
“那啥,我喜欢的是你们日本的,就是那个菅原平也,去年的四大洲铜牌,他的《帕格尼尼》和《春之祭》都滑得挺好的,我收集了他的比赛海报,回头寄给你,然后你今年回去参加日锦赛的时候,顺便请他在上头签个名再邮给我就行,邮费我现在给你。”
说着,这家伙就开始掏钱包。
天知道勇利最开始甚至没反应过来菅原平也是谁,想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哦,原来是日本的现任一哥,在盐城时以《帕格尼尼狂想曲》位列自由滑第九名,掌握的最高级的跳跃是3A以及3F+3lo,表现力和滑行极佳,目前世界排名第10,也算是一线选手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去年的四大洲花滑锦标赛上,19岁的菅原平也以《春之祭》拿到了铜牌。
勇利一把按住曹斌掏钱包的手:“行了,我还稀罕你那点邮费呢,收着吧,等我参加完日锦赛就给你把海报寄回去。”
说完他就提着东西走人了,等回到维克托那边的时候,就看到这家伙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妥妥的生个病也不安生。
勇利把箱子往床头柜一放。
“维克托,脱衣服。”
正在滚的维克托面露懵逼:“啊?”
勇利不耐烦地将里面的“快点,别让我说第三遍,我给拔个罐,拔完以后应该会好受点,起码肌肉不会那么酸痛了。”
维克托持续懵逼:“拔、拔罐?”
勇利看他那副傻样,解释道:“发热主要是人体正邪抗争的表现,拔火罐既可以扶正又可以驱邪,所以发烧病人可以拔火罐治疗。”
这段话说的维克托是有听没有懂,但也算明白这是一种治疗方法。
保罗这下反应过来了,他推推眼镜:“是哦,拔罐的确可以缓解身体酸痛,不过这种方法在中国、日本那边比较流行,不过北美那边也有运动员开始使用这种方法了。”
“勇利,你还会拔罐啊?”
勇利点点头:“嗯,我和我的按摩师学过这个。”
他的按摩师正是现今的Jadeite二把手,勇利最为信赖的亚历山大,而亚历山大也是个很典型的做一行爱一行的人,跳钢管舞时就是那条街上最靓的舞男,做按摩师时也十分用心,不仅专门去研究了人体解剖学,前阵子还找机会去了一趟中国找了个老中医深造,勇利的拔罐技术就是和他学的。
Ps:那个老中医是胡林介绍的,据说是他家亲戚,目前是某医科大学教授,专精骨科,还会给人摸骨,有时候神叨叨的。
队医都这么说了,维克托就很利索的把上衣脱了,露出精瘦结实的上半身。
勇利让波波维奇和保罗去准备热水和毛巾,拔完罐以后要热敷,然后就拿出艾草油,先给维克托拿精油推了推背,才开始给他拔罐。
有过拔罐经历的朋友们都知道,第一次拔罐肯定是不舒服的,尤其是有时候那个罐太紧了,真心是疼得慌,但拔完以后就会神清气爽。
维克托也差不多是这样,他刚开始是真不适应拔罐,但拔完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不少,酸痛也得到了缓解,然后被勇利拿着滚烫的毛巾搭背上,整个人直接舒服的趴床上睡着了。
勇利等毛巾没那么热时,就顺手拿毛巾将维克托背上残留的精油擦干净,把人翻了个身,盖上被子,将压住的头发捞到枕边,才呼了口气。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事实上还真可以,维克托本来就体质好,被这么折腾一通后睡了两小时起来,体温已经降到了安全范围,就是人还不太精神。
保罗看他这副样子还是不放心:“喂,虽然退烧了,但你确定要这样子上场吗?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吗?”
维克托开始穿考斯腾,那是一件灰色的小礼服,丝绸面料,穿上去后把维克托衬得像个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
他坚定地回道:“我已经好多了,可以滑!”
勇利丢给他一瓶百草油:“喏,百草油,擦在太阳穴、耳后和眉心可以提神,就是对眼睛有点刺激。”
维克托感激的点头:“谢啦,勇利,真是帮了大忙了。”
哪怕是维克托,也很清楚今天没有勇利的话,这会儿他已经被队医送到医院去了。
他不能放弃比赛,之前他已经拿到了一站比赛的银牌,只要在这站挤进前四名,他就能参加青少年大奖赛的决赛,他决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但是原来的编排,以他现在的状态肯定完不成,要临时改编排吗?
“要改编排吗?”
听到这句话,维克托愕然抬头,就看到勇利平静的脸,眼中带着了然。
勇利……他不仅帮助我,支持我继续参赛,还很清楚的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他是理解我的。
勇利看他愣愣的样子,叹了口气:“你有事先准备候选的跳跃方案吗?”
维克托咽了下口水,点头:“嗯!我要把开头的三连跳里的3A换成2A,3F+3lo里的第二跳换成2lo,3lz+3T的第二跳换成2T,第三个连跳改成3T+3T。”
“那就加油吧。”
勇利整理了下他的衣领,见他脸上的青春痘,皱皱眉。
“你……要不要化个妆再上场?”
他知道维克托的自由滑也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而维克托的角色很显然是罗密欧,但一个满脸痘痘、脸色苍白的罗密欧实在是怪怪的。
维克托其实也嫌弃自己的青春痘,但年纪到了也没办法,听到勇利说化妆,他也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然后他就看到他那万能的小师弟从那个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的背包里摸出化妆盒,在他脸上熟练地扑粉、上遮瑕、描眉、打腮红。
“你的底子好,我就给你把痘遮一下,然后把你的眉描得更浓以显示出男性的英气,腮红可以让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些,口红就用肉色的,再上点孔雀蓝的眼影怎么样?你的眼睛很美,强调这个部分会让你的形象更好。”
维克托:“听你的,都听你的!”
波波维奇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师弟在维克托的脸上折腾,他黑线的问道:“勇利,为什么你会随身携带化妆品啊?”
因为这次回日本的时候顺手接了个活,所以要扮女装进空间啊……真话是肯定不能说的。
所以勇利很平淡的回道:“我姐姐习惯用日系化妆品,所以让我代购,但是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化妆品已经开封,所以维克托,你之后得请我吃饭以作补偿。”
维克托:“好的,没问题,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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