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会更新晚点
勇利的化妆技术曾经被安杰嫌弃的评价为“把八分颜值化成四分”,但那时候勇利也不是多在乎这个, 本来义体的外表就可以调整, 化妆是为了微调外貌气质以便更好地伪装,但不化也不影响。
实在不行的话也有玲妈妈或者安杰帮他化妆, 他们的技术比他好多了,那时候哪怕安杰教了他几招, 勇利也没花时间练,而是将更多心思投注到其他的事上。
直到现在,他终于也掌握了合格的化妆术。
勇利细细描摹着维克托的脸,神情专注,两人隔得很近,勇利是心无旁骛,而维克托也得以近距离的打量这个孩子的脸。
亚裔的五官没那么立体,却很柔和幼嫩, 小师弟的脸型和眼睛又圆圆的, 看起来就很可爱,但他的眉形和鼻梁很英气。
嘴唇的颜色很淡,平时看习惯了没感觉,但仔细打量一下,就发现勇利的脸色总是很苍白,甚至可以看到额间青色的细细的血管,没什么血色,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来自北冰洋的凉意。
维克托本来有点脸盲,也不太记事, 但从第一次见到勇利开始,他就很清楚的记住了这张脸,还有对方的名字。
原本有痘的人化妆应该是不舒服的,维克托也是做好脸上扑一层粉然后闷上两小时的心理准备,但勇利的动作很轻柔,哪怕气垫划过那个有点发炎的痘痘,都没让他感到不适,反而有点舒适的痒,最后妆容也没多厚,反正没到让人难受的程度。
他的手法真棒,要是下次比赛时也能把勇利拐来给自己化妆就好了,维克托这么想着。
银毛师兄显然没有男人不能化妆的概念,如果能让自己以更完美的姿态走上冰场的话,他只会感到十分乐意。
维克托好奇的问道:“勇利,你以前比赛的时候会化妆吗?”
勇利平静的回道:“不会,脸别动。”
维克托不动了,但嘴巴还在叭叭的问问题:“为什么不化?你的技术这么好,和谁学的啊?”
“我很容易出汗,化了妆也会花掉,化妆术是和罗密欧学的。”
罗密欧?
维克托就噗地笑出来:“这个答案好敷衍啊,对了,勇利,你用的什么香水?”
闻起来就像封冻冰面下的水流,冷冷的,让人想起深海生物,但闻着很舒服。
香水?勇利想了想,回道:“防皮肤干裂的宝宝霜吧,西伯利亚的风太冷了。”
如果要说他身上涂了什么东西的话,那就真只有宝宝霜了,至于香水是不可能的,瓜总有哮喘,向来不喜欢香水味,觉得闻着不舒服。
维克托被这个回答雷了一下,只觉得勇利涂宝宝霜这件事超违和的,但接着又想起来小朋友的确处于擦宝宝霜的年纪,虽然维克托本人在十岁以后就不擦那玩意了。
他抓了把头发,翻出梳子和橡皮筋想绑个马尾。
勇利提醒道:“歪了。”
维克托捏着梳子,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向勇利,大约过了十秒后,勇利认输的叹口气,接过梳子,给维克托重新打理了头发。
维克托笑嘻嘻的说道:“我觉得勇利真的什么都会呢,连梳头发也会,你的头发也不短,是打算留长吗?”
勇利轻轻摇头:“暂时没有留长发的想法,梳头发是和妈妈学的。”
其实是女装时会有需要梳头的情况,所以他不仅会梳头发,还会挽发髻,但这种真话肯定不能说啊。
小朋友动作利落,力道合适,维克托都没觉得头皮被扯疼,两鬓的头发就被编成麻花,拢到后面连同其他头发扎成一束马尾。
勇利轻轻推了推维克托:“好了,去热身吧,还有四十分钟就轮到你上场了。”
于是等维克托做完基本的拉伸、热身,即将踏上冰面的时候,队医都在旁边感叹道:“幸好今天勇利来了。”
波波维奇连连点头,举双手赞同队医的话,觉得的确如此。
维克托笑嘻嘻的将刀套脱下交给队医,接过勇利递过来的纸巾擤了鼻涕。
“勇利去年滑的也是《罗朱》对吧,现在也请你好好看着我的《罗朱》,要知道你也是这个节目的灵感来源之一呢。”
另一个灵感来源当然就是pukin小姐啦~
勇利当然知道维克托的自由滑是《罗朱》,毕竟平常在一个冰场训练,勇利也看过他的试滑,难度很强,跳跃高飘远,旋转极快且稳定,滑行流畅但如果衔接加太多就会显得仓促,这是很明显的年轻juer选手的通病,但看得出维克托有走心的去演绎自己的节目,所以表现力在同龄人里也是一流。
综合来说还是比现在的勇利强不少,别的不说,勇利的跳跃真的没维克托厉害,虽然他掌握的跳跃种类没比维克托少多少,但会跳是一回事,跳跃质量如何就是另一回事了。
维克托的跳跃成功率向来高的惊人,心理状态从不让人操心,而勇利的心态还好,跳跃却一直都没那么稳定,只是临到大赛会爆种而已,这也是因为他如今也就比比一年一次的日锦赛,赛程压力不大,攒着力气战那一场自然是拼尽全力。
但凯茜妈妈也说过,如果等勇利进了青年组,赛程开始变多时还不能改掉不稳定的毛病的话,他迟早会吃大亏的。
而且勇利每次到了表演后半程时,跳跃成功率、滑行、旋转和表演的质量都会逐渐下降,体力始终是他最大的短板,目前小南瓜也就是跳3lo,还有滑行和表演方面比银毛师兄强,而这个优势还会随着体力消耗而逐渐消退。
就在此时,《Air》的音乐响起了。
维克托左手扶着胸口向前微微倾身,右手仿佛托着某个人的手,低头轻轻吻住那不存在的朱丽叶的手背。
本就是琦年玉貌的美少年,容貌精致更甚女孩,有着超越性别的、雌雄莫变的精灵式美感,一双眼睛抬眼含笑,便让观者心中无端一动。
他快速的开始滑行,连续做了几个捻转,仿佛是拉着舞伴的手在舞池中转圈,接着他面带欢欣的起跳,人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已经完成了这个高、飘、远、质量上佳的3A。
勇利睁大眼睛:“好高啊。”
受身高年龄限制,勇利的3A仅有50c头的高度,而维克托这一跳简直有要蹦出挡板的趋势,而且远度也很棒,轴正,落地轻盈稳定。
勇利之前一直觉得维克托的表现力就是“演”,而且是那种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是在演的“演”,但今天却出乎意料的有了入戏的味道,滑行时神态也随着动作变化,仿佛是终于投入了感情。
看起来就像是得到什么演技增幅似得。
维克托滑《罗朱》时带入的角色是罗密欧,而在他表演时,身边就好像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朱丽叶,他挽着她的手带她跳舞,却手总是抓了个空,仿佛他的邀请、旋转都得不到回应。
最终,他的神情沉静下来,面上带着一抹哀叹,开始抱膝蹲转,仿佛是认知到了什么。
一直认真观看他表演的勇利神情渐渐变了,他察觉到了……
去年勇利的《罗朱》是朱丽叶在呼唤着罗密欧,在得不到回应后终于绝望的认知到爱人的死亡,即使如此,他仍然会向天伸出手,渴求来自天堂的拥抱,期盼奇迹发生,罗密欧回到他的身边。
而维克托的罗密欧一直围绕着朱丽叶舞蹈,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然后,他察觉到了他们不在一个世界,他为此哀叹,却仍然伸出手继续呼唤着朱丽叶,告诉对方,我在这里。
他的神态是前所未有的动情,仿佛沉浸于那个故事中,想要透过生与死的距离再去拥抱自己的爱人。
勇利的拳头握紧、又缓缓松开。
难怪,维克托会说自己是他这个节目的灵感来源。
勇利感到深深的被冒犯,可也不能为此责怪对方,毕竟维克托就是个花滑白痴,他找到了合适的灵感,并通过滑冰将之表现出来,谁也不该为此斥责他。
但勇利很清楚,他的罗密欧,是那个心口流着血、会唱摇滚、再也不能回来的人,无论自己呼唤多少次,无论自己在对方离开后,在生活中看到过多少次对方的影子,但罗密欧已经回不来了。
死去的罗密欧,是不可能越过死亡来拥抱朱丽叶的。
他不会回来了……
与此同时,维克托的表演进入尾声,因为降低了跳跃难度的关系,哪怕身体状态不佳,他也clean了所有跳跃,并空出更多精力投入到表演上。
直到乐曲的尾声,他半跪于冰面上,俯身做出拥抱的姿势,怜爱又痛惜的看着他幻想中的朱丽叶,场中已是掌声雷动。
维克托的短节目是第一,所以在自由滑是压轴出场,哪怕他将自己的难度降低许多,但加上前所未有高的P分,他仍然获得了第三名,并拿到了进入青少年大奖赛决赛的名次。
在看到自己的分数后,维克托直接蹦了起来。
他又拉过陪他坐教练席的保罗的手使劲摇晃:“保罗,你看到了没有?我的P分第一次那么高!果然我的演绎方式是对的,将带有故事性的情感引入表演中会更好!”
保罗也为他高兴,这会儿无奈的笑道:“好了好了,恭喜你,知道你又变厉害了。”
维克托又跑到勇利面前,想去拉勇利的手,一边兴奋的说道:“勇利,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不仅是你帮我拔罐、帮我化妆和梳头发,还因为没有你,就没有这个节目!”
勇利避开他的手,对他露出一个与平时无异的笑,将一枚水果糖放在维克托的手里。
“嗯,恭喜你。”
维克托捧着糖,鼓起一边脸颊:“勇利,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是不是有时候把我当小孩子哄啊?”
勇利弯弯眼睛:“放心吧,对着你这种比我高好多的大个子,我不可能把你当小孩的。”
我一直把你当巨婴,还是念书不努力,没时间观念,还在明显不想走心的情况下和其他女孩玩暧昧的巨婴。
连拒绝不喜欢的女孩子的操守都没有,哪怕那个女孩子也不想走心,但这绝对是渣男雏形了。
如果做这些事情的是尤拉奇卡,勇利早就抓过小孩使劲揍屁|股了,但维克托不是他自家的孩子,除非这小子做出什么危害社会的事,否则勇利就没有权利,更没有义务动手管教他。
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父母和社会会去主动教熊孩子和瓜娃子做人,勇利是因为和安德烈和艾米的交情而主动伸腿让人抱的学神霸霸,不是维克托的爹。
维克托还不知道自己一个自由滑就把这些日子在勇利那刷的好感down到接近谷底的位置,他还挺高兴的和勇利说要请他吃饭。
勇利直接以维克托身体没好全为由,让保罗押着维克托回房间休息去了。
正在兴头上的维克托有点失落,但还是点头:“好吧,听你的,你说的对,我的确要好好休息。”
他顿了顿,又想去搭勇利的肩膀:“那等回圣彼得堡,我请你去市中心一家法国餐厅怎么样?虽然是家庭餐馆,但菜式很地道,我妈妈都说那儿的法国菜是她吃过的第二棒的呢,可惜她总是不肯带我去吃第一棒的法国菜,连店面在哪都不和我说。”
勇利:“……”
真抱歉啊,艾米口中第一棒的法国菜是我做的!
之后勇利在他们坐火车回圣彼得堡的时候,一直闭目装睡,不想理会维克托,并把自己买的、原本打算送给维克托的超甜和果子塞到行李箱的最底层,准备回去后送给组织里的女孩们吃。
亚历山大最近也带进组织一个新人,叫琳达,是就读于圣彼得堡师范大学的心理学的学生,就住在602,也就是桃子和卓娅的隔壁,不知为何对勇利十分敬畏,连被勇利靠近都要两腿打颤,只差没直接吓尿,问过以后才知道小姑娘是能力者,能力是稀有的危险直觉。
顾名思义,只要靠近危险的人或事,她的直觉就会疯狂叫嚣,而勇利是她见过的最强的求生者,她感觉得到勇利可以一根手指摁死她,那种食物链下层草食看到顶级捕猎者的恨不得撒丫子跑路的本能,要克制起来也是很不容易的。
反正琳达在其他人面前都表现得很正常,就是特别怕勇利。
虽说这姑娘在勇利眼里真心怂得一绝,但到底是稀有能力者,勇利最后亲自带她过了第三场,在同生共死后,琳达面对勇利的时候才总算没那么怂了。
没有危险直觉的维克托并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小师弟暴揍,还在两天后提出带勇利去吃法国大餐。
他其实是那种很不喜欢欠人情的类型,一旦被谁帮忙了,之后肯定会尽力回报过去,算是另类的喜欢和别人把关系扯得清清楚楚的人,那种“咱两是朋友,这人情我记着”等思想是不存在与他脑海中的。
之前勇利给他补课、教他改刃,维克托嘴上不说,其实也在尽力帮助勇利提升跳跃质量,甚至在做体能训练时都凑到勇利身边,这次勇利帮了他大忙,维克托觉得自己怎么也要包圆小师弟接下来一个月的午餐才行。
维克托一直下意识的排斥那种过于亲密交融的关系,这或许也是他为何这么久了才有一个真诚交往的朋友,也就是勇利,也可以说维克托之所以愿意和勇利做朋友,是因为勇利很懂得保持相处时的距离感,且和维克托一样不与别人太过亲密,和他的关系让维克托很舒服。
勇利这会儿也调整好了心态,就应了维克托的邀请,靠着在死亡空间打磨出来的演技和情绪控制力,全程没让维克托察觉出一点异样。
毕竟,他又能和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花滑白痴计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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