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离开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
阮瑶刚刚在内室, 并未听到外面的动静, 故而出来的时候颇有些意外的瞧着匆匆而去的赵昆, 转头看向自家殿下问道“二殿下这是怎么了”
小太子则是重新拿起了话本小说,随口回道“不知道, 可能是出门的时候绊了一跤,踢到门槛了。”
阮瑶不由得看向了房门。
是有门槛, 但门槛不高。
这都能绊住, 莫不是二殿下最近缺钙
阮瑶有些不解,但并未细想, 只管将点心盘子放到了赵弘手边。
小太子手上正拿着书, 不好捏糕饼,便抬头对着阮瑶眼巴巴的瞧, 想着自家瑶瑶能不能喂一块。
可是,很快便看到阮女官用一个纱罩将点心盘子扣上了。
对上小太子有些不解的目光,阮瑶温声道“马上就要用饭了。”阮女官最是明白这人的脾气。
大殿下有多矜持,小殿下就有多贪嘴。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 阮瑶觉得小太子的饥饿就像是一种本能,哪怕他刚刚吃过饭, 却依然乐意往嘴里塞点小东西磨牙。
偏偏饭量不大, 稍微多吃一点就要闹着撑得慌。
若是现在允了他用点心,只怕半盘子都要吃掉, 等下再去用膳, 多半睡前又要塞山楂丸的。
小太子抿了抿嘴唇, 小声道“那为什么要端过来”
阮瑶笑道“因为是殿下让我端来的啊。”
这理由,让小太子想不出话来反驳。
其实他刚才让阮瑶去端点心,只是为了支开瑶瑶,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二皇子知道。
并非是威胁,因为小太子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可他没想到,点心端来了不给吃。
越不给吃越想吃。
于是他嘴巴动了动,轻声道“我我想尝尝。”若是今日不吃,明日就不会进到他嘴里了。
当然,还是同一个身子,但是吃糕点享受的就是入口那瞬间甜香化开的感觉,若是换了人,如何能感受得到
阮瑶也有些舍不得瞧他委屈,便打开罩子,拿出了块糕饼掰了一半,伸手喂给了他。
小太子也不多要,有半块就开心。
而且他觉得,同样的点心,阮瑶喂的就是比自己拿的好吃。
待阮女官去洗了手,趁着晚膳还没送来的时候,小太子往旁边挪了挪,给阮瑶空出了一块地方,道“瑶瑶,这话本我看到了好看的地方,我们一起瞧。”
阮瑶之前在给这个话本换封皮的时候就是看过的。
不单单因为要重新装订,还因着阮女官很清楚小殿下心理年龄不大,这会儿正是重新塑造观念的紧要时候。
加上原书中赵弘最后坚定地走了一条暴虐残忍的反派之路,最后下场凄惨,无论是为了天下太平还是为了让自家殿下能得个好结果,阮女官都要首先确保小太子往积极健康的方向发展。
这就像是教育小孩子,他们从来都是白纸一张,所思所想纯粹要看往上面写什么画什么。
有些东西,大殿下看了不妨事,因为大殿下懂得明辨是非。
可是小太子还年幼,有些还是要等他大些才能看。
既如此,让他看什么,瞧什么,其中的书册选择就要谨慎小心。
阮女官前前后后翻看了这话本好几遍,确定没有什么会把他教歪的情节后才给了他。
不过这会儿阮瑶也不提自己看过的事情,只管坐到了小太子身边,陪他一道看,还温声细语地道“殿下瞧到哪里了”
小太子开开心心的指着上面的字道“书生要进门,快看到狐仙了”
阮瑶略略扫了两眼,便记起了这里的情节。
故事倒也简单,书生名落孙山,失落下从京城返乡,路遇一荒宅,又赶上天降大雨便住了进去,惊扰到了在此处居住的狐仙,之后两人发展出了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至于如何缠绵怎样悱恻,书里没有细写,阮瑶也不准备让小太子知道。
毕竟,少儿不宜,他刚醒来不到一年,还小呢。
小太子则是笑眯眯道“这狐仙很有趣的。”
阮瑶顺着看去,便看到上面写道
还未进门,书生便听有一女子声音道“这天地之间自有道义人伦,奴家虽为精怪,可也懂得礼义廉耻,兄友弟恭。如今,法师有心加害,奴家自不会坐以待毙,若再找事,必杀之。”
阮瑶眨眨眼睛,当时倒是没注意到这一节。
法师要捉妖,妖怪要自保,便是天经地义,虽然喊打喊杀,可说的也是浅显道理。
阮女官便跟着点头,道“是有趣的。”
小太子就翻了一页,细细的瞧,看到书生终于进门后,他颇为开心,拉着阮瑶的袖口晃了晃,嘴里念叨着“见到了见到了。”
阮瑶不由得笑。
而后就听小太子道“书生一定可以帮狐仙打跑坏蛋,然后他们会当好朋友的。”
阮瑶
单纯的小太子压根儿没想到后续会有什么发展,只是兴致勃勃的盼着书生打架,结果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有些莫名的看着阮瑶问道“瑶瑶,什么叫吸他精气啊”
阮瑶到底是理论知识丰富,自是知道其中含义。
只不过不好对着小太子说太多,只能含糊道“就是凑近了,互相取暖。”
小太子眨眨眼,低头看了看,又问“那什么风一度”
阮瑶
这词儿用的文雅又隐晦,而且不过四个字,着实算不得什么,连脑补的空间都没有,偏偏被这人说出来,阮女官就觉得如此的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竟是比之前许妃藏在她妆镜里头的春宫图还刺激些。
阮瑶有些后会给他找这本了,早知道就给他看推拿之书,起码还能认认穴位。
幸而这时候传膳的人到了,阮瑶赶忙起身,与小太子去用饭。
小太子倒也没有多问,他确实是饿了,这会儿只管开开心心的跟着去。
阮瑶专门挑拣的都是他喜欢的菜色,加上带来猎场的御厨手艺颇高,故而这顿饭小太子吃的格外开心。
阮女官一面给他布菜一面问道“殿下,你骑马如何”
小太子则是在摆膳的人下去后就拉着阮瑶到自己身边坐下,嘴里回道“还成,顾太医教过我。”
阮瑶知道顾太医清楚分魂之症内情,现下也不意外,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如今她大概摸清两个太子一天一位,颇有规律,但也难免有些疏漏。
万一明日围猎是小殿下,结果小殿下不会骑马,怕是难了。
于是阮瑶又问道“射箭呢”
小太子点头“也学了。”
阮女官脸上有了笑。
“虽然射不中靶子,但我能把弓拉满了。”
阮女官笑容消失了。
这让阮瑶颇为忐忑,晚上睡觉前,等着小太子躺下后她才到一旁准备的榻上安睡。
第二天阮女官也是起了个大早,去收拾好了一应用具,甚至在心里盘算许久,想着若是今日还是小太子,该如何搪塞过去。
称病吗似乎不妥。
硬上怕是难了。
实在不行,就在围猎之时让两位统领跟着太子,随便抓点野鸡野兔之类的,总好过空手而归。
就在她左思右想不得其法的时候,床上被掀开,赵弘起身,穿鞋下地。
原本坐在桌边托着下巴想主意的阮瑶立刻看过去,眼神格外专注,还带了些期待,又与目光过于热切,引得赵弘下意识地拢了拢领口。
而后大殿下低头看看自己,想瞧瞧自己是否有哪里不妥。
阮瑶则是急于确认眼前之人的身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殿下,你听说过互相取暖吗”
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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