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鹿念醒的竟然很早。
南荞喜欢起雾,尤其是清晨的时候, 朦朦胧胧的, 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发现床单被子都已经被换了。
昨晚记忆片段支离破碎的涌进了脑海,她记得自己大哭大闹了一场, 还逼着他表白了, 换着花样折腾他, 然后
鹿念,“”
她环顾了房间一周,旁边的被窝也已经空了,摸着没有余温,似乎已经起了很久了。
去哪儿了
鹿念从床上直起身子时, 屋门正好打开, 外头清晨的阳光落入。
男人身形修长, 他已经洗漱好了,换了衣服, 应该是洗过澡了,一头干净的黑发, 肌肤如玉, 越发显得人挺拔清寒如松。
鹿念还坐在床上,黑发披散在雪白的肩头, 她愣愣的看着他。
昨晚不是做梦吧, 表白后, 稀里糊涂,就
想起那些朦胧的片段,他那时的模样,她脸也不由得红了红。
昨晚即使在床上,他也一直很拘谨隐忍,不过真的很敏感。
见她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大眼睛乌落落的,似乎在想什么很深远的事情,他抿了抿唇,站在原地。
发生了那事后。
他想了很多。
现在,怕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会是想反悔,要收回昨天的话,叫他都不要当真。
可是没有。
鹿念回过神来了,她从床上跳下来,声音很明快,“你怎么起那么早,吃早饭了么”
他垂着眼,“没有。”
“你想出去吃”他终于问,“还是我买回来”
他刚在外面看了一圈,把附近大概搞清楚了,这些年,南荞到底还是有些变化。
鹿念想了想,“那出去吃吧。”
她刚起身,忽然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带,好像都留在秋沥家了。
她有些尴尬。
男人沉默的把购物袋放在了她旁边的桌上。
是她需要的洗漱用品,都是全新的。
鹿念,“”
和秦祀相比,她的生活能力,真的就无限趋近于零。
南荞是个小镇,自然没有什么大餐可以吃,不过他们也都不是很讲究这种的人,鹿念当了十多年大小姐,吃多了精心制作的各种餐点,对这种乡野街头小吃,反而格外喜欢一些。
总觉得他一直在看她,可是,仔细一看,似乎又没有。
杯子里的豆浆是温的,温度正好,他记得她不喜欢吃葱花,筷子掰开,已经给她细心挑好。
这无微不至的服务。
“没必要那么小心啦。”鹿念真挚的说,“昨晚,我不累的。”
他耳尖红透了。
缄口不语。
似乎没有发生过一般,鹿念知道他脸皮薄了,见他这模样,心里忍不住痒痒的,想逗,不过看着这是在外面,人来人往,知道他这性格,于是叹了口气,只能把这心思暂且收起来。
他站起身,给她拿醋瓶子递过时,黑t领口往下滑落了些,鹿念忽然一眼看到了一处。
是他的锁骨,被她咬出的印子,不很深,却也不算浅,在那片白皙如玉的干净肌肤上格外明显。
她知道,藏在他衣服下,更下面,更私密的地方的痕迹,只会更多。
她一直特别喜欢那颗嫣红小巧的美人痣,他锁骨又长得好,那里也敏感,鹿念昨晚就格外多疼了疼那儿,他的反应也让她格外喜欢。
她就忍不住问了,“疼么”
他手指僵了一下,似乎没搞清楚她在问什么。
“我咬的。”
秦祀,“”
他差点没失手把汤碗打翻。
鹿念弯着眼,终于决定再不逗他了。
可能还需要一个慢慢的适应过程吧。
反正日子还长,来日方长。
外头袅袅,雾光朦胧,南荞山水风光确实无双。
吃过早餐。
虽然挺想就这么优哉游哉,继续在这里和他一起逛逛玩玩,但是到底还是有些需要处理的事情。
鹿念犹豫了很久,还是打通了秋沥电话。
赵雅原和秋沥现在已经到了南滨。
“现在情况怎么样”她问。
秋沥声音都轻松了很多,“还是没检查出什么,但是雅原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医生说,要多休养,多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保持良好的心情。”
可是赵听原和苏清悠不解决掉的话,会一直是个隐患。
挂断电话,秋沥说,“念念打来的。”
赵雅原这段时间很消沉,他,“嗯。”
“和那人在一起”
秋沥只能点头。
他长出了一口气,语气里带了自嘲,“我是不是很没用,把自己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甚至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需要你们把我从家里救出来。”
秋沥都看在眼里。
其实,当年,赵雅原羽翼未丰,虽然身体不好,他从小大抵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和鹿念的婚约被全家人阻挠,被秦祀半路横刀夺爱,一个以前他从未放在眼里的竞争对手。
随后,他什么也没说,却硬逼着自己快速成长,原本他身体底子就差,消耗过度,被赵听原和苏清悠半路暗算,他精神消沉,陷入了自暴自弃,甚至都懒得再自救。
那件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不止是因为鹿念,更多的,是因为是那件事情,裸的暴露了出来,他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么自由,而也只是个受制于家人的提线傀儡。
和那个姓秦的男人说的一样。
秋沥劝道,“没有那么严重。”
“小雅,你得振作点。”他叹气,“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挂断了电话。
鹿念蹙着眉,神情有些忧愁。
赵家的事情,苏清悠和赵听原不解决,对于赵雅原而言,始终是个,一直跑在外头也不是个事。
她看到秦祀。
她完全相信他,也很愿意向他寻求帮助。
但是,赵雅原对他一直有抵触情绪,半点不愿意接受秦祀的帮忙,方灯其实是以她师兄的名义过来帮她的,但是,她和秋沥还是斟酌着没把方灯的另一个身份告诉赵雅原。
鹿念也有些理解,毕竟,她和赵雅原那个曾经的尴尬婚约,现在是横亘在他们三人心中的刺。
他放下手机,忽然说,“赵家出事了,赵权在家发了很大一通火气。
赵权
她忽然想起,那是肯定的,赵权毕竟当晚直接目睹了那件事情。
男人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沉磁,格外好听,“赵如澜和江文茵还在东南亚谈生意,想毁他们约的原材料厂,刚接受过一笔来自陆执宏的投资。”
他说,“昨天,陆执宏来南荞,是在赵大那里收到的消息。”
鹿念听得有些晕,把这三条连起来,她眼睛忽然一亮,“他们都勾结起来了赵家原材料厂的事情,其实也是赵听原他们指使的”
她越想越觉得对,杏眼亮晶晶的,“一定是这样。”
“那么说,我们再不用插手,直接让赵家人自己注意到就行,从叫赵叔叔他们去查那个蹊跷的原材料厂开始。”
毕竟,现在赵权还没死,赵听原根基不稳,离原剧情里,赵雅原被囚禁的时间还差着快两年。苏清悠娘家并没法给她什么支援,赵听原能力不足,现在正是根基不稳的时候。
如果他们可以有力的确切证据,让赵家人看清那两人的险恶用心,就能直接借力,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她越想越觉得ok。
“我是不是很聪明呀”她问秦祀,有些小得意,女孩眸光盈盈,显得格外灵动俏皮。
男人淡薄的唇线弧度浅浅扬起,什么也没说。
鹿念说,“我联系雅原,把这个意思告诉他。”
他脸上浅浅的笑意很快消失了,站起身,沉默的去收拾行李。
鹿念,“”
每次,只要她主动去接触赵雅原,他都会不高兴。
即使他们之间都有过昨晚的事情了,她也已经说过喜欢他了。
“只是朋友。”她叹了口气,“我对他没有那种感情。”
她嘀咕道,“你看,我又不会帮他那样,昨晚”
她比划了一下,话里话外暗示十足,他脸一下红透了,脚步也乱了。
鹿念在身后环住他,在男人清挺宽阔的背脊上蹭了蹭,舒服的呼吸了一口他的气息,感觉他背脊发僵,似乎对她这种肆无忌惮的亲昵还有些无所适从。
“还害羞。”鹿念声音里带着笑影。
他们之间都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了,还害羞什么。
打电话通知赵雅原后,他们在南荞附近玩了一圈,不慌不忙,也不急着赶什么、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住在一起也这么久了,倒是真的,好像还没这这么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
鹿念问,“你公司怎么办”
“已经都交给鸣鸿他们了。”他说。
他已经提前把这些部署好了,接下来的十天都是假期,可以留下,只陪着她。
助理打电话过来告诉他,陆执宏已经接受了所有条件,自愿被监督,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鹿念面前。
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他想起那晚上她哭的模样,决定暂时不把这事情告诉她。
因为年少时的经历,秦祀办事细致,生活能力很强,他不喜欢人跟着,所以,这段旅程只有他们俩,他把一切事情都给她做好了。
很早之前,从他们的少年时代开始,鹿念就一直觉得,似乎没有他不会做,做不成的事情。
虽然话少了点,但是,他可以算得上是非常非常称职的男朋友,这几天下来,她被宠成了个巨婴,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虽然她觉得自己之前当大小姐的时候也挺巨婴的。
鹿念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提出,也可以让她做一点的。
他垂着眼,“不愿意么”
能这样照顾她,给她做这些事情,看她依赖他的模样,虽然耻于提起,但是,这能让他心理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鹿念,“”好吧。
其实她挺愿意的,只是觉得是不是会有点太麻烦他。
但是转念一想,秦祀是她男朋友,是她男人,她依赖一下子,也很正常,于是忽然又心安理得起来。
来这里这么久了,她其实也是第一次,终于可以放下隔阂,全心信任依赖一个人。
感觉真的很好。
回到安城,他们刚落脚,秦祀接到明哥电话。
“黄毛老婆生了,一个胖小子,你们前几天跑哪儿去了,电话也打不通。”明哥在那边的声音很兴奋,“赶紧来看,记得包个大红包。”
秦祀的假期没结束,鹿念也暂时没事。
“生了么姑娘还是儿子”鹿念兴奋,赤着小脚丫,爬上沙发,从旁攀上他肩,过来凑着听。
明哥美滋滋道,“念念妹子也在啊是个俊小子,比黄毛那样子好看多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明哥说,“那你们今晚就来吧,就在黄毛家,他老婆孩子都已经出院了。”
果然。
黄毛红光满面,他年纪还没多大,无父无母,没个亲人,现在一下,老婆孩子都有了,有了个为之奋斗的家,幸福感更是倍增。
小宝宝脸儿红红的,除了哭,暂时还什么都不会,看着却就是可爱,哪里都是小小的。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一个”明哥见她喜欢。
鹿念说,“等结婚吧。”
她亲口说出结婚了。
他顿住了,看向她,鹿念却似乎一点没在意,好像只是随口说的,她看着摇篮里小宝宝的可爱模样,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和岚岚去讨论育儿和生孩子的事情了。
黄毛,“来来来。”
他招手,叫秦祀出去。
明哥也在,三个男人在另一件房间。
黄毛现在有孩万事足,美滋滋的,活得通体舒泰。
明哥还是老光棍儿一条,他忽然笑得很促狭,问秦祀,“你和念念妹子,进展挺大啊,是不是上床了已经”
他经验丰富,眼神毒辣无比,一眼看出俩人相处模式的细微改变。
秦祀,“”
“啧,可是你们不是去南荞了那儿不是一片深山啊树啊啥的,难道啧”明哥摸着下巴,胡言乱语,“你也就算了,念念妹子也这么奔放”
“滚你妈的。”他没抬眼,冷冷道。
明哥嬉皮笑脸,“我没妈,你也没妈。”
黄毛赞同,“是,我们都没,我现在都不记得我妈长什么样了。”
秦祀是孤儿,黄毛他妈在他三岁时,跟着一个来安城做生意的外乡人跑了,再也没回来过。
明哥忽然笑,“行,你有媳妇孩子了,你那妈,不要也罢。”
“以后,他也马上有了。”他指着秦祀。
他们很少再这么聚在一起。
眼前男人依旧少言寡语,清俊又沉默,变得更成熟,气质也变得更内敛,只是,透出他的模样,依旧能看出大部分少年时代的模样。
一瞬间,像是又回到了那段鲜衣怒马的少年时光。
他还是那个冷漠桀骜的少年,一身刺。
一下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真好。”明哥忽然感慨。
那时候,鹿念来一次,前前后后至少十余天,他虽然默不作声,也不提起,但是心情会变好很多,虽然她一出现时,在她面前,他就会变得紧张又僵硬,话少又冷刻。
“你居然还真的能成功追上妹子。”明哥感慨,“你看看,你他娘的以前,都说的是些什么屁话,做的什么鬼事。”
黄毛,“耐不住我们秦哥硬件条件好啊,靠脸追妹都完全ok。”
“岚岚背地里都和我说过好几次。”黄毛话有些酸,“夸你长得帅。”
她也知道他们几个的身世,就和黄毛感慨,人家怎么长的,长相出挑不说,气质还那么好。
“那是,我们酒吧小招牌。”明哥说,“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啊,十七八的时候,往我们酒吧那儿一坐,写个卷子,都好多人过来请喝酒,我那晚上收入都能暴涨一波。”
虽然秦祀从不理人,说话冷冰冰的,烦躁起来了,更是没什么好脸色看。
耐不住那些女的还就喜欢这样,受虐狂一样。
觉得他这模样,到时候吃到嘴,反差绝对更有味道。
所以等明哥后来没那么忙,他自己有房子了,就都根本不出现在那儿了。
明哥说得畅快,没注意到,身后门被推开。
“哦”鹿念笑眯眯的,在他们身侧坐下,“怎么,喝过几个人的酒呀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经历呢。”
秦祀,“”
明哥,“”
他自知失言,忙说,“当然一个都没喝过我保证。”
鹿念只是弯着唇笑,什么也不说。
俩人离开后。
鹿念走在前面一些,踩着夕阳,心情似乎还挺好,
他落在稍微后面一点的地方,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都没有。”他忽然说,“只和你。”
“什么只有我”鹿念反应了一下。
才明白,原来他是还在介意,怕她为那句玩笑话生气么
怎么这么认真。
她想笑,憋了回去。
“牵手,抱,亲”他沉默了一下。
接下来的,就梗住了,没说下去了。
“那那天晚上的原来不是你第一次么”鹿念故意问,“还有谁”
他被她逗弄得很狼狈,又说不出来。
“我也只有你。”她歪着脑袋,拉着他的手,感觉他僵了一下,回握住她的小手。
怕他再害羞,她提起另外一个话题,“黄毛小孩好可爱啊。”
他看着远方,夕阳的余晖落在男人清冷漆黑的眼睛里,染出了一片浅浅的暖意,他声音淡淡的,“我不喜欢孩子。”
等结婚以后,他不想要孩子,如果她愿意的话。
鹿念,“”
她身体不好,他怕她出意外。
而且。
“以前在孤儿院时,周围有很多小孩。”沉默了很久,他终于说。
鹿念愣了一下。
秦祀很少对她提起过他以前的经历,甚至有些抗拒,甚至连他少年时在陆家的事情都很少说,
更是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他被陆家带回来以前,在孤儿院的事情。
那家孤儿院并不正规,是私立的。
在那里的生活,对大部分孩子而言,都是地狱一般,管理松散,大孩子欺负小孩子,不少身体差,没人收养的,先天残疾的孩子,更是处于食物链底层。
因为缺乏资金,给孩子的食物也不够,所以暗地里的争抢也司空见惯。
他脾气傲,平时不和人抢,最多只拿自己一份。
孤儿院管理很松散,那时候,他能从后墙偷偷爬出去,在外面帮人看摊子,送东西,做些零工,然后挣到一些可以买到包子馒头果腹的零碎小钱。
食物总是不够。
他看有小孩子饿得只哭,于是,默默的把自己在外买的馒头分给了他一半。
结果,第二天,那人转身就过去告诉了院长,他被举报。
因为违规,他被狠狠打骂了一顿,拎到所有人面前通报批评,然后被禁足了半个月。
所以现在,对小孩子,他现在怎么也喜欢不起来,总会让他想起那时在孤儿院听到的哭声。
让他想起那些糟糕的回忆。
他只说了那句话,没再多解释。
鹿念却听得心里发软,知道那一句话下有多少隐情。
秦祀一向如此,受了伤,只会自己默默藏着,从不会低头找人寻求安慰,等伤口都已经结痂愈合了,他甚至都不愿意告诉别人。
她想起初见秦祀时。
小男孩敏感,倔强,高傲,从不服软,浑身带刺的模样。
他这种性格,是以前吃过多少苦,才形成的这种尖锐的自我保护意识,层层心防,根本不让人近身。
她也是经历了那么长时间,度过了一整个成长期,才终于慢慢走进了他的心。
“到时候,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她温声说,“都听你的。”
从黄毛家回来。
鹿念去看了下久久没有清理的工作邮箱,竟然意外发现,自己竟然接到了一个很出名游戏公司的海报约稿。
那家老板看了作品后,点名要的她。
鹿念很是惊喜。
虽然她不缺钱花,但是,这毕竟是对她工作的一种认可。
“虽然我比较傻,但是,画的画还是可以的。”鹿念得意洋洋,“又能拿到一笔稿费了。”
她心结解开了大半,开始认真考虑和他的未来,也真正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男朋友和未来的丈夫。
这几天在家没事,家里已经被她收拾了一番,添了不少小物件,都是成双成对的,一下多出了生活气息,布置得温馨精致,不像他之前买的样板房一样。
鹿念经常他准备些小礼物,都很别致,有时候,是条适合的好看领带,有时候,是一盆能放在公司的护眼盆栽,有时候,是她自己画的一张小画。
她喜欢一个人时,就满心满眼惦记着,柔和温暖的关怀,和他不一样,她很会表达感情和爱,一点都不吝啬。
他想。
他越变越贪心了,已经越来越离不开她了,甚至都不能再容忍她变冷淡半分。
如果她再想抽身。
如果真的只是想玩玩,那些话都是骗他的。
他闭了闭眼,决定不再想下去。
十天假期过得很快,他去公司,处理了点残余事情。
回来时,鹿念正在赶稿,窝在工作间,全神贯注。
他没有去打扰她。
到了晚上,鹿念依旧在画稿。
他洗完澡,收拾出来,她还在看着屏幕,认真的画着。
一天没亲他了。
习惯了那些无处不在的亲密后,再倒退回去,他已经有些忍受不了。
鹿念伸了个懒腰。
男人正在她不远处工作,似乎刚在和人聊计划,打字很快,袖子微挽,手指修长干净。
侧脸显得格外利落,他其实生得一副很冷淡疏离的长相,瞳孔漆黑,长睫毛,双眼皮却很窄,收得狭长,凤眼眼角微扬,很古典俊气的好看。
骄矜,清冷又高傲的男人。
从小如此。
他谈完了公事,却没离开客厅,打开了下一份文件。
频频往她那边看,似乎在等着什么。
可是,等她看过来时,却又垂下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做事。
鹿念在心里笑得打跌。
可能因为已经在心里把他认定为自己的男人了,现在再度想起他之前吃过的那些苦,她只觉得越想越难受。
现在,她就只想好好疼疼他。
也想看他露出更多隐忍又诱人的表情,像那天晚上一样。
她搁下画笔,故意问,“你有什么事么”
他垂着眼,声线淡淡,下颌线清瘦利落,显得淡漠骄矜,“没事。”
“那你看什么”鹿念,“我看到了,你刚在看我。”
他,“”
她爬上沙发,坐在他身旁,环住他的腰,微微叹了口气,“怎么还那么害羞呢”
他喉咙发紧,偏过脸,嘴硬,“没害羞。”
“你哪里我都看过了。”鹿念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也都摸过了喔,还害羞什么呢。”
他脸腾的一下红了。
女孩轻暖的呼吸,在他耳畔,近在咫尺,她肌肤上带着的,浅淡的海盐牛奶的沐浴乳味道还没消散,吊带裙是无袖的,雪白纤细的手臂,轻轻划过,肌肤干净细腻,如绸缎似冰凉柔软的触感。
却就是不给他,也不碰他。
若即若离的距离。
勾得人发疯。
他眼角发红,终于抑制不住的,咬上了她的唇,沉默的索求怜爱,她笑盈盈的,这下才终于给了些回应,让他近身。,,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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