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金榜三元及第

    赵世简跟李姝说了石妈妈的事情后,李姝第二天就让玉娘盯紧了她。

    玉娘听到后登时瞪大了眼睛, 石妈妈这是脑子坏掉了她都多大了, 居然打二爷的主意。别说二爷二奶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就算将来二爷真要纳妾, 也轮不上她个生了孩子的妇人啊。

    不管玉娘心里怎么想的,从此, 她两只眼睛分工,一只盯着李姝的肚子, 一只盯着石妈妈。

    除了玉娘,文崖也不错眼地盯着她。石妈妈寸步难行, 再也没法私自骚扰赵世简。

    过了几日,就在赵书良纳妾的前几天, 李姝与赵世简商议。

    “官人, 家里再买个小厮吧。至于婆子, 我不想买了,先雇一个吧。”

    赵世简想了想, 点了点头,“婆子确实不好买,要么年纪太大, 要么儿女成群。按照娘子说的,先雇一个吧。再买个小厮, 年前把他们打发了。”

    第二天,李姝火速买了个小厮。新买的小厮十二了,比文崖还大两个月, 原是大户人家的书童,家里主人家被罢官,养不了太多下人,他们都被打发了出来。

    李姝在几个小厮中一眼挑中了他,斯文、识字、懂规矩,虽然多费了二两银子,她也愿意,至少不用花太多精力教规矩。她过了年很快就要生了,实在没有太多精神教导下人。

    留下他后,李姝给他取名墨染,命他跟着文崖,快些熟悉家里的事情。并让他把几家重要的亲戚跑一趟,熟悉路线,过年的时候还需要他多跑腿呢。

    墨染很聪明,赵家就这么大点地方,人也就这几个,他三两天就摸的透透的。连石妈妈那不正常的眼神,他都看出来了。

    墨染见文崖整日盯贼一样盯着石妈妈,且二奶奶身边的玉娘也一起盯着她,他在大户人家后宅打过滚,什么不懂,顿时知道这婆子估计待不久,他也就不把她们母子当回事了。

    墨染来了没几天,李姝又让文崖叫了中人来,这回她雇了个婆子。婆子四十多岁,家里儿子们都成家了,不想在家吃闲饭,出来挣两个银钱。

    李姝让婆子当场露了一手,见她茶饭果然烧得好,拍板留下了她,众人都称罗妈妈。

    罗妈妈为人和善,整日笑眯眯的,李姝也喜欢她。李姝以马上要过年了为由,让石妈妈帮着她办年货,厨房的事情全部让她交给了罗妈妈。

    石妈妈欢天喜地地答应了,她总是在厨下,烟熏火燎的,都快不成个样子,以后如何能服侍二爷。二奶奶既然让她帮着办年货,那正正好。以后二奶奶有个什么不方便的时候,她管家也能更快上手。

    李姝根本不去考虑她心里怎么想的,每日只打发她去远远的地方买一些粗笨东西,同时让文崖去找石妈妈那个烂赌鬼丈夫。过了几日,石妈妈感觉自己腿都跑细了。

    直等到腊月二十三小年那一天,家里年货都办齐了。

    小年这一天,正好赵世简也在家。

    早上吃过了饭,李姝把石妈妈母子都叫来了。

    石妈妈见二爷二奶奶一起叫她,还叫上砚台,心里欢喜,难道二爷跟二奶奶摊牌了是要给我个名分了石妈妈喜得直搓手。

    马上要过年了,她也能体体面面地过个年了。怪不得二奶奶近来又买小厮又雇婆子,我们母子有了名分,总得有人来干活。

    从房间到正房这几步路距离,石妈妈浮想联翩。到了正厅门口,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抿了抿头发,面带笑容地拉了砚台进去。

    进门后,见赵世简夫妻二人一起坐在东面墙两把太师椅上,她拉着砚台一起行了礼。

    李姝叫她起来,她起身时还用眼角觑了一眼赵世简,眼神饱含情意。

    李姝心里不得劲,当着我的面,就这样勾引我男人,我看你是挨你那死鬼男人的打挨少了。

    赵世简直接无视她,冷漠地说道,“你们母子到我们家也有好几个月了。”

    石妈妈忙插话道,“这几个月多谢二爷照顾我们母子。”

    说罢,她忽然感觉自己失言,又转身对李姝说道,“也多谢二奶奶的照顾。”

    赵世简抚了抚额头,这个婆子最让人头疼的是她总是自说自话,自以为是,还自作多情。

    李姝心想,哦,原来是二爷在照顾你,我竟是个顺带脚的。

    李姝心里更不痛快,直截了当跟她说道,“石妈妈,当日你男人要把你卖到脏地方,正好我去买人,要了你们母子两个。在我们家这几个月,不说对你们多好,至少不用挨饿受冻,更不用挨打。但你还年轻呢,总在我家怎么能行呢”

    石妈妈听她这样说,吃惊地抬起了头。

    李姝继续说道,“我去打听过了,你家男人近来不怎么赌了,还特意找到二爷,要给你们母子赎身。他既然有了悔改的意思,心里又重视你们母子,你还是回去和他过吧,好歹那也是砚台的亲爹。赎身银子我们也不要了,就当我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

    石妈妈顿时惊得好悬没跳起来,立刻跪下,扑到李姝身边,抱着她的腿哭道,“求二奶奶不要赶我我,求二奶奶让我留下,我,我再也不作非分之想,我不要名分也可以。”

    说罢,她松开李姝的腿,又开始磕头,“求二奶奶别赶我走。”

    李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名分石妈妈在说什么你在这个家还要什么名分”

    石妈妈惊愕地抬起头,看向李姝,讷讷道,“二奶奶,二奶奶不是,我,我和二爷。”

    不等李姝回她,玉娘立刻在一边叱骂她,“石妈妈快住嘴,你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不过和我一样,是个下贱的奴婢。二爷二奶奶仁慈,从未叫我们自称奴婢,也从不打骂,家常连跪都没跪一下,妈妈就忘了本分了。我在二奶奶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家里的老婆子整日想入非非的。”

    石妈妈听得玉娘叫她老婆子,顿时气的目眦欲裂,她还不到三十岁,怎么就是老婆子了,定是这主仆二人不容她。

    她立刻转头,看向赵世简,“二爷,二爷不要赶我走,二爷都忘了咱们之间的事吗。”

    李姝立刻双眼滴溜溜地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赵世简被她这样含糊的语气气的想打人,用手指着她,指了半天还是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只得张口开始骂人,“你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就你这样货色,也配肖想本官。本官年不过二十,官居六品,不说人中龙凤,在一干同龄人中也不逊色,别说本官如今和娘子夫妻恩爱,就算本官哪一日昏了头要纳妾,从青楼找个姿色好的妓子,也比你强一百倍。本官告诉你,你送的面,是文崖吃的,你要不要讹上文崖”

    说完,他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对李姝说道,“娘子,休要与她啰嗦。这老婆子脑子坏掉了,跟她说不清道理。”

    石妈妈被他骂的有些发愣,呆呆地看着他,仿佛不相信那天夜晚对她温柔一笑的二爷竟然会说这种话,还是当着二奶奶的面。他是不是畏惧二奶奶娘家势力是不是怕二奶奶生气是了,定然是这样的。

    石妈妈立刻扑向赵世简,保住他的腿哭道,“二爷,二爷你莫怕,以后我陪着你。二爷是一家之主,怎能这样看人脸色。”

    赵世简气的额头青筋直跳,他虽然日常是个和善人,但在赵书良和赵世崇两个大老粗的熏陶下,骨子里还是有几分粗暴存在。只因他夫妻和睦,又心爱自己的娇妻,故而在家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

    他毫不犹豫,抬起右脚,对着石妈妈的心口,一脚把她踢到了一边。那抬脚踢人的姿势,和赵书良一模一样。踢完后,他走到李姝身边,轻轻摸摸她的肚子,安抚她道,“娘子不要生气,仔细惊着孩子。”

    赵世简在战场上杀过人,常年习武,力气大,一脚踢的石妈妈捂着胸口在地上滚。砚台立刻冲进来,搂着石妈妈哭道,“阿娘,阿娘,他待你不好,我不要他做我阿爹。”

    李姝听得砚台这样说,冷笑了两声,冲外头喊道,“文崖。”

    文崖立刻进来了,“二爷,二奶奶。”

    李姝问他,“人来了吗。”

    文崖躬身回到道,“墨染一大早就去了,前儿就和他说好了的,想是很快就到了。”

    李姝点点头,不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母子两个。

    须臾,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墨染带着石妈妈的烂赌鬼男人来了。

    墨染通报后,两个人一起进来了。

    那男人经墨染提醒,进门后也不敢乱看,先跪下磕头行礼,“小人见过赵大人、赵太太。”

    赵世简面无表情,嗯了一声,然后对他说道,“把你婆娘和你儿子带回去吧,快要过年了,你们也过个团圆年,赎身银子我们不要了。”

    那人高兴地又磕了个头,“多谢大人,多谢太太。”

    磕完了头,他高兴地搓搓手,然后起身了。飞快地斜看了一眼上面的年轻夫妇,只见男的英姿勃发,女的富贵俏丽,真是一对璧人。只是都黑着脸,让人有些害怕。

    那人又去看石妈妈,见她捂着胸口,儿子在那里哭。

    他哼了一声,走上前去,拿脚碰了碰石妈妈,“跟我回去吧。”

    石妈妈抬起头,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滚。”

    那人气的抬手给了她一个嘴巴子,“在赵大人家好吃好喝了几个月,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个烂货,定然又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老实跟我回去,不然我揭了你的皮。”

    石妈妈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又看向赵世简,“二爷,二爷好狠的心。”

    那人与石妈妈十年夫妻,知道石妈妈是个水性人,惯爱勾三搭四,特别是那些强壮的男人,她恨不得见到了都拉到自己床上去。

    原来在家里时,好几回他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撞见这贱人正在偷汉子,有一回甚至同时叫了两个外头没婆娘的壮年汉子,他气的拿着擀面杖把那两个野男人打跑了。

    哪知那两人边走还边回头笑,“啧啧啧,你家这婆娘真够劲,我们两人轮番上,都败下阵来,”气的他头顶冒烟。待回去一看,这个贱人还在那里回味。气的他拿起擀面杖,把这贱人又收拾一顿。

    可没得办法,他太穷了,娶不到个像样的婆娘,且儿子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亲生的,他只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自己整日烂赌,随意石妈妈到处风流。

    那人这回见她居然肖想人家年轻有为的六品官,立刻哈哈大笑,“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可真是敢想啊,你快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我看了你都觉得恶心。怎么,老毛病又犯了是吧要不要我把你以前偷人的丑事都说出来啊,呸,贱货,你也就配我这样的人跟你混。连你娘家人都嫌弃你脏,不和你来往了,你还敢想入非非,我看你定是吃的太饱了,饿你三天你就清醒了。”

    赵世简听他满嘴胡沁,想着李姝还在这里,立刻骂他,“住嘴”

    那人想到太太还在这里,立刻吓得不敢说了。

    赵世简吩咐玉娘和封娘,“把你们奶奶扶进去歇息一会。”

    李姝见石妈妈男人满料,本来想多听两句,但想着自己是个年轻的官太太,听这些八卦似乎不大得体,就乖乖地跟着玉娘回了旁边的卧房。

    石妈妈听见他把自己不光彩的过去说了出来,立刻羞得捂住了脸。

    那人见太太走了,立刻放开了胆子,开始揶揄石妈妈,“哟哟哟,你个贱人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老子给你数一数,这么多年你偷了多少男人了张发财一个、刘瘸子一个、于掌柜一个,还有谁来着,老子昨儿喝多了,今儿有些上头,记不得名字了。最可恨的是你连人家丰大郎都不放过,丰大郎才多大十三岁你个破烂货,糟蹋人家少年郎,你缺德不缺德,你也不怕造孽老子为甚要把你卖给青楼老子觉得你肯定喜欢那里,一天接十个男人,你不快活死了”

    赵世简默不作声,文崖和墨染听得直咂舌,我的娘诶,这石妈妈可真是厉害啊。幸亏发现的早啊,若不然,等她老毛病犯了,我们都要遭殃了。两个小厮想到这里,吓得腿都发软。

    石妈妈捂着脸痛哭,无比后悔自己以前的不检点,若不然,她也不至于在二爷面前这么丢脸。

    被那人骂了一会子,石妈妈闷声说道,“你别说了,我跟你回去。”

    那人见她还算识相,哼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赵世简,赔笑道,“多谢大人成全,小人谢过大人,大人以后定然升官发财事事如意。”

    赵世简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多谢你吉言,你既然带她回去,把她看好了。文崖,把她母子的身契退还给他,再把她们的东西统统打包让她带走,一样不留。”

    文崖立刻从怀里掏出早晨玉娘给他的身契,那头,墨染已经把母子二人的东西打包好,一样没留。石妈妈这样腌臜,她的东西谁敢碰。

    赵世简想了想,吩咐文崖,“给他二两银子,让他们过个团圆年。”

    说完,又吩咐石妈妈男人,“回去了,好生过日子,管好了她。下一回,可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出去了,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那人听说还有银子给他,立刻高兴地直作揖,“谢大人恩典,小人知道,赵大人仁慈,不忍心看我们家骨肉分离,不要赎身银子,让我带回了自己婆娘和娃儿,赵大人和太太真是活菩萨,小人感激不尽。至于这婆娘,大人放心,小人定收拾得她老老实实的,再不敢出来现眼。”

    赵世简点了点头,回了卧房,两个小厮带着一家三口往外走。石妈妈一步三回头,泪水涟涟。

    那人拉了她一把,“走了,还看什么看,癞想吃天鹅肉。”

    赵世简回房间后,仍旧面色不善,怕吓自家娘子,忙放缓了情绪,走到床边,拉着她的手。

    李姝挥挥手,让玉娘和封娘都下去了。

    等两个丫头都走了,李姝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官人莫生气,这种人不值得为她生气。好在她走了,咱们高高兴兴过个年。”

    赵世简深深吐了口气,郁闷道,“我不生气,就是觉得忒恶心人。”

    李姝噗呲笑了,神神秘秘地问他,“官人,石妈妈真的这么厉害。这,这也太。”

    赵世简斜眼看她,“怎么,娘子想知道”

    李姝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想知道,我就是好奇,她看着话不多,性格内敛,怎地行事这般大胆。”

    赵世简把她搂进怀里,闷声说道,“以后家里人越来越多,咱们定要仔细挑选。”

    李姝忙道,“都是我的错,让官人受委屈了。”

    赵世简摸摸她的头发,“不是娘子的错,娘子心善,可这世间坏心人多,防不胜防。我还要多谢娘子,这样信任我,若换个小心眼的,定然认为我和她有私,说不得就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李姝用脑袋蹭蹭他,“不管谁挑拨,只要官人说没有,我肯定是信官人的话。咱们这么好,我不信官人的,难道信她个老婆子的。”

    赵世简斜眼看她,“哦老婆子不可信,要是个大姑娘,娘子是要信她的话了”

    李姝吃吃笑了,“我也不信,官人也是人,又不是牛,在我这里,整日吃饱了,难道还想别人。”

    赵世简立刻挠她的痒痒肉,“谁说的,我欠得慌,娘子今儿定要好生补偿我。”

    小夫妻两个在屋里笑闹,玉娘在外头松了一口气。

    罗妈妈看到了,笑道,“玉娘不用担心,二爷和二奶奶好着呢,小夫妻感情好,什么事情都能妥善处理了。”

    玉娘狠狠地呸了一声,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妈妈不知道,我九岁就开始服侍我们三娘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姑爷和我们三娘子有多好,我能不知道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小就认识,顺顺当当定了亲,两个人一见了面就叽叽呱呱说个没完,多好的感情。我倒不是怕有人从中捣乱,就是觉得,娘子和姑爷这样好,居然还有人觉得自己能插一脚,真是不要脸。”

    罗马吗笑眯眯地,“玉娘别生气,老婆子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不过是个浪荡货。你们小女娘不知道,但凡是个正经男人,没人看得上这样的货色,白给都不要,人家还嫌脏呢。更别说二爷这样出色的人了,她简直就是在腌臜二爷。”

    玉娘忧愁道,“妈妈说的我也懂,只是,只是二爷以后越来越出色了,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来惦记二爷奶奶一向心大,说不得,还是我多看着些,好在家里如今也没有不正常的。”

    罗妈妈转了转眼珠子,心想,玉娘你自己才是二奶奶最大的威胁呢,自小服侍的丫头,大多不都是给爷们做了妾。但罗妈妈没开口,她何苦说这些挑拨的话,看样子这丫头还没开窍,万一自己说了,她反而存了心思,岂不是我的罪过。

    罗妈妈继续劝她,“玉娘别生气,今儿小年呢,二奶奶肚子大了,哪里也去不了,今儿就在家里过。晌午我多做几个好菜,你用心服侍奶奶,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玉娘点点头,“辛苦妈妈了,”然后走了。

    处理完了家里的事情,新年很快到了。

    这个年,李姝哪里都没去,她的肚子已经八个月了,坐车颠的难受,各处亲戚家,只打发赵世简去走动,连年夜饭都是在如意坊吃的,赵书良等人也不介意。

    赵世简一个人,去得快回的也快,都知道他家里娘子肚子大了,他不放心,也都没有狠留他。

    过完正月十五,赵世简反而不再如年前那样拼命读书,开始把这一年自己的文章拿出来细看,逐一对比,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在对比的过程中,他欣喜地发现,自己这一年颇有进步,不论是行文方式还是辞藻,在张主事的指导下,大有改观,且得益于他这一年多的当差生涯,他的文章做的越发有理有据,比那些只知道闷在家里苦读的书生更老辣。

    李姝近来日子很不好过,她肚子太大了,走路有些累,夜里睡觉时,翻身都难受,且经常半夜小腿抽筋。

    李姝知道自己可能有些缺钙,可她照着自己前世的经验,拼命食补,还是没能避免,且肖氏等人都认为腿抽筋是正常的。

    除了这些,她肚皮上开始长花纹了。整个肚皮被撑开了,又痒又胀,难受的很。

    为了不影响赵世简的春闱,她大多数时候都默不作声。半夜腿抽筋,她自己把腿伸直,咬牙忍过去。有时候赵世简听见动静,忙起来给她揉一揉。

    到了二月份初九,春寒料峭的时刻,赵世简正式去参加会试了。

    今年的春天来得迟,考试的时候还有些冷。李姝经验丰富,带着两个丫头,给赵世简备好了考场上能穿的衣服,以及各色不违规的吃食。

    为了防止夹带,只能穿单衣,天气太冷了,李姝一口气给他准备了6件单衣。吃食里有可能夹带,故而她都做成极小的块状。笔墨纸砚都是他常用的,考篮也是他自小用到大的。考场用的炭火,李姝准备的都是上好的银丝炭,无尘无烟。

    好在赵世简身体好,比一般的书生都抗冻。见了李姝给他准备的六件单衣,他笑了笑,都穿到了身上。

    到了考试那一天,贡院门口人山人海,李姝命文崖和墨染一起送赵世简到了考场。到了考场后,赵世简很快找到了李承业,郎舅二人碰头后,相互打了招呼,李承业又问了妹妹两句。

    二人正在说话,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二郎,简兄弟。”

    二人同时侧头一看,发现是杨镇。李承业和赵世简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朝杨镇拱了拱手,“杨大哥。”

    都到了这个份上,李家已经不再计较过去的那些事情。三人相互看了看,都笑了,颇有些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赵世简笑着跟杨镇说道,“杨大哥是上一课的京畿解元,这回定是稳操胜券。”

    杨镇也笑了,“二郎蛰伏了一科,定然胸有成竹。简兄弟如今也越发稳重,想来中榜也不在话下了。”

    李承业也客气道,“我文章不如你们两个,只得多等一等。原来预备下一科来考,圣上开恩科,我岂能不来。”

    杨镇点了点头,“咱们都尽力而为。”

    还没等他们寒暄完毕,时间到了。

    贡院大门敞开,出来两名同考官,都是翰林学士。

    同考官出来后,所有人立刻鸦雀无声。二人点点头,吩咐旁边的衙役开始考前流程。

    赵世简随着一众举人一起,大家排好队,逐一进了考场。

    进去后,几人一组,轮着进了一间屋子,先是搜身。大伙儿都要脱个精光,让衙役仔细查看。

    几个书生都有些扭捏,赵世简一马当先,把自己扒干净,让衙役细细搜索,等查看无误了,快速穿好衣裳。这天这么冷,可不能冻着了。

    这边检查人,那边检查随身携带的考篮。笔墨纸砚和吃食,一样不放过。毛笔的笔筒都要打开看看,有些人带的吃食块头稍微大一些,都要掰碎了,看看里面有没有夹带。

    等他们检查完毕,一人发三根蜡烛,又有衙役把他带到一间号房门口,开了门,让他进去,他刚进去,外头门就锁上了。

    来参加会试的都是举人,大家经验老道,这些流程都经历过了很多遍,故而都面不改色,一一进到号房里头坐好。

    赵世简坐好后,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号房位置不算太差,至少不是臭号。若分到茅房门口,那可要哭死了,被活活臭几天,哪里还写得出锦绣文章。

    坐下不久,外头衙役开始发试卷。赵世简脑子清醒,思路畅通,很快就写好了一部分。号房比较矮,坐的时间久了,赵世简感觉腿有些发麻,起来走了走,又一不小心磕到了头。

    到了晌午,各个号房的举子们开始自己动手做午饭。

    赵世简把自己带的小炉子拿出来,放入些炭火,很快升起了炉火。炉火升起了后,他把小锅子摆上去,往里面倒了些清水。水是外头衙役送来的,各个号房分一些。每人都定量,若是不小心打翻了,那可就没有了。

    等水烧开了,他把家里带来的饼和咸肉干放一些进去。李姝还给他备了些新鲜菜,一片片都掰开了,撕成小块,够吃个两三天。

    很快,饼香肉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飘入空气中,他感觉肚子开始咕噜噜叫唤。赵世简也不用碗了,直接抱着小锅子,大口吃了起来。

    这时,只听隔壁有人咕哝,“来考试,还吃肉。”

    赵世简顿了一下,继续吃,且吃的声音更响了。

    白天很快过去了,到了晚上,号房里忽然冷了起来。小小的号房四处透风,二月的天气异常的冷,到了晚上,手指都有些伸不开。

    赵世简点了蜡烛,就着烛光和炭火的温度,继续答卷。

    过了许久,他看了看蜡烛的高度,赶紧熄灯睡觉,把炉子也灭了。每个举子只有三根蜡烛,能带的炭火重量也是有限制的,他不能毫无节制的用,后面还有八天时间呢。他搓了搓手脚,躺在号房硬硬的床板上,缩着身子,很快睡着了。

    一连九天,共分三场。赵世简窝在号房里,仔细按要求写了各类文章。精打细算,每一口吃的、每一粒炭都不能浪费,直到最后一场结束,他还剩了有两顿饭、一斤多炭火。

    出了考场后,饶是赵世简这样身强力壮的人,也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号房矮小,在里头蹲了九天,他基本上没直起来过腰。

    出来后,所有举子们在大院里集合,直到衙役收齐了所有的考卷,举子们才可以依次出去。

    考试时间还没结束,还有人没交卷。

    赵世简四处张望,只见杨镇老神在在的站在一干举子中,忙过去打了个招呼。

    除了杨镇,赵世简还遇到几个其他相熟的举人,谢举人自然也来了。

    见到赵世简,谢举人虽然满脸憔悴,仍旧不忘开玩笑,“赵老弟这回捡便宜了,你身子骨这样壮实,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哎哟,可怜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真是要命了。”

    旁边有人笑,“谢举人正当年,如何敢说老呢。”

    很快,李承业也出来了。

    杨镇知道李承业的天资不够,全靠勤奋,问了一句,“二郎感觉如何”

    李承业回答的很谨慎,“尽力了,看天意吧。”

    杨镇点点头,不再说话。

    很快,考试时间结束。衙役立刻命令所有举子站立起来,不许再写一个字。然后依次打开号房的门,把一干平日斯文高贵的举人老爷们当做牲口一样从号房里轰出来。

    收齐了试卷后,大家依次鱼贯而出。

    才出了贡院大门没多久,赵世简就听见文崖的声音,“二爷,二爷,”李承业那边也听见了银宝的声音,杨镇自然也有家里人来接。

    三人都有些精疲力尽,各自拱了手,就回家去了。等赵世简到了家门口,天已经快黑了。

    赵世简刚进家门,李姝就挺着大肚子迎接了上来。

    “官人回来了,定是累坏了,玉娘,墨染,快,把浴桶拿出来,给二爷倒满热水,好好洗个澡。封娘,去厨下看看,饭菜好了没有,让罗妈妈准备好,二爷这边洗过了就要吃了。”

    家里几个人立刻忙的团团转。

    赵世简摸摸她的肚子,“娘子这几天好不好,它有没有闹”

    李姝笑了,“闹总是会闹得,住的这样挤,胳膊腿儿都伸不开,定然要闹了。”

    赵世简听得哈哈大笑,“娘子说的有理,就像我在号房里一样,抬起头就磕着脑袋,总是想生气。”

    这边小两口在说笑,那边洗澡水放好了。李姝亲自给赵世简找了一身家常的衣服,让她刚收拾完,那边饭菜就端上来了。

    他在考场苦熬了九天,胃口都熬坏了,李姝不敢给他做大荤,就准备了几样家常小菜,皆是清脆可口。

    吃过了饭,小夫妻一些歇下了。

    第二日,赵世简照常去了衙门。

    刚进职方司,一干上官和同僚们都拥了上来,问他考得如何。

    赵世简忙鞠躬道,“多谢诸位大人关心,下官等会把文章默下来,请诸位大人给我参考。”

    刚过完年,朝廷太平无事,职方司就更闲了,赵世简一个上午就在默写自己的文章。

    写过了后,先给张主事看。张主事仔细看过了,点了点头,“赵大人这回定是能中了,名次就要看天意了。”

    张主事看过了都说没问题,其余几位大人也觉得好,只让他静候佳音。

    过了几日,到了放榜那一天,赵世简提前告了假,在家里等候消息。他没有自己去,而是打发文崖和砚台一起去了,并让他们留心二舅老爷和杨大爷并谢举人的名次。

    夫妻二人一起在家里一边说话一边等消息。

    李姝看的出来,赵世简有些紧张。这也是人之常情,换做谁此时都不能说真的稳如泰山。十几年寒窗,为的不就是这一刻。

    快到晌午了,忽然,文崖砰地撞开了门,一边跑一边喊,“二爷,二爷中了,二爷中了第十八名。”

    赵世简忽地站了起来,第十八名,他忽然哈哈大笑,搂着李姝高兴地喊,“娘子,娘子,你听到没,我中了,我中了,第十八名呢。”

    李姝也高兴,“是呢,官人高中了,恭喜官人,得中金榜。”

    家里其他人也连忙过来,吉祥话不断。

    赵世简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张狂,忙收敛了笑容,问文崖,“舅老爷他们如何”

    文崖喜得搓搓手,“恭喜二爷,恭喜二奶奶,舅老爷也中了,一百一十七名,谢举人中了九十五名。杨大爷可了不得,中了头名会元”

    李姝笑了,“二哥也中了,真是喜事。官人,二哥这个名次,殿试时能过二甲吗”

    赵世简也说不好,“娘子,因明年有正科,此次恩科,只取一百八十人,一百名往后的,都是同进士。二哥殿试如果考得好,说不定能中二榜。”

    李姝点点头,又笑这吩咐玉娘,“玉娘,开了银钱箱子,一人先多发一个月月钱。这几天都精心些,好生照顾二爷,等二爷殿试过了再说。”

    众人忙道谢,又各自去忙碌。

    李家那头,李穆川听得儿子中了一百一十七名,摸了摸胡须,虽心里有些担忧,也是先安抚了儿子,“二郎不要担忧,你已经尽力了,为父如何不知道。说起来,这也不怪你。为父当日读书,也是天资不够,你这也是随了我。若说刻苦,你比哪一个也是不差的。”

    肖氏也安慰儿子,“二郎,咱们家谁不知道呢,你整日苦读,下的功夫比谁都多,只要自己尽力了,旁的事情,全看天意吧。”

    严氏的父兄都是两榜进士,此时虽然心里有些不足,也只得跟着劝慰丈夫。

    李承业笑了,“多谢阿爹阿娘体恤,儿子自知自己天资不够,能考到这个名次,儿子已经很满意了。好在妹夫名次高,咱们家也能长一长脸。”

    肖氏笑了,“你们都是好孩子,知道上进,我和你阿爹如何不清楚呢。十几年了,你们郎舅两个,没有一刻松懈过。”

    李家人及时安抚了李承业的情绪,过了几天,李承业又信心满满地参加了殿试。

    一百八十名进士齐聚太和殿,景平帝亲自出了考题,让大家就当前朝廷吏治写一篇文章。

    众位贡士都有些傻眼,吏治这个东西,自来是帝王强悍,朝臣就老实,但从来没听说真正清明过的。

    杨镇是头名会元,文笔自是扎实。但他此次是为了拿个好名次的,自然要愈加谨慎。他没做过官,却喜欢研究官场里的道道。如今朝廷关键问题不是吏治,而是党争,圣上说吏治,实则在考察新科进士的忠心。

    圣上开恩科,自然是为了建设自己的班底。自己是会元,殿试名次自然也不会差,若不能写的圣上满意,难道要去投靠庞家或平家那更不可能了。我来考科举,就是不想再投靠任何人。为了她,我也要自己闯出一片天来。

    圣上年轻有为,如今正缺人手,这是自己的机会,一定要抓牢。杨镇想明白了之后,立刻开始思索文章。很快,一篇换团锦簇、内容扎实的文章就做出来了。

    那边,赵世简郎舅二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是贤妃的娘家人,自然只能是帝党,立场问题想都不用想,剩下的就是文采问题了。

    景平帝高坐龙位,仔细观察下面的每一个人。头名会元看起来文采风流,不过,这个人到底要不要用,景平帝还有些犹豫。

    杨镇一中了头名,那头,立刻有好事者把此人与敏贤妃定过亲又退了婚的事情传到了景平帝耳朵里。景平帝仔细让心腹打听了,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景平帝想到贤妃最开始对自己不冷不热,难道是惦记着这个人

    男人的自尊让景平帝心里有些膈应,但此人的文章真不错,且再看看吧。

    一百八十名贡士埋头思索,奋笔疾书,景平帝带着一干官员在一边静候。中途,景平帝下来巡视了一番。走到杨镇身边,低头一看,嚯,字写得不错,再看几句,嗯,文章也很扎实,贤妃目光很好。可惜了,你们没有缘分,贤妃只能是朕的人。

    景平帝继续往后面走,走到李承业身边时,李承业感觉到了,抬头看了一眼,忙恭敬地低下头,景平帝很满意,李家大郎知道规矩,听说一向很是谨慎,从不仗势张狂。

    赵世简习武之人,耳朵听力好,他计算着景平帝的脚步,刚好离他有几尺的距离时,他抬起头,假装很吃惊的样子,然后冲着景平帝咧开嘴笑了。

    景平帝心说这是哪个傻子,再看看他的卷子,边上有姓名和籍贯。哦,就是那个巧娘子的男人,嗯,贤妃家里一下子来两个考试的,若是文章可以,倒是可以一用。

    等所有贡士都写完文章,已经过了晌午饭时刻了。礼部尚书田大人命人收了试卷,请景平帝示下。

    景平帝温和地跟贡士们说了几句话,然后打发他们回家去了。

    殿试头十名,都是皇帝钦点。但皇帝不可能把所有试卷都看完,先由主考和副考看过了,呈上优秀的文章,请御笔再点,皇帝若觉得哪个好,名次可以往前提,若觉得哪个不好,名次可以往后推,也可以替换。

    赵世简考过后,就随着众人一起出宫了。

    殿试名次出来的快,当天夜里,皇帝就钦点了前十名。

    景平帝一看田尚书等人呈上来的,杨镇又是头一名,他仔细看了看杨镇的文章,嗯,倒是识趣,也知道些东西,只是,就这样给他状元的名头,景平帝总觉得心里不痛快,遂对田尚书道,“爱卿,这杨镇年纪轻,又文采风流,人也长得俊俏,何不点个探花郎。”

    田尚书觑了皇帝一眼,见他脸上带笑,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升上圣明,只是,此子解元、会元一路中过来,老臣看他文章扎实,文采也好,想着连中三元,又是天子门生,岂不美哉。”

    景平帝想了想,也是,若他头一次开恩科,有个连中三元的状元,自己脸上也有光,如今他正需要多往自己脸上多抹点粉。

    景平帝点了点头,“还是爱卿老道,朕只想着风流天下的探花郎如何招人喜欢,没想到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更是出彩了。”

    田尚书忙道,“圣上爱惜人才,臣等也是秉承圣意,当不得圣上夸赞。”

    景平帝不情不愿地给杨镇点了个状元郎,再看后九名,大多都可以,又问田尚书,“爱卿,今儿朝朕笑的那个年轻贡士的文章在那里,朕看他为人诚恳,想来文章里说的也都是真话。”

    田尚书想了想,问了下头人,下头副考和同考官忙从一堆试卷里扒出赵世简的试卷。景平帝看了看,抚掌笑道,“果真是赤子之心,爱卿快看,此子的文章样样都为朝廷考虑,此等忠臣,名次岂能太差了。”

    田尚书心想,圣上您可是高兴了,此子的文章可是大大得罪了不少人,若按他说的做,多少人都得乌纱帽落地,老臣怕他太出头被人记恨,才给他排了个二十几名。

    景平帝心里高兴,对田尚书道,“这样好的文章,才要记前十,他年纪小,就给他个第十名吧,省得太出头遭人记恨。”

    田尚书被噎了一口,只得照办。

    第二日,殿试名次下来了。

    殿试的榜单直接贴在皇城门口的墙上,贡士们都亲自来看了名次。

    杨镇看到第一个名字就是自己,顿时内心一片翻腾。豆娘,我中状元了。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多年,以后,我可以在朝堂上为你发声了,你有委屈不用自己一个人扛着了。你看,二郎也中了,简哥儿也中了,我们三个以后就是你的左膀右臂,什么庞家,什么平家,你放心,我们定给你撑出一片天来。

    李承业从头看到尾,终于在第一百名那里看到了自己,他禁不住笑了出来。

    赵世简忙道,“恭喜二哥,中的二甲。”

    李承业忙拍拍他的肩膀,“恭喜妹夫,中的第十名,这可是圣上钦点的,比我这孙山强多了。”

    郎舅二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笑着,杨镇过来了,“二郎,简哥儿,咱们又到一起了。以后,你们还愿意认我这个大哥吗。”

    郎舅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杨镇是头名状元,又工于心计,以后定是前程远大。且他对大姐姐情缘未断,是个可用之人。

    赵世简先拱手,“杨大哥,我们等这一天,可等了许久了。恭喜杨大哥,三元及第,名扬天下。”

    杨镇也笑了,笑着笑着,似乎眼眶有些发红,胸前的钥匙也似乎又开始发烫。

    豆娘,我们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这么久,评论已经过千条,刚才看了许多小天使们的评论,第一次忍不住来加了个作话,和小天使们讨论人物设定。

    杨镇怎么才能不放弃呢婚已经退了,豆娘难道要去死缠烂打换做是我,在那个婆母大于天的年代,你妈不喜欢我,你再喜欢我,我也不会嫁给你。杨镇难道能跟他妈干仗不能,那个礼教吃人的年代,谁都不能忤逆不孝。就算强行成婚,以后也是每天家庭不和谐,长此以往,朱砂痣变成蚊子血。

    杨大姐受害,是她妈连累的,杨镇心里苦,也是他妈害得。父女两个,都是因为有个自以为是的妈。

    作者家里孩子还小,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们所有人,不要把自己的意愿强行加到孩子头上,最后受伤的还是孩子。以此共勉。

    自从最近重提杨镇,作者已经被小天使们批评的帽子都要掉了。可作者还是想继续自己的大纲,生活中,这样的无奈放弃是最多的。豆娘和杨镇,是生活写照;姝娘和赵世简,是我向往的白月光。

    一部作品里,只有甜的话,未免乏味,各种味道都全了,才算有味道。

    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谢谢亲亲们的一路相随,如果以后不能再同行,祝你们生活甜美、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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