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68. 黑科技

    等彼得在卫生间换好制服回来后, 发现布莱克面前的盘子已经服务员端走了，他正气定神闲地喝着咖啡。

    “十分抱歉, 我想我有点吃坏了肚子, 正好厕所里的卫生纸用光了……”

    “哦哦，不用道歉, 我懂的……”

    假装没看到布莱克夸张的同情眼神, 他重新在原本的位置上坐下，刚一落座就发现了不对。

    彼得不自在地在座位上扭扭：“……刚才有人来过吗？”

    布莱克拿起餐巾纸擦嘴：“什么？不, 不, 没有人来过。”

    “好……吧。”彼得整理了一下放在桌子下的手提箱，把它抱起来。

    “布莱克先……”

    “哦，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帕克先生，关于哥谭的特色旅游景点, 我有几个建议……”像是为了堵住他的嘴巴一样, 布莱克摔下咖啡杯开始滔滔不绝地胡说八道起来。

    彼得拥有丰富的话痨技术, 也有丰富的应付话痨的经验，但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普通人, 他不能像对付某个家伙一样一拳揍上去。

    “如果你再不说实话我们只能考虑中止这项合同了”这一句无奈之下的发言几乎滚到他的舌头边。

    “嗨，你是彼得吗？天呐, 好久不见。我从没预期过能在街边随处的一家咖啡店偶遇我们的帕克总裁。”

    一个十五六岁左右, 看上去还在发育中的青少年穿着合身的西装，将外套挂在手上从他们身后咖啡店的内部走过来。彼得和布莱克在这里坐了至少有三十分钟，算上等待时间彼得待了一个半小时更多，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店内还有一个熟人。

    在经过彼得身边时, 少年似乎非常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从外表看上去他的年纪比彼得还要小一些，但通体的气质更加沉稳余裕。

    彼得看到他，立刻眼前一亮：“嗨，提姆，见到你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站起来，就像遇到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和提姆互相拥抱。

    只有彼得帕克自己知道他和提摩西.德雷克也不过寥寥数面之缘，他们在一些跨国会议和几次商务宴席上碰过面。同为不满二十岁的年轻总裁，两个人之间当然比对着其他油滑古板的其他中老年人更有共同语言。彼得擅长化工，对电子计算机也有一点涉猎，提姆擅长计算机和工科，两个人的兴趣领域颇有重叠的地方，可以取长补短。互相交流了联系方式后，他们偶尔也会通过电子邮件交流科学问题。

    这时，彼得对面的布莱克也立刻站了起来。

    比起总部在邻居州的其他城市，分部遥遥建筑在世界各地的帕克工业，哥谭人更熟悉的还是韦恩集团。没人一个哥谭人不知道韦恩的分量。

    显然布莱克有一些发懵。韦恩集团年轻的CEO，韦恩集团的二公子（在杰森.托德回归后变成了老三），提摩西.德雷克这样的人物本该高高在上，和他这样的底层老鼠有着遥远的距离。

    “这位是……”和彼得简单寒暄几句后，提姆立刻礼貌地转向在场的另一人，没有把布莱克晾在一边。

    “布莱克先生。我的新合作伙伴。”

    “提摩西.德雷克。很高兴见到你。”提姆淡定地同一脸受宠若惊的布莱克握手。

    “彼得，这就是你突然出现在哥谭的原因？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样我们能抽时间聚一聚。”

    “呃……事实上，我已经订了今晚的机票，我还要赶明天早上的另一个会议。”彼得信口胡说。

    “真遗憾，”提姆嘴角一划，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我记得你是纽约人。你认得刚才和罗宾一起合作的超级英雄吗，那就是纽约的蜘蛛侠？他为什么会跑到哥谭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蜘蛛侠会跑到哥谭来”彼得差点就这样顺嘴回答，不幸中的万幸，他迅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回答“那是蜘蛛侠或者那不是”都意味着他刚才旁观了全程，看到了蜘蛛侠阻止抢劫案的经过，而彼得留给布莱克的不在场理由却是“自己刚才去上厕所了”。把希望寄托于布莱克没有意识到这个矛盾？还是寄希望于布莱克不会揭穿他？

    如果照实说自己没看到，提姆说“那还真巧”他又该怎么办？被布莱克发现真实身份更危险还是被提姆发现真实身份更危险？

    “德雷克先生刚才去上厕所了，我想他没有看到那个蜘蛛人。”

    在彼得拼命思考的时候，布莱克已经抢先替他回答。

    ……好了，他彻底不需要忧虑怎么做出选择了。

    “是吗，那太可惜了，”提姆淡淡地说了一句，他露出一个沉稳文静的笑容，“我在这里约见的人刚刚说临时有事，不会来了。那么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的工作。”

    彼得本有些惴惴不安，看到提姆没有继续追问也松了一口气。

    “等一等，提姆，你现在有空吗？我到哥谭来是向布莱克先生展示一下帕克工业的新技术，你有兴趣一起来旁观吗？布莱克先生的公司似乎有志于从事哥谭的环保事业，也许你们将来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

    他朝着提姆使了一个眼色。

    布莱克在提姆身后瞪圆了眼睛，也不知道是针对彼得说的话里的什么内容。

    提姆当然接收到了彼得的暗示，但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意思。饶有兴致地扫了一圈在场的两人，他点点头，说了一句真诚的套话：“当然。如果是关于哥谭的环保事业，在你们的规划有可行的前提下，韦恩企业总是愿意提供一些帮助的。”

    彼得露出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眼神，一边勾着布莱克的肩拍了拍他：“小韦恩先生都这么说了，布莱克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角色瞬间颠倒了过来。现在轮到布莱克徒劳地向四周张望，寄希望于自己的老大忽然从哪个角落里蹿出来救他于水火。

    就算他高中念了一半就辍学，从没有在正经公司上班过，也知道这样一件事：以商业思维来说，任何想要认真做生意的人都不会放过扩大交际面和拓展人脉的机会，尤其是面对这样顶尖集团公司的掌舵人兼地头蛇。

    在这里拒绝的话谁都会觉得很奇怪。就连哥谭街头的小混混也知道如果对方帮派行止诡异、漫不经心，不想要进更纯的货卖更高的价，那你最好不要和他们交易，他们一定别有用心。

    好在正当布莱克进退两难之际，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抱歉，帕克先生，德雷克先生，先失陪一下。”他向两个年轻人打了声招呼，走到一边。

    看着邮件上显示的内容，布莱克的表情渐渐舒展。

    …………

    “抱歉，彼得。事出仓促，我们没有准备好实验场地，但我知道哥谭有许多现成的地点。我想根据合同内容，你应该对我们的目标有所了解，也许这样更方便展示一下你的产品？”

    “当然，我对我们的技术有信心。”

    布莱克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上个月他还是个在哥谭街头捡食吃的老鼠，他现在正带着两个身价上亿，一身高定西装的年轻总裁徒步跋涉在哥谭下城区最破烂的化工厂区。没有轿车、没有保镖前呼后拥，只有满地垃圾和弥漫空气中的奇怪气味。如果他在这里埋伏一群大汉逮住了他们两个勒索一票赎金，弄到的钱将足够供火钳帮所有人挥霍到下辈子，他们的老大也就不用为他们操碎了心——等等，这不会就是他的目的吧？

    这个念头刚刚涌起就被布莱克给毙了。他坚信自家老大不是这样的人。

    然而比这念头更神奇的是他身后两个年轻人竟然没有一个嫌脏嫌累，在布莱克都爬楼爬得气喘吁吁的时候，他们仍然面不改色，连汗都没流一滴。

    这使得布莱克对有钱人的认知大为改观。

    至少彼得.帕克的平易近人赢得了布莱克极大的好感，他也相信自己风趣的谈吐赢得了帕克总裁的芳心，你看，他们都已经开始省略“先生”的前缀开始直呼对方的姓名了。

    跟在后面的小韦恩先生的话比较少，但布莱克认为他只是比较害羞，或者有一点老钱家族的矜持。毕竟他只是来陪朋友玩的，不能要求太多嘛。

    “看，彼得，瞧见那边那栋黑漆漆的楼了吗，去年那里发生了一起纵火案，把整栋楼都烧穿了，这个烧焦之后的造型是不是很酷？”

    彼得优秀的视力投向他示意的方向，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这太疯狂了，一定有很多人受伤！”

    “嘿嘿，不用担心。那一片都是萨巴蒂诺留下的烂摊子，就算流浪汉也不会选一栋随时可能塌方的房子当临时蜗居。也许你猜不到这些楼房过去都是居民区。十五年前那里发生了一起塌方事故，然后所有人都搬走了，到现在都没人来处理这堆破烂。”

    “嗯，我看过有关那件事的记录，”提姆轻轻点头，“韦恩集团当时协助政府部门转移了居民。”

    “这里的地价很便宜，我们从韦恩手里买了一片，打算改建做厂房，”布莱克哈哈大笑地接了上去，“看起来当初韦恩集团最后拿到了地契，也许这就是老……我的一个朋友说的，‘你可能血赚，但资本家永远不亏’？”

    彼得：“……”

    提姆：“…………”

    布莱克滔滔不绝地像名胜古迹景点雇佣的导游一样，介绍着一路走来他们遇到的各个废弃建筑的历史（某年某月，小丑or稻草人or贝恩or毒藤女在里面做了什么壮举）、化工厂的业务范围（它们曾经排放过怎样的毒烟和废水，完全可以通过东区居民与它们之间的纷争一一历数）。他别的知识可能不足，但至少对哥谭东区的历史和周边十分熟悉。

    布莱克是生活在哥谭东区，社会底层的本地人，他的看法其实相当能够反映一个人群的观点。所以尽管对布莱克的胡侃不敢恭维，但提姆和彼得出于不同的理由都听得十分认真。结果就是后者的表情越来越空白，而提姆的表情越来越黑。

    “你们的城市听起来真危险……虽然……呃，相信我，纽约也差不多。”

    彼得试图表达安慰或同情。

    “我听过这个！”可惜布莱克却情绪高亢，看起来一点也不为哥谭担忧，“可怜的纽约！白天的犯罪率就像哥谭的晚上一样高，被外星人造访的频率却和大都会一样，你们能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可不敢搬家去那两个地方定居。”

    并不觉得布莱克是在夸奖哥谭义警工作成果的提姆：“……”

    唯独不想被哥谭人这样说的彼得：“…………是啊，纽约人民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想起自己荡着蛛丝追逐着敌人在摩天大楼间游荡，打坏的直升机、办公室、公共设施，冒出了一头冷汗。

    提姆正觉得他们经过的场景开始变得有点熟悉，他们又路过一个拐角，布莱克敲敲了歪在路边的一块牌匾：“我们到了，两位，真是辛苦你们了。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你们看见了，‘艾斯化学制品加工公司’。”

    提姆一看到门牌上的单词，眼神就凝固了。

    “上帝啊，这地方可真够糟糕的，像是被遗忘了十几年。”

    踏过地上一潭潭一看就成分可疑的积水，彼得的五官差点皱到了一起。他蹲下来拾起地上的一撮泥土捻了捻，放进鼻子前嗅嗅，又试探着用舌头舔了一下，立刻“呸”地吐掉了。

    这片土地的土壤有严重的重金属富集，高浓度的化学废料渗入了土壤的深处，如果有人要住在这附近，不出一个星期就会得病。

    他敏锐的蜘蛛感官已经有些过载了。

    “上帝啊，你们竟然把化学工厂建在市区——还是居民区旁边。”

    就算一开始还有些怀疑，至少彼得现在相信了布莱克和布莱克身后的人是真心想要改善哥谭的环境。纽约要是有这么一块地方，曼哈顿的富人们早就把它铲平了。

    “哥谭的发展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提姆有些尴尬地开口。哥谭的历史有数百年了，城市建立前的城区范围还没有现在这么大，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发展经济才是第一要务，城市规划和环境保护都是近几十年来才被放上会议桌的议题。有些事情就显得积重难返。

    彼得看了他一眼：“现在都2010年了，再过几天就2011年了。但是……好吧。”

    提姆说不出话。

    “OK，朋友们，猜猜这里是什么好地方。”走在前面的布莱克眉飞色舞地说。

    在提姆说话之前，他率先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据说，只是据说——这就是小丑诞生的地方！”

    “小丑是谁？”

    蜘蛛侠很想这么问，但看了一眼提姆糟糕的脸色，彼得决定闭嘴。

    布莱克带领着彼得和提姆一路走上铁质的悬空过道，一边说：“传闻当初小丑就是被蝙蝠侠追着不小心掉进了下面的化学废料池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也想过跳下去，要是能获得他的能力就好了。”

    提姆暗自摇头。布鲁斯检测过当时小丑跳去下的废液釭里化学液体的成分，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小丑的生产经过不可复制。

    刚一踏入厂房内部，彼得就忍不住骂了一句：“Da it!”刺鼻的化学气味不停侵袭着他比常人敏锐数倍的五感，就像DOS攻击一样拼命地给他发送“有毒”“致癌”“致畸”的信号。

    另外两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反倒比他看起来好得多。他们迷惑地回头望着泪流不止的彼得。

    “是……是我的故事太感人了吗？”布莱克喃喃自语。

    提姆若有所思的样子：“彼得，如果你受不了这里的环境，可以把样品就给我。”

    “谢谢，提姆，但我可以。”彼得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和眼睛，一开始适应蜘蛛感官他也花了很久。“走吧。”

    布莱克在一处围栏边停下，指着正下方一大堆盛放着亮晶晶液体的废液釭说这这个位置比较近。

    “从小丑诞生起，差不多经过了十几年了吧，”他感慨着，“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变化，也许已经变成了一缸清水也说不定？”

    “当然没有！”提姆和彼得异口同声地说，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彼得继续开口：“它的毒性很剧烈……仍然非常剧烈。”

    “确定就这里？”

    “确定就这里。”布莱克肯定地答。

    “好吧。”彼得从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取出一袋细碎的晶体状固体，“倒在里面就可以了，经过一些化学反应，它会把它们分解为无害的物质，达到可排放的标准。需要我示范吗？”

    “呃……当然，请。”布莱克打了个手势。

    彼得凌空把一整袋晶体倒进了废液釭里，然后退回到栏杆边，三个人一起排排站着趴在栏杆上盯着废液釭里翻滚的气泡。

    “这可靠吗？”一个声音说。

    “哇哦，真神奇。”另一个声音说。

    “很有意思。”

    “我很确定，这可是经过了几百次试验才确定的结果。”

    “我以为这套技术会包括一套复杂的大型设备，和一套复杂的人工操作标准。毕竟化学废液的成分都很复杂，按理说也不稳定。上一次我看到这么简单粗暴的过程还是听一个民间科学家推销‘水变油’的时候。”

    “嘿！”彼得不满地说，“简单的才是技术含量最高的！这是结合了斯塔克新型清洁能源研究数据的成果，提姆也给了我一些韦恩科技的前沿启发，可以宣称领先现在市面上的技术两个时代。对了，也许你不知道，在有一些神奇物品的辅助下，水变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觉得这很正常，”布莱克也插嘴说，“每次我看到那些疯狂科学家运行一些号称很复杂很高科技的设备，操作的时候却只要按几个按钮，我就觉得我上我也行。”

    “…………”

    行吧。当你发现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身体素质远超于你过去的世界，人均爆炸抗性+30，碰撞抗性+10，火里来刀里去，街头吃类固醇催的肌肉大汉随便一个实力都可能堪比以前世界的搏击高手，普通人号称训练半年身体素质就堪比职业特工，一张大学毕业就能看懂的简单的电子设计图能达成黑科技的效果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

    “我无法理解，提姆，你们居然让这些玩意儿在这里露天废弃着十几年。”

    “Bull**.”提姆骂了一句。“不是针对你，彼得。要是布鲁斯愿意早点放下成见和斯塔克合作就好了。”

    “斯塔克的新型能源在应用上还有一点问题，不能量产。但预计能在最多十年内开始推广。”

    彼得忿忿不平地解说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布莱克和提姆都在自己的右边，那自己左边的这个人是谁？

    看到彼得像听鬼故事听到一半却发现真的有鬼一样猛地抬头朝这边看过来，士郎礼貌地向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嗨。”

    他若无其事的态度反倒显得彼得在大惊小怪了：“……嗨。”

    他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这时候站在最外侧的提姆走了过来，又趴到了彼得左边的左边，使得四个人看上去就像四只排列成串的樱桃。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对新出现的一个人有任何惊讶似的：“你知道为什么哥谭这么久都没人从事环保行业吗？”

    士郎想了想：“政策，资金，人力？”

    提姆摇头：“对韦恩企业这样的资本集团而言政策反而最不是问题。”

    美国允许各州根据自身的情况设立灵活的环保法案，而哥谭本来就有半自治的性质，市长只需要在乎选票和民意，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推动某个法案的实施可比游说一整个国会议员容易得多。

    哥谭人民也许会阻拦一个票死精神病的条例成立，在媒体的鼓吹下自我感动地相信它有多么不人道，但谁也不敢说环保是违反人权和普世价值观的错误的事情。更何况如果能给某些不干人事的大企业罚款，饱受雾霾和酸雨折磨的人民群众一定喜闻乐见。

    韦恩企业在这方面向来非常自律，每年都有一大部分花在环保减排上的支持，就算政策实行，也根本不会遭到任何额外损失，说不定还能获得减免一部分税务的优惠条件。

    “呃……布莱克，那是你的‘技术总监’吗？”彼得疑惑地勾着布莱克的肩问。

    “是……啊，不是，是投资人，”布莱克两眼发直，“彼得，他们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他们以前认识吗？”

    “好问题，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资金问题我有心理准备。”士郎接着回答。

    一开始也许会很难，在政策配合没有到位，没有开发足够多的赢利项目，也来不及雇佣职业经理人之前，那就是一个撒钱的无底洞。但挨过这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么人力呢？”

    “你需要培养出愿意干这个的人，你要能应付本地的各种势力，不光只有黑道，还有白道。”

    这就是大资本无能为力的事了。即使韦恩集团愿意做天使投资人，帮助一些中小企业站稳脚跟，但它们毕竟不是韦恩集团自己的产业，韦恩企业也不是它们的爹，这些企业到底得靠自己去应付流氓版的警察和警察版的流氓。

    “哦，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士郎平静地转回视线，继续充满好奇地盯着下面停止了反应，变得清澈透明的废液釭，似乎对其中的黑科技原理百思不得其解。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这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是吗？已经比我预想的简单很多了。”

    提姆直视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行。”

    “哦，他们在叫我了。正好也有一些问题我也要问他们，失陪一下。”

    布莱克挥手目送彼得走过去，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觉得今天自己已经可以功成身退。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看见三个人窃窃私语了几句话，自己的老大走过来对他说了一声“好好干”，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紧接着彼得走过来：“后续的款项请还是打到原来的账户上，我会把配方和工艺流程给你。以后有任何业务合作也记得找帕克工业。”

    最后是提姆.德雷克，他目视着前面两人的背影，似乎在计算着什么事情：“这是我的名片。布莱克先生，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和我的秘书预约。韦恩集团的法务部门愿意提供一臂之力。”

    只留下布莱克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我一个不入流黑帮的二把手，怎么就成了商界名流纷纷塞名片的对象呢，这是不是有一种钦定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7k字二合一，就算加更了（？）改天再补个番外，总之我补更过了（等

    注释：

    1、美漫世界底层规则松动，有许多突破常识的黑科技。这里小蜘蛛的技术蓝本就参考自《迷失岁月》第六话，有一个民间科学家在给小丑兜售一种化学制剂，跟水混合之后能使水变成燃料，混淆可燃性和液态间的关系（？），使其暴露在空气中就能自/燃（……）这跟水变油的神秘化学也没差多少了。那我觉得既然漫画世界这也可以，没道理那就不可以（）

    2、动画里杰森回来的时候跟老爷搞事，当面炸掉了小丑当年掉下去的化学工厂（头罩之下是用了这个作为小丑的起源）但漫画里没有炸掉。

    总之，就是直到杰森回来了，那厂子还在，那几罐原料都还和当年一样摆在那儿呢……神秘

    3、忘记哪一本了，也许是蝙蝠侠群英会，塔姐和老爷争夺过一个神秘盒子，据说它是个类似于永动机的清洁能源能改变世界，当然最后失败了，说这玩意儿有致命缺陷。但托尼的清洁能源是货真价实的……

    4、提姆没有认出白发士郎是冰山赌场的希洛.埃米亚同学（因为发色改变+万能的变装工具眼镜），但他确实抓住了一些东西，也知道一些东西。因为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同时也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他暂时没有告诉B的打算。

    5、因为我的兴趣点在于综世界观下，本不可能相遇的人之间擦出的火花和关系网，所以会写一些不同角色之间的交织。我觉得既然都综世界了，复联和正联如果还是各顾各的，搞得仿佛只从主角来了之后才意识到对方的存在一样就不好玩了。

    另外一个是，我奉行没有写出令人信服的实绩给读者看的“正直”“高洁”“英雄”都是尬吹耍流氓，所以我会详写一部分士郎做的事情，我认为在角色塑造上这是不可以省略的部分。卫宫士郎不像那些漂浮在天上的神像，身上挂一堆漂亮的形容词但你却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有用的事情跟人民的生活有什么关系，这个角色的应该是踏在地面上的扛旗者。

    6、按照资本的常规操作，小蜘蛛其实可以卖成品，卖生产设备和配套服务，但他直接卖了全套技术，选择只做一锤子买卖。这也是士郎对提姆说“这比我预想的要简单”的原因之一。

    简而言之就是：在这里做事超简单的，大家人都超好的，在这个世界上像回家一样温暖。

    但超英们也会说：你做这些事情真是有心了，这个很难的

    那我觉得这是美漫里的大家非常可爱的地方，是超级英雄世界观难得符合理想主义又不太脱离现实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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