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申冤”皇帝怒极反笑, “你还觉着委屈了是吧”
皇帝说话的口吻中已然隐含了冷厉, 危险的步伐在一步步靠近, 然荣安郡主仍然毫无知觉, 依旧肆无忌惮,任性无礼。
“就算是刑部大理寺断案, 也要让双方陈词申辩, 陛下你身为天子, 又怎可偏听偏信,为小人所蒙蔽”荣安郡主说起话来理直气壮。
“刑部大理寺”皇帝瞳仁微缩, 射出一丝冷酷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要朕将你这桩案子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审理”语调已然变得阴沉
荣安郡主怔了一下, 内心闪过一丝慌乱。她比谁都清楚, 这事绝对不能交由刑部或大理寺。
皇帝冷眼瞧着荣安郡主,以往的喜爱之情,此时只剩了厌恶,内心烦躁,口气也十分不善,“不想去刑部或大理寺, 就去太和门领三十廷杖, 然后给朕滚回去。”
“既然柳家的老太婆能让儿子代领三十庭杖, 那我也可以让我的儿子来替我。”
直到此时, 荣安郡主仍是骄纵如故, 不觉得害怕, 她不相信皇帝真的会惩罚她, 因而有恃无恐
只是荣安郡主如何能与宁老太君比宁老太君德高望重,备受尊敬,此次事件中又是受害一方,对于加入那样一条律法,刑部虽然颇有微词,但到底也没有揪着此事不放,可若是再因荣安而徇私,朝堂之上还不得翻天了
还有荣安那个所谓的儿子,其实闫策婢女所生的庶长子,他一出生,亲娘就被荣安给弄死了,现在还让人家替她领受三十廷杖,她也不觉得愧地慌
皇帝心中愈发地轻视起荣安郡主,语气也更加的冰冷“荣安,不要挑战朕的耐心”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李全,眼见皇帝的克制已近顶点,适时地出言劝解,“郡主,您还是听皇上的话,先回去吧。”
李全比谁都了解皇帝,这三十庭杖,荣安郡主今天是领定了。若她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更加惹怒于他。
没有想到皇帝真的会如此无情,荣安郡主心中怨念陡生,连看皇帝的目光竟然都染上了仇恨的色彩。
“陛下,您忘了我母亲了吗当年她为了您能够得到帝位,坐稳江山,三嫁三离,牺牲了爱情、婚姻,连丈夫和儿子的性命都断送了,这些您都忘了吗他们柳家有的功勋,我们家也有,您今天若是打了我,日后就不怕天下人说您忘恩负义吗”
“放肆”
荣安郡主的恨声质问终于将皇帝彻彻底底地惹怒,随手抓起桌案上的茶碗摔了出去,砸在荣安郡主面前,哐当一声脆响,碎瓷片四散飞溅,茶水泼了一地,吓地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你是在指责朕是吗”皇帝怒道。
李全忙在边上宽慰“陛下,陛下息怒”
恰好在这个时候,门口一个小太监禀报“陛下,监察御史杨林和求见,说有要事禀奏。”
“他来做什么”皇帝没好气地道,但好在怒气还没让他失去理智,杨林和说有要事,那肯定是非常紧要的事情,缓了口气,勉强克制住情绪,说“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着绯红色官袍身材魁梧的杨林和,双手托着几本折子疾步走进殿内,径自走到皇帝跟前,朗声说道“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什么事啊”皇帝的口气显然还是有些不耐。
杨林和看了一眼荣安郡主,似面有难色,没有说话。
皇帝颇为不耐烦,“快说”。刚刚勉强压制下去的怒火,又有了复发的迹象。
杨林和赶紧弯下腰,恭恭敬敬地举起手中的折子,说“臣要禀奏的事全都在这折子上面了。”
李全走下来拿走折子,送到皇帝面前。皇帝绷着脸翻开来看,不一会儿,本就拉长的脸,此时更是面色铁青,越看下去越生气,连胸膛都开始上下起伏,最后忽然就将手中的折子扔向荣安郡主,直冲她的脑门而去,荣安郡主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一缩,那折子便落在了她的裙边。
“你们夫妻俩干的好事”皇帝怒骂道,“连私吞军饷,私放高利贷这样的事都敢干,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
这一下,荣安郡主真的害怕了,抖擞着唇叫了一声“陛下”
然而皇帝再也不想听她说话,当即下了命令,“来人,把她带下去,打三十廷杖,然后交由刑部处理。”
守在殿外的禁军听到命令立刻冲了进来。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荣安郡主一下懵住了,待反应过来,已经被几个威武雄壮的禁军给抓了起来,惊恐万状之下,她大声向皇帝求饶,见皇帝不为所动,她又一边不停挣扎,一边不停叫嚷“太后太后我要见太后”
就在荣安郡主被拖到殿门口的时候,太后真的赶到了,荣安郡主一见太后,如遇救星,泣涕如雨,哀哀求救,“外祖母外祖母救我。”
太后见状,大惊失色,忙叫禁军住手,然而这些都是皇帝的亲随禁军,除了皇帝的命令谁都不听。太后没有办法,只得赶紧入殿来找皇帝。
“皇帝,你这是干什么荣安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她”太后一见到皇帝就怒气冲冲地质问。
“她擅敲登闻鼓,依律责打三十廷杖。”
在太后面前,皇帝压下了怒气,但语调仍是掩不住的不悦。
“什么”太后急道,“这这荣安哪里受得了三十庭杖,若是打出个好歹,我们怎么跟福寿交代,这些年我们欠她的”
“母后”皇帝悲愤地叫了一声,然后说道“长姐对朕有恩朕知道,可这些年朕补偿荣安一家的还不够多吗难道要朕把天下都给他们吗”
皇帝说完,用手托着额头,眉头皱紧,闭着眼睛急喘气。
李全忙喊“来人,快,传太医。”
太后上前一步,担忧地叫了一声“皇帝”。
杨林和转过身来,对着太后行了一礼,说道“太后,您的爱女之心微臣可以理解,可是闫侯私吞军饷,荣安郡主私放高利贷,手上还有数条人命,累累血案,这些罪名都已经查实,您若是再一意孤行,徇私偏袒,只怕朝臣不服,天下离心”
“什么”太后震的身子向后颤了一步,不敢置信的喃喃“私吞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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