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了尘想着这个逻辑,他也李沧海所说的话的内情,却无法反驳。
了尘不禁想起这事也真是天龙寺一面之词,少林其实更多是想要化解两方争端的,这时了缘师弟当从发火非但不像出家人,而且也解决不了事情。
于是,了尘便道:“若是误会便再好不过了,大宋、大理素来和睦,武林之中也不要起了无谓争执才好。”
李沧海微微一笑,向天龙寺僧人走了过去,两位高僧被天龙寺随行的小和尚扶到一边休息,另一名僧人用一阳指也解不开二僧的穴道。
要知道一阳指的点穴手法可是一流的功夫,连内伤病症都可医治,这时居然一时解不开李沧海点的穴道,真是他们从未遇上过的事。
看到李沧海走近,一个小和尚便紧张,骂道:“妖女,你想干什么?”
李沧海站在他们身前,不禁暗自摇头,轻叹一声。忽见她袖子一卷,然后中指分别朝无因、无相连弹四下,几声闷响,但见二僧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穴道径自解开了。
这凌空弹指法点穴功夫,原著里的虚竹就会,此时李沧海久浸营于《长春不老功》,北冥真气越加纯正充盈,又是逍遥子这位两百多岁的高人花了数年亲自精心一对一教导出来的,这种功夫对她来说又怎么会难?
不过这时她也并非一味炫耀神技,两个和尚与她为难,她堂堂一派掌门又是女子之身若是蹲下身去伸手给人家推宫过血,在属下和外人面前都不太好看。
然而这一手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惊骇,凌空弹穴不仅是要内力深厚,而且这凌空内力的准头也要把握得好,这是极难之事。
了尘和尚就觉得就是他的师父圆寂前几年也没有这样的内力。
如折继闵带来的那些世家子弟或是武进士出身的人就是超乎他们想象的事了,这已经不是人了。
无因和无相站了起来,说:“多谢姑娘,但是我等为剑谱而来,姑娘说的有一定道理却也是嫌疑未清,此事天龙寺也不能这么了了。”
李沧海叹道:“我真的没有盗剑谱,若是我真的有能力盗剑谱,又何必留下活口给自找麻烦呢?”
无因道:“你要是找到真凶与剑谱一起送归天龙寺,嫌疑便清了。”
李沧海想到逍遥派的面子要维护,这对外人表现的护短也是要的,不然同门人心就散。
但是偷盗本来就不对,于是说:“大师既然如此说,我也可以查一查,这件事既然有人赖到我头上,我也不得不管。若是有消息,我传信于天龙寺,我们两派中人同上少林寺分说清楚,如何?”
少林寺总是大宋境内,又离汴京近,免得她万里迢迢还要赶去大理国。况且,在大宋境内,天龙寺的人不敢与大宋武林人士仇杀,少林寺总是出家人,名声又高,当不会为了大理天龙寺暗算于她。
无因和无相相视一看,均点了点头。
无因道:“阁下武艺绝伦,又是一派掌门,今日贫僧二人败于你手,你也未伤我们一分一毫,贫僧便相信阁下一回。大理天龙寺无意与大宋武林为敌,实因本寺剑谱被盗非同寻常,天龙寺与阁下的纠纷无关两国武林和气,阁下以为如何?”
李沧海微微一笑:“都说天龙寺乃大理国皇家寺院,果然如此。”
无因、无相等僧皆合什念道:“阿咪陀佛!”
无因道:“如果牵扯两国武林立场,生起事端,非两国百姓之福。”
李沧海道:“但是天龙寺在本座与你们谈之前对本派门人无礼,本座就不得不管了。”
……
李沧海虽然在门人和外人面前能装一下逼,不能堕了掌门与逍遥派的脸面,但心底却把李秋水骂了个遍。
这女人去偷剑谱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被人看到那张长得与她十分像的脸?而且还留下“逍遥派”三个字。
以今天所见,以天龙寺僧人的武功,李秋水不至于这么弱。
或者天龙寺真正的高手并没有来?
了尘、了缘与少林寺方丈同辈,按真正的高手都是隐姓埋名的尿性,没准有扫地僧那类人物,她大概真不是对手。
其实今天制住无因和无相也是仗了轻功好的便利,若是有七八个这样会几路六脉神剑的人,她可就危险了。
李秋水这么一弄,事情揭开来,那么没理的一定是逍遥派,武林正道都可把逍遥派归为邪派了,这也不是她所希望的。她可是希望能正正经经做生意赚钱,不用做绿林之事,又为匡扶社稷,抵御外夷的武林第一大派。
可是不交出李秋水去,怎么抹去这事儿?只要李秋水去练了六脉神剑,她使出来就怎么都说不清了。可别指望中原武林同道帮着逍遥派说话,本来就已经眼红了,肯定落井下石的多。
李沧海忽然觉得有必要去见见这位今生的姐姐,又是任务对象。
……
时值人间四月天,姑苏风景灵秀。太湖畔芳草萋美、垂柳绕湖。
李沧海只带着贴身婢女绿漪到了太湖岸,正待寻个稍公,想要去太湖湖心岛的秋水山庄去。
却忽听湖畔不远的树林有刀剑相交之声,二人不由提起轻功赶去。
但见十七八个汉子围着一对年轻俊美的夫妻,而他们还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绿漪一见,心中暗道:“这么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了!”
绿漪见李沧海没有出手,只得忍着,但忽见地上还躺着五六个汉子,那帮人也脸现惊惧之色。
绿漪忽然意会过来,只怕这对夫妻和一个孩子对付这些汉子还占上风。
忽见那个少妇冲那少年说:“博儿,让我瞧瞧你的金刚指。”
但见那少年又冲入敌人之中,以指法为杀招,一指戳向近处的一个汉子。
李沧海原是想先弄清楚事情,却见那汉子只在少年手底下过了一招,右心房就被金钢指戳破,顿时血如泉涌。
李沧海见小小年纪出手如此狠辣不留情,心生厌恶。
折继闵虽然少年凶残,但他的杀戮是为了守护百姓和国家,他的出发点是为国为民,是以她虽然惊骇,却不厌恶。
可这少年却是为何?
那剩下的十五个汉子见少年如此狠辣,不由都退后一步。
当先一个汉子道:“尊驾盗取我们烟雨山庄的舞柳剑法,我们只想讨个公道,要回剑谱,你们何故下此杀手?”
那少妇面容虽然极美,但是神情却充满戾气,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烟雨山庄的武功不过如此。舞柳剑法不过三流武功,我们要来何用?可你们偏偏一路缠着不放,便留不得了!”
那汉子道:“尊夫到我们烟雨山庄做客,我们庄主也盛情招待,但他一走,剑谱就失窃,敢说一切与他无关吗?我们庄主失了祖上留下的功夫,因而病倒,你们想就这么算了吗?”
那俊美公子道:“捉贼拿赃,你说我盗了舞柳剑法,既没有当众捉住我,也没找到赃物,现在喊打喊杀的,是什么道理?”
那汉子也回答不上来了,说:“既是如此,你与我回杭州向庄主解释一二也是个道理,便拒绝,也可以打伤我等,何以对我们痛下杀手?”
俊美公子道:“你们如此无礼,自己找死,还用怪我吗?只怪你们学艺不精。”
说着那俊美公子如一个大鹄一样飞掠而起,手持一把宝剑刺向那汉子。
眼见汉子不敌,就要被毙于他的剑下,但听那俊美公子剑身一声翁响,他的剑势顿消,那汉子捡回了一条命。
那俊美公子吓了一跳:“谁?!”
这里还有旁人吗?虽然离湖边近,之前并没有看到湖上有人,而若有人接近树林,他又怎么没有听到。
几张树叶落于地上,可见刚才阻止他的正是这几张树叶。
捏花飞叶,这世上真有人有这般功力?
“得饶人处且饶人,阁下如此行事未免太过霸道。”忽听一个悦耳清冷的声音响起。
诸人转过头见,但见一个淡蓝色纱衣的少女,身姿飘渺,眉目绝美。
人们不知瑶池仙女是如何美法,但见这女子,只觉仿若置身仙境。
她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青色袍子的少女,面容姣姣,虽然气度不及,容貌也逊色于蓝衣女子,却也是少有的美貌了。
这个当然是李沧海和绿漪了。
那英俊男子和十二三岁的少年都不禁怔住了,但男子毕竟有阅历,猜出是她出手。
英俊男子道:“姑娘是何人,却要管这闲事?”
李沧海道:“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令阁下要取这么多人的性命,戾气也太重了一点。”
那少妇道:“他们冤枉我们,是他们找死,这怪不得我们。”
李沧海淡淡看向少妇,又看看少年,说:“人们冤枉你们自是不对,但造下这等杀业又太过了。”
现代犯罪还分几年徒刑呢,一争执就判人死刑,那世上人类的存活率就太低了,因为是人就会犯错。
无论谁和自己有矛盾争执就要人的命,那这个人一定是孤家寡人,没有人敢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这已经不是用中二可以说明的,这种人心胸狭窄,再有才也会败在自己的胸怀格局上,便如慕容复落入小人之流。
金庸世界的大英雄,哪个不是有胸怀的男子汉呢?
狂如杨过,还是坦坦荡荡揭过郭杨两家之仇;庸如张无忌,也是心怀反元匡扶天下的大义,暂抛父母之仇,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化解明教与六大派的死仇;而豪如萧锋又何尝不是?
金庸的大英雄都多有大义和私仇在心底的较量,渡过心劫,才成就英雄。
所以说,绝世英雄不是这么好当的,在胸怀一项上就是刷下世间大多数人了,若非如此,英雄也不会人人敬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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