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金达烈更是挥刀叫嚣“突厥男儿冲用你们的弯刀为突厥开拓更多疆土”
主将鼓舞下士兵军心更猛, 跨过大陈边境线,呐喊着冲向大陈阵营, 高举的弯刀闪着暗芒,成千上万一片雪亮杀气。
在他们即将冲入大陈军营时,突然眼前出现一排不起眼的墙。
那墙是边关泥土筑成,不过一人多高,看起来无甚稀奇, 突厥人大笑, 小小一堵墙能拦住他们刺刀与铁骑笑话
金达烈亦是讽刺, 莫非谢栩是还未开战便怕了他们黔驴技穷建一堵墙他冷笑着再度喊道“推墙推倒活捉大陈主帅重重有奖”
“赏千金”
千金在古代是个十分骇人的数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士兵们朝着矮墙冲去
便是这时, 夜空中突然“砰砰砰”爆出无数亮光。
不知那亮光从何而来,更无法形容亮光之感,似是暗夜空中爆出无数星火,但那星火是迅疾的, 勇猛的, 极具攻击力,砰砰砰穿过黑夜,无数道惨叫随之而来,往前狂奔的骑兵们被这种未知的爆炸物袭击, 来不及反应便被击中, 鲜血横飞, 甚至有人抵不过冲击力, 被击下马背重重摔倒。
众人一惊,后续士兵们定睛一看,那堵墙上安装了某些特殊设备,墙看着不高,呈狭长环形,每隔一人距离就有一个小孔,小孔里黑洞洞有某种杀伤物伴随着砰砰砰响声,从里头激射而出。
似乎是某种火药质地的弹丸,无数颗弹丸以极快的速度连击而出,打到人身上,立时在皮肉上炸出血口,鲜血爆溅,有人当场死亡,有人伤重惨叫连连,十分可怖。
此种杀器当然是谢栩的火铳,古代战争多以骑兵与步兵为主,突厥这类草原或大漠种族,素以骑兵出名,大陈则是步兵,骑兵与步兵对峙,骑兵优势更大,驾驭高头大马,手持长剑大刀,以疾迅的马力冲入对方阵营,横冲直撞,强劲攻击,步兵很难抵挡,这些年突厥人便是依仗骑兵优势,屡屡冒犯大陈及周边国家。今夜金达烈更是善用所长,组织一大批精锐骑兵强攻,他们训练有素,屡上战场,对敌经验老练,加之是夜间骤然偷袭,堪称天时地利人和,若换了寻常的对手,这场战役很快会占据上风金达烈原本信心满满,不想他们尚未到达大陈军营,便被这一堵怪墙拦住,墙上竟有如此耸人听闻的机关。
虽然高头大马的进攻方式在这个时代很是彪悍,但对上火铳仍是完全不同的等级,何况是由未来人徐博士一手打造的火铳。
任骑兵们汹汹而来,墙后大陈军巍然不动,他们只需用枪瞄准对方,不停释放子弹即可。
密集扫射出的子弹交叠成网状,将一纵马而来的骑兵扫下马去,黑暗中只听无数血花随着枪声爆裂而出,强攻而来的前锋军队霎时躺下一大片。
人群后坐镇指挥的金达烈惊得脱口而出“火铳”
过去他就有听过戍北候麾下的火铳军,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到,自己对这个玩意并不了解。突厥人这些年日益强大,国土跟人口面积是柔然人几倍,与大陈边关摩擦中甚占优势,是以从没将大陈放在眼里,哪怕听闻新起的戍北候拥有战场上的神兵利器,也是不屑一顾,以为是大陈人为了鼓吹自己,夸大事实。
如今他们终于在战场上看到,这玩意儿的威力远超他们的想象,疯狂而出的弹丸疾迅扫射而出,如收割稻草般收割人命第一波前锋队伍因躲闪不及,瞬时灭了一大波。
如此诡异而强大的收割式杀敌方式,让原本高昂斗志的突厥人集体惊住,后续队伍不敢再冒然前进,众人目光投向主帅金达烈。
金达烈此刻亦是惊骇的,敌军远比想象中实力更强,防备更高,他从未见过如此战况,可战争才开了个头哪能撤兵不仅对军心不利,传出去是贻笑大方
很快他想到另一点,过去他听闻火铳的厉害,也听过火铳另一个说法,这火器威力迅猛,但也有它的弊端,据说火铳配套的弹丸极难制作,因为制作原料稀少,是以这武器看着厉害,但每柄枪的弹丸配给都极为有限,弹丸打完枪就如同废铁,毫无用处
于是金达烈手一挥“冲继续往前”
既然火器有它的弊端,干脆让军队继续上,哪怕牺牲一波人也要将对方弹丸耗尽,届时没有火铳的大陈军不足为虑,他的后续队伍强力闯入军营,必然能大胜,古来战争哪有不牺牲的,大局为重,牺牲一部分前锋在所不惜。
于是他指挥剩下的前锋往前冲,突厥士兵都是爷们儿,哪怕前方有人牺牲,他们仍前赴后继。
但毫无疑问,新冲上去的一波人很快躺在火铳军强力的火线之下。金达烈严密观察战场,等着大陈军弹尽的一刹扭转战况,但他很快发现,令人恐怖的事来了,前赴后继的士兵们一片片倒下,但墙内火铳完全不受影响,弹药似乎无穷无尽。
当然无穷无尽,过去弹药不足是谢栩忽悠高太尉的说辞,金达烈关于弹药的信息刚巧来源于高太尉,这些年两国之间看似摩擦不断,暗地里高太尉却一直与突厥人暗通曲款,某些国内机密也会告之突厥。又因某些缘故,突厥人对高太尉颇为信任,是以他们将高太尉的信息当真,实际上连高太尉也不知道自己被骗了,所谓的材料急缺,火器只配几颗弹丸完全是子虚乌有,若真打起仗来,谢栩想要多少有多少,哪怕突厥人带领再多的军队,谢栩也不怕。无论哪个朝代,战争本身就是比攀军事武器力量的地方,火铳对于传统冷兵器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以一敌众,轻轻松松。
而当金达烈发现到这一真相时,已来不及了,他的前锋在无穷无尽的子弹与猛烈火药网中近乎折尽,尸体遍地都是,除了人还有横躺在地的战马,枪弹无眼,血肉之躯,谁碰谁死
再继续伤亡只会成倍增加,金达烈再不敢犹豫,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且休战,哪怕丢盔弃甲也要保存实力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于大陈军,日后他必定要想法好好报复,还有那谢栩,更需千刀万剐
打定主意金达烈便指挥收兵,“所有士兵听我指令撤”
所有传令官随他的呼喊呼嚎而去,战场士兵俱是一愣,其实士兵们看着前方成千上万死去的战友早已胆怯,强大的火器杀伤力面前,便是血性无畏的草原汉子,也心惊胆战,奈何主帅不开口,他们不敢逃,好不容易得令撤退,这些人调转马头飞速后跑,至于今日战败,他们与主帅一样的想法,未来势必要让大陈人千百倍讨回
打定主意将帅士兵纷纷撤退,可他们逃得了吗“砰砰砰”的弹药轰炸不休,逃窜中的士兵们在血雾中躺下一片
残余部队的恐惧再次升级他们明明已逃跑了老远距离,为何火铳还打得上
怪他们不够了解火铳的威力,刚才火铳能打到进攻的前锋队伍,因为枪支击杀距离比较近,实际上在徐博士设计监造中,火铳可以自由调节击杀距离,可近可远,攻打前锋敌军时,大陈火铳军将射程调近,后续逃窜的后补军及突厥其他力量,火铳军将击杀距离调远,再一波杀戮随手到来。
“轰轰轰”火铳扫射,像一个疯狂持续屠杀的机器,欲仓皇逃离的突厥兵根本无法逃脱,大片大片躺下去。
并非大陈军心狠,也不是主帅谢栩漠视生命,对方是敌军,今日放纵他们逃窜,来日便是放纵他们回击大陈,况且这些年突厥军在边关作恶多段,哪怕寻常大陈百姓也不放过,烧杀抢夺,十分残忍。
今日之仗既开打,便狠狠打,要让敌军尝尝血泪的滋味,要他们知道大陈不容侵犯,他们才会真从心底惧怕。
机枪响声还在继续,突厥士兵逃无可逃,空气中血雾越发越多,整个战场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素日高傲的突厥骑兵的光鲜褪去,面对万千火铳,狼狈逃窜,仓皇躲命,但哪里躲得过,有人甚至连痛呼都没发出便应声倒下情况惨烈无比
驰骋沙场多年的金达烈,亦从未有过的惊惧
战场上的火铳简直如索命阎罗,挥手便能带去万千生命,放眼沙场,全是尸体,人的,马的征战沙场多年,从没遇过如此惨烈的场面。
震惊之下是金达烈一干人等的慌乱,金达烈身边的下属拥簇着他不断后退,固然有忠心耿耿的下属为他挡刀挡枪,但在扫射的机枪面前,血肉之躯算什么,他身边亲兵与侍卫越来越少,甚至有下属的热血喷到金达烈身上。
金达烈终于怒了,被挑衅及逼到绝境的怒意,即便他纵横沙场三十年,心态亦从战争前的倨傲不屑变成了愤怒恐惧,他的军队在强大的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如被人屠宰的鸡鸭。
往后逃也是死,大陈军完全没有收手之意,怒意无可遏制,金达烈猛地拔出弯刀,撇开左右亲卫,驾驭马匹猛地冲向矮墙“你们这卑鄙的大陈人,躲在矮墙后算什么有种出来一较高下”
战况激烈至此,己方伤亡无数,他竟连对方主帅的模样都没看到,何等悲哀况且惨败至此,他已无颜回突厥,不如与大陈决一死战,哪怕同归于尽也是好的
他握刀吼道“谢栩你这黄口小儿胜之不武有种出来跟我决一死战”
面对他的叫嚣,墙后火铳齐刷刷瞄准他,在弹丸打出之前,一个身影纵出了矮墙。夜色中那身影手持长剑,盔甲如银,直接对上金达烈的弯刀
自是谢栩
他出场不是因金达烈的激怒,而是这一仗,他早就做好出场准备。
这是两军主帅之间的决斗
除了武器的碾压,谢栩刻意给机会让金达烈出场,亲自作陪,这是谢栩给对手最后的敬重,也是击溃敌军军心的最后一击。
谁说大陈军光有神兵利器,谁说他们胜之不武哪怕抛去神兵利器他们也有足够的底气与实力
大陈主帅谢栩便是最好榜样。
枪声停了,杀戮暂止,成千上万的目光集中在两帅之争中,黎明将近,弯刀与长剑缠在一起,一个是纵横沙场的狠辣老将,一个是气风发的锋芒后辈。那剑快如疾风,刀快若奔雷,双方撕缠一处,进退辗转,你来我往,锋锐的武器交汇时,金属声不绝于耳,暗暗天幕下甚至能看见刀剑碰撞而出的火花。
双方军兵皆紧盯那一幕,矮墙之后的顾莘莘亦紧盯谢栩,她虎口处正端着一把随身带的手铳,眼睛眯眼,瞄向谢栩周身。两帅搏斗,难保金达烈一方有人暗中偷袭谢栩,她这边盯梢仔细,若是有人敢偷袭,便是找死
果然,打斗中有人悄悄上前对准了谢栩,可武器还没来得及亮出,幽暗中“砰砰”清脆枪响,偷袭者随即倒地,死了个透。
周围火铳军不由目光投向顾莘莘,顾莘莘来到古代后为了自保,不仅勤加练武,枪法同样勤奋,这些年陪谢栩辗转沙场,枪法不断精进,即便算不上百发百中神枪手,也能十发九准,那些在黑暗里想偷袭谢栩的人被她一个不落打下,官兵们皆是敬佩不已,他们没有认出这个化作男装的小厮便是当年月城手把手教他们的顾教官,还以为主帅身边又招了卧虎藏龙的新人。
顾莘莘保驾之下,谢栩更为安心,全心全意投入决斗中只听“撕拉”一声响,谢栩的长剑削破了金达烈的手臂
待金达烈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他的弯刀来不及回击,谢栩长剑强势一转,指向他咽喉
万众瞩目,突厥一方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众人皆未想到,金达烈目光扫了扫脖上利器,不敢置信了半晌,突然,迎着剑尖跪倒在地
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敌军主动投降,可饶一命。
谢栩睥睨金达烈一眼,最终“铛”一响,将剑抛在地上。
这是放过对方一命了。
迎着黎明的微风,他过转身稳步向前,敌军主帅投降,接下来便是接收整个敌军的受降。
不料便是此时,跪倒在地的金达烈骤然纵起,拿起自身弯刀,向谢栩背影砍去
是的,他输了,可他不愿甘心受死,此番一战他们死伤无数,血本无归,他无颜再回王庭,他宁愿在战场上自刎谢罪,但死前一定要拉谢栩垫背若不是他,突厥不可能遭此重损
哪怕他一了百了,也要拉对方同归于尽
金达烈甩出弯刀,疯狂扑向谢栩
他本就是老将,功夫了得,即便不敌谢栩,仍算是战场上拔尖的,此番用不要命的袭击,几乎是最快速度偷袭,那身影闪电般扑去,快到双方士兵来不及反应,好在人群中的顾莘莘已然发觉,迅速将枪瞄准金达烈。
没等她开枪,只听“砰”一声响,一直往前走的谢栩猛然转身,金达烈速度快,谢栩更快,这一次他没有用剑,径直掏出腰囊顾莘莘给他准备的手铳,砰一声大响,火光炸开,正扑过来的金达烈爆出大朵血花,重重跌到在地
他眉心中汩汩流出鲜血谢栩一枪爆头
他已经用剑给了金达烈足够的尊严,既然金达烈不要,那这一枪,便是他完结的丧钟也是给予残存的突厥军最强有力的震慑。
无论刀剑或火器,冷兵器或火药,大陈皆有,还想自找死路的,尽管上来
但突厥军哪里再敢送死,因着最后的震慑,突厥军心大溃,无需指挥,疯狂撤退
天渐渐亮了,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视线渐渐明朗起来,这片战场上,除了矮墙后的大陈军,前方广袤而一望无际的平原,是堆成小山的尸体与汇成鲜血的河流。
这一刻,不管是己方还是敌方,皆沉重肃穆。
战争无情,人命如草芥。
谢栩迎着远方地平线缓缓升起的朝阳,踩过万千敌军的尸体,步入阵营。
这一仗,大陈大获全胜。
突厥三十万大军,歼敌八万,伤九万,剩下人数仓皇逃窜,更兼击败主帅及几大将领
如此盛大的歼敌成绩,不过一夜之间消息传入内陆,君民震惊,朝野庆贺,举国欢腾。
大陈军队的士兵们是既骄傲又崇敬,没想到在年轻主帅的带领下,一举打败劲敌突厥,这些年在大陈与突厥拉锯战中,从未这般扬眉吐气。
军队里不仅有谢栩直系,还有别派系士兵,他们对这位能文能武,懂策略会布局善征战,且拥有神兵利器火铳在手的主帅越发崇敬。
与基层的普通士兵相反心态,是太尉的一干高级直系将领。
这些人的心境十分复杂,这一仗他们为了保留自身实力,一概打着理由没有上场,各个推着谢栩有限的主力军面对三十万突厥大军,他们则作壁上观,幸灾乐祸,更希望谢栩的力量能在这一战中消磨。而他们没有想到,谢栩的火铳军威力如斯可怖。
不错,就在突厥人被谢栩强大的火铳惊恐时,太尉一系的人亦是心惊胆战
他们有听过此武器的传闻,真正见识却是在这场战役上看那利器收割人命如稻草,短短一夜之间击溃三十万大军,留下尸体累累如山
他们甚至庆幸先前没有跟谢栩闹得太过难看,不然内讧动起手来,哪怕他们人多,也未必是谢栩对手。
随即而来又是后怕,谢栩一直在遮掩自己的实力,纵使高太尉心有忌惮,也绝不会料到谢栩比想象中更为可怖。
这真正是劲敌,想要解决,难。
是以一群人的心思极为复杂,过去对谢栩的不服不屑,现今转为忌惮与惊惧。
对于这些人的想法,当事人谢栩自是看在眼里,便连顾莘莘也瞧见了,两人更心知对方恐惧下搅动的暗潮。
但谁都没有表现出来,打完仗后依旧是庆功宴,虽然前不久已摆过一次盛大宴席,但此次战绩更胜从前,仍是再度庆功,犒赏士兵,不同的是,宴席后谢栩又投入了军务中,后续有不少要务要处理,他不能丢下。士兵们因胜利而欢欣鼓舞,主帅却不曾骄傲自满,仍然忙碌于军务,顾莘莘则陪在他身边。
眼看主帅淡然处之,营里在激动后渐渐恢复平缓。
直到有一天,一个消息打破营中平静。
先前在京中称病不出,临阵卸帅不上战场的大陈朝高崖高太尉,自称病体痊愈,心念边疆战事,要即刻赶突厥赴战场
得知消息的谢栩顾莘莘呵呵。
大陈完败突厥的消息传入内陆,举国震惊,必然也惊动了高崖,但他做出赶赴边关的举动是军营里的直系力量传递了更多让他不安的消息。
谢栩此番再立大功,即便过去是空降而来的主帅,但来军营后他的表现以及战绩,让他在军队里军心逐渐加稳,步步更盛。
别提什么太尉直系或是别派之分,高级将领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毕竟越是官僚主义的人,跨派系之分越严重,因为彼此纠隔着朝堂利益,党派之争。但低级士兵们却是朴素公正,谁带他们行军打仗,谁跟他们共为一体,谁体恤士兵,让他们真正吃饱穿暖,领他们威武打下胜仗,保家卫国荣耀面对父老乡,实现军人光荣的天职,谁就是好将领。
毫无疑问,在带兵领将、戍卫家国上,谢栩比高太尉优秀,也称职得多。
军心越发向谢栩偏移,哪怕是高太尉直系下的普通士兵,亦在暗暗度量谢栩与高崖的分量,甚至有许多人认为两位主帅间选择的话,更愿意追随谢栩。
至于太尉直系中寥寥数位高级将领再守着自己的固有利益又怎么样古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真正不起眼的低等士兵们才是水,若是他们誓死追随某将领,上万人共同反抗,定会动摇高太尉在军中的根基。
看得出来,高太尉急了,他急匆匆奔赴边关,多半是想稳固军心。
但一个军队如何能容下两位领导者故而高太尉此次来的目的很明显,夺权。,,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