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般情况下】的安顿手法,指的就是他们过去处理家族底层成员的遗孤时的那种状态。
一言以蔽之:先送黑手党学院。
不论这些个被剩下的孩子们有没有天赋,天赋在什么方面,具体数值又有多少——
——黑手党学院于他们而言,好歹是个包吃包住、学费全免、课程还极端全面的求学之地。
短一点的,学个三五年,长的,可以一直呆到十六七岁成年。
反正离开之时,他们总是能学成一份手艺的。
就这个世道而言,有手艺傍身,就有资格挣扎着活下去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贫民窟里这些连挣扎活着都困难的一般民众,显然可以和外头的失学儿童画个等号。
穿了件白大褂的青年人恹恹的扯开了胸前的领带,心说今天果然诸事不宜。
说好的放假睡懒觉呢?
老师随手打个电话,直接就安排他过来带小孩儿了……
烦。
所幸今天阳光不错,他站在街角点了支烟,看着不远处正门摇摇欲坠的建筑物,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三分钟后香烟燃尽,男人抬脚踹门,踢踏着踱进了屋内。
——他今天的业务指标,就是把屋里那个小丫头片子,送去黑手党学院学手艺,保证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屋子里脏乱差的一点特色都没有,任务目标就蜷在正厅的角落处,可怜巴巴的包着张被单。
半梦半醒间,她时不时还要哼唧两声。
随着再次洞开的门扉,多少有些阳光重新照进了屋内,直线状的光影分割了方形的正厅,女孩子枕在木块上蹭一下,那照过去的光影,就在她脸侧晃荡着跳一下,一下一下的,全跳在了男人的心上。
这岂止是活下去啊……
青年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走破碎的台阶前时,连衣摆都忘记了撩起来,直接就盘腿坐下了,指尖在半空中虚虚描摹了一番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哪怕不学什么手艺,就凭这张脸,最起码在变老之前,不用担心没好日子过啊……
“不过时间总说厚此薄彼的。”
男人又点燃了一支烟,夹着打火机的手指,慢吞吞点上了女孩子微微皱起的额头:“说不定你连老都老的特别慢呢?”
白川玛菲亚就是这么被戳醒的。
烟青色的眼睛里一片的懵懂,一看就是缺觉了。
——昨晚她看着白发少年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种怪,远比看到【兄长大人脸上少了块疤】要浓重的多。
搬运尸体的人走了以后,她揪着斯夸罗这个名字想了快俩小时,总觉得他头发好短啊,没由来的就想给弥上一截——最后甚至不自觉的钻起了牛角尖,生出了【这个斯贝尔比·斯夸罗是短头发的世界绝对是虚假的.jpg】这样沙雕又中二的念头。
但她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认定这个叫斯夸罗的,就必须得有一头长发了……
那难道不是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吗?
白川玛菲亚当时还很冷静的自我剖析了一下:她这么不分场合的心心念念着人家,劲头上来了连觉都睡不着,难不成……
她捂着心口想: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
于是她又开始发愁一见钟情的这个事。
愁到半道上,脚都蹲麻了,她让吹的一连打了三个哈气,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家的门叫人给掀了,正嗖嗖的进着冷风。
房屋有二楼存在,这会儿她其实可以选择上楼去睡,不用担心感冒的事。
但是玛菲亚看了看空下来的床铺,从未这样清晰的认识到:
她亲爱的养母女士已经挂了。
就昨晚的状况来看,疯女士的威慑力,八成是源自那位红眼黑头发的“兄长大人”——可坏消息是,兄长大人也已经头都不回的离她而去了。
好虐哦。
白川玛菲亚就很悲伤的伸手摸了摸落满灰尘的地砖,想,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它的威慑力还剩下多少呢?
破窗效应还是比较可怕的。
玛菲亚并没有为此困扰多久,反正事已至此,总要面对现实,留个破门在这儿,就怕她明早睡醒,屋子里已经被搬空了。
——说不定就连她自己,醒来时也已经在哪条被运输贩卖的路上了。
所以她暂时压下了关于一见钟情和斯夸罗的混乱念头,去后院扛了几块木板,忙活了半宿才将将把门堵好。
玛菲亚没什么木匠手艺,补出来的门框简直惨不忍睹,似乎总有冷风能找着缝钻进来,最后睡觉也睡的忧心忡忡的。
她是真的没睡够呢。
所幸白川玛菲亚的生存环境一直比较拮据,根本没有养出起床气的客观条件,于是她安静的眨了眨眼睛,对着视觉世界中出现的色块辨认了许久,想:这……莫非是个人?
如果是个人的话……
他这是要干啥?
可到了嘴上,说出来确是一声软绵绵的“哎呀”。
女孩子的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句尾拖的老长。
“你是谁呀,找我有事吗?”
早在她还活在法国的乡下小镇里时,玛菲亚就发现了:
只要每一次说话的时候,都在结尾加个没什么意义的延长音——别管是“啊”还是“呀”——反正只要她这么做了,得到的回馈,永远都比普通情况下要和蔼个三五七倍。
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养成了精神越紧张,说话反而越慢吞的坏习惯。
用面包店老板大爷的话说:生死时速都耽误不了她那颗想撒娇的心。
但这一直是有用的。
事实上,这次它也一如既往的起作用了。
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像是低低的笑了一下,然后磨蹭着下自己带着胡茬的下巴,告诉她说:
“你可以叫我夏马尔。”
没有姓氏,连是不是真名都不能确定。
然而白川玛菲亚只是配合的“哦”了一声,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这个“哦”的音节,也拖的特别的长。
“算了。”
虽然被软绵绵的“哦”了一脸,但男人也没生气。
他一边拍打衣服上的尘土,一边啧啧有声的说道:“要是个讨厌的小鬼,我就拎着你了,但现在看看,长得蛮可爱的嘛。”
“大发慈悲一把——我抱着你走好了。”
话才说完,还没等白川玛菲亚的脑子理解这段音节代表着啥,她就已经在不容拒绝的力道拉扯下,瞬间双脚离了地。
她原本是挣了一下的,但半点效果都没有,干脆就很新奇的被抱了起来,惊讶的打量起了眼前这张属于成年男人的脸。
他穿着件白大褂呢。
“你……是个医生吗?”
“嗯哼。”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小女孩突兀的沉默了一下。
然后她咬了下嘴唇,问:“那你,你现在是要做什么呢?”
“呢”字的长音还没拖够数呢,突然就被对方弹了额头。
“只会这点把戏,根本是混不长久的。”
男人轻飘飘的“切”了一声。
“你的声音是很好听,但表情也不能平板一样啊,”他单手点燃了今早的第三只烟,“无趣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是可爱不起来的。”
清淡的烟气被他呼的一声全吹在了玛菲亚耳畔。
男人的声音带着烟草浸润的沙哑,“你长着一张得天独厚的脸,要学会更加合理利用它啊。”
白川玛菲亚只管低头盯着打火机看。
“怎么,”夏马尔掸了掸拇指,“你想要这个吗?”
玛菲亚摇头。
大概直到半年之前,她的目标还是从各大垃圾堆里,翻出个能用的打火机来——想她劈了床板烤红薯那次,一个多小时里有大半都是为了生火。
要是有这东西,得省她多少事啊……
虽然只是个打火机,但一直殷殷切切想要的东西乍一下出现在眼前,她确实好感慨万千的。
然后又被男人弹了额头。
“你怎么动不动就静止的跟个CG一样,可爱一点不好吗?”
自称夏马尔的男人真情实感的嫌弃她,“你刚才要是看准时机叫声哥哥的话,说不定我直接就把这东西送给你了。”
说是这么说着,但因为她并没有把握住叫哥哥的时机,所以三叉戟不过多瞟了她一眼,依旧残忍的把打火机塞回了口袋里。
倒是白川玛菲亚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套,仿佛是若有所思的歪了下头。
“你要干嘛?”
夏马尔让她盯的意外有点紧张,声音都低下去了一截:
“我怎么从你眼睛里看出了点跃跃欲试来,是错觉吗——”
——显然不是的。
缺乏表情的小女孩原先应该是努力想笑一下的,失败后几不可查的有些懊恼,单薄的脸颊肉微微鼓了鼓,最后终是轻轻抿住了嘴唇。
她默不作声的往前靠了点,将一直蜷着的手臂,慢慢揽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然后一言不发的低头,把柔软的脸颊埋在男人脖颈处,数着数一样蹭了三个来回。
夏马尔:……
夏马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是要放个什么大招了呢……”
虽然从对异性角度来说,这确实也能算是一种进攻——
不对。
“你怎么跟个小动物似的?”
男人好,笑并发自内心的感到费解:虽然也很可爱就是了,但女人的可爱……它也不该是这种可爱法啊?!
“不过算了。”
他把女孩子往上颠了颠,就很感叹:“果然还是底子好最重要,就算方式是错的,效果也相当出类拔萃呢。”
句子的构成虽然富含转折,但肯定的意味溢于言表。
玛菲亚于是跟被鼓励到了一样,又直直的了坐起来,扶着他的肩膀问:“是说我很可爱吗?”
语气居然迫切又认真。
夏马尔:……
夏马尔:“超可爱的!”
“那您能放我走吗。”
“哈?”
夏马尔满头雾水的制住了脚步,盯着小女孩烟青色的眼睛看了半天,问:“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
玛菲亚说:“你不是个医生吗?”
口气理所当然让夏马尔原地一愣。
他看着女孩子平静之下难掩恹恹的神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在贫民窟这个地方,所谓的医师,基本还兼做人口(具体来说是器官)买卖。
比起治病救人,他们大部分时间活得像是房产(器官买卖)中介。
手底下的活人里,除了做搬运工负责收尸的,都是单纯的“活体储藏柜”罢了。
“所以……你一直以为我是干那活儿的?”
白川玛菲亚居然无障碍理解了“那活儿”指的是啥,眼睛因为惊讶微微睁大。
“你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
男人又把她往怀里颠了颠,就很费解:“你觉得我是干那活儿的,居然还敢跟我走?”
玛菲亚说我没跟你走。
“是你强行把我抱走的。”
夏马尔啧了一声:“那我要抱,你就让我抱了吗?”
“那不然呢?”
白川玛菲亚仿佛十分疑惑:“我有试着躲了一下,发现根本没用的。”
“……没用你也不能放弃挣扎啊!”
夏马尔简直想戳她的脑门了:“得亏我是好人,要真碰上个干那活儿的,你准备怎么办?”
玛菲亚居然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然后她实话实说:“这也没办法啊。”
女孩子超现实的:“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反抗九成九没用,可能还要挨打受伤,乖乖听话的话,好歹能多安全个十五二十分钟的吧?”
算的还挺清。
“你看。”
玛菲亚又低头在男人脖颈处蹭了下,细软的头发骚的人下巴直痒痒,“你说这样有用,对吧?”
她点着自己的下巴以配合举例说明:“但我要是因为反抗,早早弄了一脸的伤和血的话,岂不是连像现在这样套你的话机会,都干脆的失去了吗?”
夏马尔:……
夏马尔:“等下,你管这叫套我的话?”
小女孩叫他偏僻的关注点整的一愣。
“其实也不是……”
玛菲亚抿唇想了想,改口:“要么用讨价还价这个词呢?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她不是很在意的解释了一下,说:“我的意大利语主要靠自学,词汇量有点少,将就着用用还行,要深入交流的话,光是想词就好累的。”
夏马尔:……
夏马尔:“你这副面相,撒娇撒的还真是浑然天成啊……”
白川玛菲亚:“唉?”
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夹着烟的手指摸上她的眼角,轻柔但缓慢的磨蹭了起来。
“眼睛没神儿没关系,”他异常耐心的教育道,“你这个面相先天就占便宜,以后学着半垂下眼帘看人——”
不对。
说到这里,夏马尔复又想起她说过自己词汇量不够的事,改口道:“你以后看人的时候,别把眼睛睁开了。”
“眼珠子尽量往下看,越眯缝着越好。”
于是随着他手指拨弄的力道,白川眼皮一颤,下意识跟着垂眸。
“对,就是这个。”
叼着烟年轻医生几乎是喟叹着说:“可怜巴巴的啊……”
看的人心都软了。
他默默回味了一下指下皮肤那一瞬间的震颤,半晌后才重新开始抽烟。
吞云吐雾的间隙里,还抽空安抚了她一下,说放心吧:“不是要卖了你。”
“和你养母有点关系的好心人,想帮你重新安顿一下罢了,我是来接你出去,然后送你去上学的。”
至于为什么这个人选是他……
夏马尔大概十年前的时候,曾经拒绝了第八代瓦利安干部的招揽——虽然这并不妨碍他挂靠在彭格列的名下继续工作就是个。
这次,曾经的老师找他做任务,表面上的原因,似乎是“你不是在黑手党学院当老师吗,送人正好顺路嘛”这样简单的理由。
但黑手党学院毕竟是个产生新血液的地方,关注度从来居高不下。
不少家族的高层,都在学院里挂着或是教师、或是管理的职位。
夏马尔也是一样。
而且他还更懒一点,别说平常教学不参与了,开学毕业的仪式他都不咋地去的。
彭格列家族旗下那么多的医生,偏偏专门吩咐他——吩咐来的还是【安顿XANXUS的养妹】这种勉强可以算是家事的任务……
他记得瓦利安似乎在计划着要换代了。
看样子,男人吐出轻薄的烟气,看样子上头还是没放弃招揽他,八代那次没成,又给他划拉成了九代的预备人选。
那边厢,小女孩像是才注意到了个新的词汇,一字一顿的跟着重复说:“上学?”
“嗯,上学。”
夏马尔看着女孩子充满着疑惑但依旧美丽的眼睛,心想这也是个小麻烦。
如果八代瓦利安相继退役真的成了定局,那第九代首领XANXUS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绕了他吧。
——要是在那位手底下干活儿,他怕是连搭讪心情都要没了。
小麻烦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偏偏夏马尔最讨厌安静,她一变jpg模式,他就要兜着胳膊去晃人家。
“你说点什么啊,”他得到语气稍微受了点影响,“我讨厌CG一样的女人,木愣愣的一点都没意思,你稍微可爱点,就当打发一下时间咯。”
白川玛菲亚无故遭晃,抿了下嘴,就很懵逼。
夏马尔看着她没动。
半晌后,她像是终于懂了这是个什么状况,轻轻吸了口气,然后在男人的注视下,慢腾腾的垂下眼帘,认真的一字一顿,叫他:“哥哥。”
夏马尔:……
夏马尔:这是什么杀必死级别的现学现卖!?
“你根本不需要学什么了……”
青年医生叹息着说:“我早上果然没有想错,你就这么顺顺利利的长大,然后走出去,保不齐连笑都不用笑,就能混到一沓心甘情愿给你花钱的饭票。”
“那你也愿意吗?”
女孩子认真的问他。
“你先等一下。”
夏马尔不可置信的掏了下耳朵,“你这算是跟我求婚吗?”
话音一落,男人小女孩面面相觑着沉默了起来。
“虽然我说过自己喜欢各种年龄段的女孩子……”
缓了得有五分多钟后,医生烦躁的抽了一大口烟,冷静了下,解释说:“但抱歉啊,我并不是恋|童|癖呢。”
“你要是再大个十岁,我勉强还能考虑一下……”
白川玛菲亚就很失望。
“居然不行吗?”
女孩子垂下眼帘的盖住了烟青色的瞳孔,长却下压的睫毛,颤抖的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夏马尔:……
夏马尔:“你把眼睛睁大了好好说话!”
谈判的时候谁准你装可爱了!
玛菲亚瞬间原形毕露,睁大了眼睛后,还不服气的撇了下嘴。
“因为你说的未来,它根本不一定能兑现啊!”
她还据理力争了一下:“这跟卖东西差不多吧,手上的某样东西被专家断定了将来能升值,但这不代表它就没有砸手里的可能性了。”
“还不如干脆卖给专家本人呢,好歹能快速变现不是吗?”
她想的就很开。
“毕竟未来也是有风险的,什么呀就有的是人愿意给我花钱,说不定我十年后还长残了呢?”
毕竟她亲眼所见,自己的爹是很不抗老的那种长相。
——事实上,白川玛菲亚一直觉得,自己很可能【17岁还是17岁,18岁却已经像是28老阿姨了】的那种类型。
客观事实你要接受啊!
但在话说出口的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睛,陡然间便剧烈的震颤了起来。
那种突兀迸发出的巨大惋惜,像是看到一副绝世名画,正被人高高举在火堆上方,随时都有可能惨遭焚毁。
“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那语气,痛心疾首的都有些梦幻了。
但这又怎么样呢。
夏马尔依旧稳稳的托着怀里的孩子,照着既定的路线走出半封闭的街区。
——依照上头递到他这里的说明,九代目的意思,是要为了XANXUS把她“留下来”,并没说要给什么多余的照顾。
但特意把一个孩子从这条街带出去,在外人看来,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照顾了。
因此,她将要面对的,所谓“留下来”的待遇,必然是抠字眼一样的留法。
去了黑手党学校,用的是彭格列预留的名额;
学习间,消耗的是彭格列置换去的资源;
长久呆着的,肯定是和彭格列相关的班级;
哪怕毕业了——去的也该是彭格列下属的机构。
什么混饭票啊。
那个从未出现过的流莺,根本没有被九代目承认过,就连死了,也没几个人明确知道。
但她毕竟是未来十代目的妈。
而他怀里抱着的这个小麻烦,无论如何,也同样管未来十代目的妈,叫过两年的妈。
不论九代目是出于什么考虑,选择把她“留下来”,归根究底,会促使他做出这决定的,只可能是为了自己儿子好。
所以她这辈子,已经有、且唯一能有的饭票,必然就只有XANXUS一个。
那才是她该叫的“哥哥”。
想到这里,XANXUS那糟心的脾气和性格不由再次浮上脑海,夏马尔心巨累的叹了口气,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心疼。
“你其实也挺倒霉的呢……”
“还行吧。”
坐在他怀里的小女孩沉着冷静的很。
现下仔细打量起来,精神面貌和一开始当他是人口贩子那时,看着居然没有多大差别。
她慢腾腾拍了拍心口,说,“反正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一时半会儿的应该是不会死了。”
“要上学……就去上呗。”
夏马尔简直要让她这口气逗笑了。
“能上学是好事吧,你这语气怎么还生无可恋起来了?”
自诩十分了解女人的三叉戟头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审美,心说这样纯天然的犯着傻,看起来其实也不错。
那边厢,乖乖被抱着走的小女孩认真想了下,摇头,诚实的表示:
“不知道唉。”
她肉眼可见的低迷了不少,靠着男人的肩膀打了个哈气,没有高光的小小眼睛里,布满了大大的困惑:
“我一想起上学这个词,脑子里全是五和三啊什么的,还有类似曲一线啊黄冈啊这样的名词……”
“突然心就好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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