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奚书好奇看过去。
警局鬼魂实在太多，再加上现在出了事儿，一群鬼将门口挤得水泄不通，奚书完全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奔逃出来的鬼魂在遇到阳光的一瞬间，便化成青烟，也不知道是被烧死了，还是隐身了。
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奚书当机立断，直接朝着警局门口走。
到了门口，奚书确认那些警察都还没注意他，便偷偷摸摸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咒，顺手‘啪’地一下贴在路过的一个鬼魂上。
鬼魂：“！！！”
鬼魂一脸震惊地转头看向奚书：“你为什么要害我！！！”
奚书下意识道：“抱歉！”
说完这话，奚书有些心虚。
女鬼之前明明说符咒没用。
奚书想着，虽然没用，但贴上去看看符咒能减掉鬼怪多少血，也好让他心里有点数，再加上这里鬼魂这么多，正好可以实验，没想到却和那鬼魂对上视线……
再加上鬼魂的激情控诉，吓得他只顾着道歉，都没注意看掉血值。
难不成这符咒还是有点效果的？
只可惜鬼魂一出警局，就直接消失不见。
奚书正想着，警察局内的鬼跑的也差不多了，而最里面的位置，尖叫声突然高亢起来。
一个男鬼的声音带着各种尖啸声，连连求饶：“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
奚书突然听到轻微的‘噗嗤’一声。
紧接着，男鬼的声音戛然而止。
奚书皱了皱眉头。
这个时候再过去，就不是看热闹了。
奚书还是很惜命的。
他转身就要走，却听刘警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诶？奚书啊？你还没走吗？”
奚书：“……”
奚书只好再次转过头来，说：“我来看看我的钱包是不是掉在警局了。”
“钱包不见了？”
“嗯。”
“那你进来看看吧。”
刘警官很好说话，说完便带着奚书往之前的审讯室走。
近了。
更近了。
奚书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味。
等刘警官一推开门，那血腥味瞬间变得更大了，其中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其他气息，让人恶心想吐。
奚书定睛往里面看去，只看见一条手臂搭在地上，浓稠的血液在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流淌，朝着门口这边蔓延……
草草草。
奚书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许多。
又一次命案现场！
奚书站在原地，有点儿挪不动步。
刘警官催促道：“站那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进去找找？”
奚书：“……哦。”
搬起来的石头，就算是砸到脚，也得忍着。
况且普通人根本看不到这些，他如果表现得太明白，容易惹人怀疑。
死的鬼是谁？
为什么会死？
警察局内发生了什么？
奚书这么想着，慢吞吞往里面看去，这才看到里面尸体的全貌。
嗯？
靠。
这不是之前那个——
对着他那什么的男鬼吗！
怎么回事？
那男鬼此时尸体四分五裂，看着十分凄惨。左边手臂被切成三半，扔在角落里，右边一条腿也分割成四份，斜着靠在墙壁上，身体更是被切成一块一块的，一颗头被随意丢在地上，正对着门口的方向，脖颈处甚至还连着神经。
他眼睛大张，瞳孔放大到最深，面上带着深深的恐惧。
看着尤为吓人。
奚书：“！！！”
奚书感觉自己再多看一眼，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了。
他瞬间闭上眼睛，佯装在房间中扫了一圈，退出来后对刘警官说：“没找到钱包，估计是掉在其他地方了，我再找找就行，不着急，反正里面没放什么证件。”
“哦，那行。”
奚书走出警察局。
只要大脑稍微空白一瞬，奚书就会想到刚刚警局里看到的一幕。
他有些反胃。
——怪不得上次在鑫顺宾馆，女鬼死的时候，陆崇突然捂住他的眼睛，原来是这场面太恐怖，陆崇怕吓着他。
这么一想，陆崇鬼还挺好的。
死掉的鬼魂正好是奚书厌烦的人，而他死的时候，说出的那几句话……倒像是在对奚书道歉似的。
难不成那个鬼魂是个惯犯，在刚刚的行为之前，还惹到过其他鬼？
奚书皱了皱眉头。
那鬼……被分割成那副模样，倒是让奚书想起陆崇作为武器的头发丝来。
难不成……
不不不。
不应当。
奚书没再往深里想。
他在外面随便找了家餐厅吃火锅，点锅底的时候，看着辣锅和番茄锅，都有些适应不良，最好只能点个菌汤。
可菌汤对奚书来说，吃着没什么滋味。
奚书只好摸出手机看了看，转移注意力。
过了周四，漫画上的请假条已经被人发现，下面一水儿的全部都是‘卧槽’，就连群里都有人专门讨论这件事，大多数人都在羡慕奚书，还有人在玩梗，说乖巧等待从天而降的爷爷，而小部分则在骂奚书没有担当。
奚书轻叹一口气。
算了，骂就骂吧。
毕竟这事儿是他理亏，他也确实没法解释。
——之前刚继承巨额财产的时候，奚书并未想过以后不再画画，毕竟坐吃山空，可谁让他见鬼了呢？
况且……
上次画画的时候，奚书可是被陆崇吸了个措手不及。他心中还记挂着呢。
奚书可不想再次看到画笔动起来，画出那些……
奇奇怪怪的画面。
奚书吃完没滋没味的晚餐，找出地图APP，看到火锅店距离石鼓酒店不远，就慢悠悠地走回去，回酒店拿到两份保险合约后，时间也已经接近十二点，他打车来到鑫顺酒店。
女鬼很爽快，见合同无误后，便直接在上面按了手印。
“好，合同一式两份……咳，我给你烧过去？”
“行。”
“怎么烧都行？”
“随便烧！上面有我的手印，别的小鬼也不敢拿。”
奚书颔首，不过他不抽烟，随身没带火机，就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个新的，然后走到一处比较偏僻的角落里，将其中一份合同收起来，另外一份合同用打火机点燃。
今天风不大，合同烧得稍微慢一点儿，但好歹不会随风飘走。
等火舌渐渐熄灭，奚书松了口气。
合同的事儿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只剩下询问女鬼尸体的位置，以及报警，将女鬼的尸体挖出来，找个墓地埋了。
奚书起身，正要回到鑫顺宾馆那和女鬼聊聊，突然感觉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心跳陡然加快，意识到危险来临，但身后的人显然有所准备，奚书甚至没来得及转身，就感觉眼前一黑，一个头套被套在脑袋上！
……什么情况！？
有人要杀我？？？
‘咚’的一声响。
奚书后脑勺被狠狠敲上一下！
疼痛袭来，奚书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下来。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快点！别被人看见了。”
……
警察局内。
胡队长胡长东正在和几名队员开会。
“鑫顺宾馆四楼的所有住宿成员全部都被询问过一遍，没人看到过凶手，更没听到死者发出求助声，初步推断，杀害死者的人，死者应该认识。”
“可监控里没人进入死者房间，监控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我这边……”
一群人正在汇报，王姐突然敲响门，蹙眉说：“胡队，你上次给我的那张图，是谁画出来的？”
众人都是一愣。
胡长东看王姐一眼：“怎么了？”
王姐顿了顿，说：“……查出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人。”
刘警官刘玄瞪大了眼睛：“王姐，你说真的？不是在驴我吧？”
“是真的。”
王姐回到自己的座位。
会议中断，其他人纷纷跟上。
王姐伸手将电脑屏幕往众人那边挪了一下，“你们看，画上的人物和这个女人的五官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肯定就是同一个人。”
刘玄一脸不可思议。
在场知道这具体是怎么回事儿的，只有刘玄和胡长东，两人对视一眼，是十分惊讶。
奚书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做梦梦到了这个人？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玄乎的事情存在？
其他人则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姐说：“这个女人叫赵钰菲，22岁，大学刚毕业，五年前在庆城失踪，临走前跟家人说，是朋友介绍工作，要出去打工，后来杳无音信，人一直没找到。他家人以为她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或者被传销团伙控制，现在还在找人呢。”
周围人都看着这边，刘玄便小声跟队友们解释了奚书做梦，并画画的事情。
“卧槽……这么牛逼？”
“他真的是做梦梦到的，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
刘玄想起什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对……但奚书当时说的是，这个叫赵钰菲的人，已经死了……”
众人都沉默下来。
“不过，也不能排除奚书就是绑架赵钰菲的凶手的可能。或者在凶手杀害赵钰菲之前，奚书见过赵钰菲，只是忘记了。你也知道，人的记忆确实会造成这样的现象。”
“找奚书问问。”
胡长东微微蹙眉，他说着，拿起手机来，找到奚书的联系方式。
两人加过微信，还互通了电话，他怕奚书没看微信，便干脆给奚书打了通电话过去。
他打开免提。
“嘟——”
“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被挂了。”刘玄说，“刚刚还能打通。”
“再打一个试试。”
胡长东立刻再次拨打电话，然而这一次，系统却是提示奚书已经关机。
“怎么回事？是因为太晚了？毕竟现在都夜里十二点多了……”
警局最近因为鑫顺宾馆迟迟找不到凶手的原因，一直都焦头烂额，日夜颠倒，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胡队长突然想起什么，说：“小刘上次去过奚书的住处吧？”
“对。他要上楼拿灯笼，我陪他一起上去的。”
“还记得是几楼吗？”
“记得！”
“走，现在就去石鼓酒店。”
刘玄一愣：“队长，现在有点儿晚了……”
“不。”胡队长说，“奚书之前一直都很配合，他不是那种会挂我电话的人。我怀疑他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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