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黎靳见贺锦笙出神,走近了点,注意到贺锦笙额头上冒了层细密的汗,眼神也有点飘,显然是在因为什么而犹豫,于是不露声色地问,“很热?出这么多汗。”
贺锦笙醒神,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过近,感觉到了来自男人身上天生自带的压迫感,贺锦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吞咽了口口水,他当然不是热,而是心虚。
黎靳对贺锦笙的反常视而不见,随手解开衬衫扣子,转身往浴室方向过去,“我去洗澡。”
并不给贺锦笙拒绝的机会。
贺锦笙只能看着黎靳的背影喃喃说“好”。
为什么办事之前得约定暗号呢?
那是因为他们gay办事不像男女那么简单,多一个事前准备的步骤。
贺锦笙看着浴室门关上,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算了,和黎靳的婚姻还没过有效期,他有履行夫夫义务的责任,契约精神不能违背,就算要浪,也等协议结束了再说吧。
贺锦笙注视着浴室门微笑着点点头,陷入了自我感动中,我可真是个既有责任感又有担当的好男人。
主卧还自带一间卫生间,贺锦笙进去做完事前准备,躺到床上等黎靳洗完澡进来。
和黎靳已经很久没做了,贺锦笙都快忘了和黎靳做是什么感觉,不免有些紧张,那感觉不像是上-床,而是上考场,怕自己的发挥不能让黎靳这个考官满意。
黎靳很快冲完澡进来,男人穿着深蓝色的丝质睡袍,睡袍质地轻薄,从未擦干的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打湿了睡袍,使得布料严丝合缝地贴合在男人身上,勾勒出上身结实紧致的肌肉轮廓。
明明对方哪里都没露,明明对方什么动作都没做,可贺锦笙还是不可抑制地心跳加速了,同时还伴随着腰软腿软,眼神发直等自然反应。
贺锦笙身体深处的记忆立即被唤醒,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陆续从脑海里浮现出来,也瞬间明白,他刚才不拒绝黎靳的邀请,不是因为他不能拒绝,而是因为潜意识里不想拒绝——他也馋黎靳的身子。
谁能拒绝得了这么一个极品男神的邀请呢?
长得好、身材好、体力也好……贺锦笙是天然弯,自然知道像黎靳这样的极品大猛1在遍地飘0的gay圈里有多难找,一想到两人一个月后就会分道扬镳,贺锦笙心里不免升起一阵惋惜。
唉,做一次少一次咯,珍惜当下吧。
黎靳上床前关掉了卧室的顶灯,只留了一盏壁灯照明,壁灯昏黄的光线浮动在房间里,暧昧的氛围立即弥漫开来。
啧,贺锦笙在心里感叹了下,不愧是玩电影的,知道怎么利用光影将气氛烘托到最佳。
两人在床上都不爱说话,都是实干派,直奔主题。
黎靳一坐到床沿,贺锦笙便自觉地从被子里坐起来,背倚在靠背上,微微仰起头,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黎靳,半睁半闭,有点害羞还有点期待,等着男人做下一步的动作。
黎靳凝视了他数秒,忽然伸手按住了贺锦笙的额头揉了揉,贺锦笙双眸微睁,不明白黎靳想干什么,黎靳只是揉了揉他额前的留海,将碎发悉数往后拨,露出一片光洁饱满的额头。
贺锦笙极爱惜头发,尤其是留海,平时除了发型师谁也不能碰,毕竟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黎靳这么“糟蹋”他的留海,贺锦笙忍不了。
正要开口抱怨不满,黎靳的手却已经滑向贺锦笙的脑后,扣住贺锦笙的后脑在他额头上落上轻轻一吻。
贺锦笙倏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黎靳在他面前放大的脸眨了眨,额头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在床上很少有像现在这般温情的时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即使偶有亲吻,那也是出自本能偏多,又或者也就是为了安抚对方的情绪,谈不上带入什么感情。
所以黎靳干嘛亲他额头?贺锦笙有些不自在,这种好像是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吧?他们又不是恋人关系,做这些有的没的好奇怪啊。
黎靳亲完贺锦笙的额头后,微微拉开了些距离,有意无意地观察了一下贺锦笙的表情,并没有意想中的感动或者害羞等神情,相反,他好像在贺锦笙来不及垂下来的眸光里,看到了……一丝嫌弃?
黎靳脸黑了一下,不过灯光太暗,贺锦笙并没有发现。
男人释放的低气压让贺锦笙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但他没意识到寒意真正来自哪里,一边四下张望找空调遥控器,一边自言自语:“好像有点冷,要不要把温度调高点?”
“不用。”黎靳把乱动的人按回靠背上,深湛的眸子盯着贺锦笙,眸光带着掠夺的意味儿,声音黯哑却又像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迸出来一样,“一会儿就热了。”
这一次的亲-吻,比贺锦笙记忆中和黎靳的任何一次接-吻都要来的猛烈。
一度让他以为,黎靳是要把他的舌头咬断,贺锦笙的舌根被吮得发麻,嘴里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忍不住推了一下黎靳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在混乱激烈的亲吻中,贺锦笙已经被黎靳压在身下,两人身上薄薄的睡衣也早就不知道掉到了床下那个角落。
察觉到贺锦笙的抗拒,黎靳停下来,撑起上身沉默地凝视着身下的贺锦笙。
男人的桃花眼里浮着一层潋滟水色,望着他的眸光含嗔带怨,嘴唇被亲的红-肿水润,是白皙的面容上唯一的一抹艳色,像个妖精似的。
所以,这张脸,这副模样,以后还会被别的男人看到吗?
黎靳一想到这里,心头就有一股无名火蹭蹭蹭地往上冒,同时也觉得不服气,虽然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服气,但就是心里涌上来的征服欲就是难以抑制,急切地想在贺锦笙身上证明些什么。
黎靳呼吸沉了一下,揽住贺锦笙的腰翻了个身,换成他自己躺下去,虽然两人换了个身位,但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却一点都没降。
“坐上来。”
贺锦笙:“……”来了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到底还是躲不过。
贺锦笙不明白为什么黎靳偏好脐橙这种姿势,好像除了第一次在酒店的那次以外,其余每次两人都少不了以这种姿势开头。
可能某些0会喜欢脐橙这种身位,据说这样能够找准敏-感点,但贺锦笙却实在喜欢不起来。
他在床上是个懒骨头,喜欢躺着,能不动就不动,而脐橙又十分考验腰力和腿劲儿,他每每动不了几下就腰酸腿疼没力气了,实在感觉不出来这种姿势的乐趣在哪儿。
而且他在上,黎靳在下,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都会准确无误地落入黎靳眼中,让他有种无处可躲的羞耻感,即使有时候爽到了,也不好意思表露太过,只能辛苦隐忍。
总之,贺锦笙很抵触脐橙,但黎靳却对脐橙情有独钟,他又不没胆子直接跟黎靳说自己不喜欢,只能将就黎靳的喜好粉饰太平,保证夫夫生活的和谐。
贺锦笙动作慢吞吞的,一边在心里默默感叹“我太难惹”,一边挺起腰不情不愿地动了起来。
黎靳躺在那里,双手垫在脑后,也不配合,就这么一句话不说盯着贺锦笙的脸,贺锦笙被他看得脸越来越热,尴尬得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闭起眼睛把脸偏向一边躲避着黎靳锐利的眸光,一度都不想继续了。
他到底在看什么啊?!表情管理吗?!
贺锦笙动了没两下就不乐意动了,赌气停了下来,黎靳这才把枕在脑后的手放下来,视线从贺锦笙脸上移开,慢悠悠地问:“没力气了?”
贺锦笙咬了下唇,闷闷“嗯”了声。
黎靳没说什么,抱着贺锦笙的背坐起来,利落地重新把人压在身下。
这一下贺锦笙躺着舒服了,却也忍不住哭了。
当然不是真哭,他是轻微的泪失禁体质,一点刺-激,生理性的眼泪水就会止不住流下来。
他是因为爽到了才流眼泪的,刚觉得渐入佳境,谁想男人却在这时候停了下来。
“为什么哭?”黎靳俯身观察着贺锦笙的表情,身-下之人用力咬着下唇,好像在极力忍耐,眼角一片泥泞,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痛苦。
黎靳伸出一根手指,抹掉了贺锦笙脸上一颗尚未来得及滑入发间的泪珠,哑声问:“不舒服吗?”
不舒服?怎么可能!他是爽呆了好嘛!
靠,这男人是不是傻啊,在他快要爽上天的时候居然停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坐云霄飞车坐到一半,刚要开到最高点的时候,车突然停了,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但贺锦笙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因为爽到才流眼泪的,只好含糊不清地说:“没有,你继续,不用管我。”
声音软软糯糯,还带了点委屈,落在黎靳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贺锦笙明明感觉不舒服,却在努力迁就他一样。
黎靳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打击,他好像并不能让床-伴满意。
最后结束的很仓促,贺锦笙明显觉得黎靳有些心不在焉,好像还有点不开心,但他也不明白黎靳为什么心情不好,不敢多问。
两人分开去了浴室,贺锦笙收拾完自己回到卧室的时候,黎靳已经背对他躺了下来。
贺锦笙掀开被子躺回去,关了床头灯,看着男人的背影在黑暗中无声叹了口气,决定必须得在将来的择偶标准里加进一条——
长相、身材、体力……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还是得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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