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绵绵觉得狗皇帝忒把自己当回事了,难道有龙气镇着,比现代社会的止疼片和麻醉剂还管用?
实在太封建迷信了,这一套虚头巴尾的东西可搞不得。
景承祁又道:“绵绵,你饿不饿?”
本来不饿,可狗男人一提,自己还真有点饿了。于是点了点头。
景承祁似乎挺开心的,让人送了吃食过来,故技重施地喂她吃。
全程跟上刑似的,一点都不痛快。这狗男人倒像是喂出乐子来了,把她当猪喂,一大勺一大勺往她嘴里灌。
林绵绵嘴小,一次吞咽不了那么多,难受地偏转过头,不肯再吃了。
景狗不好好检讨一下是不是自己伺候的不好,竟然还以为她在使小性子,还说什么:“绵绵,你听话。”
“吃饱了。”林绵绵叹了口气,向恶势力低了头。
“好,那朕再抱你一会儿。”景承祁将碗筷放下,连人带被抱到膝头。
林绵绵不是那种高挑美人,今年十六,可看起来很小一只,景承祁又高大威武,将她团起来抱着,就跟抱孩子似的。
“你妹妹叫林袖,你弟弟叫林洋,为何你叫绵绵,可有个什么出处?”
其实还真有那么点出处,还是出至一首诗句,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
林绵绵的生母名叫风晚,出身于东陵四大贵族之一的风氏,家中一儿一女。长子世袭定安王,乃外姓王爷。女儿册封小郡主。
风晚怀孕时,大嫂家的儿子都会写诗了,因为两家关系特别好,所以给自家孩子取了个挺般配的名字。
可是后来林绵绵这个小表哥入学时,不喜欢远道这个名字,族中长辈便给他取了个字,叫做“师陵”,大名风师陵。
不过原文中对风师陵的描写不多便是了。
林绵绵也不好如实相告,于是便半真半假地说:“因为我属羊。”
“属羊跟你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羊的叫声就是咩咩咩。”
“咳。”
景承祁突然咳嗽一声。
林绵绵眨巴眨巴眼睛:“皇上,你怎么了?”
“没什么,”景承祁攥拳堵住唇角,“只不过是嗓子突然呛了一下。”
林绵绵:“哦。”
景承祁约莫还有正经事要处理,不好在此耽搁太久,匆匆宽慰她的几句,命宫人们好生照顾。
林绵绵巴不得狗男人赶紧滚蛋,被他放在膝头抱着,腰背都酸了,等人一走,赶紧伏在床上,两臂交叠垫在下巴底下继续梳理故事情节。
据原文记载,原文女主小茶出生即死娘,爹不疼,哥不爱,还把她卖到漠北的勾栏院里。
因为生得清丽脱俗,乃人间一大绝色,小小年纪就生得蛊惑人心,第一次登台就被漠北君少康相中,一掷千金将她买下。
按照原文中的说法,少康当年将近三十,小茶才七八岁,年龄差距大是一方面,女主忒嫩也是一方面。
少康就把她当妹妹似的养在身边,后来淳笛公主下嫁漠北,与少康初时还算相敬如宾。
别看景承祁不是啥好东西,淳笛公主很是心善,嫁给少康之后,新婚当夜就见到了小茶,初时还误以为是少康的女儿,对她颇为照顾。
哪知小茶心机叵测,想当的压根不是啥妹妹,女儿,人家想当的是漠北王妃!
少康与淳笛公主之间的摩擦争执,多数源于小茶,就连少康毒打淳笛公主,也是因为小茶。
林绵绵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继续回想。
少康可谓是全文的导火线,究竟为啥能对怀孕的妻子痛下毒手,其实总结起来很简单,还是因为小茶。
淳笛公主毕竟出身皇室,不是个蠢人,察觉到少康对小茶怀有非分之想,就想将小茶送走。
可每次都被少康识破,甚至将小茶时时刻刻护在身边。最后一次淳笛公主设法将小茶唤来,与她好言相劝。
结果小茶倒好,错把父爱当爱情,硬是要加入少康和淳笛公主的大家庭。
当时林绵绵看到这里时,只觉得迎面一盆狗血淋她脸上,反反复复确认,生怕男主是少康,后来发现不是,才敢继续往后看。
淳笛公主哪肯,硬让人将小茶送走,结果阴差阳错,小茶撞到了柱子上,当场撞晕过去,还被前来英雄救美的少康撞见。
好了,激动人心的修罗场来了。少康勃然大怒,扬手打了淳笛公主一耳光,抱起小茶就走。
淳笛公主即便再和善,骨子里都流着皇室的血,哪里能够容忍,当场跟少康闹了起来,还说要和离归京。
夫妻两个拉扯之间,少康失手将淳笛公主推倒,当场就见红了。一尸两命,淳笛公主惨死。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景承祁囚|禁虐杀少康替皇姐报仇雪恨,漠北惨遭血洗,小茶失踪,重新换了个身份来京城复仇。
对于只看了一半文的林绵绵来说,其实后面啥情节压根不重要,反正都是男女主的天下。
哪怕景承祁这个大反派手眼通天,到了最后还不是血洒大地,成了男女主伟大爱情的垫脚石。
林绵绵觉得脑壳子痛,思来想去琢磨着刺杀这事定然跟原文女主有推脱不了的关系。
有必要再说一嘴,这个小茶实在忒厉害了。她顶替的身份可不仅仅是姜家的外室女那么简单。
姜家除了是东陵四大贵族之一外,还出了位皇后。
这位皇后就是景承祁的生母,若是这么一算,原文女主岂不是成了景承祁的表妹?
表哥表妹,天生就是一对,纯属瞎扯淡。景承祁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对海王女主压根没兴趣。
林绵绵捏了捏下巴,想起原文里说女主是天生皇后命,也就是说后文铁定要当皇后的。
不管景承祁爱不爱她,反而女主天生皇后命。
那可不行,林绵绵虽然生前没谈过恋爱,但对感情方面还是有点洁癖的。
只要是她睡过的男人,哪怕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都算错。
这么一想,林绵绵觉得未来的路坎坷又艰辛。
怪不得原文里的林绵绵下线的早,不仅跟原文男主定过娃娃亲,还跟原文女主看中的男人睡过,这么个女配,留着也恶心人。
“楚妃娘娘,这是皇上命奴婢送来的红血燕窝,请娘娘用些罢。”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凑了过来,跪地将一盏燕窝双手平举起。
林绵绵瞥了一眼,坐起来吃,心想狗皇帝虽然心狠手辣,但其实就是个顺毛驴,只要把他哄高兴了,一切好商量。
可是,自己要怎么暗示狗男人才行,难不成要她说“景承祁,你小心你舅舅家,他们要谋反”,或者是“小心你那个小表妹,她不是啥好东西”,这种话怎么能说的出口,跟自寻死路有啥区别?
林绵绵三口两口把一盅燕窝吃了,磨了磨后槽牙,见宫女捧着一碟红艳艳的果子,好像是桂香梅子,于是又捏梅子吃,两边腮帮子吃得鼓鼓的。
宫女道:“楚妃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奴婢拿来的,说是怕娘娘喝药舌头苦。”
“喝药配梅子?皇上倒也想得出来。”
林绵绵微微愣了愣,想起自己小时候怕打针吃药,每次林母都会事先准备好棒棒糖,自从林母死后,再也没有人记得她喜欢吃甜食,再也没人担心她喝药怕苦了。
景承祁这个狗男人居然想到了。不知道原文里的景承祁有没有这么哄过绵绵。
如果真的这么哄过,最起码是动过感情的,景承祁究竟怎么忍心折磨死绵绵的。
她突然吃不下去了,感觉跟啃人血馒头似的,保不齐哪天狗皇帝翻脸无情,把她一刀刀活剐了呢,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发寒。
“楚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了,你先退下吧。”林绵绵复趴回床上,觉得后背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
宫女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景承祁又来了,不知他做什么去了,先前明明穿的是玉色长衫,现在又换了身月牙白的,发梢微微湿润,像是才沐浴更衣过。
缓步凑了过来,仍旧将林绵绵连人带被抱在膝头,替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
林绵绵胆战心惊地装睡,生怕暴君突然翻脸无情。
景承祁似乎怕打扰到她睡觉,动作轻柔至极,将人抱怀里之后,微倚在床边休息。
屋里静得吓人,林绵绵的魂儿都快吓飞了。
许久之后,景承祁才低不可闻地叹道:“绵绵,朕知道你没睡着。”
林绵绵大惊失色,正迟疑要不要顺势“醒”来,景承祁又自言自语道:“朕自小的梦想就是当皇帝,只有当了皇帝,朕才能决定所有人的生死。”
林绵绵心想,当皇帝的快乐,不是寻常人想象得到的,同理,绝壁之巅必然也有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孤寂。
“后来朕才发现,即便当了皇帝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说到这里,景承祁抱紧了她,声音略显低沉沙哑,“朕这一辈子所求不多,惟愿心中所爱一生平安喜乐。可到头来,朕什么都没留住。”
这其实怪不得景承祁。
且不说先皇后病逝,那是天命。淳笛公主远赴漠北和亲,那是先皇下的旨意,当时景承祁才十四岁,还是太子,哪里能阻拦亲爹的意思?
淳笛公主知晓漠北与东陵的关系,愿从中调节,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景承祁又怎么想得到,漠北君少康居然会失手打死淳笛公主。
最关键的原因还是景承祁不是本文男主,所以他到了最后无法拥有好的结局。还不得不恶名缠身,爱而不得。
林绵绵其实觉得这个反派狗男人有点可怜。
“绵绵,朕的后宫佳丽三千,比你姿色好的人也并非没有,但你是朕第一个女人。”景承祁这人倒也挺实诚的,居然把自己的不近女色如此冠冕堂皇地说出口了。
林绵绵一想起那天晚上的糊涂事,耳根子立马就红了。
“绵绵,朕的确不爱你。”
林绵绵心想,老娘也不爱你。
明面上继续装睡。
哪知景承祁凑过来,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悄然道:“你也是第一个替朕挡箭的姑娘,朕不管你出于何种想法,何种目的,只这一条,朕会将你捧成宠妃。”
林绵绵叫苦不迭,心想还是别了吧,回头原文女主当皇后了,自己这样的,指不定得死多惨呢。
反正睡都睡过了,情出自愿,事过无悔,吃干抹净双方都拍拍屁股走人,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娶你的皇后,我找我的第二春,应该也行?
哪知景承祁忽又冷笑:“可若是被朕知晓,你一直以来在利用朕对你的宠爱,做一些伤害朕的事情,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
毫不犹豫的啥?林绵绵心里疯狂大喊,这人咋这样,说话说一半,让人心脏猛然一悬,怎么都掉不下来了。
“……朕一定亲手把你折磨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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