栉名重蹲下身来,直视着绪方奈。一旁不远处的渡边泉则是一脸警惕的看着。
“你要做什么!给我离奈远点!”
栉名重并未理会小鬼的话,只是注视着绪方奈带着怒火的眼睛,然后伸出手在绪方奈颈间的铁环上摩挲。
绪方奈头皮一紧,浑身僵硬的说道:“你要干什么……”
语气透露着恐惧,冰凉的手在颈间滑动,冒着丝丝寒气,像是将刀刃架在脖子上。
面无表情的脸,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想要从他的手上逃脱吗?我可以帮助你。来,我们做个交易吧。”
冰冷的语气,简短的话语,但离奇的是绪方奈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绪方奈眼中闪过惊慌,语气颤抖着问道。
“嘘,”栉名重将食指比在唇前,“只是个诱惑你堕落的恶魔罢了。”
绪方奈陷入了沉默,看着一旁担心的渡边泉和去向不明的辛子,绪方奈回想起了黑暗的过往。
他们都是阿大捡来的孩子,他是第二个收养的,但却是三人里最大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哥。
虽然并不富裕,但他们四个一直生活在一起,这已经够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对阿大有恩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然后毁了他们的生活。
他们三个成了威胁阿大的存在。那个人强迫阿大为他做事,而阿大因为他们的原因也不得不做了许多阿大不想做的事。
本来如此也就罢了,毕竟阿大还是开心的,他说:只要我们还在一起,生活怎样都过的下去。
但是直到渡边的异能被发现为止,他们一直以来维持着的生活破裂了。
他们不得不拿起刀,以前阿大教的防身术成了他们杀人的一种手段。
血是热的,第一次杀人的他并未哭泣,而是安慰吓的浑身颤抖的渡边,他一边安慰着,一边想着:习惯就好了吧。杀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在发抖的腿告诉他并不是如此。
在不断的练习中,渡边掌握了他的异能,而他也能配合渡边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在无尽的任务和厮杀中,支撑着他们的是辛子的笑脸,在每每想放弃时,辛子的笑容都支撑着他们坚持下去。
也就只有辛子和阿大的存在让他们坚持下去。他想着:要一直保护辛子,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
虽然他们也比辛子大不了多少。但辛子是他们的妹妹,是他们穷尽一切也要保护的家人。就像阿大保护他们一样。
就在他认为这样下去也不错时,毕竟虽然辛苦,但他们还生活在一起,在空闲的时候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一件事改变了他的想法,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悲伤。
深夜,在他睡的迷迷糊糊时,看见了阿大,看见了坐在他床头哭泣的阿大。
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哭的像个孩子,一边压抑着哭声,一边不停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该有多么无助和痛苦呀,一个人内疚,一个人后悔。
那时,他很想告诉阿大没关系。但是他知道不能。
他只能陪着阿大一起,默默的流泪。
他第一次觉得无助和痛苦。如果他有能力多好,那就能拯救阿大,拯救渡边和无辜的辛子。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能力。甚至连异能都没有。在这个充满黑暗的地方,他像一个溺水的人。
一切都维持着假面,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变质。
比如说每每看见那张虚伪厌恶的脸,他就会想要用手中的刀划开他的脖颈,看着他的气息消散至无。
也许说上天不会放过那些作恶的人,这样的日子迎来了终点。
在送走辛子后,本以为可以解脱,直到他遇见了那个恶魔,或者可以说是引人堕落的天使。
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吧。虽然只是从一个地狱跳向另一个地狱。
“好。”绪方奈抬起头,眼中满是暗色,神情复杂:“你要我做些什么。”
“奈,你在干什么!”渡边大吼,“不能相信他的话!”
绪方奈将头转向渡边泉的方向,露出一个苦涩又无助的笑容:“泉,我已经忍受不了了,忍受不了这种被人威胁的生活了。已经不想阿大在忍受这种痛苦了。”
渡边泉睁大了眼,眼中满是震惊:“什么,奈,你在说什么?”
“已经不想了,不想在成为阿大的累赘!”绪方奈声嘶力竭的说道:“就是因为我们,阿大才会被囚禁在这片黑暗之中!辛子才不得不沾染这些!如果,如果没有我们的话……泉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毕竟你的感知那么敏锐。而且,就阿大那个演技,怕是连辛子都瞒不过。”
渡边泉低下头,眼睛藏在过长的褐色头发下,看不清表情。
绪方奈冷静了下情绪,与栉名重对视。
“说吧,要做什么交易。”
“其实也没什么。”栉名重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越发冰冷:“我要你们加入港口,成为港口忠心的狗。”
“好,我加入。”渡边抢在绪方奈回答之前答到:“你们应该是看中了我的异能力吧。港口的狗一条就够了,至于绪方没有异能就不要再添麻烦了。”
无视绪方奈的眼神,渡边抬起头看向身前不远处的栉名重。
栉名重缓缓站起身来,白色的长发伴着金铃的响声,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
“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我加入。”
“绪方你……”
“渡边,我们早已经陷入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不是吗?可能我们生来就只能生存在黑暗中吧。我们,早已习惯了黑暗,也只能在其中生存。”语气是那么绝望和悲伤。
栉名重招呼着身后的手下上前来,然后朝着敌方的根据地走去。
“你不能对阿大出手!”绪方奈朝着栉名重的背影焦急地说道。
栉名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这我不能保证。”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明明是绝美的容颜,但那个笑容却让人感觉在寒冬。危险,带着藐视的气息。
“但,我可以保证他只死在我的手中。”
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但给绪方奈和渡边感觉却像如坠深渊。
“不要!”
“你敢!”
两人异口同声道。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以及恐惧和害怕。
“交易是交易,不过交易的条件可不是你们定哟。”明明是轻松的语气,却
给人心头带来沉重的感觉。
“你们能交易的,只不过是你们那如同蝼蚁般低贱的生命罢了。”
眼神冰冷的看着绪方奈二人,像是看待货物般。栉名重回过头,继续走着,丝毫不在意二人绝望以及充满杀意和怨恨的眼神。
“不要!否则你会后悔今天所的一切的!”绪方奈声嘶力竭的吼道。
“啧啧啧,真是拉的一手好怨恨。连我都自愧不如”太宰治兴灾乐祸的说道:“不过确实有一手呐~是吧,蛞蝓。”
中原中也看着走远的栉名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太宰治的挑衅都并未理会。
而尾崎红叶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当看到绪方二人对栉名重满是怨恨的眼神时,精致的眉头一皱,眼中满是对他们二人的不满。
想到以后他们二人就是港口的一员,但,他们却对栉名重满是怨恨,这无疑是为栉名重埋下一个隐患。
想到这,尾崎红叶越发不喜。开始想要不要让他们两人加入。
虽然说是两个很好的苗子,但如果会威胁到重君,舍弃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重君为何如此,明明有更加简单的方法。
看着面对尾崎红叶危险的目光还不自知的两人,太宰治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下就更有趣了~”
栉名重走向前方的建筑物,门前看守的人看见不认识的人走过来便举起了手中的枪。
“谁!快报上名来!”虽然如此说着,但手却在发抖。
明明长的不具危险力,但浑身的气势却让他们的手不自觉的颤抖。
栉名重歪了下头,脸上没有丝毫感情。像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只知道杀戮。
手中银光一闪,还不等两人动作,就已失去了气息躺在地上。
脖颈间是细细的血痕,伤口不大,却致命。
门口传来了噗通声,里面的人越发紧张。
为数不多的人守在四周,脸上的表情满是慌乱和恐惧。
他们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了。本来不大的帮派在近几年慢慢扩大,本来一直如此安分下去也就没事了,可不知满足的头儿却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如果不是有那什么异能的控制大伙早就离开了,可是派里每个人都带上了拘束的环,连派中的二把手阿大大人也不例外。
明明都是在阿大大人的苦心经营下才有了今天这个势力,但头儿只是把大人当做工具。非但不尊重大人,反而仗着大人的实力为非作歹。这次还招惹了横滨不能惹的港口黑手党,招惹了那个满是恶犬的港口。
想到以前那些招惹了黑手党的人的下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像是放弃拯救自己,等待死亡。
在众人中,有一个面目凶恶的魁梧男人,脸上有一道贯穿左眼的疤。他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只是警惕着门外的动作,握紧了手中的枪。
脸上风轻云淡,身上的气势让人一看就知道身经百战,沉淀着一种战场上特有的血腥。
虽然面上毫无表情,但眼底却是深深的担忧。担心着不知生死的孩子,以及对那些孩子的愧疚。
“碰!”
门被踢开,众人皆紧张的握紧手中的枪。
在一阵灰尘中,显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
还带着几分稚嫩的脸看上去毫无危险,但长年以来的直觉告诉大家:这个人很危险!
虽然并未听过此人的事迹,但阿大反而更加警惕。握紧了手中的枪,将其对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明明是和绪方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但给阿大的感觉却并不比那些人差。
栉名重走进门里,并未理会那些对着他的枪口,只是在扫视一圈后停在了场上唯一一个不面带惧色的人身上。
“哈,就派一个小孩来。难道港口就没有人了吗?噗嗤,连条好狗都没有吗。奶狗的牙可是咬不动人的。哈哈,送死也要派个像样的来呀。愣着干什么!上呀!难道你们连孩子都打不过吗!”看着来人,座位上贼眉鼠眼的人松了口气,抹掉脸上的汗水,虚张声势的说着。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铁质的环,环上冒着灰色的雾。像是凝结成实质的污水,缓缓流动着,甚是恶心。
场上并未有人动作,大家只是一边吞着口水,一边警惕着。
栉名重抬起眸来,直视着座位上的男人。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露出一个笑容。
带着笑容的脸越发精致美丽,只不过这个笑容让人感觉瘆人,以及透骨的寒意。
“你们还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男人的眼孔细成针尖一般大。在恐惧的压迫下,手中不自觉的发动了异能。
当众人以为剧烈的疼痛即将来临之际,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中满是惊慌和恐惧,全身上下不听使唤,只能看着那个白色身影缓缓走近。
栉名重转着手中为数不多的几把手术刀,锋利的刀刃反射出一张绝美的脸。虽然带着笑容,但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幼犬的牙也是可以见血的,毕竟已经有很多人证实了。”栉名重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刀锋比在男人脖颈旁。“这点,你可以等下去后向他们询问。”
“我可是港口最凶的犬,这点不会因为你的无知而改变。希望以后你能记住,下辈子不要再不长眼。”栉名重收敛起笑意,然后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刀叉进男人的胸口,虽然疼,但短时间内是不致命的。
众人只能看着这一系列动作而毫无动作。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不能。
唯一能动作的人也并未做些什么,只是警惕的盯着以及将枪口随着那个身影的移动而移动。
敏锐的观察力让他看清了一切的过程,本来正在发动异能的动作之所以停止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吧。他只看清了一闪而过的金色光芒,至于为什么就不清楚了。
然后在阿大警惕的目光中,栉名重转过身来。然后吐出了让其震惊的话。
“你就是阿大?那你应该认识一个名为辛子的小女孩吧。”
在啊大震惊的目光中,栉名重歪着头,像是在组织语言。
染上些许血迹的脸在红色的衬托下越发白皙,越发诱惑。像是自地狱而来的堕落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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